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景郁冲雪冥扬了扬拳头,凶得要命,“爷告诉你,南陨城就是变成鬼,爷也冲进阴间陪他去!”第467章
你要找到我
雪冥扫了眼门口,深觉自已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本尊可没功夫挑拨你们。”
他侧身将睡得跟猪一样沉的牧野抱起,转身进屋,丢下一句,“雾家人死有余辜,死灵卫也并非人人喊打。”
景郁不明白雪冥这话什么意思,还以为他在挑拨,怒道:“人人喊打又如何?只要是南陨城的,谁敢喊打,爷就杀了谁!”
雪冥背对着她,头也不回。
引得景郁把这些话说出来,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但看某人能不能明白,如今……他已不是一个人了。
已经是深夜,尧沧也休息去了,屋里只剩景郁一个人,和一旁有气无力地小白。
景郁把小白抓起来,不许它睡,强迫它听自已说话,“小白啊,你可要记清楚。我就是喜欢南陨城,他就算干了坏事我也喜欢他。诶,你别睡,眼睛睁开!听见没有?以后要是有人挑拨,我不在的话,你可得给我作证啊。
不会说话没事,谁要是胡说八道,你就咬他!不过老尧头就算了,他脑子不太好使,但是别人不行啊,记住没?”
小白掀了掀眼皮,看她,又闭上,然后再也不想睁开,尾巴象征性地动了下,似乎在表示自已在听。
虽然知道它什么也听不懂,但是景郁还是很满意。
她当杀手之王那会,什么都不在乎,就在乎这些形式主义。
背后说她坏话没事,在她面前必须萎着。
南陨城不知道去哪里了,景郁想着他肯定被老尧头气到了,一时半会不想回来。
她准备去南陨城的房间等他,刚转身,面前掠过一阵风,吹起耳边的碎发,随后身体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
“南陨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景郁想抬头看他,却被南陨城抱得很紧,挣不开,索性就顺着他,侧脸贴着他的胸口。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没听到的话她可以再说一遍。
“刚回来,有些想你。”南陨城声音低沉,像是压着无数的情绪。
景郁回抱他,笑道:“我也想你了。南陨城,你别怕啊,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的。”
她在南陨城面前一向藏不住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那……”男人声音干涩,艰难开口:“那若是我骗了你……”
“那就骗好了,我也骗了你啊。”景郁小声道:“其实我没那么厉害,我之所以不怕是因为你在,我也挺怕那金铃反噬的,多吓人,千百年都没一个好好活着的,谁知道我是不是就是那个例外?万一不是,岂不是很惨。”
南陨城微微弯唇,下巴在她柔软的发心轻轻蹭了蹭,道:“不怕,有我在。”
“嗯。”景郁低低应着,语气极尽依赖。
过了会,南陨城把她抱得更紧,开口道:“小七,死灵卫……不止所到之处不留活口,他们……很坏,曾滥杀无辜……他们,不是好人。”
一字一句,仿佛都在脏腑上刻下,艰难出口。
景郁听到这心里就明白,南陨城还是在逃避,他还是不愿意承认。
不管他听没听到她跟雪冥说的话,他就是不愿意承认。
没关系,她说了会等的。
她也把南陨城抱得更紧,“南陨城,他们不是好人,可没有他们,宁宁和那些孩子还在受罪。你说是巧合吗?坏人恰巧做了好事,那也不能抵消这件事的影响,他们就是做了好事啊。
乱世之中,好坏只在一念之间。你说卫宗是好人吗?他从没有主动害过人,即便是跟我决斗也没有使过阴招,可他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助纣为虐。
这要怎么定义呢?”
难得她给南陨城讲道理,景郁搜肠刮肚,又道:“南陨城,你说死灵卫曾滥杀无辜,那他们会因此而开心吗?无论是杀人的快感还是之后的得利,会因此开心吗?”
“不会。”南陨城声音闷闷地。
“所以他们后来收手了,对吗?”
景郁仰起头,南陨城也低下头,两人之间距离很近,景郁只轻轻踮脚就能亲到。
她对上男人幽深的眼神,笑,“南陨城,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我好喜欢你的。
你温柔的样子我喜欢,什么都顺着我的时候我喜欢,有时候凶凶地吃醋,我也喜欢。就算你霸道强势的时候,我也喜欢。
南陨城,我喜欢的是你的人,不是你身为摄政王的权势,也不是你南将军的威名。你是一个人,是人,就会任性,就会软弱。
我说过的,你不必事事算无遗策,你的身后有我,还有大雪球和小牧野,我们在呢。”
她抬手抚上男人的眉眼,手指一点点地描摹轮廓。
而南陨城的眼睛,一直落在她的脸上,贪恋一般,眼睛都不眨一下。
景郁冲他笑,“不是说了你要入我王爷府的,聘礼我都给了,你可不许赖账。所以这家我做主呢,你若是累了,就来我怀里歇着,我厉害着呢。”
南陨城不说话,只听她一个人说。
他爱极了这人的声音,语气,笑容,恨不得让时间停在这一刻。
“南陨城,我是不是在你心里?”景郁点了点男人的心口。
南陨城喟叹一声,亲了亲她的额角,答道:“最深处。”
除非他死,否则她一直在。
景郁得逞地笑,“那好,那你可记住了。”
她深深看进南陨城的眼底,一字一句道:“不管你心底的黑暗有多深,你要记住,我在里面,你要找到我,不要看不见我。”
要在黑暗中找到她,就得驱散黑暗。
她不知道十四年前的山中大雾中,他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两千精兵全数覆灭,只有他一个人出来了?
但是她很肯定,他一直没有从那雾里走出来。
那个十四岁意气风发的少年死在了大雾中,重新活着的是东禹的摄政王。
现如今,那些过往,又开始缠绕。
绕得眼前的人痛苦不堪,绕得他不知所措。
在彼此眼中看到自已,景郁勾了勾唇,踮脚吻上男人的唇,描摹唇线,轻吮唇珠,主动进攻,寻找甘甜。
南陨城头发一麻,摁住怀里人的脑袋,反客为主,极尽缠绵。
一开始还是温柔,后来便是粗暴的侵略,仿佛要将心底的全部情绪倾诉在这一深吻中。
第468章
一人装逼,全家忙活
这一夜,南陨城几乎亲了景郁一晚上,可是他再没有更深入一步。
他始终记得炽凝说的,每一任疆主在诞下血脉后,活不过半年。
虽说景郁说小姨给了他避子药,可他仍旧谨慎,不愿再继续。
原本景郁还想趁着老尧头这地方环境好,再引诱引诱南陨城。
可尧沧却一脸严肃地找到她,“十大家族联合来告,言雾家被灭族一事,请疆主主持公道。另外,有人说雾家被灭族一事是你干的。”
南陨城正在给景郁梳发,闻言手指一抖,指尖的青丝滑落,又恢复了披散的状态。
景郁毫无所觉,理直气壮,“我干的,咋了?主持公道?爷现在就是公道!”
尧沧揉了揉太阳穴,“他们来的也正好,该到了你即位之时。”
他吩咐小阿菱,“去把衣服拿过来给疆主。”
“是。”
这时,牧野冲进来,兴奋异常,“景兄景兄,外面好多人啊。”
景郁懒洋洋地嗯了一声,“都是来杀我的。”
“什么?”牧野说着就要拔剑,“谁敢动我景兄!”
雪冥一伸手,直接力度压在牧野拔剑的手背上,用力将剑推回剑鞘,“谁人能杀得了她?”
景郁一乐,瞅着雪冥,“大雪球,怎么又穿回狐裘了?”
这人昨天一身月白锦袍,矜贵清冷。现在又穿回狐裘,总觉得少了分雅致,多了分冰冷杀意。
一看这人,就觉得下一秒他要动手杀人了。
雪冥看她,惜字如金,“冷。”
景郁干笑两声,“你有本事鼻尖别出汗。”
雪冥:“……”
他不动声色地拭去鼻尖的湿润,余光扫了牧野一眼。
此时小阿菱抱着一堆首饰和衣服进来,牧野正在挑挑拣拣,没注意他这边。
雪冥轻轻舒了口气,没有狐裘阻挡,少年都不大愿与他亲近,说还是习惯狐裘柔软。若没有狐裘,他身上骨头硌得他疼。
不得已,忍着热也披上狐裘。
幸好,天在转凉,南疆深山露重,倒也能适应。
“阿姐阿姐,我给你穿耳!”小阿菱拿着一根银针在景郁眼前晃啊晃。
景郁立刻跳起来,“我不!”
小阿菱不解,拿起一个精致漂亮的耳饰在耳朵上比划,下方的金色凤凰几乎垂到锁骨处,看得景郁头皮发麻。
“阿姐,你不戴这个吗?”
景郁拿起衣服就往房间里钻,三连拒绝,“不戴,太重,影响我打架!”
小阿菱瞪大眼睛,“诶,可是那衣服……”
还没说完,景郁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众人才明白小阿菱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那衣服更影响打架……
景郁走出房间门,又走到几人面前,回头看了看身后,裙摆还没看到尽头,顿时毛了,“这什么衣服啊?拖这么长?小阿菱,拿剪刀来给我剪了。”
尧沧气得脸色铁青,“当初你母亲就是穿着这件衣服做了南疆疆主,当初她离开时,所有人都说她背叛,你……”
景郁连忙打断他,“行,明白了。复仇这事我最擅长了。”
牧野笑嘻嘻地走到房间里,捡起最后的裙摆,道:“景兄,你放心走路,我帮你看着后面。”
景郁冲牧野比了个大拇指,上道。
与此同时,祭师府的祭师台下,除了雾家以外的九大家族全部安静地等候着,各个心思不明。
他们来的人不多,只想着提前见一见疆主,探探底。
可如今尧沧的人却带着他们来祭师台,他们心里也明白,恐怕是要看疆主即位。
偌大的空地上,拔地而起地一王座,离地有七八米,金灿灿的梯子之上,只一雕刻着复杂花纹的王座。
左右两侧,两尊高大的巨蟒石像,守护两旁。
祭师台在王座右侧,离地三米,矮王座几分,呈圆盘状,四周跪着年轻男子,个个黑衣,神情虔诚。
景郁到时,王座之下已铺上了柔软的地毯,看着像是野兽皮毛做的,颜色不一,看着却好看。
“疆主即位,疆民齐跪。”尧沧冷静的声音乍然响起。
没有给几大家族任何反应的时间,他要景郁先登王座。x39
几大家族面面相觑,目光落在景郁脸上。
女子目光沉静,视线落在王座之上,眉若远黛,唇如桃花,精致漂亮让人移不开视线,可眉宇间的凛冽冷意,却让人不敢再多看。
在她身侧,一男子着深蓝色锦衣,举手投足皆露王者之气,却落脚在女子后方半步。
冷硬的唇角微弯,看着女子的侧脸,像个尽职尽责的保护神。
在其之后,是一白衣白发的俊美男子,清冷漠然,形如谪仙。宛若周围一切都与他无关,可那双不动声色逡巡各处,眸光中毫不掩饰的警告,无一不在表面他的意思。
谁若此时闹事,他便会杀了谁。
看起来最好相与的倒是最后方的少年,虽着黑衣,看似冷然,却像个邻家少年。忙活不停地扯着裙摆,一会怕拽着前方的人了,一会又怕弄皱了衣服。
时而看着前方的人还傻笑,脸颊两侧的酒窝又深又甜。
几大家族的人彼此对视,深知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全部跪了下来,齐声高喊:“恭迎疆主。”
景郁勾唇,却没有任何动作。
尧沧眼睛都快眨抽筋了,也没等到景郁迈一步。
她微微侧身,视线一一扫过所有人,声音清亮却带着独属于她的狂傲,“疆主?你们口中的疆主,难道不是雾月吗?”
林风和赤月压着雾月出来,南陨城手段高明,雾月身上毫无外伤,只神情痛苦,每挪动一步,都仿佛抽筋拔骨一般的痛。
而她,还发不出一点声音。
雾月艰难睁着眼睛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雾家人,终是相信,景郁真的杀了她全族。
她拼命地挣扎,眼泪一滴滴落下,看景郁的眼神恨不得将她一口口咬死。
景郁勾唇,这种恨得几乎想拉着她一起下地狱的眼神,真是久违了。
好久没看到了。
有与雾家交好的家族忍不住出声,“雾家如今就剩雾月一个,疆主何必赶尽杀绝?不管她曾做过什么,雾家只剩这么一个孩子,难道疆主想要雾家绝后吗?”
“是啊,她只是个年轻姑娘,做事冲动了些,疆主何必得理不饶人。”
“雾月如今已经不是疆主您的对手,再大的恩怨也该放下了,她都这样了,就算曾经错了又怎么样,她已经受到了惩罚。”
几个人一言一语,给景郁气笑了,“合着你们也知道我有理啊,你们也知道她不是我的对手啊。”
景郁笑容冰冷,“所以你们也知道,现在杀不杀她,全在我一念之间。”
她看了小牧野一眼,牧野立刻抱着裙摆腾腾腾转圈,雪冥也无奈地让位置转身,南陨城帮她拉着宽大的袖子,整理好垂落两旁。
以此,让景郁完成了华丽转身,面对着所有人。
“可本疆主,从来没打算放过她。”
景郁看着雾月的眼神从希冀到灰败,再到绝望,眼底终于有了一分真笑。
她留着雾月,可是有大用处。
第469章
南陨城,他们想打我
“疆主息怒,雾家与青凰城交好,青凰城主曾亲口说雾月小姐是他的人,疆主若是一时冲动杀了她,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景郁看着那人,“那我若非要杀她呢?”
那人没想到景郁居然一点不给面子,冲动怒声,“小小年纪如此狂妄,难怪古训曾言之,天选疆主凶煞过重,需得杀之灭之!”
这时,有另一家族的人开口道:“方老此言差矣,天选疆主若是凶煞,怎会允许我等在此大放厥词?而今青凰城步步欺压,将我南疆视为下属,我们苦于无疆主出世,才与其逶迤。现如今天选疆主临位,自是要与其一决高下!”
被叫做方老的老人冷笑反驳,“姜容,难不成你是想违背古训,留下此凶煞之人祸乱苍生吗?你们姜家可是南疆古族,竟然带头违背古训,可悲啊!”
姜容是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又高又胖,模样凶狠,说话时声如洪钟,声音传出老远。
“若是南疆还是以前的南疆,在十万大山中生活安宁,我姜家自是不会违背古训。可如今青凰城全然不将我南疆放在眼里,再墨守成规,遵循古训,我南疆万民迟早沦为他人囚徒!”
挨着姜家的一族人跟着附和,“姜族长说的有理,自二十年前炽瑶背叛南疆不久,青凰城主异军突起,将我南疆踩在脚下,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