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昨晚上,你倒好,那般肆意妄为,还故意让皇上的人跟着听墙角。”这么说着,她的指尖却轻轻划过胤礽的手背,带着一丝痒意,却加大了他心中的火热。轻轻将玉檀的手握住,胤礽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
“老爷子还想跟爷抢人,也不瞧瞧他那副老骨头,都快散架了,哪里还有石更的力气。平白破坏了爷的计划,不得刺激刺激他。”
窗外虽天光大亮,屋内却房门紧闭。两人又闹了一阵,玉檀终是抵不住胤礽的软磨硬泡,半推半就地随了他去,又补了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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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熟悉了新身份,侧福晋怎么说也比伺候人的宫女好多了。这日早朝后胤礽留在乾清宫议事,玉檀闲来无事在毓庆宫周围散步。一转眼,就看到了满目愁思的若曦。
“玉檀,你……近日如何?”
第13章
夜宴
碰见若曦,玉檀才想起最近关于她的风言风语,说她莫名和八阿哥闹掰,转投四阿哥的怀抱了。
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紧跟在她身后的冰块脸阿哥,玉檀第一次深深赞同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句话。
“若曦姐姐放心,你看,”玉檀在她面前转了个圈,仿佛一朵盛开的牡丹,身上的衣物流光溢彩,映照着她被养得红扑扑的小脸,洋溢着幸福的光泽,“太子对我很好,我近来一切都好。”
明眼人看了都得说她过得比在茶房好得多,然而,若曦的神色依旧复杂难辨,仿佛蒙着一层化不开的薄雾。
知道自己怎么说都改变不了她的想法,玉檀也有点无力,场面一时陷入了微妙的尴尬。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四阿哥缓缓开口,“你是若曦的朋友,日后若有任何难处,尽管来找我,我定会尽力相助。”
只是,可能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提出帮忙的背后,除了玉檀是若曦好友外,是否还藏着什么旁的小心思。
玉檀面上礼貌道谢,心里没止住腹诽了几句。
‘希望你能安分一点,要不然以胤礽那个恶趣味,阿奇那就会成为你的新名字了。若有什么难处,往后千万别来找我。’
“太子妃近来在教我管家之事,我这会儿是闷了出来走走,不好让太子妃久等,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说是“教”,实则太子妃和她相处下来第一天就发现,玉檀上手快的很。不像新学的,倒像是没忘干净。
识趣如太子妃,心中明镜似的,自然知道教学是假,分权才是真,乖乖分出了大半重要的管家之权。
只是不知这位出自满洲大姓苏完瓜尔佳的太子妃,是否真的心甘情愿将权力与丈夫拱手让人,是否在人后打落牙齿和血吞。
话不投机,玉檀福了福身,向若曦和四阿哥告了别,转身离去。
若曦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仿佛在自言自语。
“她变了。”
四阿哥侧目看了她一眼,他的态度不似若曦,对玉檀的改变持积极态度,只不过出口还是附和。
“每个人都在变,不是吗?”
若曦默然,她知道自己也变了,从那个初来乍到、天真活泼的小女孩,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她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无奈和迷茫。
四阿哥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陪在她身边,两人就这样并肩走着,一路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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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冬日,新春很快到来,这日除夕,整个皇城内外都被装点得喜气洋洋,按照往年的惯例,皇帝设宴,一众皇子大臣纷纷携家眷到来,大殿之内,精致的菜肴被一道道端上。
太子妃又一次识趣的告了病,给出机会让胤礽和玉檀成双入对。
席间,玉檀身着一袭红衣,更显得肤白胜雪,她笑语盈盈地与胤礽互相敬酒,惹眼的容貌不知恍了多少人的心神。
不在乎旁人的目光,胤礽像个老妈子一样操心,“少喝些,不然明天又要叫头疼。这道干菜鸭子还不错,吃两口?”
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玉檀含糊地应了一声:“唔,你给我夹。”
小两口正在这说悄悄话,突然间,玉檀感觉右手边一道陌生气息悄然逼近。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是个添酒的宫女,正试图借着添酒的动作向她递送什么东西。
叛逆劲上头,玉檀身子灵活一扭,躲过了宫女伸出的手,直直盯着对方。小宫女显然未曾料到会有如此变故,眼睛微微瞪大,有些僵住不知所措。
这边的情况当然也被胤礽看在眼里,他好整以暇看过去,面上竟神情和玉檀如出一辙,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好在这二人知道现在人多,不能玩得太过,在胤礽的示意下,玉檀身边的侍女非命扭胯一挤,不着痕迹将小宫女挤到了身后,顺便将她手中的纸条轻巧夺下,恭敬呈到了玉檀面前。
轻轻展开纸条,原来是我们的老朋友,九阿哥的笔迹,内容简短:“故地以待。”
二人对视一眼,眼底闪烁着只有彼此才能读懂的恶趣味与默契。无需多言,胤礽以更衣为由带着玉檀离去。
快到地方,太子轻巧地调动内力,暗暗隐去身形。离远了就能看到九阿哥立于原地等待,玉檀只身迎了上去。
尚未站稳脚跟,九阿哥带着愤怒与嘲讽的声音便已传来。
“玉檀,你好样的,竟敢和太子合起伙来糊弄我!前脚求亲,后脚就把家人劫走了,真是好手段啊!”
白了他一眼,玉檀很是不屑,“九阿哥慎言。”
闻言,他冷笑更甚,逼近了一步,威胁道。
“哼,你是怎么诓骗太子的?是不是告诉他,你的额娘和弟弟被我挟持,逼不得已?你说若太子知道了咱们以前的柔情蜜意,知道你如何在我身下婉转承欢,他还会这么宠你吗?”
第14章
上元
玉檀正欲一巴掌扇上去,九阿哥却已摔倒在地。
“啊——!”
原来是耐心已消磨殆尽的太子,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身后,那人的身影显得格外狼狈。
“发情不成还要污蔑吗?宫女入宫皆需验身,你说想说你秽乱后宫?”太子话语中难得带了些怒火,眼中满是寒意。
有些不合时宜,但玉檀还是在心底默默加上了一句,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别管他,这种跳梁小丑,”胤礽厌恶地瞥了地上一眼,转而温柔地看向玉檀,拉起她的手,“爷看他就是日子过得太舒坦,忘了自己的身份。走吧,我们回去。”
玉檀轻轻颔首,两人并肩而行,可就在这时,胤礽却听见了九阿哥的又一声惨叫。
“啊——!你!”
胤礽脚步一顿,回头望向声音的来源,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喊什么?”
玉檀老神在在,轻轻扯住胤礽的衣袖,继续向外走去,轻描淡写道。
“没什么,我踩了他一脚。”
坚硬的花盆底鞋,借着全身重量踩在他手上,够他喝一壶的了。
回到宴席,康熙帝看他们去了这么久,有些警惕。
“太子,你和侧妃怎么去了这么久?”
胤礽从容不迫,“启禀皇阿玛,儿子方才与玉檀席间多饮了几杯,酒意上头,便在外头吹了会儿风,醒醒酒。”
康熙帝闻言,神色不明,却也不再追问。
“嗯,你们小夫妻感情好,朕心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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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终散,玉檀和胤礽回到了毓庆宫守岁,没有手机没有电视,只有窗外传来的阵阵爆竹声。
玉檀依偎在胤礽身旁,烛光摇曳,映照出她柔和而略带醉意的脸庞。尽管努力与胤礽说着话,但喝了酒,她还是有些昏昏欲睡。
看到她脑袋止不住一点一点的,胤礽靠得更近,神色有些危险。
“娘娘,困了吗?”
朦胧地睁开眼,玉檀勉强应了一声,“唔,有点。”
“守岁呢,还有几个时辰,醒醒吧。”胤礽轻笑一声。
努力眨了眨眼,玉檀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但没人能拒绝困意,“可是好困。”
她语气含糊,带着撒娇的意味,让胤礽的心瞬间融化。
“爷帮你。”
话音未落,温热的气息瞬间包裹了她,双唇相接,玉檀再也没有心思去想其他。
直至钟鼓楼的108道钟声响起,昭示着新的一年正式拉开序幕。
胤礽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却是更加激烈进攻,话语中是满溢的爱意,“新年了,玉檀,愿得长如此。”
好胜心被激起,玉檀强忍着身上因他而起的热潮,回道,“年年物候新。”
这一晚,玉檀与胤礽用他们独有的方式,共同迎接了新年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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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迎来送往,互贺新年,转眼就到了十五。
上元节灯会最是热闹,京城会布置装饰几处“官办”灯市,同时规定全城百姓家家户户都要挂出花灯,全城取消宵禁,允许百姓通宵赏灯游玩,整个一座京城被花灯装饰得亮如白昼,令人目不暇接。
同样,皇帝也要携后妃、皇子及一众皇室成员移驾畅春园。畅春园内,早已是灯火辉煌,一片璀璨。高耸的塔楼之上,一盏盏巨型花灯犹如星辰落入凡间,璀璨夺目。园中的湖面,倒映着点点灯火,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玉檀一时看得有些失神,胤礽悄悄捅了她的侧腰。他俯下身来,贴近玉檀的耳畔。
“老爷子去小佟佳氏那了,没空管这,咱们俩要不要……”
玉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脆生生地答了一个字:“要!”
二人心意相通,悄悄回去迅速而熟练地换了身便装,可见从前没少干这事。
胤礽一身青衫,玉带轻束,风度翩翩;玉檀则是身着藕荷色罗裙,发间简单地插着支素雅的玉簪,清丽脱俗。
一切准备就绪,他们开开心心去城里游玩去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两人下了马车,穿梭在人群中。
玉檀时而驻足于琳琅满目的摊位前,胤礽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边,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她,享受着难得的宁静与闲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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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语云:“官凭印信,私凭文约”,在漫长的冬日沉寂之后,终于等到正月十九开印,衙门恢复办公。
新年伊始,八阿哥贤能的名传得越发远,得到朝中不少官员的隐隐拥簇,触动了康熙的敏感神经,他再也坐不住了。
就在这时,平日里一直被人忽略的三阿哥,在康熙和太子的双重授意下,踏进了乾清宫。
皇帝装作一副震惊样子,“什么?你说太子的身体迟迟不见好,全部都是八阿哥暗中策划?”
三阿哥躬身站在他身前,畏缩与坚定诡异地杂糅在他身上。
“正是。”
“可有证据?”
“太子二哥自秋日那场突如其来的昏厥之后,至今已数月有余,却始终不见大好。儿臣从八弟府中的太监口中得知一切,是八弟暗施妖法,加害二哥,致使二哥疾病缠身。”
第15章
巫蛊
康熙眉头紧锁成峰,猛地一拍龙椅,斥问道:“你既有此发现,为何不早向朕禀报?”
三阿哥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终是开口。
“这……皆因儿臣迂腐,只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再者儿臣未曾想到八弟会有夺嫡之心,所以,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眼看着二哥身体迟迟未有好转,再跟八弟府上太监打探明确,才敢向皇阿玛禀报。”
康熙神色凝重,直视着胤祉。
“若有半句虚言,朕决不轻饶。”
三阿哥连忙跪倒在地,信誓旦旦:“儿臣若有半句虚言,任凭皇阿玛处置!”
沉吟片刻,康熙终是下定决心,大手一挥。
“传朕旨意,即刻搜查八阿哥府!”
“嗻!”
李德全应声而出,脚步匆匆退出乾清宫。
一时间,紫禁城内风声鹤唳,关于八阿哥实行巫蛊之术,意图谋害太子的消息甚嚣尘上。宫墙之内,人心惶惶。
起初,负责搜查的官员在八阿哥府中并没有收获,却发现八阿哥府外有人鬼鬼祟祟,经查证是九阿哥胤禟的人。底下的人顺藤摸瓜,很快就在九阿哥府上搜出一个草偶,形状可怖,其上赫然顶着太子的生辰八字。
紫禁城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此事虽没有如皇帝的期望一般,直接和八阿哥扯上关系,但在朝堂之上,谁人不知胤禟与胤禩同气连枝,关系密切?现在胤禩也真是有口难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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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上,康熙直接拿着草偶和胤禟对峙。
“你说,这是什么?”说完,他手腕轻轻一扬,将东西扔在了九阿哥旁。
胤禟跪伏于地,额头紧贴冰冷的青石砖,汗水涔涔而下,仍想辩解几句。
“皇阿玛,儿臣冤枉,儿臣绝无谋害二哥的意思啊!皇阿玛!儿臣是被冤枉的!”
此时的他心中五味杂陈,却又百口莫辩。诚然,他因除夕之事恨上了太子和玉檀,也曾私下里探寻过一些江湖术士,但还未来得及动手啊,到底是谁要害他?
“你是说,这东西是穿过层层把控,凭空出现在你府上的?”
康熙语气中带着讽刺,胤禟欲再言,却被打断。
“冥顽不灵!你身为皇嗣,本应友爱兄长,却为了权力、皇位,你狼心狗肺,用卑鄙的手段做出骨肉相残之事,岂能轻易放过你!”
康熙的话语如同寒冰,字字刺骨,让整个大殿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十阿哥胤21性情率真,他见状有些不顾一切地为胤禟求情。
“皇阿玛,九哥可能只是一时权欲熏心,才犯下这等糊涂事,求您原谅他吧皇阿玛!”
八阿哥胤禩,深知此时求情无异于火上浇油,于是悄悄拽了拽胤21的衣袖,示意他退下。胤21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好悻悻而归。
“不必再劝,传朕旨意,削去所有爵位,革掉一切差事,罢为庶人,永远圈禁于宗人府!”
胤禟如遭雷击,他挣扎着抬起头,满是哀求:“皇阿玛,放过儿臣吧,皇阿玛!皇阿玛!”
然而,康熙却已侧过身去,不再看他,仿佛是对这段父子情分的最终裁决。
“拉出去!”
随着康熙的一声令下,两名侍卫上前,架起胤禟,将他拖出了大殿。胤禟的呼喊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紫禁城的深处,只留下一片沉寂。
然而此事还没结束,三阿哥心中犹如被重石压着,自知任务未完成。
“皇阿玛,儿臣斗胆进言,宫中皆知,八弟与九弟往来甚密,九弟更是事事以八弟马首是瞻。如今在他府上搜出此物,若说八弟全然不知,恐难以服众。”
“老八。”
康熙的目光如利刃般刺向胤禩,等待着他的回答。
胤禩心中一凛,但面上仍保持着镇定,该卖队友的时候绝不留情,力求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皇阿玛,儿臣虽与九弟交好,但确不知晓他府上有此等污秽之物,望皇阿玛明鉴。”
康熙冷笑一声,显然对这个誓言并不在意。他直视着胤禩的眼睛。
“哼,你们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这些日子太子病重,你非但不思为兄分忧,反而忙于勾结朝臣,好一个八贤王,是想反了!”
见状,大殿内的众人纷纷跪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喘。十四阿哥胤禵眼见形势危急,挺身而出,跪行至康熙面前。
“请皇阿玛息怒,八哥用心朝政,对太子更是敬爱有加,绝无谋害之心,儿臣恳请皇阿玛明察。”
然而,康熙猛地一拍桌面,仿佛要将整个大殿都震得摇摇欲坠。
他站起身来厉声道,“住嘴!八阿哥柔奸成性,妄蓄大志,结党营私,罪大恶极。传朕旨意,削其爵位,即锁系并交议政处审理。”
十四阿哥闻言,甚至想以项上人头作保,反而迎来康熙更加猛烈的怒火,此事再无转圜余地。
胤禩面如死灰,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如此努力,却落得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