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于是,她欣然在乔府住了下来。乔仞一开始还当离诗诗是爱玩才不走,结果都住了五天,她还未曾有离开的意思。
忍不住发问:“公主已离开皇宫多日,是不是该回去了?”
离诗诗正荡秋千,闻言大怒,“好你个芝麻官,敢撵本公主走?!”
说着,更加生气,“是了,你很快就是礼部侍郎,不是芝麻官了,就敢对本公主无礼了,乔仞你个负心汉!”
乔仞哭笑不得,“公主知道下官并非此意,是怕有人寻公主不见,会给公主带来麻烦。”
离诗诗瞪他,“本公主都不怕你怕什么?再说了,摄政王天天往东营找七王爷,哪里有功夫找本宫?除了摄政王和七王爷,本公主需要应谁的召?你个小小官吏,就是想撵我走!”
“不撵不撵,下官这府邸,公主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乔仞走到秋千旁边,检查一番。
每日他都要检查一遍,害怕某处松动,离诗诗玩耍时会受伤。
离诗诗给他的药是顶好的,珍贵至极,只两天,他手上的伤就好的差不多了。
看着离诗诗仍旧不满意的表情,乔仞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她,“公主要的鸳鸯荷包,明日正是七夕,下官幸不辱命。”
离诗诗眼睛一亮,夺过荷包,“绣得不错嘛乔大人。”
乔仞眼底带着不自觉的宠,这几日他这表情出现的次数愈发的多,“公主要送给谁?”
“当然是送给摄政王啦。”离诗诗脱口而出。
一时间,乔仞眼底的温情褪得一干二净,冲离诗诗作揖行礼,“下官祝公主能得偿所愿。”
说完,他转身就走。
离诗诗眼珠子一转,闪身到他面前,挡住去路,眼底闪过狡黠之色。
“乔大人……这是醋了?”
乔仞低垂着眸,“公主误会了。”
离诗诗得寸进尺,即便乔仞低垂着眼,看着自已脚尖,她硬是挤进人家的视线范围,仰头对上其视线。
“误没误会本公主心里清楚得很,你就是醋了。看来乔大人很喜欢本公主……”
为了不让乔仞视线逃开,离诗诗脑袋几乎依偎在他的怀里,偏着脖子去看他。
殊不知,从乔仞的角度,少女的发丝勾在他的衣襟处,脑袋轻靠在心脏,他只需稍稍俯身,就能吻住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让她再不能说些让他不痛快的话。
离诗诗笑嘻嘻地,“乔大人既然这么喜欢我,为何不与本公主同房?把你灌醉了还当正人君子,你还说你喜欢我!”
乔仞眼眸睁大,“公主是故意灌醉下官。”
“哼,乔大人莫不是真把我当成了小姑娘,真真是不懂防备。那夜你醉得不省人事,本公主要你的命,可是轻而易举。”
乔仞:“便是清醒着,公主要下官的命,也是轻而易举。只要公主要,下官这命公主便拿去。”
离诗诗:“……你是真有病啊。”
她摇了摇脑袋,“差点被你给带跑了。乔仞,本公主可告诉你,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最好的办法是先得到她的身体!
你既然喜欢我,为何不碰我?”
乔仞偏过头,避开离诗诗的视线,“公主既然心有所属,下官的心也会收回,公主不必为此烦……”
“你敢!”离诗诗神情慌张了一下,一把揪住乔仞的衣襟,“你既以说了喜欢我,就不准收回!”
乔仞眼神对上离诗诗,眸色淡淡,“公主思慕摄政王,下官之真心,便应当弃如敝履。”
“谁说的?!”离诗诗气得眼睛都红了,“你不会争,不会抢吗?!我人就在这里,你不会先洞房后成亲吗?!我若成了你的人,便是再有旁的心思,也无用了啊!”
乔仞眉心蹙起,“公主千金之躯,如何能这般委屈?乔仞也绝不会令公主蒙受清白丧失之辱,公主即便如今身不由已,却也不可如此不珍视自已。”
离诗诗第一次见乔仞生气,声音都压着怒火,“便是公主自已不珍惜,乔仞也会珍之重之,不许任何人辱公主千金之躯,便是我自已,也不行。”
忽然,离诗诗不生气了,故意道:“那我明日可就给摄政王送荷包去了,最后一晚,乔大人你可想清楚。
万一明日摄政王被我的荷包打动,你可就没机会了。”
乔仞面不改色,“摄政王若因为这荷包爱上公主,这荷包可是出自下官之手。”
离诗诗:“……你要跟我抢男人!”
乔仞:“……”
真是一肚子的气都只能自已咽。
乔仞叹口气,语气软下来,“公主想送荷包就去送,只是莫要拿自已的身体开玩笑。这世间任何男子,都不值得公主如此付出。”
离诗诗看着他,“你也不值得?”
乔仞:“任何人都不值得,若真心相待,自会在意你的名节。”
离诗诗傲娇,“你们东禹人可真是事多,在我们北渊才没有这么复杂。”
“便是不管世俗,公主也应当保护好自已。”
离诗诗脾气又上来了,“啰嗦!本宫就问你,今夜你与不与我洞房?”
“下官不敢。”
“什么时候才敢?”
“下聘定礼,上告天地,下告双亲,明媒正娶。”
“若本公主不能嫁人呢。”
“便等到那一日为止。”
一问一答,没有丝毫犹豫。
乔仞第一次觉着,一颗真心掏出来,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可离诗诗却越听越恼,咬牙瞪他,“你给我等着,本宫总有一天,要破了你这迂腐规矩!”
第734章
我知道你会来
离诗诗气冲冲地跑出了乔府,越想越气,恨不能绑了乔仞到床上这样那样。
她自小跟着军中将军混,还去过花楼,各色春宫图可是看得不少,就没有她不会的!
可偏偏乔仞不从。
她如何能嫁人?如何能昭告天下?
一旦皇兄知道她跟乔仞不清不楚,乔仞必定人头落地。他一个不会武功的弱书生,哪里防得住皇兄的杀手。
而她,只要失了清白之身,皇兄便再不能逼迫她嫁给摄政王或是七王爷。
和亲公主不洁之身,按律当斩。可她好歹也是皇兄的亲妹妹,或许可以讨个恩典,逐出皇室。
如此,她方可以陪这书呆子,待在这一方小院中。
他就是成了吏部侍郎,她一无权无势的被废公主,也碍不着他的仕途。
可她若还在这位置上,便是昭告天下,别说北渊不允,就是父皇只怕也会嫌弃乔仞出身低微,官职低下。
她知他鸿鹄之志,旁人又不知。
“哼!”离诗诗盯着乔府紧闭的大门,发了狠,“好你个乔仞,你既不要本公主,本公主也不要你。你的喜欢,我也不要了!”
她一个女子主动投怀送抱,却三番四次地遭到拒绝,她颜面何存?
离诗诗怒气冲冲地回了皇宫。
第二天,离诗诗盛装打扮,走人最多的路去了东营,招摇得生怕人不知道她要去东营。
她不敢去摄政王府,也不知摄政王在哪。但是摄政王与七王爷极为亲近,加上她左思右想,还是七王爷最好说话。
索性去东营,请七王爷代为转达荷包与她对摄政王的爱慕之情。
只是从东营回来时,她心里总觉得空落落地,不知不觉走到了乔府外面。
乔府大门紧闭,从外面看,什么都看不出来。
“乔仞你个负心汉!竟然无动于衷,本公主今天杀了你!”
离诗诗跃身翻墙进了院子,熟门熟路地闯了卧室闯书房,都没有看到乔仞的身影。
她的第一反应是,乔仞也跟她一样,去寻别的女子过七夕了!
“乔!仞!你敢背着本公主勾搭旁的女子,就是摄政王也护不住你的狗命!”
离诗诗气上了头,眼底杀意涌现。
忽而,余光瞥到桌面上的宣纸,上面似乎写着什么。
她走过去一看,用木头压着的纸上写着:诗诗,小翠今日大婚,似有人寻衅滋事,着其妹前来求助。城外十里付家村,我就在那,你若回来,在家等我,七夕人多,不要乱跑。
离诗诗看着看着,自已都不曾察觉,眼眸自冷硬变柔和,还带着一丝甜甜的笑,小声嘀咕,“谁允你这芝麻官如此亲热的叫本公主名讳,简直大胆。”
她把那纸仔仔细细地折好,放进怀里,“本公主偏要乱跑。”
当离诗诗找到付家村时,一眼就看到聚集人群最多的地方。
外面一个穿着嫁衣的新娘痛哭大叫,里面传来打架的声音。
“还真是寻衅滋事,人家大婚来找事,什么德行。”
她慢悠悠地走过去,准备来一出美人救美人。
结果刚走了两步,离那人群聚集处还有十多步时,忽听那新嫁娘声嘶力竭地喊,“不要!不要打了!我跟你走,我不嫁了,求求你们放过乔大人,不要打他……”
离诗诗脸色大变,也没心思慢步走了,直接飞身闯入人群,入眼便是乔仞那一身熟悉的青衣。
衣袖上那丑得出奇的补丁,还是她觉得好玩,学补衣,特意撕坏了他的袖子,她亲手给缝上的。
乔仞捂着肚子,眉头痛苦的皱着,却一直护着身后的男子,那男子早已昏迷不醒,穿着婚服,应是新郎。
而乔仞身旁,一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正举起拳头砸向他的手臂关节。
离诗诗心底的怒火直冲天灵盖,一脚踢在那壮汉的下巴上,而后脚下不留情,带着内力,一脚脚踢在那壮汉的胸腹上,打得那壮汉毫无反抗之力。
“本宫的人你也敢打,活腻了!”
离诗诗一身粉衣,看着柔弱无力,却捡起一根木棍,挡在乔仞面前,指着那壮汉的同伴,挑衅意味十足,“来啊。”
一行人见那壮汉被打得鼻青脸肿,痛得话都说不出来,顿时怂了,底气不足地大喊:“你是何人,竟敢伤了礼部尚书吴大人的干儿子,你这是在找死!”
“哟,吴启元的干儿子,了不起啊。”离诗诗说着,一棍子打在那壮汉的腿上,清脆的骨头声吓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乔仞拉住她的手,“不可。”
离诗诗回眸看他,“不用你管。本公主想打谁就打谁,想要谁的命就要谁的命!我就不信东禹敢让我偿命!”
她丢给乔仞一张丝帕,“你这官怎么当的?被人打成这样,你就没几个手下?!”
乔仞叹气,“我知道你会来。”
“什么?”
“总之他们不敢打死我,若我伤了,你总是要来看我一眼的。”乔仞笑了笑,“公主总是语出惊人,下官胆子小,怕公主真的……”
“怕我真的随便找个男人过夜,所以把自已弄成残废,让我回来?乔仞,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就你这样,也能当官啊。”
“于公事,千难万难,总有头绪。唯有公主,如何对待都觉不对,瞻前顾后,左右为难。”
两人的声音很小,方才离诗诗煞气太重,打人太狠,身旁人都退得远远地,这般说话也无人听到。
只能看到,那带着无尽怒火的少女,这一刻温顺平静,贵气尽显。
在两人交谈时,那壮汉的其中一个同伴偷偷离开了现场,离诗诗看到,没有阻止。
她憋屈了太久,今天就是她皇兄来,这人她废了就是废了,谁也休想要她低头。
第735章
做我的乔夫人
见没人敢动,离诗诗看向一旁抽抽噎噎地小翠,“愣着做什么?把你夫君送医馆救治。”
她解下腰侧的钱袋递给小翠,“走吧,这里的事你们管不着了。”
乔仞满眼心疼,这一刻的离诗诗冷静沉着,有智谋有决断,大国公主之风,显露无疑。
可她分明不开心。
乔仞心疼,低声说了句,“诗诗,这公主你若不喜欢当,就不当了,做我的乔夫人,好吗?”
离诗诗正给他检查额角的伤口,闻言愣了下,脱口而出,“你又不气我给摄政王送荷包了?”
乔仞笑,“本就不气,我气的是你不爱惜自已。”
他顿了顿,说了句大实话,“摄政王不会喜欢你。”
离诗诗大怒,“你敢小瞧本公主的魅力!”
“下官不敢。”乔仞眼眸含笑,“公主莫恼。是摄政王没这个福气。”
离诗诗挑了挑眉,“啧,乔大人好大的胆子,竟敢编排摄政王了。”
见着离诗诗心情转好,乔仞也跟着心情好起来,这才说起方才发生的事。
“那吴启元的干儿子吴利,天生力大无穷,前些日子小翠上街采买成亲一应用品,被他看上,特意挑了大婚日来抢亲。”
离诗诗看了眼那被她打得鼻青脸肿的吴利,哼了一声,“缺德东西,跟吴启元一样缺德。”
乔仞说道:“吴启元手底下的人仗着他有个丞相做老师,一向是无法无天。欺压百姓的事没少做,便是带了官兵来,他们也是不怕的,我在此处,他们总是不敢闹出人命来。”
离诗诗横眼瞧他,“你这官当的也真是憋屈。”
“是,按理来说不应如此,是如今东禹朝堂乌烟瘴气,才致使如今乱象。不过公主放心,这一切很快就将肃清。”
“我放心什么?你们东禹的事,关我一个北渊人什么事?”
乔仞笑而不语。
忽而人群传来阵阵骚动,吴利的同伴去而复返,一个个趾高气扬,哪里还有方才的畏缩。
指着离诗诗道:“不管你是什么人,今天你伤了吴少爷,都休想安然离开!也不掂量掂量自已什么身份,就敢多管闲事。”
乔仞把离诗诗拉到身后,看着远处慢慢靠近的轿子,“看来是请了救兵。”
离诗诗满脸无语地望着乔仞的后背,这书呆子满脸的伤,还敢挡在她前面。
她拍了拍乔仞的肩膀,“让开。”
乔仞头也不回,“公主先离开吧,若来人是吴启元,他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离诗诗笑了,“那他就敢拿我怎么样了?”
她看向那逐渐靠近的官轿,要真是吴启元就好了,她连他一块打。
可惜,来的人,只怕她也不敢动。
轿子停下,轿帘掀开,钟逸闻那张严肃的脸出现在每个人的视线里。
一旁有下人恐吓,“丞相大人到此,还不跪地行礼?!”
付家村的村民都是老实人,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官,吓得面无人色,纷纷跪地叩拜。
唯有离诗诗,拉着乔仞,站得笔直,笑吟吟地开口:“丞相大人好大的排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御驾亲临呢。”
乔仞目光如炬,盯着钟逸闻,却在钟逸闻眼神转向他的一瞬间,垂眸移开,一副恭敬有礼的样子。
“下官乔仞,拜见丞相大人。”乔仞语气不卑不亢,若细听,还能听到里面带的一点讥讽。
不过钟逸闻向来没把乔仞放在眼里,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离诗诗。
“不知公主殿下在东禹过得可还舒心?北渊太子离开前,千叮万嘱老夫要多多关照公主,最近事务繁忙,一直不曾看望公主,还请公主莫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