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42章

    “我们自然对你放心。”说完,又看了一眼陈鹤年和?姜皖,没有多说,用钥匙将?门锁打开:“从扇门进去,沿着石阶走,一直到搭着白森*晚*整*理色棚子的地?方,山门弟子都在那里,还有别派弟子,除了南北两派和?天阴派,大师父禁止旁门上?山,你上?去之后切记小心,第一时间?你要?先找大师父,不得自己?私自行?动。”

    “我师父也在?”

    “自然。”说完,他拍了拍左贺的肩膀:“小师弟,一定?保护好自己?。”

    “我明白了,多谢二位师兄。”左贺和?和?气气地?向他们道了谢,等陈鹤年三人出了这道门,他们又将?门重新?锁上?了。

    墙围之外,是重叠的高坡和?大树,有一条被?树群掩藏的台阶,再往远处看,是山中冒出的迷雾,地?势高得像中间?被?捅穿了好几个大坑,往下看的时候,只有白蒙蒙的一片,瞧不见底。

    左贺说:“不用半个时辰,我们就可以到那里。”

    “我们真要?和?那帮子人碰面?”姜皖抢先一步,将?脚踩在台阶上?,从高处看着两人,还没往上?走。

    左贺抬头:“不然?”

    姜皖晃了晃两根手指,像小人一样从空气上?走过:“我想的是,我们自己?找到那座墓,然后悄悄下去,扒了那棺材以后,再悄悄出来。”

    “不可。”左贺沉着眉头拒绝:“此事关系重大,我们得先和?山门的人会合,一同下墓。”

    “陈老板,你觉得呢?”姜皖只好去问陈鹤年,她说:“我倒是不在乎这些,主要?是陈老板啊,他躲了这么久,现在冒出来,我都怕那些眼红嘴馋的人把他扒干了,先死在墓外边。”

    左贺也明白这一点,但他说:“有山门的人在,他不会有事。”

    姜皖哼了句:“正?统道门里的小人又不是少?数。”

    “我出自南派,自然知道我山门中人是何性情,我师父也在,就算别人不护着,我也会护着。”左贺声音不疾不徐,语调沉稳:“如果走到了害命的地步,我可以保证,我会是先死的那一个,至少?在我死前,你不会有事,这是我的责任。”

    他立在那里,说完,脸上?宁静,像座不动的山峰,但一扭头,就见陈鹤年在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左贺以为他不信,就举手朝天,铿锵有力地说:“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刚才说下的话,决不食言。”

    “神经病。”陈鹤年快速回了他三个字,话一吐完就穿过了左贺和?姜皖,顺着石阶往山上?走去了。

    “好吧,看来他已经决定了。”姜皖耸耸肩,笑了一声,转头跟上?去,这细长的台阶上一前一后多了三条黑色的影子。

    姜王墓的消息传遍了道门,最先发?现的是南派山门,所以由他们主持,正?统拒绝了民?间?术士和?旁门加入,这对陈鹤年来说是个好消息。

    那是一处宽阔的平地?,周围依然是高耸的山峰,路面上?的杂草已经被?清理干净,由人踩出了好几条路,平整的草地?上?搭起了白帐篷,大多数弟子身上?穿着白色的道袍,匆匆一眼,还以为是飘起来的白幡。

    南派弟子多半背后配剑,北派弟子手里则挂着一串墨色的宝珠,剩下的带着黑纱的弟子就是天阴派的人。

    只有三派,但这里弟子依然很多,乌泱泱的人聚在一起,但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上?来三个人,他们还在争吵,推推搡搡的,没有动真家伙,而是拿肩膀撞人。

    他们中间?仿佛隔了一条汉江,其实是在争夺一个罐子。

    黑纱弟子道:“明明是合力捉的,凭什么直接纳入你正?统门下?我们众弟子就没出力么?”

    白衣道士回:“大师父嘱咐过了,压鬼阵已封,谁都没有权力把它打开,这不是属于谁的问题,如若不满,可等众师父商议完出来定?夺。”

    “你们就是拿正?统压人!好生威风!”

    黑纱弟子赤红着脸,还有争论,而那正?统的弟子个个面若冷霜,不理人,也不把东西?交出去。

    两方争吵的都是些年轻弟子,能主事的并不在这里,陈鹤年猜是在远处的帐篷里。

    那是个瓷罐,上?面绑着一层红布,放在两类人群中间?的地?面上?,陈鹤年瞥了一眼,止步了,特意站得远远的,在棵树下靠着。

    “不过去?”左贺问。

    陈鹤年点头,“等他们吵完再说。”

    “平常不会这样的,天阴派的弟子,学?习鬼道阴术,你应该避着点。”左贺说,“他们对鬼的气息也很敏感,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把鬼放出来。”

    陈鹤年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你觉得我有这么蠢?”

    左贺疑惑地?说:“不是你把鬼放出来了么?那为什么我会闻到一股阴气?”

    陈鹤年呵呵一笑,“说明你鼻子比那些人要?灵。”

    姜皖提醒他:“我也闻到了,不过是在前面。”她朝那些人中央一指。

    左贺一点便通,“是那个罐子!”

    “糟糕!”他当即上?前大喊一声,“诸位师兄,小心!里面的鬼要?解封了!”

    他这一喊,弟子们立即看向他,来不及说上?二话,就听见咔嚓一声,罐子的表面出现了裂纹,嘭——它直接炸开了!

    小小的罐身中冒出了一大股白雾。

    “清心咒!”有弟子喊了句,他们身处阴雾之中,掐住手指,屏住呼吸,在心里默念道咒。

    陈鹤年看着那团白雾覆盖了百米范围,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出,那罐子是个通俗的用来封鬼的容器,在顶层贴了一张阵符,放在屋中深处角落,日长夜久就可以将?其中邪物?炼化,但是那符纸特殊,是万不能放在太?阳底下暴晒的,他们争吵时没人注意到这个错误。

    错误就会引发?后果,那罐中的鬼成功逃了出来。

    恰好现在太?阳当空,鬼不想被?阳气烧损阴修,就得附身到人体里,只见,那大雾以最快的速度缩聚,直接钻进了最近的黑纱子弟鼻喉里。

    黑纱弟子的腰被?雾气压弯,最后一点雾尾被?他吸进去之后,他猛地?弹直,这被?附身的人顿时变得两眼通红,双手灰白,骨头还在咯吱地?响。

    “是鬼上?身。”其它弟子大喊,“先控制他!”

    南派弟子取下木剑,对准那被?附身的人,正?阳之法能克阴鬼,但他们不能伤了被?附身的人,前面的弟子持剑横拍之,击打其下腹和?后背。

    北派弟子撒出黑珠,跟子弹一样朝阴鬼弹了过去,各门各派都拿出法器,但阴鬼操控了人体,动作变得极快,先是掀飞了离自己?最近的同门,再转身跑走。

    陈鹤年于树下倏地?站了起来。

    因为那阴鬼忽视了其他人,是直接奔着他来的。

    好一只贪心的鬼,若它挟持弟子遁入山林中,尚且还能苟活一些时间?,可它却主动找上?了陈鹤年。

    那些弟子总算冷静下来,拿出自己?的本事,一根绳子甩过去,捆住了阴鬼的双脚,四五个一起拉,将?它占有的身体绊倒,但是阴鬼和?陈鹤年的距离已经够了。

    阴鬼从那弟子的身体里又钻了出来,简直是胆大包天,当它的狰狞面貌出现在陈鹤年的面前时,它的目的也赤裸裸地?摆在众人面前。

    它想上?陈鹤年的身。

    陈鹤年手里已经悄然捏住了一根针,但是他没有动,因为根本不需要?他动,左贺沉稳的一张脸挡在陈鹤年的面前,他跨了一步,站在最前头,手里操持着木剑,底盘稳稳地?扎在地?上?,手很稳,一剑劈进鬼的脑门上?。

    而阴鬼的头却分裂成两半,它不是血淋淋的,只是一团雾,和?那山间?的云障是一体的。

    但这点本事并不够,它远不及那些凶鬼来得厉害,左贺一扭身,手中的符就要?朝它身上?盖过去,但是陈鹤年给了他一个眼神。

    这个眼神让他花了几秒的时间?去理解。

    陈鹤年抬起了他的手指,左贺看见了,他和?姜皖站在陈鹤年的两侧,像个三角囚笼,阴鬼的幻想未得逞就先成了困兽。

    而在众人眼中,他们只看见了左贺的背影,随后,那只阴鬼痛得嘶吼一声,影子一晃落到了地?上?,它的额头上?还有一点银光。

    一根针稳稳扎在了它头顶,红线直接将?它捆了起来。

    陈鹤年事不关己?地?吹了口气,又靠在树上?去了,他们三个平静地?看着地?上?的鬼,谁也没开口说话。

    “没事吧?”领头的弟子跑过来问,他们摇头。

    “小师弟,怎么会是你?”南派的弟子认出了左贺,“我刚刚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左贺只是询问道:“诸位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们各派弟子清理山中邪祟时抓起来的各种小鬼,大师父用阵法一起封了起来,不成想,鬼在这里面黑吃黑,最后变成了一只闹事的阴鬼,我们处置不当,倒是让师弟你见笑了。”

    左贺偏过脑袋,指向陈鹤年:“你们该向他道歉,那只鬼差点害了他。”

    “这位兄弟,让你受惊了,抱歉。”那些弟子说一不二,立即朝陈鹤年齐刷刷地?鞠了一躬。

    陈鹤年没想到还会有这一出,他扭回头,不搭话。

    被?阴鬼附了身的黑煞弟子也已清醒,在一旁上?吐下泻,他们这派的人也低着头过来道了歉。

    阴鬼还被?针扎在地?上?,在树荫底下挣扎不出,南派弟子说道:“小师弟,你手法又精进了,这是大师父教你的新?招?”

    左贺咳嗽一声,不想受这个赞誉,只问:“这鬼如何处理?”

    南派弟子答:“等大师父出来处置。”

    后方弟子喊道:“大师父他来了!”

    人未见,本事先现,这是个怪威风的人,一道金光如同剑影一般,直接刺过来,晃花众人眼睛,这剑影稳稳地?扎进了阴鬼的身体里,跟火刑一般,它被?炙烤,像摊水被?火烤成了气,哀嚎一声,灭了。

    这是南派绝学?中的剑意,出招的正?是南派弟子口中的大师父,也是左贺的师父永建,他穿着一身黄衣道袍,腰间?挂着个木葫芦,大步走来。

    左贺离开上?前将?针给拾了起来,反手就扎在后背的包袱上?。

    弟子们一下静了声,接着,白帐篷里走出来三个人,年龄至少?是中年,老成的步态不紧不慢。

    “丢人现眼。”一个提着铁剑的中年女人如是说,黑纱弟子弯身道:“师父,弟子知错了。”

    女人叹了口气:“我弟子被?那鬼迷了心窍,让你们看笑话了。”

    扛着宽刀的男人顿时大笑起,“确实丢人呐,还好我不收徒弟,免得以后老脸都保不住。”

    “不过,这些弟子也不算太?差劲,一只阴鬼,至少?解决了。”他深谙的眼睛一瞥,扫向陈鹤年,“你是三阴手的徒弟吧?”

    陈鹤年有点意外,他还没报上?家门,却被?对面直接说了出来。

    “都组队巡山去,不要?在这里偷懒。”永建师父立即挥手驱赶了那些看热闹的弟子。

    既然被?男人点到,陈鹤年也没法躲躲藏藏,抬起眼,“前辈。”他朝着这些道上?的名?人,躬下腰比较有礼貌地?喊了一声。

    那个女人轻轻一笑:“是太?阴之体,自然没得错。”

    “瞧瞧,那老鳖三平日里做贼似的,倒收了个俏徒弟。”这个女人走到陈鹤年面前,“小师侄,我是天阴派的掌门,胡不孙,我认识你师父,也是个熟人,不必怕生。”

    宽刀男人呵呵一声:“好他个三阴手,原来这太?阴之体是被?给他抢了去,让我们这群人败兴而归!果然啊,什么好东西?都得是他第一个拿了去。”

    “怎么说话的?”永建师父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他便笑道:“人情我还是晓得的,小子,你也不用怕,这里的人,没谁会对你下手的,除了这个胡不孙,她阴法了得,你可得避着点。”

    “王老三!别脱裤子在这里放狗屁,老娘我还会觊觎一个小娃娃不成?”胡不孙可不乐意,瞪了他一眼,“大家也都这么熟了,芝麻和?西?瓜咱还是能分得清的,永建师父,北派主事没来,那自然是你做主,这小娃娃,谁来管?”

    “当然是我。”永建师父回道:“去去去,你们都管自己?的弟子去,下面的事咱也商定?好了,我现在要?处理家事了。”

    “这也能算是家事?”王老三说他不仗义,在这里抢人情,但永建师父却说:“我的徒弟和?他的兄弟,自然是家事。”

    左贺喊了声:“师父。”

    永建师父走过来,走到了陈鹤年和?左贺的中间?,“你们几个,跟我走吧,先去那亭子里坐一坐。”

    他指了路,不算太?远。

    陈鹤年看出来了,南派的主持是这个有辈分的道士,三派中握着决定?权的人是他。

    “多大了?”永建师父问他。

    “十八了。”他回。

    “叫什么名?字啊?”

    “陈鹤年。”

    永建师父却眉头一皱:“你娘难道姓陈?”

    “不是。”他回。

    永建师父狐疑地?扫了他一眼,又问道:“你真不是周羡之的儿子?”

    陈鹤年愣了一会儿:“当然不是。”

    “好吧。”永建师父拍了下大腿,表情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不是也好,我也觉得,那小子娶不到什么水灵的姑娘,也生不出来你们这么标志的兄妹俩。”

    “那……妹妹叫什么名?字啊?”他看向姜皖。

    “我不是他妹妹。”姜皖说:“我姓姜。”

    “你姓姜?”永建哈哈一笑:“一个姓姜一个姓陈,那真是怪了,你不是周羡之的徒弟?”

    “不是,只是朋友。”姜皖说。

    “只是朋友……”永建师父眼珠一转,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哎呀一声,“好啊,连控鬼术都出来了。”

    姜皖笑容一僵。

    “你们年轻人真是八道汇集,比我年轻的时候还热闹。”他接着说:“只是你师父也没给我通过信,我不知道你会过来,那臭小子把徒弟养得不算差,你既然来了,我就得照顾你。”

    “你师父以前是我师弟,叫我声师伯,你不会亏的。”永建师父说完就坐正?了,等着陈鹤年喊他。

    “师伯。”陈鹤年唤了声,永建师父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站起来,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拍在左贺的头顶:“傻徒弟,下去两个月,还学?会交朋友了?”

    左贺摸了摸脑袋,点头:“是。”

    “那你怎么不传信给我?”永建师父瞪了他一眼:“你见到你师叔了?”

    “是。”左贺回答,“但是我没有打搅他,也不好打搅您,师父不是说过,这些陈年旧事不得宣之于口。”

    “一根筋。”永建师父指了指他,叹了口气,扭头冲陈鹤年亲近地?喊道:“鹤年啊,你体质特殊,此次来,你是打算下墓么?”

    陈鹤年点头。

    “我不想你下墓。”永建师父说,“我能拦住你么?”

    陈鹤年摇头,他说:“你如果了解我师父,就更容易认识我。”

    “墓下的东西?不简单。”永建师父警告他,“要?是局势没有控制,你最为危险。”

    “我知道。”陈鹤年说。

    “那我还能说什么,有师父就有徒弟,一个死德性。”永建师父哼了声,“你们吃饭了么?离午饭的时间?还差着呢,傻徒弟,带他们去那个棚子里吃点东西?吧,我到时候叫人给你们安排住处。”

    “去吧。”

    说完,他施施然,走了。

    陈鹤年盯着他稳健的背影,这人有点自来熟,但陈鹤年并不排斥,因为他说话的语气和?周羡之有点像。

    姜皖说:“你师父是个有本事的人。”

    “当然,除了太?师父,我师父就是山里最管事的人。”左贺笑着回答,“别太?担心,都是自家人。”

    “走吧,先去吃点东西?,已经到了,我们不用急。”他带着陈鹤年和?姜皖去了一处白棚子里,这是临时搭建的饭棚。

    “小师弟!”一抬头,里面就有人朝他们招手,一个白衣道士兴冲冲跑过来,圈住了左贺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小师弟,我就猜到你上?山没来得及吃饭,我刚找厨子给你讨了一个肉包子,留在后厨那里热着,没有多的了,你的朋友要?是饿了,还有馒头和?粥,两个月没见,你都瘦了,正?好可以在这里再补一补。”

    “记得吃啊。”他拍了拍左贺,然后跑出去了。

    这里没什么人,左贺去厨子那里取来了三碗粥,“尝尝,我们山上?的青花粥,挺甜的。”

    陈鹤年和?姜皖都尝了一口,觉得还行?,就留了勺子,时不时地?搅一下。

    “你吃吧。”左贺把包子也取了过来,放在了陈鹤年的面前。

    “这是你师兄给你的。”陈鹤年拒绝,“我不要?。”

    “吃吧。”左贺淡定?地?喝了一口粥:“如果你师父没有离开南派,你才是那个小师弟,我是师兄,这是师兄应该给师弟的。”

    陈鹤年不接,他举着的手就不放下,还一直盯着,是左贺独有的固执。

    陈鹤年抿着嘴,白了他一眼:“神经病。”

    但他还是接了包子,不客气地?咬了一口,肉很多,吃起来有股香味,里头加了点香菇,细嚼慢咽的吞进去,一左一右两个人什么话也没说,只有勺子碰着碗的声音,而他的手得拿稳了,才能不让里头的热油流出来。

    好吧,当师弟,其实也不错。

    第60章

    姜王墓(三)

    “阿兄,你终于来见我了……

    在昆南山的日子没他想象中的难熬,

    人数齐全已经分不到帐篷,但陈鹤年的住宿的待遇不降反增,他们三个被安排进道观中的僧寮里,

    床榻是?并列的,除了?姜皖一个姑娘有点不太方便之外,没有别的坏处,那里很?清净。

    白蛇还安静老实地缠在陈鹤年的手腕上,有它?在可以驱除蚊虫,不会有虫子半夜来吸他的血。

    左贺是?南派这一辈最?小的弟子,也是?永建师父亲传弟子,那山上的师兄们自然是?有什么好东西都往他那里送,凉席蜡烛,

    甚至还能挤出?干净的毛巾来,亲密的人自然不讲客气,左贺道了?谢就一一收下?,但是?这些东西最?后又?送到陈鹤年的手里。

    陈鹤年也不讲客气,他照单全收,去后院冲了?凉澡,他们不用出?门干活儿。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