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雨细如丝六月天,夜莺啼声入梦眠。”“我为你唱曲,好不好?”
年世兰白她一眼,没好气说:“你来什么劲,现下还没天黑,叫我入什么眠?”
唱曲博宠那也是不太上台面的东西,都嫔位了,能不能干点体面事,传出去让人笑话。
“好听。”余莺儿说,其实她只唱过一回,便是倚梅园那夜。唱曲得宠,在这终归叫人诟病,那一曲只是做引,她自然有比昆曲更吸引人的地方。
“宫中缺你一门嗓子?”年世兰说,“不准唱。”
末了,又加了一句,带了几分警告看着她,“以后都不准。”
“你何时听我唱过。”余莺儿笑说,“只是觉着风好雨好,幽香沁凉,突然想为你唱,不关其他,娘娘只说愿不愿意。”
年世兰犹豫片刻,看着她笑起的脸,“小点声。”
将人都屏退下,余莺儿幽幽唱了起来。
夹着雨水的湿气,空灵又好似温柔的声音渐响,年世兰就坐在那里,支手看着半边脸映在窗外透洒微光里的余莺儿,有些出神。
很好听。
而那张明明不是顶好看的脸,现在似乎越看越顺眼了。
第23章
弘历(一)
处暑这天,众人同聚。
荷花清香,水波浮动,丝竹管弦之声绵绵不绝。
苏木不动声色从后头走近,好似无意间轻轻拂了一下余莺儿的衣裳。
“这些歌舞看多了也乏味的很。”甄嬛说。
“向来如此,不求太过,只求无过,中规中矩的。”余莺儿回说,手下意识轻抚小腹,胸中觉着十分闷,欲作呕。
“你怎么了?”甄嬛也发觉她脸色有些难看,关切道,“瞧你似乎也没怎么动筷子,可是暑热,身上不舒服?”
“人多,闷,我出去走走。”余莺儿说。
“我陪着你。”
“我有苏木陪着就好,要我们俩都走了,可不太过显眼。若是皇上问起,就说我马上回。”
“那你自个慢点走,别晒着了。”
“好。”
余莺儿暂时先离席,皇上正和果郡王搭话喝酒,一时未曾注意。
出了殿门,远离声嚣,小勿子在外面候着。
“娘娘,四阿哥就在前头。皇上不喜,他便不能来参宴,似乎很是失落,坐在那假山石上张望了半天。”
“好。”
苏木搀着她慢慢走,她也便像是随意散心般,打量路径中的美,圆明园的景,集天下园林之精巧雅致,一花一草,一水一木,互相映趣,相得益彰。
穿过转角石榴花开处,便远远瞧见一抹青色独坐于假山石上。
愈走愈近,那道身影便更清晰。
他似乎也没想到宴饮这个时辰有人会来,他看清了衣着打扮,应是个娘娘,瞧着脸生,他便知道是谁了,赶忙就跳了下来。
“诶!小心点。”余莺儿似乎被他的胆大吓到,急出声道,小勿子忙上前去扶他。
“儿臣见过昭嫔娘娘。”他快步走过来,撩开了衣袍行了个极郑重的礼。
“四阿哥好。”余莺儿不拦,只笑着扶起他。
“娘娘知道我是谁?”弘历眼中有细微光亮。
“皇子自是天之骄子,当气宇不凡,不同常人。”余莺儿弯下腰同他说,“也自然聪慧过人,我们并未相见,四阿哥不也知道我是谁。”
“昭娘娘。”弘历叫了一声。
余莺儿去牵他的手,轻轻用帕子擦了擦他脸上的一点灰尘,笑看他:“怎么没有嬷嬷跟着你,一个人出来该要当心才是,方才那样高的地你也敢跳,也不怕摔着,瞧你的脸都花了一块,若受伤了可如何是好,以后慢点,知道吗?”
弘历抬眼看着,昭娘娘的眼神,好温柔,可惜她已经有自已的皇子了,不能做他的额娘。
他心下失望,但还是回道:“嬷嬷们有自已的事,不能时时顾着我,且儿臣即使摔了也不怕什么,儿臣向来没人管,也没有人心疼。”
“四阿哥这么说,可是伤了昭娘娘的心。”余莺儿并不过多藏着心思,似有所指道,“从前是我们无缘,如今见了只觉分外亲切,以后我来心疼心疼你,可好?”
弘历怔住了,眼睛微微瞪大了,还有几分孩子的可爱之气,他自然听的懂,可这似乎太匪夷所思了。
他不信能协理六宫的宠妃心思如此简单,她这样说,便只能是那个意思,可为何、为何会要他?
他求见皇后,不予理会。
他常常在华贵妃身旁经过,或引起注意,也不曾得过半分多余眼神。
他特意巧遇莞贵人,莞娘娘十分和气,可她也只是言语关心几句,再送了些糕点与他。
三位娘娘无子,他才敢冒险拼一拼,可昭嫔娘娘协理六宫,又育有六阿哥,怎会过多留心于他?
但既然昭娘娘有这番意思,想必也是深思熟虑过的,他便借着童真,直言道出自已的疑惑:“昭娘娘有自已的阿哥,皇阿玛很是喜爱,儿臣喜欢昭娘娘,可弟弟还小,需要额娘每日照顾,昭娘娘真的可以常常来看望儿臣吗?”
“你皇阿玛啊,不惑之年才又添了这么个小皇子,自然心疼紧了,只是我照顾起来也难免的费神费事。”余莺儿说,“六弟弟还小,才不满一周岁,若等他长到弘历这样大了,这样聪明懂事了,瞧你这胆大往下跳的模样,看起来是个小男子汉了,都可以保护昭娘娘了,那我就可省心多了。”
弘历眼神一闪,明白了什么。
“小弘历,慢慢想。”余莺儿并不着急,她去看了看茂盛繁景,柔声道,“这儿真是不错,只是少了些清池流水,近靠大殿又人来人往的,难免燥热,你呀也别待太久,小心暑气。”
“儿臣多谢昭娘娘关心,只是儿臣瞧昭娘娘面色似乎也有些不适,想必也是这恼人天气不好,昭娘娘也要当心身子才是,听闻凝香池旁十分的幽静沁润,若昭娘娘觉热,不如得闲时可去那处乘凉。”
余莺儿笑说,“四阿哥很是心细,我便谢过你的关心,改日寻了时间,一定去瞧瞧,也不辜负你的一片心意。”
等弘历走后,余莺儿便说:“回去吧。”
她有皇子,若叫人知道她私下会了四阿哥,难免的疑心,又容易传去皇上的耳朵里,便久等了饮宴这个机会,趁众人齐齐聚乐,与他见上一面。
她并不担心有人将他抢走,他实在太不起眼了,若不是实在没有可用的皇子,皇帝也未必能想起他来。
只是他年纪还小,最适合培养感情,日后有心,总有机会接来身边养,也总是为了不出岔子,还是趁早做了此事好。
第24章
弘历(二)
“娘娘为何独独对四阿哥另眼相看?”回席路上无人,苏木忍不住问道,“他毕竟是皇上十分不喜爱的皇子,若娘娘与他沾染过多,一时不防被人察觉,怕也不太好。”
“多一成胜算,总比少一成好。”余莺儿并未细说。
“可咱们已经有了六阿哥,又最得皇上圣心,现下又正有了,娘娘又何苦冒险呢,且四阿哥瞧着也不是个心思浅的,亲兄弟间尚且,何况……以后怕后患无穷啊。”苏木小声忧心道。
余莺儿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她也有自已的考量。
一个半架空的剧中自然不能与史实混为一谈,但剧中皇帝同样在位十三年,如果顺延原本的时间线,她好好培养六阿哥,虽不过十一二岁,年纪上也勉强够用,再有诸多老臣辅佐,加之这时候皇帝已经基本清除内乱,尽斩党羽,屡退外敌,大清势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隐忧,名正言顺。
可若皇帝早死呢,死的时候尚且没处置了圈禁的阿哥,会不会给别有用心之人吹起复燃之势,不止这些,朝中还有其他王爷、郡王,对外更有准葛尔和各方势力虎视眈眈,推六阿哥上去,年岁实在太小,便留有许多叫人诟病之处,也给人以可乘之机。
她作为额娘出身不好,没有可以倚仗的母家在前朝支撑,若有人想趁机夺位,届时能不能稳固皇权都难说,如果大清不稳,政权不稳,一样得不了长久。
现在皇帝便开始谋划清算年羹尧,那他的结局只有两种,死,或者永交出权力,半退下去,就算她和娘娘同心同德,恐怕年家到时候能给六阿哥的助力也不多。
皇帝在九子夺嫡胜出并不是只单单靠脑子便能脱颖而出,他应感谢有一个好额娘,得了隆科多全力的支持。再有一个骁勇善战,一身军功比他更早得了先帝赏识的年羹尧在侧。
她暂时给不了六阿哥这些,余家只是一个没落小家。她干干净净一身毫无牵扯,得了皇帝的许多信任,自然也能成为阻碍。
她需要时间,因为她现在还做不到。
甄嬛当初有钮钴禄氏族,甄远道也在朝为官,还有一个嫡亲妹夫慎郡王,再且因着她是当时唯一有皇子的妃嫔,大臣自然愿意向她卖好。
可她朝中一人都无。
她只有爬得更高,妃、贵妃或者更上。等到她变成势,变成怀有野心的朝臣趋之若鹜之人,才能引得别人主动递上投名状,为六阿哥谋路,平途。
她既想加快皇帝死的步伐,又不能不为后面的路担忧。
她自然比谁都属意自已的儿子,可局势本就难以预料,她不能不多做一重打算,随机应变。如果她早早能揽势,一个活在她羽翼下的皇子,若不懂事,寻个机会杀了就是。
“不必过于担忧,我心里有数,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且看一步走一步吧。”
“奴婢知道了,不过娘娘打算什么时候同皇上说这件事?”苏木说。
“再瞒着,现下还不稳,等中秋前后吧。”余莺儿说,去抚自已肚子,“那是个大日子,又临近六阿哥满周岁,皇上必然高兴,我也希望借此一举封妃才好。”
“娘娘福泽深厚,必定又是个健健康康的小阿哥。”苏木说,“只是这侍寝……”
余莺儿笑了一声,“怕是皇上近日都难得想起我,你没瞧见柔贵人今日格外费了心思打扮,待会怕是有好戏看了,皇后借处暑这日办赏荷宴,哪里是心血来潮,是要为她铺路呢。”
苏木说:“柔贵人是皇后的人,她若是太过得宠……”
“不用过虑,她翻不起什么浪。”余莺儿并不放在心中。
“也是,娘娘现还在孕中,也不宜多思,当下咱们最主要还是顾好娘娘腹中的小阿哥,这才是最要紧的。”苏木说。
余莺儿低头一笑没有说话,她倒希望是个公主。
年家未除。
皇子,娘娘养不了的。
瞥开思绪,慢步走着,近到殿门处,能听一道极为清丽的嗓音娓娓传来,恍若天籁,自然而然所有,便浑然天成胜丝竹凡音许多。???
再走近些,各色舞妓皆退去,台中只一人翩然起舞。
随音而动,姿态轻盈,柔若无骨,衣袖翩飞间似有香风袭来。
随意几眼,一时不知谁更胜一筹。
余莺儿落座后,便听甄嬛意味不明说,“皇后还真是用心良苦,配合得这样好的舞曲,当真叫人心旷神怡。”
余莺儿去看高台上的胤禛,他双目流连,更多在柔贵人身上,不舍得移开半分视线,显然是极其满意。
唱歌的是柔贵人,弯眉水眼,着了身豆绿衣裳,细柳身段,只站着便是盈盈之姿。
跳舞之人虽姿态极美,容色却差上柔贵人不少,应是宫中舞妓。
“这是怎么回事?”余莺儿低声问道。
“乐部特意编排的轻蝶舞,仿蝶翅之姿,一人独舞,极为优美,得众人瞩目,皇后也夸了几句,舞毕时柔贵人却突然出言,舞乃上佳,可合奏之音繁杂富丽,蝶乃自然之物,此乐配却稍显俗气,倒失了几分灵动之趣。”
“皇上向来通音律,似乎也颇为赞同她,顺势问她觉该如何,便是眼前这幅景了。”甄嬛说,她看着二人笑笑,“一作引,二作衬,三便如愿。”
余莺儿自然听得懂,她也笑,“这样用心,自然势在必得了。”
“你身上如何了?还难受吗?”甄嬛又问。
“我闷,出去透透气,好多了。”
“那便好。”
还笑。年世兰在对面已经看了她们半晌,她两只眼睛目不转睛的,好似在全神欣赏台上舞姿,却透过纷飞扬起的衣袖,飘散的墨发间隙,无声看了余莺儿许久。
“娘娘别气,昭嫔娘娘都是为了和您的大计这才不得不如此,昭嫔娘娘心里和您才是最亲的。”颂芝在旁,自以为贴心道,“莞贵人算个什么呀,怎能和您比。”
谁说本宫生气了?年世兰瞪她一眼,吓得颂芝不敢说了。
恰巧余莺儿也望过来,眼中带笑,手碰了碰酒杯,再朝她俏皮眨了眨眼。
年世兰心里还不痛快呢,面上十分不屑,手却也拿起酒杯,两人无声对饮一杯。
她一饮而尽,余莺儿一滴未沾。
第25章
弘历(三)
几乎没有悬念,舞曲毕,龙心大悦。
皇后精心所挑之人,歌喉又怎能不似。
食色性也,他先前也是为着冷皇后之故才一直未召幸,后有甄嬛复宠,祺常在动人,一时倒也未曾想着,又不是真的不爱这张脸了,如今乍见,又更觉惊艳。
“好,好。”胤禛笑说,“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朕倒是觉比李贺夜闻箜篌声之妙,更甚许多。”
“皇上赞许,嫔妾愧不敢当。”弯身一拜,再抬眼一笑,似是故人几分魂归。
胤禛一时凝目,“坐,此等妙音绝舞,才称得上是赏心悦目。”
柔贵人坐下,目光暗含了几分扬眉吐气,若有若无去看华贵妃,却见她神色平平,正又慢饮一杯,一点多余的眼神都未分给别人,好似并不在意,怎么会?她不是最在意这些吗?
“柔妹妹的歌声可真是好听,本宫都觉余音绕梁,幽幽不绝耳。”齐妃先是夸赞,而后又玩笑似提及,“听说昭嫔妹妹也会唱昆曲,能一举夺得皇上倾心,想必也是个中行家,可不知何时也能听得妹妹一曲,也好叫大家能饱饱耳福啊。”
贵人就是贵人,还算不得正经小主,何况人家是得了皇上允准这才献技,可让六阿哥生母出来唱曲以娱众人,若要较真,算得是羞辱了。
“昭嫔既要照顾六阿哥,又与华贵妃一同协理六宫,诸事繁多劳神费心的,哪有空再去琢磨这些。”胤禛已然沉了点语气。
听皇上这样说,原本想接话的柔贵人也不敢吭声了。
“是臣妾失言。”齐妃面色一僵,急忙认错,她也是一时不忿,想着六阿哥才那么小就越来越得圣心,她的三阿哥却备受冷落,这以后,这以后可怎么过啊,难免的生了怨气,才脱口而出。
皇后不悦看齐妃一眼,说话真是过不得半点脑子,合宫请安时不见她牙尖嘴利给昭嫔找难堪,偏偏在皇上面前忍不住说了真心话,真是蠢呐。
余莺儿十分淡然没有出声,年世兰可没有那样的好脾气,她自已骂两句得了,以为谁都能来踩一脚?
众人只见宴席大半时间不怎么开口的华贵妃悠悠放下酒杯,眼微挑起,含了两分讽刺尽往齐妃心里刺,轻飘飘就叫她哑口无言,“原这大家都没听过昭嫔唱曲,也只有皇上才有这耳福罢了,连本宫都不知道昭嫔妹妹还会唱曲呢,怎齐妃姐姐心思这样细密,偏让你给知道了,有这样细巧心思,放在旁人身上多可惜,还不如多多教着三阿哥读书呢,也好早日让皇上放心。”
齐妃被她堵得脸色极其难看,张张嘴想说又辩不出什么。
胤禛显然也是想到这一遭,倚梅园初见后,便是他也未曾再听过莫说提及过,这样的事自然不算什么要紧事,宫人嘴里一个二个的也渐渐传得开,想必一两年来大家也都知晓,只是突然被放在明面上指着说,便像是分外留意别有用心了,叫人心中不悦。
“华贵妃此言有理。”胤禛也没多说什么,只不重不轻看了齐妃一眼,那意味便叫她心中一急,很是不安,忙立马起身说:“臣妾一定谨记。”
这出便算是过了,转眼歌舞翩起,众人觥筹交错又热热闹闹,不见方才一点龃龉。
热闹间,余莺儿去见娘娘风采,年世兰似有所感也看过来,两两相望。
余莺儿露出个见齿笑容,神情恰似枝头石榴花那样明艳,年世兰嘴里啧一声,想起她那窝囊样就来气,斜起翻了个白眼。
不着护甲的手指轻敲酒杯,轻轻拿起,眉眼弯弯似乎邀人同乐。
年世兰还是端起自已的酒杯,勾了勾唇角,饮尽了。
恰巧高台之上突然发话,听他雄浑声音传来,心中激起一点别样的感觉。
余莺儿摩挲杯身,低头再笑了笑,有种公然偷情的滋味。
宴席散,多少都饮了酒,各自回去歇息了。
今夜,柔贵人侍寝。
此后一连三日尽召,似有莞贵人始承宠之势,便见请安时她风姿勃勃,言行颇有一雪前耻之味,结果被年世兰从头到脚讥讽了一顿,华贵妃之威如日中天,现连皇后都要让着,她便声都不吭了。
如此藏不住心思,这皇后找的人,美貌情趣十足,却当真没有几个聪明的。
或许可能的唯一一个,也早死了。
昏黄之时,凝香池。
圆明园亭台曲池甚多,这儿远居所,僻静得很,几乎了无人烟。
草木茂盛葱郁,掩映之地。
苏木和小勿子在不远处守着,许久后。
“儿臣一定听昭娘娘的,勤读书,修习自身,绝不妄自菲薄,绝不乱了心思,烦扰自身,有害无益。”弘历躬身,只觉心里通快不少。
“弘历是个小君子,自然能做到。”余莺儿拉起他的手说,“这宫里拜高踩低者屡见不鲜,从前便是从前,是用来警醒自个的,不是用来贬低自个,生出心坎来反绊住自已的,如今有我在一日,便不会苦了你半分,内务府那里我会关照好,日子还长,以后总有缘份,知道了吗。”
“儿臣知道,一定不辜负昭娘娘教诲。”弘历动容,从没有人这样开导过他,昭娘娘说的对,从小受人冷待不是他的错,他不能乱了心神,陷入自疑,“昭娘娘对儿臣的好,儿臣谨记于心。”
“好了,昭娘娘便先回了,自已要好生注意自已的身子,过段时间我找个机会将你身边的人换掉去伺候你,不要让你疏于照顾,或者你自个觉得谁好,便寻了机会和我说,我自然成全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