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秦傲这次期中班级排名和前两次月考没有任何不同，雷打不动地稳坐最后一名，不过年级排名总体有所上升，特别是他的英语，提高了近十分，开头的数字已经荣升到六了。

    他跟梁空都挺开心——前者的开心直接流溢于表面，而后者就比较含蓄了，只是在偶尔不经意间对上男生视线的眼里多了几丝笑意和柔和。

    这个对视愣是把秦傲看害臊了，连忙低下头去看桌上的试卷，欲盖弥彰地拿起红笔往卷子上记笔记，实则连讲台上的人说了什么都不清楚，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漫过周遭的一切嘈杂，天旋地转间他只能看清梁空那双漂亮的眼。

    要死。少年轻骂一句。

    ……他怎么还在看我呀

    家长会在成绩出来后的第三天就召开了，紧接着梁空第二日便开始进行挨家挨户地家访。

    等访到秦傲家，正好是周六。

    秦傲当天并不知道傍晚时分梁空会来，他几乎一整天都在湖边写生，等他饥肠辘辘地扫上电梯卡进电梯回家时，已经六点半了。

    站在家门口，男生疲倦地摁了指纹，刚拉开门正准备换鞋时，眼睛极尖的他就发现玄关处的地垫上多了一双绝对不属于自己的男式板鞋。

    秦傲：……

    怎么，他四十多岁的娘是打算找第二春了吗

    这般想着，他脸上表情几变，无声无息地换了拖鞋，阴恻恻地朝客厅走去，打算将不速之客抓个正着。

    不速之客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秦傲眼睛一睁一瞪，立刻朝对方扑了过去，抓着那人的胳膊企图控制住他，边压边喊道：你谁来我家干嘛！说话！

    被他压在身前的人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就传来了夏子霜的声音——她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素来平静的声线此刻也变得尖锐了起来：秦傲你在干什么！快放开梁老师啊！

    秦傲：……谁

    梁……哦不。

    要死了。

    ……小画家，我知道你现在很震惊，但能先从我背上下去吗梁空无奈的声线从他身下传来，你压得我有点喘不上气。

    秦傲：……啊啊！

    他赶忙往后退了一步，慌里慌张地给男人鞠躬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梁老师！我不知道是您……

    手肘撑着沙发直起腰来，梁空面色复杂，难言地瞥了一眼少年，一字一句道：我、来、家、访。

    秦傲：……好的好的，您访您访。

    一旁的夏子霜：……

    三人坐在沙发上，梁空和夏子霜中间夹了个秦傲——秦傲左耳听一句，老师的话再原封不动地再从右耳钻出来，右耳听一句，妈妈的话再不落一字地从左耳滚出来，他默默地听着，安静地往嘴里塞入一块又一块的哈密瓜，嚼碎了咽入腹中，同时一股瓜果的清甜味儿在客厅里弥漫散开。

    夏子霜：……好的梁老师，您说的我都清楚了。剩下的话要不去秦傲卧室，单独跟他聊聊

    男生呛了一口，死死捂住嘴，弯下腰来压抑地咳嗽着。

    梁空微笑道：好的。

    秦傲带路。夏子霜瞄了一眼儿子，不善道，你可得好好跟梁老师赔礼道歉一番。

    ……是。

    秦傲主动落后梁空一步，踏入卧室后想了想抬手把门关上了。

    真不好意思啊老师，他虔诚地向对方再次道歉，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男人，我刚才真没认出您的背影，也不知道您今天来家访……

    嗯，没事，不用在意的。梁空摇头，回想了一下方才被压制的感受，不由得笑了声，看着纤瘦得很，没想到压起人来还挺重的。

    秦傲：……嘿嘿。

    用余光扫了眼一旁无比凌乱的书桌，拆开了包装的零食、空空如也但没扔的可乐瓶、摊开的试卷和习题册还有横七竖八的几把键盘，少年不由得呼吸一窒，生硬地蹦出字句：那什么，梁老师您随便看看，我、我收拾一下书桌。

    听到这话，梁空下意识地偏头望了望书桌，沉默三秒，他干涩地说了声好，转而背过身开始打量起学生的书柜来。

    从两排西方名著看到一排日本文学，就在男人心想道小画家看过的书还挺多时，他眼神蓦地一凝，几秒后微微睁大了一双形若狐狸的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摆在第五排最拐角书格前端的相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相框里的明信片，在看清那几行熟悉至极的字体时，他脑子里轰一声炸了，就连脑浆都在咕噜咕噜冒泡。

    视线艰难地从To尤尚这几个字上移开，梁空定眼一瞧，发现相框所在的那一整排都是自己写的书，就连绝版许久的处女作实体都包上了自粘袋，安安稳稳地摆在其中。

    梁空：……

    小画家，我知道你的笔名了。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的写作内容。

    黄文写手尤尚、怀骨的变态粉丝、梁空的学生。

    只需要一个人，就可以把buff直接叠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