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去把门口那里打扫打扫,挡着别人走路了。”老板不歇了作为员工的宁迢自然也不可能继续歇着,他也站起来说:
“一起。”
两人又花了点时间把门口也给彻底清理出来。
把这些工作全部做完以后,已经临近傍晚,宁迢后知后觉阿德在这里看了一天店铺,但是他早上可是说是来这边收租的,宁迢扭头问他:
“你不是说来这边收租的吗?都快到关门的时候了,还不去啊?”
阿德眼睛都不眨的说:“不去了,刚刚才知道那边铺子今天放假不开门,没办法收租。”
宁迢同情道:“白跑一趟了。”
阿德看着他,声音低低:
“没有白跑。”
“没有客人了,柠哥,我们关门吧,今天要不要去我家吃饭?”
宁迢问:“你不回市区了?”
阿德:“想看看明天那户人家会不会来开店,先不回去了。”
宁迢觉得这样干等效率也太低了点,不过人家的事情他也不了解,也没多说什么,起身道:“好,叫上李却——李回,去你家蹭饭。”
阿德也跟着站起来,跟着他一道往外走。
超市离小区很近,没走几步路就到了。
到小区楼下时,宁迢说:“我手机没电了,回去拿个充电器,然后我叫上李回去你家。”
阿德忽然喊住他:“柠哥。”
然后他凑上来,凑的很近,宁迢下意识想躲,嘴里说:“干什么?”
阿德伸手从他头上摘下一小片枯叶,垂眸看他:
“头上沾叶子了。”
宁迢松了口气:“谢谢。”
第42章
不够
叩叩叩
宁迢敲响李却归家门,李却归不像宁迢那样还给自己找了个班上,他整日无所事事,半夜熬夜打游戏白天睡大觉,过的懒懒散散不分昼夜。
开门时李却归还是只穿着上边衣服。
宁迢照常移开视线,对他这种行为感到不满,他诚恳道:
“其实我能在门外多等会的,你给我开门的时候可以先穿上裤子,不用着急。”
李却归把裤子套上:“光上半身和光下半身有什么区别,我又没直接全裸站你面前。”
宁迢不接他茬:“阿德今天过来了,你要不要去他家吃饭?”
李却归语气不明道:“他不是回市区了吗,怎么又忽然跑过来了。”
宁迢说:“来这边收租。”
李却归笑着看宁迢:“他收到没?”
宁迢摇头:“没有,说是那户人家今天店铺门没开。”
李却归笑出了声。
宁迢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李却归摆摆手,站起来勾住他的肩膀:“没事,走吧,我陪你去吃饭。”
彩滇这边美食众多,可惜李却归和宁迢俩人跟逃犯一样,没什么口福。
不过认识了阿德这个彩滇人之后,虽然各种菌子一类的特色食物尝不到,但是其他彩滇家常菜还是能吃到的。
阿德年纪轻轻做了一手好菜,据他说,是因为家里常年没人自己练出来的。
在饭桌上李却归可算是见识到十几岁小男孩暗恋一个人是有多明显了,又是夹菜又是倒水递纸,要多殷勤有多殷勤。
这得亏宁迢是块钝感力超绝的木头,但凡换一个人早就能看出他的司马昭之心了。
“柠哥,这么多天了,我好像都没有看见过你们出去采风。”
宁迢夹菜的手一顿,他身边的李却归立马说:“我去过一次,天气不行没拍到好照片。”
阿德一直都很好奇他们拍的照片,闻言道:“可以给我看看吗?”
李却归拒绝了:“谁会留着废片啊,早删了。”
阿德:“下次拍照的时候,可以给我看看吗?”
李却归做出一副好像被冒犯的样子:“不行,我们这都是有艺术追求的,不可能给别人看废片。”
阿德信以为真:“好吧。”
“拍一张好看的照片是不是非常麻烦?”
李却归煞有其事地说:“对啊!有的摄影师为了等一次罕见的景象,直接在野外扎营住好几个月呢!”
阿德意识到什么,欣喜道:“所以你们也会在这边待很久吗?”
他明明是在和李却归聊天,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宁迢身上。
宁迢被看的不太自在,放下手中筷子,含糊道:“差不多吧。”
他端起碗,想去厨房把碗洗出来,阿德见状伸手挡他:“不用不用!放着我洗就行。”
宁迢没撒手:
“你做了饭,再让你洗碗不太好吧?”
阿德上手去抢,又和宁迢靠的很近,他温声说:
“放着我洗就可以了,柠哥你累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语气听的李却归头皮发麻恨不得立马拉着宁迢离开这里。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一听阿德要让人走,赶忙拉着宁迢往外走,一出门,李却归就忍不住悄声说:
“你觉得阿德这人怎么样?”
宁迢诚恳道:“他是个好人。”
李却归一阵无语,又问:
“那你对他有没有什么感觉?”
宁迢说:“他人很好。”
得,绕不开好人俩字,不用继续问了。
李却归放弃和他交流,回自己家里,关上门继续自己天天打游戏的颓废生活。
宁迢搬东西出了一身汗,回到家里肯定是要先洗澡,等洗完澡后他往床上一躺,想到明天还要搬货的事情,他眼皮越来越沉,然后慢慢睡了过去。
黑夜之中传来他绵长的呼吸声,狭窄屋子内,那面白色衣柜忽然有了一些细微声响。
声音非常小,熟睡当中的宁迢完全不可能被这个声音吵醒过来。
衣柜悄悄被拉开一个缝,然后一个黑影从衣柜里动作轻缓地爬了出来。
魏衔玉坐在床边,静静看着熟睡中的人,脸色阴沉,用气声说:
“骗子,你怎么可以说自己没有谈过恋爱……”
想到白天的事情他就一通委屈愤怒,恨不得把勾引宁迢的那个混小子杀死。
那就是一个道德败坏的人渣!偷偷拿着自己给迢迢买的醒酒药献殷勤就算了,今天竟然还动手动脚,更令他伤心难过的是,宁迢居然由着他摸。
魏衔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气的爆炸了,他魔怔一样用指腹去蹭宁迢的唇,把他的唇蹭的发红,又忍不住凑上去亲,把他的嘴唇吸吮的发红后,又去亲他的额头,眼角脸颊鼻梁下巴……
他几乎把宁迢整张脸都亲了一遍。
宁迢用的沐浴露是椰子味道的,他刚洗完澡,闻上去又香又甜,魏衔玉恨不得把他拆吃入腹。
他的鼻梁轻轻蹭着宁迢的脖颈,撒娇一样,蹭的宁迢发痒,无意识地蹙眉。
魏衔玉见他有了动静,立马停下动作,等宁迢恢复平静之后,他又去亲了亲宁迢的头发,额头抵住他的额头,喃喃说:
“迢迢,不够,不够……”
他只重复着不够两个字,但是自己也一头雾水。
魏衔玉说不上来自己想要什么,也许他什么都想要,什么都要不够。
第43章
买香
彩滇这里常年温度都在十几二十度左右,冬季里雪凝不起来,照样变成雨,稀稀落落从天上掉下来,下几场雨,把冬樱全部打落到地上,等到二三月枝头长出新芽后,这个冬天就算轻轻揭过去了。
敷衍了事
天上雨丝轻拍在举起的黑伞上,伞面稍稍抬起,露出魏衔玉那张电影明星一样的脸。
昏暗光线把其他人的脸照的发灰发暗,没有丝毫精神气,到他脸上这光线却变成一层朦胧滤镜,随便一拍可能都是时尚大片。
不过在这个地方,没人会想着去欣赏他那张脸,也不会有人去拍他照片。
越小的地方越容易藏匿罪恶黑暗,污糟糟的血渍被雨水冲刷进下水道,浓厚的檀香气从远处供神祭台飘过来,祭台供着被剥了皮的猪和羊,应该是刚杀死后剥下来的皮,因为两只血淋淋的动物还在冒着热气。
诵经声混杂着听不懂的方言充斥着这条街道,偶尔飘过来几缕青烟,带着一股子香火味。
站在不远处的林衔秋也混在那群迷信的人里头,穿着漆黑大衣,尖头皮鞋擦的锃光瓦亮,手里握着一串沉香手串,坠饰是六颗南红,在这种阴雨天气里,透着凄艳艳的红。
他双手合十拜了拜,然后闲庭信步地走到魏衔玉身边。
魏衔玉道:“你现在信这种东西?”
林衔秋嘴角噙着笑,还是那副颓靡悠然的模样,他神秘道:
“等你身上发生过什么奇怪的灵异事件后,你也会信的。”
他把玩着手里佛珠,盯着鲜红欲滴的坠饰,漫不经心地讲:
“衔玉,他们拜的神不是好道出来的那种,正神是不会宽宥穷凶极恶之人的,只有邪门的才会。”
刚跟人家一同拜完神,事后又在这里蛐蛐人家是邪神,魏衔玉想林衔秋平时还说他脑子有病,他看林衔秋脑子也不怎么正常。
魏衔玉和他并肩走:“所以你是干坏事了求心理安慰?”
林衔秋说:“准备做。”
巷子尽头是个卖香的店,隔得老远就能闻到十分浓重的檀香味道,魏衔玉感觉进去转一圈都能被熏入味。
店主是个美艳女人,穿着面料厚实的倒大袖旗袍,漆黑长发如瀑布般散在肩后,眼下一点痣,一双眼睛媚态丛生,手里夹着烟斗,在雾蒙蒙的雨里吞云吐雾,扑朔迷离,像个艳鬼。
“把门关上。”
魏衔玉关上门,女人吐出口烟,上下打量着面前两个人:
“都还挺帅。”
魏衔玉问她:“东西呢?”
女人绕过他们身边,从顶上木柜里拿出红漆木的盒子,打开给他看。
里面装着一堆乱七八糟,像狗屎一样的东西。
魏衔玉嫌弃地说:“这是什么玩意?”
女人靠在柜台上:“帅哥,这些都是没经过加工的香,都是一些经过风吹雨打的木头而已,可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听她这么讲,魏衔玉才稍稍放心,不过还是从柜台上抽了两张纸,隔着纸去碰。
他放到鼻下挨个闻了闻,都感觉没什么异常,怀疑起它的功能:
“我闻着也不想睡觉啊。”
女人拿着烟斗去敲他手里东西:“这个东西被蜡封着,你要是诚心想要,我切一点化开你再闻。”
魏衔玉跟她确定道:“这种东西真的对人体没有任何伤害吗?”
女人叹气:
“这是从老树身上掉下来的,只有百年以上的树龄才能凝出这个东西,你手里那一小块差不多是一整片老树林的量,你要是实在不信就拿过来,我烧给你闻。”
魏衔玉把东西递过去,女人拿着弯刀切下一小块,掀开蓝珠帘隔断走进一个漆黑的屋子里。
魏衔玉又开始和林衔秋嘀咕:
“闻五分钟就能跟昏过去一样,这种东西这么神奇,也不怪我多心吧。”
林衔秋瞥他一眼:“生犀两万一克,烧生犀都能和鬼神通灵呢,你要买的这玩意八万一克,让人睡久一点有什么奇怪的?”
魏衔玉叹气:“我就怕迢迢用了身体不舒服。”
林衔秋听到他的话心想精神病的脑回路他果然无法理解。
他找到宁迢之后他不把人带回去,看见宁迢和别人亲密互动他还都快气疯了也不乐意把人捆起来,问就是说报复他,整天鬼一样的半夜去骚扰人家,现在还买八万一克的催眠香,想让自己骚扰起来更方便,真是有钱烧得慌……
这些话也就在心里想想,要是张嘴说魏衔玉,下一秒他就会破大防然后巴掌跟着呼过来。
魏衔玉不把宁迢弄走,自己也不好打草惊蛇把李却归捆回去,只能陪着他等。
毕竟还站在统一战线上,惹急了魏衔玉他只会发疯,林衔秋又比他年长一岁,让着点就让着点吧,全当爱护老弱病残人士。
很快那女人端着一块烧着的香出来了,一缕缕白烟往上飘,女人把香放到柜台后飞速退到窗户附近:
“闻吧。”
林衔秋和魏衔玉看她这架势心里属实被勾起几分好奇,两人低头凑上去闻那一小块烧着的香。
说是香,但其实没什么味道,硬要说的话也就是一丝丝湿漉漉的木头味。
一种久违的放松感席卷全身,像回到孩童时刻,窝在最温暖的怀抱里一样,两个人眼神开始涣散,踉跄着站都站不稳。
店主见状立马把窗户打开,同时从手里掏出另一种香点上。
凛冽冰凉的气息混入鼻腔,两个人瞬间清醒过来,魏衔玉定定神,这下彻底信了,喃喃道:“这效果也太好了点……”
林衔秋赞同点头,扶着脑袋说:“确实。”
等他们清醒过来后,女人双手抱臂:“帅哥,你要买多少?”
魏衔玉对用法还是不太清楚,问她一次应该烧多少,怎么烧。
店主说:“我可以帮忙磨成粉然后用小瓶子分装起来,你用的时候一次点一小瓶就行。”
魏衔玉想了想,看向林衔秋:“四十克?”
林衔秋听他张嘴就要四十克,皱眉道:“一次也就点一克,你要那么多干什么?”
魏衔玉摸摸自己头发,忧愁道:
“其实我睡眠也不太好,我怕自己经常不睡觉会掉头发,所以想多买点回去自己也试试。”
林衔秋一噎。
听他开始懊恼掉头发的问题,店主又说:
“帅哥,我们这还卖护发产品呢,都是纯天然的草药提取的,需要吗?”
店主把自己头发拢起来抖了抖,如绸缎般的长发光泽细腻柔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