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背对着男生，梁空脸上表情一时异彩纷呈、精彩极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叫做尤尚的网文写手，不仅是个写黄文的，而且还是写同□□的。

    ……这能不能说明，秦傲本身就不那么直

    这边梁空还没琢磨出一个三七二十一，那边秦傲就收拾好了书桌，扭头对前者笑了下：老师您可以过来了。

    梁空：……啊好。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从这个屋子里逃离，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位学生——因为他心里也有鬼。

    硬是按捺住这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梁空面无表情地回忆了一下当年自己考教资科目一里的教师职业道德，并现场挑战了一把高难度的结构化面试。

    ——考生请听题，如果你发现你的学生私底下在网上发布一些色情文字，且性取向为同性，请问你该怎么做

    ——感谢考官疑问，考生开始作答：我会冷静面对此情形，及时采取行动措施。首先，我将……

    调动了毕生所学的知识，梁空头都要炸了也找不出合适的措辞来，扫了一眼还龇着大牙傻乐的学生，他咽了口唾液，决定保持沉默。

    我昨晚看了两边你的答题卡，这次考得不错，就是……

    一个坐在旋转椅上教育开导，一个坐在飘窗上听话神游，梁空从软件里调出秦傲的答题卡，将手机屏幕往对方那边偏了偏，示意男生认真看答案。

    秦傲有些心不在焉，悬在半空的小腿小幅度地前后晃了几下，晃动带起的风将形为心脏的大厦吹得颤悠，晃得梁空轻啧一声，竟下意识地伸手攥住少年瘦削的脚踝：别晃。

    男生像是被毒蛇的毒牙刺入肌肤，被握住脚踝的那只小腿猛地一哆嗦，挣脱开对方的束缚。

    ……抱歉。梁空也惊于自己方才的举动，沉默片刻后干涩地开了口，收回略微僵硬的左手。

    ……不会。秦傲尴尬地笑了笑，长腿撑地站直了腰，是我小动作太多。

    梁空默了默，主动结束这个令双方都窘迫的话题，继续给他纠错：……再看这几题，全都属于同一类型的知识点，你的错误率高达百分之八十，回头好好复习一下这部分，还有这里……

    梁空先是花了二十分钟给秦傲归纳了一遍试卷的错误点，建议他针对几个薄弱环节重点突破一下，随即话锋一转，委婉地提点男生两句，让他多把精力放在学业和专业课上。

    不过看着秦傲脸上懵懵的神色，梁空不禁怀疑这小鬼根本就没领会出他的言外之意。

    可是他还能说什么呢

    说得再明显些就要出事情了啊！

    梁空写论文都没这么头疼过。

    这对师生各怀鬼胎地又聊了一会儿，临走前，夏子霜喊住正要换鞋的梁空，邀请对方留下来吃顿饭。

    不用了，谢谢您。梁空微笑道，团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呢，刚看了眼监控，皮球都要被它咬破了。

    秦傲忍俊不禁，露出了颊边一点清浅的梨涡。

    这样啊，夏子霜了然点头，秦傲你把老师送下去，别忘了拿电梯卡！

    秦傲奓毛：……我知道！

    还麻烦您多跑这一趟了。

    不会，这是我应该做的，那我就先走了。

    秦傲乖乖从鞋柜上拿起电梯卡，先一步走在梁空身前，摁亮电梯下行键。

    两人站在密闭的电梯厢里，梁空垂眸注视着不断变小的数字，突然道：在房间里扫了眼你的书架，小画家读过的书还挺多的嘛。

    秦傲一惊，迅速回忆了一遍自己有没有在书架上摆什么不可言说的书籍，确定没有后他才稍微放宽心，语气平静地回答：嗯，还好。

    书读得多是好事，小画家你可以再多看看其他书，我家里还有些文献，你要是感兴趣可以来问我借，我很乐意借给你。话音刚落，电梯也正好到达一楼，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向两侧张开，梁空抬腿跨了出去，在门阖上前扭头望了眼里面的人，周一见，小画家。

    秦傲表情有一丝错愕，他隐隐约约觉得梁空这是话里有话，他无意识地来回摩挲下颔，嘀咕着自己书架上应该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书啊……

    一路闷头回到卧室，少年笔直地站在自己的书柜前，皱着眉头将书柜里所有书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打量一圈，觉得唯一有可能被老师觉得不正经的怕只有怀骨的一列网文了。

    ……但应该也不至于这样说吧。

    他无声吐槽一句。

    咦，梁空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