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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我笨拙却又狼狈,许是有人看不下去了,往我身上砸了个石子。

    围墙的另一边是国子监,那人高坐围墙之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我费劲地摆弄双腿。

    他歪了歪头,漆黑的发丝也在晨光熹微下映照出一层金灿灿的光。

    「喂,要我帮你吗?」

    我被吓得一激灵,慌张到从秋千架上摔下来,余光却看见滚落脚边、包裹着精致糖纸的那颗糖。

    原来砸到我的不是石子,而是糖。

    我捡起了那颗糖,呆呆地站在围墙下望着他。

    围墙那头似乎有人来找他了,他有些苦恼地抿唇,对我说:

    「明日。」

    「明日的这个时间,我在这里等你。」

    但我没能赴约。

    那天晚上,我在陈管事的监视下又吃了一次却相思。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早就已经错过了约定好的时间。

    我也没能再去女学读书,女夫子们说我总是因病请假,很影响女学的风气。

    谢厌也不大喜欢我出门,起初还会请夫子上门教我读书,再到后来,他干脆不假手于人,自己来教了。

    而我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人。

    25

    再睁眼时,天色好像已经暗下来了。

    不知道我究竟睡了多久,在破庙的时候,我好像忽然没了意识,直接昏在沈辞舟怀里了。

    直到现在清醒过来,四肢仿佛重新唤回知觉。

    我抬起胳膊,却从被褥里抓出了另一个人的手。

    这时我才发现,在我睡着时有人与我十指紧扣,指节交缠,仿佛一刻也不愿意松开。

    沈辞舟好像是被我吵醒了,睁开眼的时候,眼瞳里似乎还有雾气未散,却又很快清明起来。

    他很自然地用脸颊贴近我的额头,分开后,又用被褥将我严严实实包裹起来。

    「还有些发热。」

    他替我拿了杯水,我在他的目光下,没有说话,但是慢吞吞地喝完了。

    那天之后,我和沈辞舟友好地相处了好几天。

    我没主动开口说起那天破庙里的事,他也没提。

    直到有天傍晚,我坐在廊下看夕阳。

    院子里是沈辞舟今日刚做好的秋千架。

    我咬着桃子,桃子酸得我牙齿都快软了,我无意识皱了皱眉,就要咽下去。

    一只手却伸到我面前,示意我吐出来。

    沈辞舟轻声说:

    「很酸吗?」

    我仰起头看他,眼睛眨了又眨,也不见沈辞舟改变心意。

    刚与沈辞舟成婚的那会儿,京城里头都在传,沈辞舟是出了名的禁欲冷淡,尘灰半分也不肯沾染。

    现在这般,他不嫌脏吗?

    他看了我半晌,我乖乖吐了出来,还把只咬了一口的桃子也塞进他手里了。

    沈辞舟说:

    「在我这里,你可以告状。」

    桃子太酸了可以告状,茶水凉了可以告状,遇见不开心的事可以告状,不想去做的事,也可以告状。

    不需要全盘接受,不需要委曲求全,你只需要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可以。

    我仔细想了想,试探说:

    「我的确有几个状要告。」

    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掰着指头数:

    「我刚嫁进来的时候,你不让我碰你。」

    「我抱着枕头去书房找你自荐枕席的时候,你直接把我赶了回去。」

    「我生病累倒了,你还嫌我娇气。」

    沈辞舟俯身朝我贴过来,我的手下意识支在身后,往后仰了些许。

    见我没有再后退,他反剪住我的手,在我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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