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动一下试试。”陈书意躲在人群里,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我结婚都快一年了,还是黄花大闺女。李富强,你算什么男人?”
不是气疯了,陈书意不会把这事抖落出来。刚结婚时,陈书意就发现李富强不能人道。她并没有嫌弃李富强,是李富强毁掉一切。
“你给老子闭嘴!你敢血口喷人,我弄死你。”李富强推开挡在他跟前的人,向陈书意扑去。
陈家人不惯着李富强,见他扑过来。几个女人围上去,抓挠啃咬,把李富强抓了个满脸花。
“你们放开我儿子,富民你干看着你弟弟挨打啊?”王招娣推了李富民一把,怂恿道。
李富民不是怂,他是怕事情闹大。是,李富强和陈书意离婚,陈书意以后日子不好过。但是,李富强的日子就好过啦?
两个村子离得这么近,打听一下,就知道李富强打媳妇,还不能人道。
谁家会把女儿嫁给李富强?除非是卖女儿,要彩礼特别高,问题是李富强没钱。娶陈书意时,买缝纫机的钱,还是亲戚们凑的。杨凤霞心疼闺女,把缝纫机陪嫁回来。
李富民把王招娣拉到一旁,小声的说:“妈,您别跟着瞎掺和。富强要是真离婚,你上哪给他找媳妇去?”
王招娣抬手一个耳光,狠狠的抽在李富民脸上,嫌弃的说:“什么叫瞎掺和?你不乐意帮你弟弟,就滚蛋。别在这儿假模假式装好人,我看你就是怂。
老李家的老少爷们,抄家伙上。不能让陈家人,小瞧咱们李家。”
王招娣一声令下,战争再次打响。陈李两家开始混战。李富强刚挣脱娘子军包围,就被陈爱民带着人,按在地上打。
刘静因为丈夫挨了婆婆一巴掌,心里有怨气,噘着嘴现在村长李保山身边。
李保山看着眼前打成一团的人,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气愤的喊:“别打了!富民,快拉开他们。”
刘静一跺脚,愤愤不平的说:“李富民,你不许去。你敢去,我立马带孩子回娘家。”
李富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顾不得被扇的热辣辣的脸,焦急的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刘静叉着腰破口大骂:“我看你就是闲的,管你弟弟这点破事,没人念你好就算了,平白无故挨一耳光。
我看你再管?你再管我就跟你离婚。到时候,你就跟你妈过去,一个寡妇带两个光棍儿子,说出去多有面子呀!”
李富民上前一步,捂住刘静的嘴,把她拉到了一边,这不是添乱吗?
李保山见无人可用,只能硬着头皮上。他能拦谁啊?想来想去,这祸根还在王招娣身上。
王招娣和杨凤霞你来我往,打的热闹,身后有一双大手,往外拽她。
“王招娣,你先冷静一下。”
王招娣想都不想,回手就挠了一把。这种时候,谁拦着她报仇,谁就是她的敌人。
王招娣那一下来的太快,李保山只觉得脸上一阵剧痛,用手一摸,嚯,都给他挠出血了。
李保山气不打一处来,声嘶力竭的喊:“都给我住手!要造反是不是?王招娣,你再不住手,今年你家的工分扣光。”
提到工分,王招娣的理智回归。扣她工分那可不行,那是她的命根子,忙活一年,就指着年底的工分换钱还账。
王招娣哑着嗓子说:“不行——”
她刚要回头,杨凤霞逮住机会,薅住王招娣的头发往后一拽,王招娣“咚”一声摔倒在地。
李保山气疯了,这都是什么事啊?他是过来调解矛盾的干部,被村民抓破脸,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郭君山穿好警服,迅速赶到值班室,等待同事过来。看到坐在值班室的陈家旺,郭君山眼睛微眯。他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绝对是陈书宁那个泼妇又惹事。
“陈家旺同志,是你过来报案吗?先跟我说说具体情况。”郭君山冰冷的声音响起。
陈家旺抬头看到郭君山,脸上有了笑意:“郭君山同志,咱们又见面了。今天我过来是因为……”
时间紧迫,陈家旺只捡着重要的说。陈书宁的安排,和在这件事里起的作用,他不可能告诉郭君山。
李保民嗓子都喊哑了,一说话就咳嗽,到这个程度,两家人总算停手了。
李保民咳嗽几声,哑着嗓子说:“这件事,我会如实汇报上去,后果你们自己承担。”
陈书宁丝毫不惧,吓唬谁呢?几句话就想吓住她?
“快,就在前面,李家人把我婶子她们,堵在院子里了。”
陈书宁听到二哥的声音,给杨凤霞和陈书意使了个眼色,她们娘俩坐到地上就哭:“哎呀,李家太欺负人了……”
第19章
郭君山审问陈书宁
郭君山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陈书宁站在人群之中,一双眼睛闪烁着光芒。因为寒冷,巴掌大的脸蛋很苍白,脸颊脏兮兮的。
两根乌黑的麻花辫,被扯松了。衣服上沾着雪。昨天见到她时,那双让她无比爱惜的新棉鞋,此刻沾满泥,脏兮兮的。
王招娣见公安来了,哆嗦着扑到郭君山脚边,死死的抱住他的腿,哭喊道:
“公安同志,你一定要为我做主。这些人闯进我家,把我们娘俩打成这样。”
郭君山拧着眉低头看去,一位脸颊红肿,头发稀少,身上全是泥土的中年妇女,正抱着他的腿哭。
他眉头的皱纹更深了,冷冰冰的说:“松手,再不松手,算你妨碍执法。”
李保山嫌弃的瞪了王招娣一眼,厉声说道:“还不快起来!”
李保山又换了一副笑脸,迎上去,握住郭君山的手说:“同志你好!我是李家村的村长,我叫李保民。”
郭君山微微颔首,将手抽回来,面无表情的说:“你好!我是郭君山。”
李保山心里疑惑:这是新调过来的公安?不像啊,看着气势,大小得是个干部。
郭君山调过来的时间不长,杜鹃格外关注他,大概知道他的性格。怕郭君山尴尬,杜鹃主动站出来和李保山握手。
她热情的说:“李村长你好,我是杜鹃,麻烦您跟我们讲讲具体情况。”
陈书宁“噔噔噔”快步走到门口,仰起头对郭君山说:“郭君山同志,我是陈书宁,具体的情况,还是我来说吧!
我们今天过来,是因为我姐陈书意,被她丈夫李富强殴打,差点让他掐死,我们要告李富强杀人。”
李富强家里满地狼藉,院里的人,不论男女都带着伤。很明显,她们已经打了一架。
郭君山凝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陈书宁的脸上,沉默片刻,沉声说道:“所有人都回公安局录口供。”
杜鹃拉了郭君山一把,温柔的说:“郭君山同志,按照惯例,咱们还是先调解一下吧!调解不了再带回局里。”
来的路上,陈家旺已经将情况介绍的差不多了。像这种娘家为女儿撑腰,打上门的事,大河镇每年都有。说起来不是大事。从前公安局介入,都是调解为主。
陈书宁直视杜鹃,脆生生的说:“杜鹃同志,我们不同意调解,还是去公安局录口供吧!”
杜鹃惊讶的看着陈书宁,小声说:“你们想好了?要是真闹到那一步,你姐以后还怎么回这个家?别一时冲动,害了你姐。”
陈书意扶着杨凤霞走过来,走到杜鹃身边,坚定的说:“同志你好!我是陈书意。我妹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李保山语重心长的劝说:“富强媳妇,这么点事,没必要闹到公安局。你有什么委屈说出来,我们会为你做主。”
陈书意眼里闪烁着泪花,这样的日子,她一天也过不下去。陈书意拉下衣服领子,脖子上的掐痕,看起来那么刺眼。
陈书意决绝的说:“你们怎么为我做主?又要劝我忍气吞声,凑合着跟李富强过吗?我陈书意把话放在这,你们谁再劝我原谅他,我就吊死在谁家门口。”
陈书意说话太绝,在场的人都不敢接话。万一她真跑去自己家门口上吊怎么办?想想都吓人。
杨凤霞啜泣着说:“公安同志,我们不调解。我闺女不是第一次被李富强打,我们再忍下去,我闺女就算没被李富强打死,也绝对活不下去……”
如今的杨凤霞,已经顾不得考虑,别人会怎么想陈书意,名声没有闺女的生死重要。
李富强见陈书意是铁了心闹到公安局,咬牙切齿的说:“陈书意,你就这么绝情,非要闹到这一步?你想好,我们李家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要真这样,我就跟你离婚!”
真是笑话,一向忍气吞声的陈书意也敢造反,吓唬谁呢?
陈书意扭头看着李富强,离婚的念头越发坚定。这样的男人,她想起来就觉得恶心。
陈书意语气里尽是嘲笑:“李富强,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我离不开你?你以为我带人过来干什么?
我告诉你,我就是为跟你离婚才回来。想让我向你服软,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王招娣气的直往陈书意跟前扑,哑着嗓子喊:“我就说,你这个贱蹄子怎么这么狠心,闹了半天你是有外心了。
你想离婚?我告诉你,没门!只有我们老李家踹了你的份,你想拍拍屁股走人,美得你。”
杜鹃和赶紧从后面抱住王招娣,扬声说:“大娘,你先冷静,别冲动。”
郭君山脸一沉,严肃的呵斥道:“住手!当着公安的面你敢打人?胡闹。”
郭君山这一喊,王招娣不敢再闹。她神色不好看,讪讪的说:“我就是给公安同志面子,不然今天让你好看。”
“公安同志,咱们可以去派出所了嘛?”陈书宁根本不搭理李家的人,直接抓重点找郭君山。
郭君山颔首说道:“走吧!所有人都跟我回公安局做笔录,你们打架用的这些家伙式,也都带上。”
陈书宁粲然一笑,故意高声说:“公安同志,我们可没带家伙式来。我们过来给我姐姐搬嫁妆,可不是来打架的。”
李保山一瞪眼,怒斥道:“小同志,你这是说谎。你们没带家伙式?看看你们手里拿的是什么再说话。”
“啊?那是李富强家的家伙式。我们被李家人包围时太害怕,所以拿出来防身。”陈书宁那模样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陈书意立刻接话:“是!那是我们家的东西,公安同志,我们的生命受到威胁,为了自保才反抗,不犯法吧?”
郭君山冷冰冰的说:“等你们都交代清楚,就知道了。”
孙援朝见这事儿说的差不多了,催促道:“走,都跟我们回去吧!”
刘静吭哧两声,壮着胆子问:“警察同志,我们就不用去了吧?我们就是帮忙的……”
陈书宁瞅了她一眼,高兴的说:“你一定要去,咱们打起来,都是因为你那一巴掌。要不是你动手打我姐,这事也走不到这一步。”
这话,纯粹就是在挑拨离间。不管刘静打不打人,不管打人的是不是刘静,陈书宁都没打算放过李家人。
陈书宁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安排,都是在挖坑。刘静敢那么打陈书意,说明她本来也不是好人。陈书宁坑她,毫无心理负担。离婚只是开始,李家人要面对的,不止这一件糟心事。
陈书宁笑的跟小狐狸,郭君山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这件事里,没起好作用。但他不会当场拆穿陈书宁。
他是公安,要依法办事。要实事求是,不能有偏颇,更不能带个人情绪。就算陈书宁耍手段,只要没有切实证据,他都不能拿她怎么样。
何况,李富强真的无辜吗?郭君山目光落在陈书意脖颈间,微微摇头。李富强不冤枉,他该打。
这件事发生在农村,这里的人法律意识淡薄。这要是在京市,早就有妇联干部介入了。
审讯室里,郭君山冷冰冰的问道:“陈书宁,到底是怎么回事?三更半夜的,你们为什么会去李富强家里?”
第20章
惊动妇联主任肖玲
陈书宁早就想好说辞,她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是我堂婶杨凤霞到我家求救,说我姐陈书意差点被李富强掐死。
“我姐说不想跟李富强继续过日子,所以我们就跟她一起过来拿嫁妆。”
“先动手的是刘静,就是李富强的大嫂,我们是被迫反击。”
“他们带着家伙式来的,我们为自保,就拿起我姐家的家伙式,我们没有预谋……”
“第二次动手,是因为李富强当着我们面,打我姐姐,我们才还手的。这一点,李保山同志可以作证。”
孙援朝拍了拍桌子,打断了陈书宁的话:“既然是过去拿嫁妆,为什么不等天亮再过去?”
陈书宁眨着眼睛无辜的说:“白天我们要上工。而且,也没人说晚上不能搬嫁妆吧?”
都知道陈书宁在狡辩,但也不能说,她说的不对。郭君山面无表情的,将陈书宁说的话记录下来。
孙援朝继续询问:“王招娣说你们是破门而入,殴打她和李富强在先。你老实交代,不要避重就轻。”
陈书宁莞尔一笑,大大咧咧的说:“嗨,你说这事儿啊?开门的是我姐,我姐点头,我们才敢进门。怎么能说我们破门而入呢?
而且我们没打他们母子俩,李富强是我姐打的,他差点把我姐掐死,我姐打他一顿不过分吧?
李保民不是说了嘛!夫妻打架是家务事,我们不好管我姐的家务事。”
这问题无解,你说陈书意打李富强不对,那李富强打陈书意也不对啊!要按家务事处理,要罚陈书意,就要先惩罚李富强。
就算李家要告陈家,那李富强也跑不了,他就是陈家拉的垫背的。事情起因,是李富强打媳妇,陈家不是无缘无故上门挑衅。
陈书宁让陈书意暴打李富强,就是想到这一点,进可攻退可守,反正李家讨不了好。
陈书意报复李富强的机会,就这一次。等离婚以后,陈书意再这么干,会犯法。
至于为什么陈书宁一定要让陈书意开门,陈书意还没有离婚,她就是李家的女主人,门是她开的,陈家人算不上私闯民宅。
郭君山低着头奋笔疾书,写完抬头问:“那王招娣呢?谁打的?”
“是我堂婶杨凤霞动的手。她气陈家人没好好对我姐,一时激动,和王招娣打起来了。”这是事实,陈书宁可以在李家村里耍赖不认,但是在公安局不能瞒着。
“谁先动的手?”郭君山清冷的嗓音响起。
陈书宁脆生生的说:“当时太乱,我没看清楚。”
郭君山咬了咬后槽牙,心道:这小毛丫头真难缠。对她们不利的话,一句都不说。
陈书宁像滑不溜丢的泥鳅,她用各种理由为陈家人开脱,尤其是涉及法律问题时,她太会钻空子了。
郭君山第一次正视陈书宁,这位女同志不简单。或许,陈书宁每一步,都是提前想好才去执行。
幸好她不是为非作歹的人,她这脑子用到歪路上,那一定是让公安局,最头疼的一号人物。她绝不是粗鲁野蛮的山野村妇。
这群人里,真正胡搅蛮缠的是王招娣。从头到尾,她就咬死是陈家人不对。她儿子打陈书意的事,一个字都不提。
公安问,她振振有词的说:“打她怎么了?我这么大年纪,也没有听说过谁家老爷们儿打自己媳妇犯法。
陈书意她该打,她长了挨打的肉。还敢带人来家里闹,我看还是打的轻。”
杜鹃看王招娣被打的这么惨,本来很同情她。等到做笔录时,她被这个老太太气的心口疼。她挨打一点不冤枉,陈家人怎么没打死她?
王招娣还特意强调:“公安同志,你们得把陈家人抓起来判刑。对,让他们都去坐牢。
尤其是陈书意,她还敢打我儿子?这样的女人就应该死在监狱里,太可恶了!”
这都是什么三观?儿媳妇嫁到她们家就应该当牛做马?挨打是因为人家欠打?
她儿子打陈书意可以,陈书意打回去就是罪大恶极?这老太太,刷新了杜鹃的三观。要不是因为身上这身衣服,杜鹃都想把这老太太按地上打一顿。
杜鹃深吸一口气,压着脾气说:“王招娣同志,希望你能搞清楚,根据口供来看,是你们家先动手。就算上法院,陈家人要坐牢,你们家人也跑不了。”
王招娣急了,一拍桌子,愤怒的喊:“那不行!凭什么关我们家人?你们袒护陈家人,我不服!我要去告你们。”
郭君山在一旁听的直皱眉头,这不是胡搅蛮缠吗?陈书宁虽然泼辣,但是她好歹还讲道理,你不惹到她头上,她不会闹得。王招娣纯不讲理,没理就耍无赖。
郭君山一拍桌子,冷冷的盯着王招娣,严厉的说:“安静!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们家炕头,再撒泼就拘留。”
这话郭君山也想对陈书宁说,可她没给郭君山机会。录口供时,陈书宁态度特别好。
早晨9点钟,陈向东和陈向阳,带着妇联工作人院过来了。本来要去李家村,后来陈家旺过去送信,陈向东兄弟两个,就把妇联的同志带到公安局。
县里前几天刚刚开过会,会议上重点强调,妇联要保护妇女权益。她们正愁抓不到典型,做不出政绩,李富强和陈书意这事就闹出来了。
打着这个心思,妇联肖玲肖主任亲自带着妇联干事过来,核实情况。
陈向东看到大厅里的陈书意和陈书宁,对身旁的人说:“肖主任,我姐在那里。”
陈书宁注意到陈向东,赶紧迎过来:“请问,是妇联的同志吗?我是陈家村的陈书宁,那位是我姐姐陈书意。
这次向妇联求助,是因为我姐姐被李富强殴打,差点丧命。实在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肖玲主动伸出手,两手相握,她和蔼的说:“陈书宁同志你好,我是肖玲,妇联主任。我过来,就是为解决你姐姐陈书意遇到的问题。
我们从群众中来,为群众服务是我们的本职工作,你不必跟我们客气。”
陈书宁心里松了口气,如果肖主任能够解决这件事,那她的压力会小很多。如果妇联的同志敷衍了事,陈书宁也只能还用撒泼那一招,逼她们公正处理这件事。
陈书宁将陈书意拉过来,沉声说:“姐,你把伤口给肖主任看看。”
两位妇联干事将陈书意围在中间,仔细看着她脖子上黑紫的淤青,眉头紧皱,表情沉重。
妇联干事刘枝说:“肖主任,李富强下死手。你看这淤青,都发黑了。”
张小草点头附和道:“这已经不是小打小闹了,他再使点劲儿,陈书意同志命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