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我在呢
祝明月洗净了手上的橘子汁,抬起头像是才注意到南雨还在这儿:“你说什么?”
“切,你装什么清纯小白花?”
南雨叉着腰上下打量着她,嘲讽一笑:
“谁不知道你是个谢家不要的二手货?”
祝明月并不想理会贺州招过来的狂蜂浪蝶,径自拿起一旁托盘里的手巾擦去指尖水珠。
南雨偏偏看不得她这幅与世无争的样子,还在喋喋不休:
“真不知道贺州看上你什么,怎么,你克死一个谢峥还不够,还想继续祸害贺州?”
“哈,也就谢峥那个冤大头把你当个宝,话说你也是会所里出来的,你跟他的时候还是第一次吗?”
“我听说谢峥是心脏病死的,那方面能满足你吗?”
祝明月擦手的动作突然一顿,随即低垂了眼睫,将手中的毛巾在重新打开的水龙头下浸湿。
南雨看她不声不响的样子就来气,走上前两步推搡:
“我跟你说话呢,你装什么死……啊!”
吸足了水分的毛巾又厚又重,破空呼啸而去。
打到人身上虽然不见痕迹,却是实打实的疼。
南雨惨叫了一声,捂着手臂不可置信。
“你疯了?你居然敢打我?!”
祝明月动手前毫无预兆,她只来得及拿手臂挡了一下,此刻半边小臂已经是火辣辣的疼。
“你这个疯女人,你等着,我要告诉贺总,我要让他把你……啊!”
话音未落,祝明月已经抬手又是一下,把她还没说出口的话语打碎了。
祝明月下手狠辣,脸上却面无表情,眼神古井无波,活像电视剧里的变*态杀*人犯。
这下南雨彻底害怕了,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祝明月弯腰拍了拍她的脸,丢开了手里的毛巾。
“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不喜欢,知道了吗?”
祝明月面庞素白,眼瞳却幽黑,言语间隐约可见红的舌、白的齿,鬼气森森的极致反差令南雨浑身发颤,说不出话来,只用力点了点头。
恰好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道声音,有人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南雨,你怎么出来这么久呀?”
是包厢里的一个女孩,看见南雨的样子也是一愣:
“张总让我出来找你……怎么坐在地上,这是怎么啦?”
“没什么,”南雨抬头看了一眼祝明月,连忙撇开眼神解释,“我喝多了头有点晕,一时没站稳。”
女孩也是这儿的人精了,虽然祝明月和南雨之间一看就是发生了什么,但既然南雨不说,她也不问。
“那你快点哦,我先回去了。”
被女孩打断了和南雨的谈话,祝明月也无意继续。
她把毛巾扔进回收篓里,若无其事推开门回了包厢。
回到包厢,祝明月看到贺州穿上了外套。
“先生,我们要回去了吗?”
贺州“嗯”了一声,正要往外走。
旁边有男女滚成一团,正陷在沙发里嘴对嘴传酒,角落里也有人越玩越狂浪。
有人见状看过来:“贺总,怎么这就要走了?好玩的还没开始呢。”
“累了,我对那些乱七八糟的没兴趣。”
他言简意赅,说了要走,其他人也不敢真的上来拦,客气了两句也就算了。
祝明月低垂着眼睫,分神了一瞬。
还好,贺州说对那些乱七八糟的没兴趣。
她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亲眼见过。
那时她刚到谢家不久,谢峥待她温柔,彼时佣人们也还和气。
某天谢峥不在家,谢峥的卧室旁有个单独的隔间,算作半个书房。
她一个人在里面看了会儿书,就觉得有些困倦,陷入了半梦半醒之中漂浮的昏沉里。
直到很久之后,她隐约听到房门开合,以为是谢峥回来了,睡眼惺忪间起身。
毫无防备中看见一对不着寸缕的男女,跪侍在床边。
听见书房的声音,他们一齐转过头来,相似的面孔,如出一辙的空洞眼神。
……
后来才知道那是别人送给谢峥的礼物,一对调教得乖顺无比的尤物,龙凤胎亲兄妹。
谢峥发了大火,听说声色俱厉。
可惜祝明月没有看见,她当晚发了高烧,昏沉好几天,等好了才知道辞退了好几名佣人。
因为他们明明知道祝明月在房里,却还是把那对礼物放了进来。
……
“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遥远的回忆变成车窗外模糊的光点,祝明月回过神来,听到贺州的问题,茫然地转过头:
“……您说什么?”
“今天晚上,南雨去洗手间找你,没有发生什么吗?”
“她来找我,和我说了几句话。”
没了。
贺州神情喜怒不辨,他看着祝明月,眸光幽深。
祝明月不知道他从旁人口中知道了多少,于是决定先声夺人:
“先生,您喜欢她吗?”
贺州一愣,脸上终于出现了别的表情,以为祝明月是吃醋了。
“不喜欢。”
谈不上什么喜恶,只当是包厢里的物件。
换了什么东雨、北雨……也一样。
“怎么了,你刚刚是在想这个吗?”
贺州误解了祝明月刚刚的出神,他想了想,还是愿意向祝明月解释的:
“只是来应酬过几次,经理都安排了她过来。”
祝明月缓慢地眨了眨眼,轻轻往贺州那边蹭了蹭。
昏暗的车厢中细微的触感被格外的放大,贺州听到衣物摩擦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若有若无围绕过来的、祝明月身上浅淡的香气,最后是掌心温软馨香的触感。
祝明月牵住了他的手。
她嗓音低软,像是讨好:
“您不喜欢她,我才懒得和她计较呢。”
她偎依在贺州肩膀上挽着他的手,全然依靠的模样取悦了贺州,他哼笑一声:
“要是我喜欢她呢?你就决定委屈自己了?”
祝明月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去,在他肩头蹭了蹭。
像是闹脾气的小兽,明明心里不开心,却不舍得对主人伸爪子。
贺州心角蓦地塌陷,他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祝明月的发顶:
“以后也不用你委屈自己,发生了什么都告诉我。”
“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