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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富察贵人的状态要比莞贵人差很多,到底是四个月才小产,身子更加虚弱,她见了皇后关怀的神色,不由得眼神闪了闪。

    “不必多礼,躺着吧。”

    坐下后,先是问了一下身子的情况,才得知她之后难以有孕,场面又冷了下来。

    “富察贵人,是你说莞贵人亲手将你推倒的,千真万确。”胤禛看着她,锐利且盛满帝王威压的眼神令富察贵人心里虚了虚。

    她不敢露了怯态,只思及自已多恨那个贱人,害自已一落千丈又再也不能有孕,心里的滔天怒火便可以叫她轻易演出蒙蔽他人的模样。

    胤禛见她咬牙切齿,眼里的恨意竟也不似假,“是她,是她!皇上,嫔妾就站在那,忽觉身侧一股力道,嫔妾如何稳得住身子,就那样重重摔了下去,血流了一地啊!”

    “当时便只有她一人,除了她还能有谁!皇上,求求您杀了这样的恶毒妇人,为您的皇子报仇啊!”

    不比甄嬛的眼泪可以轻易让他心疼,在这儿他心思速转,十分冷静地问:“莞贵人为何推你,你和她有什么争执。听说是莞贵人先在海棠树下赏花,朕不记得你也喜欢海棠,你怎么想到去那。”

    皇后看了眼神色不变的皇上,即使再习惯也不免心里一寒,是了,她失去孩子时皇上何尝有过锥心之疼,就连难受都不曾有过多少,可轮到了姐姐竟是天翻地覆了一般。皇上,从来都是这样的,既无情又有情。

    富察贵人没有被问住,也没有皇后这样复杂的心绪,她从没得过皇上多少宠爱和温柔情意,并没有觉得皇上此刻有多理智狠心,她只是按早已想好的那样,说:“嫔妾曾有胎动不适之症,经太医治疗后虽已无碍,可也要悉心保养。那日,嫔妾陪娘娘们在牡丹花簇中赏花,牡丹气味香浓嫔妾待久了便觉有些不适,又不好扫了娘娘们的兴致,西府海棠清香正值绽放,章太医也说过,海棠香气有安胎之效,所以嫔妾才想到去那。”

    胤禛转头看向皇后。

    “牡丹今年开得格外早,众嫔妃多聚赏此花,富察贵人那日的确驻足许久,而后便见她走去了海棠树那。也确如富察贵人所说,海棠花清香,闻之能使人心气舒畅,有孕之人从而胎气安稳。”

    胤禛微点了点头,语气有所松缓,“你们可有起什么争执,你说莞贵人推你,但若无缘故,空口白牙朕又怎么为你做主。”

    说到这,胤禛发现一向未看出任何说谎迹象的富察贵人,似乎眼神轻微躲闪,语气比之前虚上一丝,“没有,嫔妾只是与她闲聊了几句。”

    胤禛眯了眯眼,打量她瞬间弱下去的气势,自然发现了端倪,富察的回避伪言,也许就是揭开真相的重要一点。

    第75章

    富察的陈情

    “是吗,你们素日少来往,既没有任何冲突,她又为何要推你。”胤禛说,“你若是只能这样跟朕说,那朕治不了莞贵人的罪,反而你推了莞贵人致她小产,是板上钉钉的事,如此,皇后,就按残害皇嗣治罪于她吧。”

    他似乎没有对富察的一丝温情在身上,话毕竟是直接起身,神色在昏黄烛光里说不出的冷漠。

    富察一时懵然,她饶是知道皇上一向偏心莞贵人,也从没有想到会偏到这个地步。

    皇后一时左右为难,出声劝道:“皇上……”

    就在皇上转身之际,她看了一眼富察贵人,无声眼神微点。

    “皇上恕罪!”富察贵人这才着急大喊一声,似乎还有什么情要陈。

    胤禛闻言也止住了似乎要走的脚步,试探下确是有隐情,他转过身来,眼神却还是冷冷的,“此话怎么讲。”

    “嫔妾……”在这样的目光审视下,富察又开始犹豫起来,眼神飘忽,紧咬着唇,似乎这话说出口,需要极大的勇气,一时默然下去。

    皇上的耐心是有限的,见他脸上已经染上些许不快了,皇后忙劝富察贵人,苦口婆心道:“糊涂啊你,本宫曾经也多番询问过你,你却始终说你与莞贵人只是闲谈,如今皇上在这,若是有隐情也该陈明才是,皇上宽厚仁慈定会为你做主,难不成本宫真要将你治罪了你才肯说。”

    “皇上…..莞贵人她的确有因才推嫔妾的!”

    “嫔妾、嫔妾,她恨嫔妾……”

    富察丧着脸,不得不将因安答应与莞贵人结仇的事一一说明。

    说到后面富察贵人已经开始断断续续了,眼里还沁出了仓惶的泪,她害怕打量着皇上的神色,心里战战兢兢,脸色更苍白几分。

    胤禛脸色铁青,难言地看着床上这位世家出身的贵人,竟觉这些表面温良的女子内里却如此凉薄。

    “贱人。”他毫无留情说,“你何德何能配做朕的女人。”

    可以说富察贵人是导致他染上时疫的罪魁祸首,从头到尾的罪魁祸首,辨不出一丝情理。难怪,难怪就算小产也始终不愿在旁人面前多说一字。

    延禧宫几条人命就死在她的蛮横跋扈上,险些还差点……若不是莺儿和卫临,他怎么不生出怒火。

    “皇上,皇上,嫔妾是有罪,可嫔妾的孩子是无辜的啊!”

    富察声泪俱下:“莞贵人她先是恐吓嫔妾,若不是她,嫔妾又怎会难以安眠去请皇上,嫔妾虽然有错,可莞贵人她,她又如何说得上无辜!”

    “现在嫔妾的孩子也拜她所赐小产,嫔妾再也不能有孕!莞贵人为何能当众推倒嫔妾,不就是仗着嫔妾不敢言说吗!是,嫔妾的确不敢说,害怕皇上彻底厌弃嫔妾。她是那样得皇上宠爱,三言两语就能让皇上偏心她,皇上和旁人也不会真疑心她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来推嫔妾!”

    “她就那样仗着宠爱和皇上的信任,轻而易举杀了嫔妾的孩子,自已还能置身事外得皇上关怀,撇得干干净净,嫔妾的孩子无辜啊……嫔妾恨啊,不甘心啊。”

    到后面,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没有半分仪态,就那样扭曲着一张脸,既哭又恨。

    胤禛一时默然。

    皇后似乎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沉沉叹了一口气,而后斟酌着问道:“皇上,莞贵人她,该如何……”

    如何处置?胤禛没有答话。

    他面前闪过莞贵人憔悴支离的脸上全是泪痕,闪过她跪在地上求他做主的哀痛模样,又看着眼前疯癫一般的富察贵人,他甚至觉得比朝政之事更叫他难明心累。

    后宫如何会生出这样的事,归根究底,又怎么能任由富察贵人昧下安答应的份例东西,东六宫的事……皇上隐隐看了皇后一眼。

    “你所言朕自会查明。”胤禛说,“这事会有结果。”

    这样说,便是不完全信富察贵人,还要再调查了。

    胤禛走出延禧宫,心中的郁结令他烦闷无比,他需要找人纾解,他吐出一口浊气:“苏培盛,去永和宫。”

    第76章

    华莺

    【小故事奉上】

    【与主线无关,当然也是婚后小日子的缩影】

    【华妃性格会逐渐向莺儿靠拢】

    【当然是锅盖配,谁也别嫌的双向奔赴!】

    -

    近日宫里多了位得宠的新人。??|

    只瞧她眉眼娇美,行事轻狂肆意,皇上却喜爱得紧,宫人都私下里说像极了翊坤宫那位。

    手下的肌肤胜雪白皙,凝乳般透嫩细腻,轻而缓地细细揉捏,感受那寸寸莹润柔软的肌理,心猿意马。

    华妃慵懒支手半撑,侧躺于床榻之上,艳红的唇瓣微张,时不时溢出一两声闷哼又似叹息的轻微呻吟,眉目舒展,似乎被伺候得极其舒服。

    身上的衣裙被撩开,亵裤也不知所踪。

    两条白玉似纤润的细腿交叠,芍药遍开莺鸟啼飞纹样的衣裙被人向上翻叠,虚虚搭在腿根处。

    余莺儿跪坐于她身下,摘了护甲,十指交替,为她舒缓酸胀之感。

    微微抬首,春光便迷了眼。

    华妃美目流转,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笑非笑轻哼了一声。

    脚下轻微用力,在她怀里踢了踢。

    “听说你在那贱人宫里待了许久。”

    余莺儿捉住她作乱的脚,手下摩挲把玩,看了看娘娘的神色,笑了一声:“娘娘吃味了。”

    华妃又哼了一声,余莺儿使坏,随后见她细微瑟缩,笑了出来:“痒。”

    娇娇懒懒的媚态似要将人勾走。

    华妃看了看余莺儿略显痴迷的神色,轻启红唇,状似随意又引诱说。

    “把她杀了。”

    “我不喜欢。”

    腿上揉捏的手似乎顿了顿,不再用力,华妃自以为像从前一般,昭昭会笑着答应她,问她喜欢哪种死法。

    可等了片刻,向来对她百依百顺的人却没有答话。

    华妃心里一沉,脸色也僵了些,她撑起身子去看余莺儿,语气里夹杂了几分薄怒:“怎么,不舍得。”

    她加重了语气,余莺儿却还敢朝她作出蹙了眉的模样,似乎正在权衡,不肯说话。

    华妃拢着怒意,凌厉的眼神锁着她,若是余莺儿敢说一句不,她一定会让她以后永远只能待在永和宫。

    那个新来的贱人长得极其像她,谁知道余莺儿会不会起其他心思。

    她隐藏在余莺儿身边监视的人同她说,余莺儿似乎对那个贱人很是温柔。

    那么喜欢,我就将她做成人彘,放在永和宫里让你每天都好好看。

    思绪延伸时,一道促狭的笑意传入耳中。

    只见余莺儿笑眯眯看着她,眉目尽是狡黠。

    “娘娘想叫她怎么死。”

    华妃其实不是华妃,而是摄六宫事的皇贵妃。

    昭嫔也不是昭嫔,而是三子之母,最得圣心的昭贵妃。

    她们想玩死一个新人,易如反掌。

    华妃这才知道她是故意逗自已玩,松口气之余怒气横生,冷哼一声,脚下用力将她踹得向后倒。

    她们在床榻间,不会受伤。

    余莺儿很快坐起,手从她的脚踝一路轻抚往上,停在一方隐蔽之处,抬眼看着她:“娘娘打算如何奖励我。”

    华妃不语,只微微liao起腿gen处的衣裙,春光隐约乍现。

    惹余莺儿一时无法呼吸,再是重重叹息。

    第77章

    皇后的益处

    等皇帝的身影彻底远去,富察贵人仿佛瞬间被抽失了气力,骇人的神情褪去,她转动眼珠,看向皇后。

    “皇上他……以后还会再见我吗。”

    “你现在的身子,不宜多思,要好生静养才是。”皇后并未正面回答她的话,因为这个答案太显然了,她只是放缓了语气安慰她,“等莞贵人失了圣心,她一向树敌颇多,还愁没人帮你报仇吗。本宫也是为你着想,虽然答应了你为你守住秘密,可你也看到了,皇上他实在太过偏心莞贵人了。”

    富察贵人有些绝望地闭上眼。是,不如此,皇上怎么会愿意相信莞贵人的恶行,怎么为她失去的位份、孩子和宠爱讨回公道。

    可若是不说,皇上总还是会怜悯她失了孩子,她总有一丝希望再得君心,这条路她真的选对了吗。

    她何尝不知道一切难逃自已的自作自受,可她没法面对,她需要一个承载她所有恨意悔意的人,不然她该如何活下去,从风光无限到一落千丈,她接受不了。

    “皇上虽对你难免失望,可有富察氏族在,多少还是会顾及,日后你安生度日,好好看着莞贵人如何为自已的言行付出代价。”

    皇后或许以为她会欣喜,可她心中也只泛起了一点微波。

    见富察贵人心绪低迷,皇后也不欲久留,交待了几句便走了。

    “此一计,真真假假,莞贵人恐吓是真,推倒是假,可她已然百口莫辩,若真要计较,她可也算是导致皇上患上时疫的元凶,即便皇上痊愈不与她问罪此事,但富察贵人小产,以皇上的性子对她必然生疑,太医院那边都清理得干干净净的,断然没人知道富察的胎象有异。”

    “莞贵人心气高,自以为自已与旁人不同,自然也受不了皇上的怀疑冷待,就算她想得通,可有这么件事,她日后怕是出尽百宝,还想这般得宠也是永无可能了。”剪秋忍不住嗤笑道。

    “有人得宠,就有人失宠,反之亦然,道理如此啊。”皇后慢慢说着。

    “柔贵人是个聪明人,自然懂得把握机会。”剪秋说,“昭嫔素日与莞贵人走得近,莞贵人要失势,没了她,昭嫔一人也翻不出什么浪来,娘娘也就不必太过担心了。”

    “她,本宫总是不能小觑了她。”皇后说完,忽又想到什么,眼神沉了下来,冷冷道,“华妃近日那有什么异样吗,她这些日子竟十分沉得住气,莞贵人倒也罢了,昭嫔明目张胆在翊坤宫与她争权,她竟一点动作也没有,如此,实在反常。”

    “咱们的人也只能在翊坤宫里做杂役,近不得身,近些时候听她回话似乎是不太和睦。”剪秋说,“昭嫔每每去华妃都要屏退宫人,只留了心腹不知道里头在干嘛,不过她倒好几回在外头听见砸碎瓷器碗盏的声音,具体就不知了,她也不敢多打听,华妃的人多数忠心厉害得很,若是问了恐怕引起注意。不过想来,定然就是昭嫔惹恼了华妃,华妃在训诫她罢了。”

    剪秋知道娘娘最担心什么,华妃和昭嫔二人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若是她们交好,比之皇嗣才更叫娘娘烦忧,如此想着剪秋便出言笃定道:“华妃的性子娘娘还不清楚么,轻狂又自视甚高,哪里能对宫女出身还生了皇子的昭嫔有好脸色,只是她是六阿哥生母,皇上喜爱六阿哥一向重视昭嫔得紧,华妃在人前自然给两分面子,在翊坤宫里可不就是可劲地羞辱。”

    “娘娘也是知道昭嫔,此人心机颇深,早与我们结怨,若是她再得罪了华妃,可不是自找死路了。她这般在华妃面前做小伏低,那日赏花宴还明言帮着华妃,不就是讨好华妃,惧怕华妃对她下手吗。不过昭嫔再如何谄媚奉承,对华妃来说也就是下一个沈答应罢了,不过就是昭嫔谨慎得很,华妃即使想对她做点什么,一时也找不到机会。”

    是呀,华妃是什么人,她难道不是最深有体会,这么多年,忍着一个妾室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百般欺上,讽她庶出,讽她年老,讽她失子。

    太后叫她隐忍,皇上叫她大度。

    可她也是人。心中避不可免的生出恨意,她是中宫,是国母,她不能表露,那些快要将她淹没的情绪在没有合适的机会是永远不能露出端倪的。

    皇后面上恢复平静,她道:“只要有心,没有找不到的机会。”

    她想做的从来都是彻底斩去莞贵人的宠爱,她太不中用了,有那样一张脸竟连昭嫔也争不过,原还想利用她除掉华妃,可谁知两人迟迟未对上,她又与昭嫔那样交好,若由得她们下去,便是愈大的威胁,昭嫔狡猾不好下手,这莞贵人是该除掉了。

    即便不能彻底落实她的罪名,可皇上看着她那张相似姐姐的脸,恐怕再也提不起多少兴致了。

    柔贵人,才会是姐姐最好的影子。

    这回,连老天也站在她这一边,莞贵人愚蠢至极,连带着落下两人的孩子,又让皇上和莞贵人离心,顺势翦除昭嫔一羽,再有一向不喜人与之争宠夺权的华妃对昭嫔虎视眈眈。

    剪秋说的对,只要有协理六宫的权利在,昭嫔的野心和华妃的跋扈,注定这两人绝无可能平和。

    表面一池静水,底下却暗潮汹涌,不论是谁胜,算计总不能完全无痕,她只管寻住了细微之处,做那只最后螳螂捕蝉的黄雀。

    第78章

    昭嫔的分析(一)

    残月垂天,无一星子,夜间比白日要凉上一些。

    空荡荡的长街,只有脚步和辇轿行走发出的“嘎吱”轻微声音。

    胤禛从延禧宫过来,遥遥见了永和宫的匾额和微光,便觉稍稍舒心了一些。他没让人通传,听她在敬胜斋,便似有所感地放缓了脚步,慢慢走了过去。

    敬胜斋里也掌起了灯,只是幽幽几盏不太明亮,应当是怕刺伤了弘冀的眼睛,昭嫔抱着他,正在哼唱小曲儿。

    他从河南至京,披了满身的疲累,站在殿门口,驻足看了融在朦胧光影里背对着他哄孩子的余莺儿许久。

    弘冀似乎轻轻“呀呀”了一声。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平安诞下的皇子了。大阿哥、二阿哥夭折,三阿哥平庸,四阿哥卑微,五阿哥体弱,也唯有六阿哥,让他每每心里宽慰。

    弘冀很好,很康健,如他母亲一样叫他心安。他还那么小,有额娘全心全意的照顾疼爱,皇阿玛殷殷之情的期望关怀,一定会平安长大的。

    呼出一口气,他心里平静许多。

    “莺儿。”

    余莺儿蓦然回头,见了是他,脸上有雀跃欣喜,而后又赶紧作了一个噤声的表情,轻声道:“闹了半天,哼哼唧唧的,才刚睡了呢。”

    胤禛过去,从她手中接过了弘冀,学着余莺儿那般轻轻左右晃着,小孩子白胖肉乎的脸和微微的呼吸映在眼里,似乎能削减许多连失两子的痛苦。

    “皇上赶路回来,人都憔悴了。”

    “来,乳母来。”胤禛抱了会便将六阿哥交给乳母,转去拉余莺儿的手,“朕来是有事与你商议。”

    到了寝殿,余莺儿叫苏木去沏茶,又命人燃了安息香,自已则与他用同坐一榻,为他按着额角。

    “皇上既来了,也不急一时半会,先喝杯热茶吧,松泛身子,您精神瞧着有些差,臣妾再为您揉一下。”

    “也好。”

    两人一时都没有讲话,胤禛阖目休息,余莺儿则渐渐轻下力道。

    窗只关了半扇,有夜风进,蜡烛燃烧的微弱火光偶尔忽闪跳跃,偶尔能听外头花草里几声蛐蛐的虫鸣,那东西春日晚上叫得正欢。

    安息香丝丝缕缕的味道慢慢飘散至整个寝殿,令人能得些许沉静。

    半刻过去,胤禛睁开了眼。

    “富察贵人和莞贵人的事,朕想听听你的意思。”

    余莺儿收回手,起身去了旁边榻上,侧过身看着他,相对而坐。

    “皇上想先听臣妾讲一遍当日的情况。”

    “嗯,把你见到的,一五一十与朕说。”

    余莺儿正了神色,她先是说:“臣妾虽与莞贵人交好,但事关皇嗣,臣妾绝不会偏私,隐瞒皇上。”

    得他微点头,余莺儿才开始回忆那一日的情况。

    “都说景仁宫地气好,早早催得花开,皇后便邀诸位嫔妃一同去庭院里赏花,设了简单小宴,随众人自便,春花极尽美丽,开始都还欢声笑语。”

    “而后皇后与华妃起了几句不快,牡丹芍药的主次之争,皇上大约也能想见了,臣妾怕场面难看便出言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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