第122章
她将沈言揽进怀里，声线动容：“好，好，爸妈会的。妈妈的宝贝女儿，妈妈的好女儿。”司董事长也笑意浓重：“好孩子，要记得以后有司家了，再不要自己去硬撑着受半点苦了。”
送走了司夫人跟司董事长，下午再送走了司烨。
沈言跟墨泽江回去的路上，手机响起，傅星寒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她拿出来看向那个号码，算上昨晚打来的那几次，这已经记不清楚，是他第多少次打电话过来了。
沈言预感，不大好。
第311章
同居
沈言很清楚，傅星寒没道理会主动给她打电话，除非他发现了什么。
之前哪怕是碰见了，他一直都是不屑主动先跟她打招呼的。
她任由手机震动，那个号码一直显示在手机屏幕上，她不去接听，也不去挂断。
直到因为等待接听的时间过长，通话自动结束，那边傅星寒又发了条信息过来。
“冉小姐这么忙，一直没空接电话？”
昨晚深夜就一直没接，今天白天还是不接，要说一个人的手机，会从晚上一直到第二天，一直不去看一眼，并不算太正常。
沈言没理会那条短信，将手机放回了包里。
前些天在傅星寒面前装模作样时，她不慌，因为清楚她装得越过，他越认不出她来。
傅星寒确实没有认出她，她看得出来，很清楚。
但现在，他的电话突然频繁打了过来，她能感受得到，有什么东西变了，十有八九，他知道了什么。
小李在前面开车，墨泽江坐在后座沈言身边，侧目问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有电话打了进来，沈言没接，面色看着并不好。
她摇头：“没事，打广告的。”
小李立刻在前面插话：“这年头，推销诈骗的太多了，沈小姐你可得多当心点。”
墨泽江刚刚看过去的时候，看到那号码有点眼熟。
他也不说破什么，换了话题：“你之前说，打算先换个地方住？”
沈言点头：“嗯，我在城南那边看中了几套房子，打算去选选看。
那一块离剧组近，平时过去剧组也方便，还有小宇现在读书的那家高中，和我奶奶住院的医院，离城南那一块都不远。
我想先住那边去，到时候等司烨跟我爸妈回来，我再考虑搬回来。”
沈老太太这些年一直都是一身的老人病，高血压、冠心病之类的都有，全算下来，身上反复发作的，都有六七种病了。
她这把年纪，过了八十岁了，身体是越来越不行。
人年纪大了，就想自己儿孙能陪在身边，找什么护工都不大管用。
沈宇高中进了重点班，学业忙，住宿在学校难得回来一趟，所以沈言想住到那边去，离得近一些，也能多腾出时间去看看奶奶。
墨泽江应声：“房子一时半会可不容易选好。新房子就算装修好了，打扫除味再是添置家具，也得要一段时间。二手房或者租房子的话，不太干净，清理起来更麻烦一点。”
沈言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回国也还不久，住司家别墅的话，去剧组的路程得大半个小时，去奶奶医院那边，是剧组的反方向，开车要将近一个小时。
相比之下，她看中的城南那一块区域，位置在剧组跟医院中间，往两边跑，都要近很多。
而且那一块靠地铁线，平时堵车不好开车的时候，坐地铁也方便。
但位置既然好，除去房价不说，租房买房肯定都要困难不少，只能说是凑合了。
沈言无所谓道：“我住房子不挑，租房更方便。租了直接能住，我打算先租一套，回头要有合适的，再看要不要另外买。”
“你不挑，你哥挑，等你哥回来，会说我虐待了你。”墨泽江半开玩笑。
他想起来什么：“是城南的具体哪个位置？”
沈言回他：“滨州国际那一块。”
墨泽江面色愣了一下：“那里啊。小李，滨州国际那块，我好像正好空置了一套别墅吧？
我记得就是不大，占地只有不到三百个平方，之前买来投资的，但现在看来，那一块房价应该也涨不了更多了。”
小李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立刻收起了一脸懵，跟着睁眼说瞎话：“想起来了，还真是。
我记得您前段时间说，那套房子一直空置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找个机会，低价甩卖了算了。那别墅再不大，您跟沈小姐两个人住肯定够了啊。”
墨泽江没说话，他的眼神告诉小李，小李今年的年终奖有希望保住了。
小李受了鼓舞，立刻开始再接再厉：“沈小姐，要我说，您直接搬去就行了。
您要是实在要租房子，租谁的不是租，租了咱墨总的，不也算是便宜了自己人。正好滨州国际那边，离墨氏也近啊，还真是，一举三得，不，四得。”
沈言面色有些难堪，她是想租房子，不算太大的别墅，也适合她住。
偶尔周末的时候，沈宇跟沈老太太过去住住，也正合适。
但她租房子，怎么着也没打算是跟墨泽江一起住的。
以前在司家别墅里不一样，司家人多。
但现在她单独出去租套房子，跟墨泽江一起，这意味就大不一样了。
再加之别墅还是墨泽江的，她也不好开口让他不住，真要住进去了，怎么着都有点像是她搬去墨泽江家里了。
她迟疑，墨泽江神色自若跟她分析利弊：“你喜欢清静，独栋的别墅比整栋的住宅楼里租一套房子，肯定要安静一些。
我公司事情多，不会常过去住，偶尔过去几趟，不让你一个人住那边，你哥跟你爸妈也能放心些。”
小李附和：“沈小姐，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让方婶过去别墅清扫好。我们直接去司家别墅，您将东西收拾一下，今晚搬过去吧？”
沈言到底也没再多推辞，想着暂时先住过去，等找到了合适的房子，到时候再搬也没有问题。
收拾东西过去，再是添置一些零零散散的日常生活用品之类的，等一通忙活，都傍晚了。
墨泽江让方婶先回去了，佣人也还没叫过来，他亲自下厨，说做顿好吃的庆祝沈言搬新家。
别墅里没别的人，除了沈言也就墨泽江跟小李两个人，但却热热闹闹的。
墨泽江在厨房里忙活，小李在里面打下手。
沈言待客厅里没事做，想起还有东西落在车子后备箱里，拿了墨泽江的车钥匙出去拿。
等出了门再去前院，树影里站着一个人，铁艺门外熟悉的车子停在那里。
第312章
阿言，我不能永远都是傻子
沈言手里的车钥匙抓紧，第一反应是想当什么都没看见，回身进去。
这里不是司家别墅，她不知道傅星寒是怎么找过来的，也可能是他先去了司家别墅那边，问了那边的佣人后知道的。
再或者，他派了人跟踪她沈言。
总之，要找来这里，对他而言大概也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沈言摸不透他的心思，回身要进去时，刚从车上下来、走到前院树影下的傅星寒，已经注意到了她。
在她回身时，他的声音立刻传来：“你搬家了？”
他不叫她冉小姐了，这个“你”字，显然淡化了很多的生疏和客套，像是熟识很久的人之间的对话。
与此同时，他几步走近了过来，走到了沈言前面。
沈言已经走下了前院的台阶，回身要回去时，来不及上台阶，前面已经被他拦住。
虚情假意的讨好不想再演下去了，她直接淡然看他：“傅先生找我有事吗？”
傅星寒将手机拿出来，翻出里面冗长的拨号记录：“我一直打你电话，昨晚开始，你怎么一直不接？”
“我不太清楚，我的手机坏了，被拿去维修了。”沈言应声，不带半点迟疑。
其他多的半句解释，也没有。
傅星寒逼近了一步，盯着她，带着点居高临下咄咄逼人的架势。
沈言打心底里厌恶，但她很平静，没退也没什么反应。
清淡的月色下，他的目光灼灼，像是要在她的脸上盯出一个窟窿来。
许久后他才开口：“这不是你的家，我记得，这位置的这套别墅，是陆承平陆总的。”
傅星寒之前听陆承平提起过，这一处别墅是他为女儿准备的成人礼。
装潢布置什么都弄好了，就等着几年后送给他的宝贝女儿，然后就可以直接入住了。
沈言面色愣了一下，她不清楚怎么墨泽江的别墅，又成了什么陆承平的了。
但她也只当是傅星寒故意诈她的，让她下意识反驳，再露出破绽来。
所以她也装傻，顺着他的话笑应：“这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不需要我说得太明白吧？”
傅星寒仍是紧盯着她：“陆总为人正派，最疼爱自己的妻子跟女儿。他跟你玩，不可能。”
他话说得露骨直白，沈言神色仍是无波澜：“哦是吗，傅先生这到底是想说什么？不会就是为了来跟我谈论，我攀上陆总的可能性吧？”
被议论自己跟另一个男人不清白的关系，她倒是似乎丝毫不介意，甚至习以为常了似的。
傅星寒盯着那双眼睛，直到终于在这样的月色里，慢慢看出了一些久违的熟悉的感觉来。
一个人整容了、变了，可她身上又怎么可能，不存在相同的地方了呢？
眉眼、气质、神情、微表情，无论多么努力去伪装，总还会有很多地方，保留着曾经的痕迹。
那些在她身上保留了二十多年的、刻入到骨子里难以更改和抹去的痕迹。
傅星寒突然伸手，手触碰到了沈言脖颈上去，他很用力一抹，指腹上沾染了粉底的痕迹。
两年前的沈言，被他逼着坐牢，在监狱里被那个梅姐拿刀重伤。
她的脖子上，留下了很长的无法消除的一道伤疤。
还有，脖子上的烫伤，额角上的那些伤痕，都是过去的沈言的印记，消除得了一二，消除不了所有。
就像现在，这么晚了，她的脖子上还涂了粉底，不像化妆，更像掩饰。
那只手触碰到她的脖子上，沈言终于皱了眉头。
这么多天来，傅星寒第一次清晰在她脸上，看到了嫌恶排斥的情绪。
那样清晰浓烈，让他感觉眼前这个人，猛然间熟悉深刻了起来。
她到底是恨他的，这一刻当真正的身体接触发生，她到底还是开始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那种骨子里的厌憎、恶心、不安、抵触。
傅星寒呼吸粗重，手落到她的肩膀上，他的掌心开始发抖，再是剧烈颤动。
他低眸看她，这样僵持许久后才问出那句话：“你到底是谁。”
沈言没回他，身上试图用力，想要挣脱开他落到她身上的那只手。
傅星寒掌心上移，手落到了她肩膀上去，再是另一只手也抬起，落到了她肩膀上。
双肩被按住，沈言挣扎的力道大了些。
她不愿意跟傅星寒起太大的冲突，因为不愿意让自己觉得，哪怕时至今日，这个男人还可以引起她很大的情绪起伏。
可到底是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她下意识用力，想要推开他。
她声音冷了下去：“傅先生自重，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吧。”
傅星寒再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至极：“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沈言冷声回应：“我到底是谁，我的名字，傅先生你很清楚。”
她身体往后退了一步，傅星寒掌心用力，将她的身体又带了回来。
他摇头：“我不清楚。这些天来的那个冉辞，可不会对我说出‘自重’这样的词来，那样虚伪贪婪的女人，恨不得我能更不自重一些。”
他话锋一转，带着很重的压迫感的逼问：“冉辞早盼着这一天吧，可你现在，躲什么，嫌弃什么？”
沈言解释得拙劣：“我对傅先生你不感兴趣了，女人的新鲜感就那么长，朝三暮四的大有人在，这很奇怪吗？
何况我刚得知，傅先生你现在已经不是傅氏的总裁了，没了事业跟权势的男人，突然让我觉得乏味至极，这样够清楚了吗？”
傅星寒薄唇颤动，深刻浓烈的情绪在他脸上满溢，如同这样墨汁一般浓到化不开的深夜。
他眸色泛红，心口堵着甚至觉得口干舌燥，按紧她的肩膀想去靠近：“阿言，你再聪明，可我也不能永远都是傻子。”
沈言摸到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完全凭着感觉，拨通了通话记录里的第一个号码。
在傅星寒逼近时，台阶上墨泽江的声音响起：“怎么去那么久，车钥匙是不是拿错了？”
第313章
爱到骨子里，恨到骨子里
前院寂静，沈言跟傅星寒争执间，身体已经到了树后的一处阴影处，旁边挨着墨泽江停在前院的一辆车。
墨泽江刚刚接到了沈言的电话，但接通后，那边又没有声音，所以他立刻出来了。
但现在到了门外，他第一眼看向前院，却没有看到沈言的身影。
猜测人可能是在车上，毕竟沈言是出来到车里拿东西的，所以他也并没着急，从台阶上下来，往车边走。
傅星寒完全没有料想到，会在这里听到墨泽江的声音。
许多种猜想在他脑海里浮现，很快形成了一个更大的更确定的猜测，眼前这个人就是沈言，墨泽江已经认出来了，所以在这样的大晚上，他才会跟沈言待到了一起。
否则没有任何理由，能解释得了，墨泽江会这么大晚上跟一个女人待在同一处住所。
在沈言立刻想要发出声音来时，傅星寒的面孔迅速逼近到了她的眼前来。
他想堵住她的声音，极近距离的四目相对，薄唇快要触碰到她唇瓣上去的那一刻，他却又动摇了。
如果说他现在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信心，确定眼前人就是沈言。
那怎么着也还有不到百分之十的，是不确定，内心到底还残存着一丝想法，也或许，是他认错了。
他的心思很可笑，以前那么长时间，他跟林嘉月亲亲秘密你侬我侬，转而又跟沈言亲近的时候，他心安理得地很，丝毫不觉得有什么。
可现在却哪怕是一个亲吻，他也开始不能接受，或许是跟另一个女人发生的。
他一厢情愿地希望不会再对不起沈言，就好像如果那样，就可以改变什么。
靠近过去的一张脸到底是移开来，不到一秒的迟疑，他动作极快，掌心捂住将沈言的声音堵在了喉咙里。
墨泽江的脚步声一步一步靠近过来，傅星寒抓住沈言的肩膀，往旁边用力一带，将她带到了旁边车子的后面。
手上一抵，沈言后背压到了车子的后备箱上。
她发不出清楚的声音来，眸色通红地努力挣扎，想要用手去拍打后面的车身。
但身体被傅星寒抵住，她不好动弹。
傅星寒在她眼睛里看到恨，那样的恨意浓烈深刻。
人爱一个人的时候，是能爱到骨子里去的，恨一个人的时候，同样可以恨到骨子里去。
以前的沈言有多爱他傅星寒，现在就有多恨。
可除了恨，这一刻被压迫到透不过气来的窒息感，带给她的还有熟悉的恐惧。
两年前，这个男人带给过她太多次、这样被逼到没有退路的惧怕，那种如同落到深水里的感觉，发不出声音，没办法求助。
沈言抗拒不了这样的情绪，哪怕时隔两年不见，再面对这个男人，她除了恨，还有完全不受控制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