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花浪得意极了,“花宁国素来花比人娇,而今花浪将花宁国所有花种呈以疆主,是认疆主人比花娇,艳绝天下,百花失色。”南陨城脸色愈加难看,雪冥无能为力地摇摇头,也跟牧野一样,在台阶上席地而坐,专心看热闹。
花无毒,孩童无蛊,并无威胁。
景郁都不用看就知道南陨城现在想杀人,她千方百计地不去刺激南陨城,想让他心情好点。
结果这浪花一来就给她搞事情,哼,那就别怪她不给他面子了。
她拽了拽南陨城的手指,南陨城回眸,景郁冲他笑,用口型说了两个字,“我来。”
南陨城蹙了蹙眉,往旁边撤了一步,只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收紧。
景郁露脸的一瞬间,花浪眼底闪过惊艳,旋即心底涌上势在必得,脸上的笑容愈发好看。
他纵横情场,翩然花丛,最是知道女人喜欢怎样的他。
景郁仍旧懒洋洋地倚着,扫了眼那些花,勾唇笑,“太子殿下真是有心了。”
花浪的笑容加深,笑到一半却被景郁的后半句话震得寸寸碎裂。
“用讨好寻常女子的手段来讨好我,还真是用心良苦,你怎么不送金银珠宝呢?是因为你没有我富吗?”
花浪嘴角抽了抽,“若是阿郁你喜欢,我倾尽天下,也会满足你的心愿。”
景郁眸光淡淡,“哦,可我……不缺啊,你倾尽天下?区区一个花宁国也敢提天下,说南疆十万大山都算我欺负人,就说我东禹之地,踏平你花宁国绰绰有余了吧?”
花浪脸色沉了沉,盯着景郁。
“啊,真是不好意思,不小心露富了。”景郁露出笑容,“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花,太子殿下赶紧撤了吧,碍眼。”
花浪倒是越战越勇,当他知道景郁闯出了万鬼域又烧了万药城,最后雾月也被她绑了,他就坐不住了。
这般强大的女人,他不可能拱手相让。
要知道,即便是他,也不敢贸然跟雾月撕破脸。
可景郁,居然当众杀了雾月,更是完全不怕青凰城的那位。
他等了许久,都没等到青凰城的那位出关,再等下去,若是南陨城先沾染了景郁的处子身,让景郁生下了女儿,延续了南疆血脉。
他们花家世世代代谋划的一切,就会成为一场空,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花浪压下心底的汹涌,仍旧笑得温柔,看景郁,声音特意压低,听起来低沉磁性,“不知阿郁喜欢什么?我一定满足你。”
景郁掏了掏耳朵,一字一句地回答,“那你听好了啊。我,喜、欢、南、陨、城。”
“噗哈哈哈……”牧野直接笑出了声。
雪冥微微弯唇,无奈摇头。
而南陨城,身后收紧的手指不自觉地放松,耳垂染上明显的红色,就连一直挺直地身躯,都不由得晃了晃。
若非有太多人在场,他非得把这人抱在怀里,亲了又亲。
小阿菱都快崇拜死景郁了,小声嘀咕:“阿姐胆子好大啊,喜欢一个人能这么轻易说出口吗?”
尧沧屈起手指敲她的脑袋,“少跟她学。”
小阿菱委屈巴巴,弱弱地反抗,“我觉得阿姐是对的。”
从没有女子敢这么大胆的表达自已的爱意,可阿姐,一次又一次地当众表明对南陨城的爱。
这有什么不对吗?南陨城又没有不喜欢,她又没有影响别人……
不对,还是有影响的。
至少花浪,快被景郁气死了。
然而景郁还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开始话痨,“你肯定要问我喜欢他什么,那可多了去了。我喜欢他长的好,手也好看,眼睛也好,说话也好听,声音也好听,还有喜欢……”
“阿郁。”花浪似笑非笑,隐隐咬牙打断景郁的话,“我才是你既定的夫婿,花家与南疆疆主的联姻,自花家祖辈就已定下,你……难道要违逆吗?”
景郁笑得嚣张,“我违逆了又如何?不服打我啊。”
花浪恼羞成怒,“你别太狂妄,若没有我花家祖德庇荫,你活不过三年!再是厉害又如何?终归是短命之人,只有与我结连理,你才能活下来!难不成你想死?”
景郁最厌这些屁本事没有,只会放狠话的人。
她一拍扶手,起身站立,收了笑意,神情阴厉,“我告诉你,我要是早死,定会先送你下地狱!想看我笑话,先掂量掂量自已有没有那个命!”
察觉到她的情绪,原本安安稳稳缠在石柱上的青鳞巨蟒忽然直起身子,蛇信子嘶嘶地吐着,朝着花浪的方向靠近。
花浪脸色大变,那蛇头抵得上十个他那么大,要是被缠上,他一定会被青鳞巨蟒吞了的!
他突然大喊,“景郁!你护着南陨城,你可知他是什么样的人?死灵卫!你可知死灵卫,残杀无辜,施虐孩童,手段残忍。都是他干的!本性难移,你确定他以后不会这样对你吗?”
第474章
伤了我的人,就是罪
一语惊起千层浪,景郁没想到,死灵卫的影响比她想的要大得多。
在南疆,居然也有人听说过死灵卫。
人群中一句句地议论声传出。
“是十四年前出现的死灵卫?不是已经消失了十四年吗?又出现了?”
“等等!雾家被屠,会不会是死灵卫做的?”
“这么一说,倒真有几分像。十四年前死灵卫所到之处不留活口,跟雾家如出一辙,而且杀人手法之利落,也很是相像。”
“难怪,我就说南疆除了青凰城的势力,谁能悄无声息地灭了雾家满门,竟然……竟然是死灵卫。”
“是啊,疆主说是她,我等还信了,有青鳞巨蟒在,灭雾家一门确实毫不费力。”
“我族人偷偷去看了雾家人的尸体,一刀毙命,绝非青鳞巨蟒所杀,就是死灵卫!是他干的!”
所有的指责控诉都落在南陨城身上。
雪冥和牧野倏地站起,眸光如刃,扫过所有人。
景郁直接毛了,把南陨城拉到身后,语气冷如冰,“把你们的手指头给我收起来,不想要直说!爷成全你们!”
一时间,所有人噤若寒蝉,没人再敢议论。
花浪不知道景郁已经杀鸡儆过猴,所以不明白为何几大家族的人,在景郁面前跟孙子似的。
可是这并不影响他继续,“阿郁,你恐怕还不知道死灵卫曾经做过什么吧?他们……”
“做过什么重要吗?”景郁周身气势染着危险,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花浪。
她握住南陨城的手,不许他收回去,看着下方,“你们似乎还是没懂啊,我是天选疆主,天性凶煞,我的男人,若不凶,怎么压得住我呢。”
“更何况,南陨城手上,从没有无辜之人的血!”
花浪不明白为何景郁如此不管不顾地袒护南陨城,心底生出火气,大声道:“没有无辜之人的血?死灵卫所杀尽是无辜!”
景郁怒怼,“雾家无辜?太子殿下是不是不知道何为罪恶?”
花浪:“死灵卫曾杀千名孩童,剥皮抽筋,凌迟而死,残忍无度!”
景郁语气凉凉,“你看见了?还是你是那被凌迟的孩童?”
“你!”花浪气得胸口不停起伏,“你可知死灵卫个个奸.淫妙龄女子,连刚出生的婴孩都不放过?!景郁!你清醒一点,南陨城的内心就是个魔鬼!他只是伪装得好,他迟早会伤害你!”
景郁回得极快,“关你屁事,我乐意被他伤害。”
她阻止了花浪继续的指控,昂首出声,“我不在乎你们心里想什么,但是都给我记住,谁敢给我搞小动作,呵……一人之罪,株连全族,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至于这罪……伤了我的人,就是罪!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景郁冷硬着脸,下巴微抬,黑眸染着浓郁的杀气。
那模样,要多豪横有多豪横。
小阿菱忍不住感慨,“我阿姐,太横了。”
尧沧气得头疼,仰天长叹,“阿瑶啊……”
几大家族敢怒不敢言,血蛊蛇在前,青鳞巨蟒现身,景郁就是有横的资本。
而唯一能制裁她的尧沧,正捂着胸口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竟然一句话都不说。
尧沧不说话,他们更加不敢开口,只能寄希望于花浪。
花浪还真没让他们失望,冷笑道:“你在南疆自是一言堂,可你能堵得住悠悠众口吗?
景郁,死灵卫重新出世的消息已经传遍九州,曾经被死灵卫屠杀的那些人,他们的后代旁支族人,正在赶往南疆,誓要除掉死灵卫复仇。
你难道要为了他,与整个天下为敌吗?!”
花浪声音几乎尖锐起来,完全没了先前压着嗓子那好听的嗓音。
他又恨又妒,不明白景郁为何如此袒护南陨城,凭什么?他不比南陨城差,为什么会有女人如此袒护一个男人?
他的女人都以他为天,他可以给她们庇护,可从没有一个女人,敢怼天怼地,就为了护他,从来都没有!
南陨城凭什么?他凭什么啊?!
花浪俊美的脸几乎扭曲,他嫉妒南陨城,非常嫉妒!
南陨城眸光深沉,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景郁的背影,神情有些恍惚。
恍惚之中,他听到女子清亮的声音,划破黑暗,直击他的内心。
“且不说那帮子人配不配称天下,就算是又如何?若是天下人要与他为敌,我,就与全天下为敌!你以为,我会怕?”
景郁眼底染上一抹戾气,语气豪横狂妄。
她被高价悬赏,外面人、身边人皆想要她的命,她何尝不是与全天下为敌?
她那时的敌人,可比这帮乌合之众厉害。
一记暗枪就能要她的命呢。
“小七……”南陨城低低出声,不赞同地看她。
景郁缓缓收了眼底的戾气,认真地看着他,“南陨城,我有时候连自已都不信,但我信你。”
南陨城这个人,不管他多崩溃多生气,永远只是看起来又冷又凶,他绝不会伤害无辜弱小。
就像老虎不会吃虫子一样,是本性上的不愿,也是强者的傲气使然。
这时,雪冥轻飘飘地声音传出,“果真活久了,什么稀罕事都能遇见。东禹摄政王南陨城滥杀无辜?呵……不知有没有本尊杀的多。”
牧野撇撇嘴,凶神恶煞地瞪着花浪,“按我景兄的话,你就是长了张嘴用来放屁的!就南陨城?就他?杀孩童淫妇女?呵……你不如说和尚庙里开了个青楼,说不定还有人相信。”
景郁忙撇清自已,“我没这么说啊。”
太粗鲁。
南陨城原本心绪沉沉,他如何能让景郁为了他与诸多人为敌,心里正谋划盘算着。
蓦地听雪冥和牧野这么一说,一时分不清这两人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满腔沉闷的心绪被哭笑不得代替,
雪冥忽而抬手,以内力割断他和牧野的头发,留下中间的发结,落在掌心掂了掂,随后才看向花浪。
“花宁国太子,你是以何身份在此?若是为南疆,大可不必。若是为你口中所谓无辜,便拔刀与本尊打一场,“无辜”之人,杀一个算一个。你莫不是以为本尊是个好人吧?”
雪冥与花浪算是同一挂长相,均是俊美胜于女子。
可雪冥身上淡然高贵的气质,却压了花浪好几头。
看花浪是惊艳、爱恋。
可看雪冥,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远山,钦慕、敬仰,不敢冒犯。
第475章
有她在,他随意
雪冥淡然而立,狐裘长袖垂落,白发白衣,宛若神邸。
然而这般人眉宇间却萦绕着淡淡的杀意。
景郁听到雪冥说自已不是好人,激动得立刻现身证明,“他才是坏人!”
牧野不乐意了,拔出玄铁剑对着花浪,“先跟小爷打!”
南陨城看着下方雪冥与牧野的背影,心底某处的枷锁忽然松动了几分。
还是第一次,有人挡在他身前。
雪冥也就算了,自是有其本领,可那少年是何处生出的勇气?
花浪自然是没把牧野放在眼里,他忌惮的是雪冥。
北雪雪主,可不是好相与的。
可他却知这被北雪雪主的软肋。
花浪冷笑一声,看向牧野,“听说南陨城曾杀害了你亲生父亲,你居然还护着他,你就不怕你父亲死不瞑目吗?!”
牧野冷哼,眉峰冷硬,“关你屁事!”
说着,他直接冲向花浪,下手毫不留情。
花浪功夫不错,但牧野也是每日苦练。要说差距,也只是差在花浪比牧野多活的那几年。
花浪没有用全力,两个人打得难分难解,他心里很清楚,一旦牧野显露颓势,雪冥一定会出手。
他,不是雪冥的对手。
牧野打着打着,扔了刀,赤手空拳与花浪过招。
景郁教过他,最好的老师是敌人,因为面对敌人,必须神经高度紧绷着应对。
才能知道自已差在哪里,如何扬长避短,如何临场反应。
可两人打着打着,景郁皱起了眉,她仔细地盯着花浪的招式看,越看越眼熟。
这时,人群中传出声音,“传闻花宁太子师从高人,身法诡异强大,第一次亲眼所见,果真是与普通武学大不相同。”
确实大不相同,一招一式皆没有章法可循,看起来朴实无华,却每每都能有效进攻,牧野拼尽全力,也只能十招中躲过两招,剩下的只能蛮力硬接,渐渐力不从心。
雪冥微微蹙眉,看了景郁一眼,景郁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完蛋,果然不止她一个人看出来了。
那花浪的武功路数,身手招式,跟她……跟她极为相似!
雪冥是见过她打架的,他当然能看出来。
景郁惊了,忙跟南陨城解释,“不是我,我不知道!”
她指着花浪,大怒,“他偷学我独门秘籍!”
南陨城轻叹,揽住她的腰,“你的招式每每都根据敌人的招式而变,哪里有什么秘籍?”
景郁:“……”
她也是想不通,难道花浪的师父参透了她的独门心得,也知道怎么根据敌人的招式变化来改变自已的进攻节奏?
居然有人跟她一样聪明?!
她不服!
下方,打着打着,牧野额头上已经冒了汗。
雪冥大手拇指焦躁不安地在食指指节上来回摩挲,正当他按捺不住准备出手时,花浪忽然接了牧野一掌,却没用全力。
事出反常必有妖。
雪冥人已经飞出,却见花浪接着这一点力快速往后退去。
退出老远冲景郁扬声道:“阿郁,你应该好好听听那些来找南陨城复仇的人是怎么恨他的!若是你后悔了,随时来花宁国寻我,花宁国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