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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但齐家的男儿,除了一个齐六不爱诗书,终日遛狗逗猫,嬉戏人生,其余的都寒窗苦读,努力想在朝中站稳一席之地。

    尤其是五弟,五弟是她这一房的,自小头悬梁锥刺股,就是奔着状元去的,若尚了公主,以后只当个闲散驸马,那他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皇后知道自己不能在长公主的婚事上指手画脚,所以只能求助于宋惜惜。

    她以为宋惜惜不会愿意帮忙,但最后一句话表明了她的心意。

    她自然是多一份感激的。

    她道:“若娴宁与本宫的六弟能成得好事,本宫定然要给王妃送一份大礼,本宫也欠王妃一个人情。”

    宋惜惜笑笑,也不言语。

    大礼什么的她不缺,皇后的人情她也不缺,但秉承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的原则,她知道该怎么做。

    自然,她是了解齐六的,也知晓娴宁的心意,只不过反对的她那事儿精婆母慧太妃。

    她愿意推波助澜,成一段良缘,自是因为她会拿娴宁当自己的妹妹看待。

    话说完了,便出宫去。

    谢如墨先回王府,宋惜惜带着慧太妃同乘一辆马车去了大长公主府,慧太妃觉得一个人对着宋惜惜很压抑,所以叫高嬷嬷上了马车。

    不知道为何,看到宋惜惜的那张脸,她就觉得宋惜惜会说教,她最烦别人跟她说教了,尤其还是晚辈。

    不过一路还是算平静。

    一直差不多到大长公主府,宋惜惜才问了句,“母妃,有没有想过大长公主或许不会还那些东珠给您?三千两也不会给?”

    慧太妃斜睨了她一眼,“你这是什么心思?怎可以如此猜度大长公主?她既然打了赌,输了自然就要认,她是最要面子的,怎会诓哀家?”

    天真,哪个好人家会劝婆母去偷儿媳妇的嫁妆赠予她?

    宋惜惜瞧了高嬷嬷一眼,见高嬷嬷神色不安,她便问了句,“高嬷嬷,你认为呢?”

    高嬷嬷勉强一笑,“回王妃的话,这……这按说不可能不给的,太妃说得有道理,再说大长公主怎会稀罕您的东珠?”

    最后几个字,高嬷嬷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到。

    其实高嬷嬷知道,高嬷嬷什么都明白,但是不跟慧太妃说,或许以前是说过劝过的,但是没用,所以现在她选择心盲眼瞎,直接再装个哑巴。

    宋惜惜都想笑,想冷笑。

    看着慧太妃那张得意的脸,她真是一点都忍不了,道:“她不会还,所以我这一次去是强拿的,母妃不要做声,也不要帮她们说话,更不要和稀泥,最重要的是,不要拿我的嫁妆来做顺水人情。”

    太妃一怒,“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她大长公主还会贪图你几颗东珠不成?东珠虽是值钱,但大长公主府中定然也少不了这些物什,再说,她家要什么没有?京中权贵哪个不知道呢?”

    宋惜惜呵呵了一声,“行,那您瞧好嘞!”

    慧太妃算是找到机会教训她了,厉声道:“你目无尊长,竟如此猜度大长公主,回府之后,哀家要好好地罚你。”

    宋惜惜小白眼一翻,懒得理会她了,一会且看看谁的脸被打肿。

    第352章

    大长公主不在

    马车停在了大长公主府,门房进去禀报了,出来一脸歉意地道:“太妃恕罪,王妃恕罪,方才小人一时忘记,原来大长公主今日出门去了。”

    慧太妃一听,便对宋惜惜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先回去,先送拜帖明日再来也是一样的。”

    宋惜惜问那门房,“不知道大长公主去了哪里?什么时辰回来?”

    门房道:“那就不知道了,兴许很晚才回的。”

    宋惜惜道:“不妨,我们等便是。”

    说完,拉着慧太妃的手便要进去。

    门房一看,着急地跑过来,“太妃,王妃,这是公主府,可不能乱闯啊。”

    宋惜惜笑了一声,“怎么是乱闯?我们是前来拜访的,在公主府等着大长公主回来,怎么?你们正厅不可以招待客人么?”

    门房是见识过宋惜惜的霸道,她这样笑盈盈地说,可一点都不认为她是好说话的人。

    他发怔之际,宋惜惜已经拉着慧太妃进去了,慧太妃一路挣扎,“你还懂不懂礼数的?都说了她没在,你在里头等什么?等到晚上吗?”

    “等到明天我也要等。”宋惜惜一记冷厉地眼神扫过来,“母妃,高嬷嬷,今日等不到,我是不会回去的。”

    慧太妃气结,“你不是说那东珠可以给哀家吗?既然给了哀家,哀家什么时候拿回来,哀家做主。”

    “行,”宋惜惜也很干脆,“那母妃就先回去吧,您不等,我等。”

    她松开慧太妃的手腕,但慧太妃哪里能让她单独留在这里?

    宋惜惜不管怎么看都不是好相与的人,莫要回头把大长公主得罪了,还是以她的名义得罪的,那就不好办。

    大长公主可不是好得罪的人。

    “等,你满意了吧?”慧太妃没好气地说,径直往里走去,嘴里还嘀咕说大长公主不是那样的人,若是得罪大长公主就麻烦了之类的话。

    宋惜惜实在不明白这个婆母的脑子是什么做的,豆浆吗?

    她这些年能活得这样肆无忌惮,太后娘娘是没少操心,宋惜惜真替太后心累。

    进了正厅坐下,下人自是不敢怠慢的,公主府的人都知道,慧太妃好对付,但是这位新晋的北冥王妃可不好惹。

    她有什么是真上门寻仇的那种。

    上了茶点,也有人在跟前伺候。

    宋惜惜扫了一眼公主府的正厅,白玉为砖,雕梁画栋,正厅里两排花梨木交背椅,雕刻精致,泛着淡淡的光泽。

    正对门口的墙上悬挂着一幅江山图,大气磅礴,正厅右侧有一道珍珠帘门,是直通侧厅的。

    以珍珠做帘子,确实瞧着很贵气。

    眼前所见,都在彰显着大长公主府如何的贵不可言。

    是啊,这么贵,自然要花不少的钱。

    光是这奴仆如云,每月都花不少银子养着,亲王可以有五百府兵,她公主府也照着亲王的规格养着,本来这是不被允许的,但是当初先帝也没说她什么,如今皇上也不会管她。

    这五百府兵,衣食住行样样都是钱。

    尤其,她是京城里最爱开宴会的人,以巩固她在京城的人脉。

    她宴请的宾客,非富则贵,不管是茶点还是餐食,都必须要精致,若有宾客带着小儿小女来,以她的身份少不了要赏礼,年久日长下来,公主府还能维持真正的富贵吗?

    她若真这么富贵,不会逮着那憨傻婆母一直薅。

    第353章

    等着便是

    宋惜惜坐了一会儿,也没喝茶吃点心,而是起身说要到处走一下。

    公主府素来宴请宾客,也是任由宾客到处欣赏的,这当然是在公主府提前安排的情况下。

    贸贸然闯进来的,还说要到处走一走,那自然是不允许,公主府有地方是不能让人看见的,那里藏着公主府见不得人的秘密。

    她是北冥王妃,府兵是不可能阻拦她的,万一叫一句轻薄,他们就吃不了兜着走。

    至于普通下人,根本抵挡不住她要往内院走的脚步。

    好几个人拦着,但她却能迅速闪过那几个人,大步地朝内院而去。

    几次阻拦无果,就在宋惜惜要接近内院里的一所院落时,有人大声喊道:“公主回府!”

    宋惜惜唇角勾起,呵,终于肯出来了。

    她整理了发髻,淡淡地扫了眼那一处院落,道:“既然公主回来了,那我便回正厅里等着吧。”

    下人紧张地道:“对,王妃还是回正院里等着,公主回屋更衣便出来了。”

    宋惜惜走回了正院,只见慧太妃已经把点心都吃完了,正在叫人给她换一杯茶,茶凉了。

    平日里她倒是颐指气使,但是在公主府态度放得很低,对着公主府的下人都十分客气。

    看到宋惜惜回来,她没好气地道:“公主回府了,真叫你等到了。”

    宋惜惜坐了下来,语气淡淡地道:“是回来还是出来?我们就坐在正院里,除非她从侧门或者后门回来,否则能看到她进来。”

    慧太妃道:“她是公主府的主子,怎么会走侧门或者后门?你懂不懂得规矩?”

    “那就看着她进来啊。”宋惜惜端起凉了的茶抿了一口。

    慧太妃果真叫高嬷嬷出去等着,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人进来,倒是被冷得直哆嗦。

    她像是要帮着太妃证实大长公主就是从外边回来的,所以冷得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也不愿意回去。

    就这么一直等,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冻得她实在不行了,这才往回走。

    然后,便见大长公主被仆从拥簇着,从内院里走出来,堪堪上了直廊。

    任是高嬷嬷再如何的愚钝,也知道大长公主压根没出门。

    “哟,一回来就听到说你们婆媳在等着本宫了,今日按说你们事儿多,怎么来本宫这里了?”

    宋惜惜站起福身,含笑道:“惜惜既入皇家,那自然是要来拜见姑母的,姑母安好!”

    大长公主笑了笑,先不搭理她,和慧太妃互相行了个平礼,缓缓落座之后才对宋惜惜道:“都坐下来吧,一家人不必见外。”

    宋惜惜坐下,道:“确实不必见外的,今日来除了给姑母请安之外,还听我母妃说,她曾在昨晚婚宴上与您打赌,拿了我嫁妆里的几颗东珠,我若不追究,姑母便输了,还输给她三千两银子。”

    她含笑看向慧太妃,“母妃,咱们今日是来拿彩头的,咱赢了,那些东珠您要多少便拿多少,儿媳的就是您的。”

    大长公主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真是没点修养的人,一来便打直球,一点都没有给她兜转的余地。

    说什么国公府千金,就是个武夫。

    哼,莫说三千两,那东珠她都不可能拿出来的。

    到了她手上的宝,怎能轻易吐出去?

    但慧太妃这蠢货,怎会叫她知晓此事?

    第354章

    慧太妃懵了

    她看向慧太妃,一脸的疑惑,“怎个回事啊?什么东珠和打赌?昨晚不就是饮宴么?什么时候你还拿了她的嫁妆?这可不行啊,儿媳妇的嫁妆是她自己的私产,你不能拿的,便是闹着玩也不行。”

    慧太妃怔住了。

    其实以她和大长公主母女这些年的相处,她是有想过大长公主不会给那三千两,但是始终心存侥幸,想着她是个要面子的人,既然说了,那就有一半的可能会给。

    可大长公主竟然连拿东珠和打赌的事情都不承认,这是她如何也想不到的。

    她一时傻了眼,下意识地寻找高嬷嬷,见高嬷嬷冻得一张脸都红了,正在用力袖子遮挡,用力地把鼻涕吸回去。

    慧太妃又去看宋惜惜,宋惜惜一脸的淡然,仿佛早就意料到了。

    她不甘心被宋惜惜看扁,但是更是恼恨大长公主的无耻,急了,“你怎么能这样说?昨晚哀家分明把东珠给了你,你说如果她不追着哀家要的话,那你把东珠还哀家,再输给哀家三千两银子,你怎么说过的话不承认啊?”

    “荒谬,本宫怎么会教你去拿儿媳妇的嫁妆?你出去打听打听,本宫做得出那样的事吗?”大长公主脸色一沉地喝道。

    这一喝,把慧太妃喝懵了。

    她本来就是有些害怕大长公主,平时大长公主不发怒时都害怕,现在这一喝,她心里头顿时一慌,下意识地就冲口而出,“那……那我们先回去核实一下吧。”

    宋惜惜眼睛都翻到天上去了,回去?回去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但是,她这个孝顺的儿媳妇,总是要配合一下婆婆的,她含笑道:“行,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大长公主端起茶,斜睨了宋惜惜一眼,哦?这么容易打发?那倒是省事了。

    确实那日的事情只要她咬死不承认拿过,就没人奈何得了她。

    至于慧太妃嘛,回头糊弄她几句就过去了,慧太妃是最好拿捏的。

    慧太妃听得宋惜惜也说离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么听话?那这东珠既没了,三千两也没了。

    可她听话是好事,不听话那就要争吵起来,丢大面子了。

    只是大长公主怎么能不承认呢?她有些不甘心。

    就这么失魂落魄地站起来的时候,宋惜惜笑着道:“恰好明天回门,便把东珠的事情与师父说一说,反正门派的人都还在呢,婆母拿了我的东珠与大长公主的事,我也是要交代交代的,回头数目不对,还弄得他们糊弄我似的。”

    大长公主一怒,“你休得胡说,本宫说了,没有拿过,你是想诬陷本宫吗?”

    “行行行,您说没拿过便是没拿过,但实情如何我还是要如实回禀师父的,毕竟,您说的是您说的,我说的也有证人,是不是?”

    “慧太妃,你就这么纵容她诬陷本宫?”大长公主厉声道。

    慧太妃一时不知如何应答,但心头是真有些恼了,大长公主怎可如此欺人太甚?

    她抬起头来,“打赌之事确实有其事,怎算得诬陷?”

    大长公主拿捏她惯了,竟没想到她会敢反抗的,脸色越发阴沉。

    宋惜惜握住了她有些无措的手腕,笑语晏晏,“母妃,姑母与你说笑呢,她怎会不承认与你打赌的事?她是一番好心,想替您看看我这个儿媳妇到底是不是孝顺的,才会与您打赌,她是冒着自己身败名裂的风险帮您考察我呢,毕竟,这教唆婆母偷盗儿媳嫁妆的事一旦传了出去,不消一月,举国上下的人便都知道了,那些跑江湖的,别的不大在行,但传消息是很快的。”

    第355章

    还了东珠

    她说完,对着大长公主福身,“姑母待我母妃一番至诚,惜惜十分感动,惜惜往日名声不大好,姑母有此顾虑也在所难免,但惜惜保证,以后定会孝顺母妃,事事以母妃的意思为先,至于那些东珠,本来就打算分一些给母妃的,等回门之后,我便叫人送一斛过去给她,到时候她想赠与谁,都是她自个的事,我当儿媳的不敢过问。”

    大长公主知道,这是宋惜惜给她台阶下了。

    这台阶,她不下也得下。

    她这半辈子经营的名声,岂能叫几颗东珠就毁了?那些个江湖汉对宋惜惜如何的宠爱,昨日也见到了。

    且慧太妃也不好得罪太过,如今已懂得反抗,日后再拿银钱就不容易,不若顺水推舟把东珠还给她,继续麻痹她,以后从她身上还是可以抠出许多钱银珍宝来的。

    心中恼恨得冒火,但那隐怒的面容却突兀地笑了笑,“你既是懂孝顺的,那本宫就放心了,本宫岂会贪图你那几颗东珠?确实如你所说,想试探你一下。”

    她扬了一扬衣袖,“来人啊,把那几颗东珠拿上来。”

    宋惜惜福身含笑,“多谢姑母,对了,还有输给我母妃的三千两呢。”

    大长公主顿了顿,粗声道:“再支取三千两银票,一同拿上来。”

    慧太妃眼睛一亮,激动地道:“大长公主待我真好,宋惜惜,你瞧见了吧?我说了,大长公主是好人。”

    “是,母妃说得对。”宋惜惜垂下眸子,很好,很好,还在被蒙蔽。

    看到慧太妃这激动的样子,大长公主既放心也鄙夷,真是个蠢钝的玩意。

    不过她既然还继续相信自己,那就足够了,几颗东珠还愁以后拿不回来吗?

    东珠拿了出来,总共五颗,到底是不是五颗,慧太妃和高嬷嬷都不知道,那会儿怕人瞧见,也没敢细看,就是攥了一把在手中,这东珠委实大颗,抓得住五颗就算不错了。

    三千两的银票也到手了,慧太妃把东西抓在手中,冲宋惜惜冷哼一声,“哼,瞧见了吧?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大长公主冲宋惜惜冷傲地笑了起来,"哦?原来你曾猜度过本宫?"

    东西拿回来了,宋惜惜也不虚与委蛇,道:“告辞!”

    她率先走了出去,不管慧太妃和高嬷嬷,真是气得很,都这样了,还说大长公主的好。

    若不是才新婚第二天,她真的要大不孝了。

    身后还传来慧太妃跟大长公主告别的声音,说过几日来公主府说话,大长公主笑着叫人送她出去。

    宋惜惜大步出去,自己先上了马车。

    心里窝着一肚子气,想着等慧太妃上了马车,定要说几句的。

    但是,当高嬷嬷扶着慧太妃上了马车,慧太妃却是气得浑身哆嗦,破口大骂,“老贱人,竟然敢诓哀家?她是真想贪图了哀家的东珠,贱人,老贱人!”

    宋惜惜眉头一掀,哦?方才做戏?出息啊,她都没瞧出来,竟是反套路大长公主的啊。

    高嬷嬷上了马车,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实在是方才冻坏了,如今出来又吹了寒风,老骨头受不住。

    慧太妃把东珠塞回给宋惜惜,“还给你,这三千两分你二千,要不是你来找她,决计是不会还给哀家,更不会有这三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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