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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镜中鬼怔住了:“你要许愿?”

    陈鹤年满意地笑,声音冷冽的像吹起的链子,勾住了邪祟的耳朵,“我心里也有个愿望,你想不想听听呢?”

    第16章

    镜中鬼(完)

    这可是双赢啊!……

    它一个邪物已经存在了两百年,要说有什么没得到的,这太阴之体的肉它倒是没尝过,面前这人它仿佛见过,年纪轻轻就跟张扬的野马一样,也不知道能冲多远儿,什么时候会摔得粉身碎骨。

    镜中鬼盯着他,眼珠诡异地转,它安静了一会儿,不再狂叫乱颤,冷静,足够的专注力,陈鹤年的一句话让它的眼睛都变得猩红,变得渴望,陈鹤年还没说出愿望,反倒是吊起了它的欲望。

    “这可是你选的。”镜中鬼说,它摆正身体,样子像极了端着的石像,“你想要什么?”

    “你猜啊。”陈鹤年回,“你觉得我会想要什么?”

    “你就一点也不怕?”镜中鬼表情有些愠怒,觉得被小瞧了,“是人都会怕死,偏有些人装作一副孤傲自大的样子,但到临死前我都能闻到他们的后悔。”

    “你觉得我也是这样的人?”陈鹤年反问,“你既然能识人心,那我的欲望是什么,你说得出来么?”

    镜中鬼看着这个年轻人,可惜,任它眼睛睁得再大,就算把眼珠子瞪出去,瞧见的也只是重重叠嶂的迷雾,再看,就跟火焰在烧似的,让它痛得不行。

    陈鹤年只是笑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你要凑近来听听么?”

    隔得远,镜中鬼也能听到陈鹤年的心跳声,那心跳平静又有力量,像鼓点,敲得响,它不爱听。

    “你不就是仗着我看不出来么?”镜中鬼说,“你真要向我许愿?你要想拿个谎话来骗我,我可辨得出来。”

    陈鹤年的语气可认真了:“我也是没有法子走投无路才盼望上你,真真切切,一定会给你听。”

    镜中鬼见他不像有假,心里本该窃喜的,只要陈鹤年袒露他心里的欲望,和它达成交易,那他的身体魂魄不都是它的了?它还怕没得吃么?

    可转念一想,面前这人真有这么蠢么?自然是不会的,镜中鬼可不放心,它依然警惕地怒视过去。

    “你不敢赌一次?”陈鹤年说,“到时候不就是看谁本事更大么?你又不吃亏。”

    镜中鬼更加动心无比:“成交。”

    见它答应,陈鹤年就将捆在它身上的红绳解了,镜中鬼得了自由,半信半疑地钻进镜子里,只露出半个身体。

    而陈鹤年头也不回地爬上床,镜中鬼等了又等,再过会儿没准都能听见鼾声,它可等不及,“你怎么还不说?”

    “我又不会跑。”陈鹤年悠哉悠哉打了个哈欠:“我要先补个觉,等睡醒就该回家了,回去没有车可要走很长一段路。”

    “对了,我要是带你走,那几个人的魂魄是不是就要吃进你的肚子里?”

    镜中鬼:“当然。”

    它还以为陈鹤年要说什么,谁知他根本不在意,“那就吃吧。”

    说完,陈鹤年就安稳地睡了过去。

    镜中鬼盯着他,痛苦地挠头,不明白也不理解,这人怎么能这么心大?它真想趁他睡着下个黑手,说干就干!只是它还没探出身体,陈鹤年周围从未消退的黑水就有了反应。

    他身上那只鬼从头到尾就没退,它怎么能忘了这茬,镜中鬼立马缩回了镜子里,不敢再冒头。

    陈鹤年呼吸平缓,已经睡熟了。

    黑水却悄无声息地流动,它从中央伸出了一条的黑色触手状物,伸向了陈鹤年的手,触手又细分了四瓣分支,将他那根划伤的手指黏住,突然冒出的异样感觉让他手指颤了颤。

    陈鹤年睡着的鼻音很轻,觉也轻,就算他没醒过来也能感觉到有什么在舔他的手,触碰在他皮肤上的东西黏糊得像是果冻,冷冰冰的擦过去,又慢慢擦回来,反反复复,可他又醒不过来,这何尝不是在折磨人?

    触手伸进了陈鹤年的伤口里,连接两条内壁都塞得满满当当的。

    “狗舌头!”陈鹤年骂了声,他为什么要这样骂,因为那不冷不热,跟雾气时不时吹上来湿哒哒的感觉,和舌头在舔抵没有区别,他猛地睁开眼,吸了口气就坐了起来,他以为时间过得短暂,却发现自己真的已经是睡过一场,脑袋晕乎乎的,而他醒来时什么也没瞧见,只有人在外面砸门。

    “出来!”

    “给我出来!你躲着又有什么用,我们就在外面守着!”

    那是汪老大他们哥仨的声音,现在是什么时候?陈鹤年很少睡得这样沉,他抬起手看了看,哪还有什么伤口,皮肤又白又滑,跟手模似的,骨头好,手指长。

    只是外面的声音跟打仗一样,一森*晚*整*理炮接着一炮轰在那大门上,陈鹤年被吵得心烦了,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敲了敲镜子:“饿了么?”

    镜面上出现了镜中鬼的脸,它笑出了一个半圆的弧度。

    汪家这三兄弟,心里各有各的事儿,三个人吵了半天,最后作出的决定就是先从陈鹤年的手里拿回镜子,汪老大原先被自己爸的尸体吓得够呛,以为他爸是要回来索命,可是这几天过去了,他不也没事?倒是因为请来了一个陈鹤年,什么脏事都冒了出来,他老婆都跑了,他现在能不气么?

    砸门声最响的就是他,也不知道屋里啥动静,他们在房门外吼了半天,他嗓子都快冒烟了,这房门突然吱呀一声,他反而意外。

    门已经打开了,他们仨都没有向前。

    “你个半吊子小江湖!”汪老大当即叫道,“讹人的赖皮鬼!”

    他那声音传进屋子里居然响起了回应,门虽然开了,但他们什么也没看见,眼前全是黑的,是诡异的黑,塞满了每一个缝隙。

    “你想要什么?”

    汪老大听见了空灵的一声,他忙惊讶地瞅过去,那可是和梦里一样的声音,是神仙呐!

    “神仙?是你么?”不等汪老大开口,老三抢先说。

    “是我。”很快,就有了回音。

    老三跟松了口气似的:“神仙,我的愿望你弄错了啊,我是要我爸好好活着,不是让他的尸体回来啊!神仙,你再帮我一次吧!”

    汪老二人也跪在了地上,他眼窝凹陷进去,比鬼还诡异,“神仙,救救我吧,我还不想死呢!我什么都不要了,你收回去就好了!”

    “老二,老三,你们…你们也许愿了?”汪老大瞧见这一幕,自然也就看明白了。

    “老三,你刚刚说啥呢?真是你要爸回来的,是你弄得他尸体跑回来的?”

    老三语气不好:“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心里面都是钱么?”

    “呵!我呸!”汪老大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又装什么大孝子?家里有事的时候你理都不理,现在算个屁!要不是你,家里哪来的那么多破事?”

    “你敢说爸的死和你没关系?”汪老三说。

    汪老大愣了愣,“放你老蛋的屁!”他睁目红脸地抡起一拳头砸向了老三的脑袋。

    老三也不是示弱,直接还了回去,眼见两人的身体扭打在一起。

    “你们现在这是干什么!”老二有气无力地说。

    “你给我闭嘴!”汪老大吼道;“你就是个畜生!看看你那狗屎样,咋还让鬼吸死你!”

    老二气冲冲地回:“老子上的那也是你儿子!”

    “畜生!你这个畜生哇!”汪老大气不过,恨不得直接扑过去将他撕碎。

    “爸!叔叔,你们别打了!”汪小子听见了动静,连忙跑过来劝架,却被甩得远远的。

    三个人已经昏头了,什么也不管来玩,打得头晕眼花,滚在地上砰砰地响。

    汪小子被吓到了,躲在一旁不敢出声。

    这时,“神仙”哈哈大笑了起来。

    三兄弟气喘吁吁,终于停手,这一抬头,就看那黑暗里冒出一身白衣。

    “你们的愿望我都听见了,但是我要你们拿东西来换。”

    “要什么?”

    “命!你们所有人的命!”

    它的声音尖锐得像把刀子,镜中鬼的真身已经全部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这下可看清了,哪里有什么神仙,那就是个面目狰狞的鬼!

    汪老大惊恐地大叫起来,啊啊个不停,却手足无措地摔在地上,鬼的手伸了出来,男人们的嘴脸立马变得扭曲,眼珠翻白过去,一个个都瘫软在地上。

    隔了一会儿,地板上踏出清脆的脚步声,陈鹤年抱着镜子走在这栋空荡荡的别墅里,镜子里,阴币堆成了一座山,汪老大的身体被埋了进去,他肿胀的脑袋留在外面,下巴滴着口水,不停往嘴里塞着死人钱。

    汪老二躺在棺材里,他身旁躺着一具腐烂了的长满蛆虫的女尸,尸体却活过来把汪老大缠住,一口一口啃着他的身体,汪老二推不开那棺材板,连尖叫的声音都被封在了里面。

    汪小子对着那镜子重复地梳着头发,他的样子诡异又丑陋,汪老三被这一幕给吓傻了,他不知道往哪里跑,就听见自己老爸的哭声。

    汪老爷子他刚死的那一会儿为什么总是托梦给这些儿子们,不停哭呢,汪老三现在明白他为什么要哭了。

    因为汪老爷子已经见到了镜子的真面目,他知道,他们汪家没了,所以他哭啊,不停哭啊……可就是哭不醒这群不孝子孙。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镜中鬼说,它瞧见陈鹤年正目空一切,一个人坐在餐厅里,吃着汪媳妇热着的饭菜。

    陈鹤年吃着,时不时抿抿嘴,这菜的味道不错,就算瞧见那镜子里的惨样他胃口也不减,手捏着筷子,夹了一下又一下,直到最后他满意地擦了擦嘴,对镜中鬼说:“你吃饱了,我也吃饱了。”

    “我们这是双赢呐。”

    第17章

    我的欲望

    体内的鬼它生气了。

    路边,陈鹤年伸手拉住了一个男人,男人显得莫名其妙,他则低下头在男人耳边说:“你今天会倒霉的,我刚刚看见你身后跟着个脏东西,会影响气运。”

    男人一听,就不乐意了,“臭小子,你怎么说话的啊?还是你眼瞎啊?!”

    陈鹤年手指顶了顶脸上的墨镜,“我是算命的。”

    “我还天王老子呢!给我滚!”男人横了他一眼,说完气冲冲地朝前走,“别让我再看见你,小心我揍你哦!”

    男人走得又急又快,陈鹤年站在原地直摇头。

    陈鹤年就远远看着,男人没走多远儿就脸朝地摔出个大字,看着可摔得不轻。

    男人紧张地站起来,难以置信地东张西望,周围很空什么也没有,但陈鹤年眼里的景象截然不同,镜中鬼正满脸无语地从男人身边飘回来,刚刚就是它狠狠地踹了男人一脚。

    男人回过头再看陈鹤年的时候眼神明显变了,“大师!”他这样叫,打了转,走到了陈鹤年跟前,有些尴尬地说:“你,你…你真的看见了?”

    陈鹤年点点头,他的手已经摸上箱子了,顺带问一句:“你没干过什么亏心事吧?”

    “我哪能啊?”男人急忙说:“但是刚刚,我真的感觉有人踹了我的腿。”男人显然是被吓坏了,他走的地可平着呢,可腿却跟撞上钢筋了一样,自个勒起裤腿一看,还真红了。

    陈鹤年轻轻咳嗽一声,盖过男人的声音,“那估计就是路边某个小鬼,你不小心撞上了。”他熟练地伸出手,拇指一撑:“五十块,我帮你解决。”

    男人赶紧从裤兜里拿钱,掏空了右边的裤兜就三张票子,他递过来两张二十的:“我出门就带了五十,剩下的十块我还要坐车嘞,能不能便宜点。”

    “也行。”陈鹤年接了钱,从箱子里拿出了两张画着红字的黄符纸:“往纸上沾点熟糯米,黏在卧室门前就行了,看你人老实,买一送一,你可以留着备用送礼。”

    “成,你人还不错嘞。”男人乐呵呵地接过去,笑着冲陈鹤年点了点头。

    陈鹤年看男人拿东西走了,等走没影了,他才动身去汽车站,陈鹤年倒没有坑人,他这黄符纸卖给阔佬他可是万单位的,但他现在身上实在没有钱,只能找人强买强卖,等会儿回店他也是要付车钱的。

    到店子的时候正是下午,大门是关着的,陈鹤年取钥匙开门,“周羡之!”他往里头叫了声,没人应,三两天了,周羡之也没回来,真出远门了?他跑哪里去了?这是撂摊子不管了?

    陈鹤年将东西一放,把店门打开等活儿干,天快黑了,他就用兜里剩下的三十块去附近粉面摊上买了碗粉打包带回了店子。

    镜子随意放在柜台边的桌子上,镜中鬼大摇大摆地跑了出来,它坐在柜台上,说:“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快了。”陈鹤年对着烫粉吹了口气:“就在今晚十二点,你能力最大的时候,我可是在给你时间准备,要是你实现不了我的愿望,那你可就玩完了。”

    镜中鬼冷呵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要甩什么花样。”

    陈鹤年嗦了口粉,乐哉乐哉地吃起了晚饭,填饱了肚子,他就动手把中间的椅子桌子移开,在卧室里小憩了一会儿,等挂钟指向十二点的时候,镜中鬼飘进来将他喊醒。

    镜中鬼声音兴奋极了:“到点了,快许愿吧!”

    “到楼下去。”陈鹤年揉醒眼睛,捋顺自己的长头发,抛到脑后,洋洋洒洒地走下楼。

    镜中鬼悬在高处,等待着。

    陈鹤年抬头看了眼:“下来,我不喜欢抬头看东西。”

    镜中鬼啧了声,从台上跳下来。

    陈鹤年也没拖,清了清嗓子:“我想……”

    镜中鬼跟着咽了口气,“想什么?”

    “我想要解开这份鬼契!”陈鹤年朝镜中鬼举起自己的手,翘起那根绑着红绳的手指。

    镜中鬼原本嬉笑着的表情跟冰块一样直接冻结在了它的脸上。

    “没明白么?”陈鹤年看它呆滞住:“那我再重复一遍……”他顿了顿,半弯起嘴:“我真切的希望,你能解开……”

    “快住嘴!住嘴——!”镜中鬼猛地大喊。

    “……”

    陈鹤年沉默了一会儿。

    镜中鬼的脸却变得扭曲,“啊——!”身为鬼,它却直接尖叫起来,嘶吼着,面庞变得狰狞。

    “我不敢!我不敢的!”镜中鬼捧着自己脑袋,陈鹤年看着它,甚至从它脸上看到惊恐。

    这样的反应,陈鹤年自然明白了。

    “原来它也听见了。”陈鹤年喃喃道,此时,店门正紧紧关闭着,可店中央仿佛刮起了龙卷风,狂风直接吹过来,强到他睁不开眼,屋子里的东西直接往墙上砸,哐哐巨响,估计都已经变成了粉碎,动静太大,陈鹤年都没时间去清算自己的损失,他手上的红绳不仅开始扭动攥紧,更是越来越烫。

    镜中鬼悬在空中,它试图朝左右移动但是表情痛苦,它失败了,它的身体笔直的成了一把尺子,张了张嘴,眼睛看向陈鹤年的时候似乎是在求助。

    是它出现了,在陈鹤年体内的那只鬼。

    它高大的身躯是一瞬间在陈鹤年眼前显现的,它立在那里像一座山,一动不动就是吞云吐雾的气势。

    它带着死亡的气息一并前来,枯白的手直接掐住了镜中鬼,指甲已经插进了镜中鬼的身体,镜中鬼惨白的身体开始鲜血直流,它也许只用动动手腕,就能将镜中鬼的脖子拧断。

    “我,我错了……”镜中鬼在痛苦中呻吟:“饶过我,求您……”

    鬼是以一个正常的人形出现的,它身高大概有八尺,全身是死寂的黑,它一只手掐住镜中鬼高高提起,脚掌则踩在那镜面上,它没怎么动,但镜面竟然发出了即将破碎的预警声,镜子的边缘已经出现裂纹,随之断裂的是镜中鬼的身体里的骨头。

    镜子才是镜中鬼的真身,镜面要是碎了,才是叫它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这是离灭亡最近的一次,当鬼出现的时候,镜中鬼就冒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它知道这只鬼很强大,但没想到竟是灭顶的恐怖,它简直要恨透了陈鹤年,要不是他许了那样的愿望,怎么会惊扰出这只大鬼!

    “别杀它。”在镜中鬼命悬一线的时候,陈鹤年的声音就是救星,“如果你能同意的话。”

    陈鹤年知道,鬼很生气,它的愤怒几乎要摧毁整个屋子,鬼带来的黑暗一直在蔓延,已经吞没了屋子里一切,如果他再不开口的话,镜中鬼那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他开口了,鬼就扭头看向了他,陈鹤年能感觉到,那股视线很灼人。

    鬼身体一转,它松开了镜中鬼,镜中鬼砸在地上,但它尚未从死亡中脱离,它被困在鬼的黑暗里。

    “你是谁?”陈鹤年端详着鬼的模样,大概知道它是个很高的长发男人,他问,“你存在于百年以前?还是更远?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着,鬼则发出一声闷吼,它开始在屋子里横冲直撞,不停发出嘶吼,全身变成诡异的一团雾,它似乎在攻击一切,雷声般的巨响,震痛了陈鹤年的耳朵。

    陈鹤年甚至连对它开口说一句话机会也没有,手指的红绳突然放大,直接束缚住了他的双手,两条胳膊捆到了腰后,一股推力冲过来,他直接被推到墙根上,后背贴着墙粘在上面下不来,整个人一愣。

    眨眼间,鬼出现在他的正对面,它起伏地胸膛吞咽出冷气,它低下了头,看着他,大概是在看吧,陈鹤年见它的头发朝后扩散都快变成锋利的刀,只是擦过木头,就落下了一道锋利的划痕。

    鬼对契约自然是敏感的,所以它才会如此愤怒,所以他们之间的契约是什么?陈鹤年想要探究清楚,他无畏地盯着这只鬼。

    “不。”鬼就吐出了这一个字。

    不什么?它在对什么说不?鬼的声音低沉沙哑,硬得像块钢,这声音阴沉沉地灌进陈鹤年的耳朵里,除了生气他也辩不出别的东西。

    鬼抬了抬手,这不由让陈鹤年全身紧绷起来,尽管这只鬼还没做过什么威胁到他的事,但陈鹤年没有对之松懈的信任。

    他正打算咬住舌头,喷它口阴血,谁知鬼的手猛地伸过来,提前撬开他的嘴,抵住了他的舌头,他吐不出去也不能直接咬下去,这异常的接触让陈鹤年顿时有种阴沟里翻船的感觉,但他脸上喜悦却藏不住,这只鬼强得让他兴奋。

    但陈鹤年不能真栽在这里,他正想着自救的法子,而鬼又张开了嘴。

    “不。”鬼又重复了这个字,说完,它不再触碰陈鹤年,身躯从陈鹤年的身旁离去,那根红绳松开了他的手,重新盘旋到了他的手指上。

    陈鹤年掉下来脚碰地,站在原地,鬼已经转过身,他只能看见一个背影,这反应让他有些失望。

    乍一看,还以为它在受伤呢?

    可这样的鬼怎么会心伤呢?分明刚刚还在强硬霸道。

    这大概是陈鹤年遇到的,最难懂的鬼。

    陈鹤年还是没弄清它是谁,想要什么。

    鬼不再给反应,它直接像液体一样融化,消失在地板上,接着它的气息也没了,整个屋子又恢复了正常,除了碎了一地的家具,周围乱糟糟的。

    陈鹤年烦闷地抓了一把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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