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行。”郑光明笑着说：“那就听你的吧！昨天我去看老爷子，老爷子身体挺好，你放心吧！”郭君山应道：“您能过去，我爷爷肯定特别开心。师父，等我回京市再好好跟您聊，我得工作了。”
放下电话，郭君山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3.14钱素娟案，是郭君山经手的案件中，最曲折的案子。一旦他们迫于压力以自杀结案，真相就会永远被掩盖。
郭君山为寻找真相，做出不恰当举动，调到大河镇。
刚来的时候，他心中忿忿不平。那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让他来解决，简直是大材小用。可这段日子下来，郭君山变化很大。
如今，在郭君山眼中，群众的事不再有大小之分。能够侦破命案的公安是好同志；能把家长里短处理好的公安，也是好同志。
“君山，你是不是要调走了？”
孙援朝的话惊醒郭君山，郭君山含糊的说：“局里没接到调令。”
孙援朝笑着说：“咱们俩相处这么长时间，你连我都瞒着？我听见了……”
“援朝，上头的事谁能说的准？今天说要调我回去，可能明天风向一改，就不做数了。”
孙援朝点了点头，附和道：“你说的也是。君山，排班表出来了，初一那天我值班。你回京市吗？要是不回去，咱俩换个班行吗？”
郭君山笑着说：“我早上八点过来接班。大年三十我要去亲戚家，都跟人家说好了。”
孙援朝应道：“初一早上你来接班就行。君山，说了半天，什么亲戚啊？大过年的，跑到人家过去？”
郭君山解释道：“是我爷爷的老战友，他们是一个战壕里爬出来的兄弟。最近刚联系上嘛，我作为晚辈过去看看。”
郭君山从来不提起家里的事，孙援朝并不清楚他家的情况，接受了这套说辞。
“援朝，你干嘛换班啊？”
“我啊？我得拜年去。我们家族大，光拜年就得跑一上午。”
“咚咚咚——”
杜鹃敲门走进来：“出警啦！”
第163章
马春雷鸡飞蛋打
马春雷慌乱的跑出大河镇，发现周小燕没追过来，才敢松口气。他狠狠踹了路边的小树一脚，干枯的树叶扑簌簌落下来。
“md，陈琴这个贱人，敢毁我前途，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给我等着……”
“还有周小燕，你牛什么，不就是有个好爸爸嘛？要是我马春雷有个好爹，我能看不上你？呸。”
带着满腔怒火，马春雷沉着脸往家走。
“东方红……太阳升……出了个……他为人民谋幸福……”
孙三妹嘴里哼着歌，手里的活儿也没停下。昨天说好，今天儿子跟周小燕领结婚证，周家人过来吃饭。
孙三妹借钱买回来肉和面粉，一大早就开始忙活。包顿一兜肉的饺子，好好招待一下周家人。
马春雷的父亲马敢为躺在炕上，不耐烦的说：“老婆子你别唱了，唱的我心烦。”
孙三妹努了努嘴，不高兴的说：“你烦什么呀？儿子有本事，找到这么好的儿媳妇，咱俩享福的时候在后头呢！你有什么好烦的？”
孙三妹把面团盖好，擦了擦手说：“老头子，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别愁眉苦脸的。一会儿小燕过来，让她怎么想？”
马敢为翻了个身，担忧的说：“春雷捅了这么大的篓子，给小燕准备的彩礼钱，都去填陈家的窟窿了。亲家要是挑眼怎么办？”
“用不着你操心。”孙三妹放好案板，准备剁肉，笑着说：“咱们儿子长了张好嘴，能说会道。彩礼晚两天给，小燕不会挑理。
敢当不是说，他出去借钱，等俩孩子办完事，再把钱拿回去还账。小燕也说，彩礼钱她会带回来。”
马敢为从炕上坐起来，心虚的说：“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春雷这孩子也是，哪学的那一套？
我想起陈家那个小娃娃，就心疼的慌！那是我亲孙女，就因为儿子作孽，就成人家的了。”
“一个小丫头片子……”孙三妹不屑的说：“你要是喜欢孩子，让小燕生啊！她又不是不能生养。
那个陈琴，一看就没福气，咱们家可不能要她。她们家破门子破户，能帮上春雷什么？”
“哎。”马敢为叹了口气说：“你主意硬，我说不过你。我也不管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说完马敢为躺回炕上，继续闭目养神。
“你别躺着。”孙三妹不悦的说：“起来起来，把家里收拾一下。春雷给小燕买的东西，赶紧摆上。
到时候亲家来了一看，肯定觉得咱们家重视小燕。一高兴，给小燕的嫁妆再添上点，那咱们家就发财喽！”
马敢为无奈的爬起来，从板柜里掏出网兜，把里面的东西摆在柜子上，嘴里嘟囔道：“花这个冤枉钱干什么？
不当吃不当喝，要我说周小燕就不是过日子的人，不知道精打细算。”
“咣当——”
马春雷踹开门，气势汹汹走进来，看到案板上的肉，生气的说：“别做了，人家不来了。”
“怎么啦？”孙三妹放下菜刀，跑到门口张望一番，没看到周小燕，回头问道：“春雷你发什么火？你们吵架啦？”
马春雷进屋，躺倒在炕上，背对着孙三妹，一言不发。
孙三妹瞪了他一眼，不满的说：“春雷，不是妈说你。小燕条件那么好，就是看在钱的份上，你也得让着她。
耍男人气概也行，怎么着也得等到，她爸退休之后。或者等她生完孩子，那时候她跑不了……”
“妈，你能不能别叨叨?”马春雷突然坐起来，气愤的说：“我和陈琴的事，周小燕知道了，她说不可能跟我结婚。”
孙三妹傻眼了，结结巴巴的说：“怎，她怎么知道？是不是陈琴跟她说的？”
“不知道。”马春雷梗着脖子喊：“我又没看着陈琴，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她说的。妈，我问你，昨天我让你看好周小燕，你好好看着她没？”
“我好好看着来呀！”孙三妹苦着脸说：“我寸步不离，周小燕说肚子疼，上厕所那会儿，我都在外头守着。
我回来给她拿卫生纸，就那么会儿功夫，她不可能跑出来。”
马春雷仔细回想一番，笃定的说：“咱们这边没露馅，知道我跟陈琴有孩子的人不多，肯定是陈琴说的。”
马春雷用力捶着炕，马敢为心疼的说：“你生气也别捶炕，捶塌了我晚上睡哪儿？”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觉。”马春雷骂道：“要不是你不争气，我至于这么低三下气，讨好周小燕吗？”
“人家周小燕他爸连个儿子都没有，都能当上镇长，你呢？就知道在土里刨食，连个村长你都当不上。”
马敢为一瞪眼，怒骂道：“你这个不孝子，你找揍是不是？老子没出息，可我把你养大了。你身上穿的，碗里吃的，哪样不是老子弄回来的？
现在敢嫌弃老子了？马春雷我告诉你，我再没出息，也没哄骗小姑娘。把人家肚子搞大，还不肯娶人家，丢人败兴的东西。”
马春雷被骂的，头都抬不起来，可把孙三妹心疼坏了，她搡了马敢为一把，用责备的语气说：“你少说几句会死啊？没看见儿子不高兴吗？”
“你就惯着他吧！”马敢为怒目圆瞪，生气的说：“我们老马家，就没出过这么混蛋的孩子，都是让你惯坏了。”
“我就惯着他怎么啦？”孙三妹不服气的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那是宝贝疙瘩。”
“马敢为，我跟你过了这么多年，给你生下三个儿子一个闺女。活下来的就这么一个，那几个都饿死了。”
“儿子骂你没出息，骂的对！你要是有能耐，那几个孩子能饿死吗？哎，你别走，你给我回来……”
马敢为甩开孙三妹，急匆匆往外走：“我留在家里干什么？听你们母子俩骂我啊？”
“md，家里捅这么多账，一个儿媳妇都没留住，孙女也成别人家的了，老子就没这么窝囊过。”
第164章
马春雷想要报复陈琴
孙三妹追出去，大声骂道：“死老头子你干什么去？你赶紧回来。”
“我干什么去？”马敢为没好气的说：“我去镇上找我弟弟，告诉他这件事。打今天起，咱俩撅着屁股干吧！我看哪辈子能还清这么多账。”
马敢为走的快，孙三妹无功而返
，垂头丧气走进屋里。
看到躺在炕上一言不发的马春雷，孙三妹叹了口气说：“春雷你别上火，妈去找周小燕，好好跟她说说。”
“您可别去！”马春雷心里一阵后怕，沉声说道：“刚才在镇上，她拉着我去公安局，妈，她恨透了我。她爸是镇长，公安局能向着我？
再说，我干得那些事，也就骗骗不懂事的小姑娘，能瞒得过公安吗？惹急周小燕，您儿子就得吃枪子。今天是我跑得快……”
“那怎么办？”孙三妹哪还有心思包饺子，愁眉苦脸坐在炕头上，说：“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啦？”
想到昨天赔给陈琴的钱
，孙三妹肉疼的说：“早知道会弄成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娶陈琴。”
陈家知道陈琴怀孕，可是连彩礼都不要，催着他们把陈琴娶回来。这下可好，陈琴没娶回来，周小燕还跑了。
赔给陈琴的钱，可都是借来的。借的时候答应亲戚朋友，最多一个月肯定还上，这可怎么办？
孙三妹苦着脸说：“本来我都排算好了。等周小燕进门，把她的嫁妆钱弄出来，家里的账能还清，这下可好……”
马春雷正在气头上，赌气说：“您别抱怨，不就是还钱吗？我捅出来的窟窿，我自己填。”
“你拿什么填？”孙三妹生气的说：“把你卖了，一个月也弄不到这么多钱。”
马春雷心思一转，两眼放光，对孙三妹说：“妈，你说我把陈琴娶回来怎么样？到时候赔给陈家的钱，能拿回来。
陈琴那个死丫头，坏我好事，我不能轻易放过她。等她过门，我把钱骗出来平账，就让她天天干活。”
马春雷越说越兴奋，坐起来凑到孙三妹身边，笑着说：“妈，等陈琴过门，您就在家带孩子。
家务活，地里的活，都让陈琴干。她这么坑我，不就是想嫁给我吗？我成全她，但是我也不会让她好过
。”
孙三妹脸上的愁云烟消云散，笑吟吟的说：“这还真是个好主意！儿子，还是你聪明。”
“妈，你去收拾一下。咱们现在就去找陈琴。”
陈琴家里很热闹，刘香花、陈书宁都在，周小燕也过来了。
刘香花把棒子面放在桌子上，对季春华说：“万林也太客气了，一大早就给我们家送棒子面。
我说不要，你们家条件也不好，再说小琴还做月子呢！正是养身体的时候。他不听，扔下就跑。”
陈万林抱着孩子从里屋出来，看到桌上的布口袋，问道：“嫂子，你怎么还给我拿回来啦？”
“我哪能要你们东西啊？”刘香花热情的说：“说到底，咱们才是一家人，帮点忙就要东西，那成什么啦？”
陈书宁把小米放到桌子上，脆生生的说：“叔，这是我们给孩子买的小米，那天你带孩子回来，我忘记拿出来了。”
季春华看到桌子上的小米，眼角有些湿润，陈琴身体太虚，家里又穷，根本吃不上好的。孩子吃不饱，晚上饿的嗷嗷哭。
刘香花碰了碰季春华，嗔怪道：“你哭什么啊？这是给孩子买的，又不是让你们吃的，大大方方收了。”
季春华擦了擦眼角说：“嫂子，你让我们说什么好？小琴干出这种事来，你们帮忙就不说了，还惦记着给孩子买东西。
你们不知道，昨天晚上马春雷那个畜生才过来，天太晚，我拿着钱也没地方买米。
今天早上我借了点小米，给孩子熬了点米汤喝。本来说一会儿让万林跑一趟，去供销社给孩子买点……”
“春华别说了。”刘香花笑着说：“谁都有马高镫短的时候，这点小米，我们省几口就出来了，你就收下吧！”
季春华点了点头，感激的说：“嫂子，我不跟你客气了。日子长着呢，咱们妯娌俩慢慢处。”
说完她看了一眼陈书宁，笑着说：“书宁啊，你进去陪陪你小琴吧！周小燕同志在屋里，你们年岁差不多，能说到一块去。”
陈书宁碰了碰孩子的小脸，笑着说：“婶子，你们待着，我进去坐会儿。”
刘香花凑到陈万林身边，夸道：“这孩子真是省心。万林，孩子睡的挺香，你怎么不放下她？老抱着她干嘛？”
季春华瞪了陈万林一眼，气愤的说：“嫂子，你可别提了！我看他是得了失心疯，有空就抱着不撒手。
你说老抱着她干什么，放炕上她还能跑了？这要惯出毛病，农忙的时候怎么弄？”
“孩子冷。”陈万林狡辩道：“我把她放的炕上，她那小手一直抖。”
“你胡说！”季春华立刻拆穿他：“咱们炕上多烫啊！我怕热到孩子，还多铺了几个垫子。你赶紧把她放炕上去！我就出来说句话的功夫，你又偷着抱起来。”
陈书宁进屋的时候，周小燕正跟陈琴说话。
这两位被马春雷欺骗的女同志，并没有因为马春雷敌视对方。反而都为自己能离开马春雷，感到庆幸。
“陈琴，我买了点土鸡蛋。红糖是我妈让我拿过来的，让婶子给你做红糖鸡蛋吃，补身体。”
“猪蹄是我爸托人弄来的，你别舍不得吃。你太瘦……”
陈琴写满苦涩的脸上，绽放出笑容，感激的说：“小燕，谢谢你！我还以为你会恨我，没想到……”
“我恨你干什么？”周小燕反问道：“要不是你，我会被马春雷骗婚。是你让我看清马春雷的真面目，我还要谢谢你呢！”
陈书宁推门走进来，陈琴和周小燕的对话，她听到几句，笑着说：“琴姐，我过来看看你。”
“书宁，过来坐。”
周小燕站起来，主动说：“书宁，你坐我旁边。我跟你说，今天我一说不结婚，马春雷那个脸……”
陈万林家的小院里，传出阵阵笑声，驱散了笼罩在小院上空的乌云。
日头越来越高，两位不速之客走进陈万林家，孙三妹谄媚的声音响起来：“陈琴，我来看你啦！”
第165章
周小燕打马春雷
孙三妹的声音，陈琴不太熟悉，毕竟她们就见过一面，但是周小燕熟啊！
“陈琴你别动！肯定是马春雷他妈过来了。你等着，我看一眼。”
周小燕爬到窗户边，偷偷看了一眼，立马退回来：“陈琴，是马春雷他妈，马春雷也过来了。我看啊，他肯定是想跟你结婚。”
说完，周小燕撇撇嘴，讥讽道：“这娘俩真能算计，知道我不可能上他们的当，立马就回来找你。”
陈书宁担忧的看着陈琴，轻声说道：“琴姐，你怎么想啊？马春雷跟你结婚，你答应吗？”
陈琴的眼里蓄满泪水，她抬头看着陈书宁和周小燕，坚定地说：“我不会跟他结婚，我又不是收破烂的，这样的男人，我不要。我宁可带着孩子要饭，都不可能回头。”
陈书宁和周小燕松了口气。陈书宁怕陈琴犯糊涂，这个马春雷可不是好东西，他是无计可施，才回头找陈琴。
但凡周小燕给他一丁点希望，或者他有更好的选择，他都不可能登门。
周小燕不想让马春雷好过，她知道马家的钱，都是借的。要是陈琴心软，跟马春雷结婚，依陈琴的性格，那些钱肯定会带回去。
周小燕压低声音，对陈琴说：“陈琴，我也不瞒你，要不是怕马春雷坐牢，会牵连到你，我不会轻易放过他。”
道理陈琴都懂，她只是还没有，从马春雷带来的伤害中走出来。
“小燕，谢谢你能为我考虑。你放心，我不会再犯傻。马春雷是什么人，我已经彻底看清楚。”
孙三妹不请自来，还不把自己当外人，看到陈万林怀里的奶娃娃，伸手就要抱。
季春华把她拉开，虎着脸说：“你来干什么？赶紧走，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哎呀，亲家！”孙三妹露出热情的笑容，谄媚的说：“这话说的，我好歹也是孩子的奶奶。我抱自己的亲孙女，怎么就不行？”
陈万林把孩子递给刘香花，沉声说：“嫂子，你帮我看会孩子，我跟他们说几句话。”
刘香花打量孙三妹几眼，看她不像说理的人，怕伤到孩子，抱着孩子躲进里屋。
陈万林看着马春雷，用严厉的语气问道：“你来我家干什么？”
马春雷用讨好的语气说：“爸，我知道错了！我是来道歉的，顺便跟你们商量个日子，跟陈琴领结婚证。”
“呵呵……”陈万林讥讽道：“你小子想真美。周小燕同志不要你，你想起我闺女来了，你把她当什么？”
马春雷脸上一变，心道：果然是你们家使坏，搅黄我跟周小燕的事。等陈琴进我们家门，你看我怎么收拾她。
孙三妹推了马春雷一把，对陈万林说道：“亲家，哪是周小燕不要我儿子，是我儿子回头，他更喜欢陈琴。
我儿子说，不能跟周小燕结婚。你们没看到，周小燕抱着我儿子，哭的那个厉害。
那可是镇长的闺女，爱我们家春雷，爱的死去活来。就这，我儿子都不要，他对陈琴是一片真心。”
“真心你奶奶个腿。”陈万林怒骂道：“领着你儿子，赶紧滚蛋！再不走，我打死你们娘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