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钟保心下感激,原来是七王爷替他拦住了追兵。景郁余光暼到钟保跑出去,对着空荡荡地墙叹气: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她一定多找几个群演。
大概是西南驻军翻山追杀把钟保给吓到了,这么明显的放水他居然也没怀疑,闷头就冲出了地牢。
也或许是太想逃出去,压住了怀疑。
景郁慢悠悠地跟着出地牢,望着前方高大的身影,啧啧道:“摄政王这也不行啊,关个人都关不住。”
南陨城勾唇,侧眸看她,“七王爷可以亲自试试本王行不行。”
“怎么试?”
“七王爷也被本王关上一关,看能不能逃出本王的手掌心?嗯?”
景郁撇嘴,“我还没有自虐倾向。”
夜色下,南陨城眼底带着浓得抹不开的笑意,看着景郁的眼睛,“七王爷不是说本王意图凌辱于你?”
“嘿,你这个人怎么总爱听人墙角呢?”
她尴尬地搓了搓脸,“权宜之计,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正说着,牧野大步走来,身后跟着一脸不爽的雪冥。
“景兄,抓到了,这是那人用飞鸽传出去的信。”牧野兴冲冲道。
雪冥很不满,“你何时成了南陨城的手下?竟听他命令行事?!”
牧野:“要你管,小爷我是听我景兄的。”
他把纸条递到景郁手上,“景兄你看。”
景郁看了眼南陨城,打开了纸条。
钟保离开地牢的第一件事一定是给钟逸闻传信,以钟逸闻的谨慎,信鸽一定是专用。
他们要人跟着钟保,截住他的传信。
钟保怎么说也有一点身手,赤镜和赤渊还没有恢复。现在他们之中,稍微能跟得住钟保的也就只有牧野和雪冥了。
至于南陨城。
让他干这种事,景郁总觉得哪里不对,所以就找了牧野帮忙。
景郁展开纸条,看了一眼,一张脸红了又白,咬牙切齿,“钟逸闻老眼昏花了吧?居然选中这么个货色,正事不干!”
脑子里居然只知道传八卦!
景郁正要撕了纸条,被雪冥猝不及防夺过。
牧野立刻去抢,“你干什么抢我景兄的……”
视线落在纸条上,他看到雪冥手上展开的纸条内容,顿时愣住。随即嘴巴张大,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雪冥笑出声,“还真是……好刺激。”
他带着不怀好意地笑,看了南陨城一眼,轻咳一声,念道:“义父,七王爷言摄政王对其心思不轨,挟持西南,日日凌辱。另,西南事败,儿已得救,等义父指示。”
霎时,南陨城神情变得微妙起来,黑眸在夜色下闪着深沉的光,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景郁胸口气得生疼,瞪了雪冥一眼,把他当成了出气筒,“就你会说话,让你念了吗?”
雪冥挑眉,“日日凌辱,本尊竟不知。”
景郁崩溃了,“靠!我就说钟逸闻老眼昏花,正常人都该是先写西南事败吧?他有毛病吧!有这么传信的?!”
这种事很重要吗?有必要在那么紧急的时刻传出去吗?
他后面可是还有追兵呢!
牧野担心道:“景兄,是真的吗?南陨城他居然!”
景郁:“!!!”
雪冥忍不住笑出了声,从未听过的清朗笑声。
他一向神情变化少,这般大笑景郁还是第一次见。
但她此刻可顾不上他,跳起来勾住牧野的肩膀,恶声威胁他:“我故意骗他的,这件事今晚过后就给我忘掉,听到没?!”
她瞪着雪冥,“谁再提,就决斗!”
南陨城甚为赞同,道:“此乃本王与七王爷之间的私事,旁人不可提。”
景郁怒极,“南!陨!城!”
“单!挑!”
南陨城唇角带着笑意,看着景郁炸毛的样子,声音温和,“本王认输。”
“输的人今晚不许睡觉!”
“好。”
景郁气冲冲地掉头就走,走之前怒瞪雪冥,“你也不许睡!”
她拉着牧野,“走,小牧野,咱俩一起睡。”
刚走了一步,雪冥突然拽住牧野,“人还没杀。”
“对,景兄,我怕你要让那人重新写信,就绑了他,还没杀呢。”
景郁哪还管这个,凶道:“让雪冥自已去杀。”
牧野刚要说好,就听雪冥道:“本尊伤重,提不起刀。”
景郁:“……”
她邪笑一声,“行啊,既然你提不起刀,我正好把你剁了喂小白!”
话音刚落,雪蛇自雪冥袖中窜出,兴奋地吐着蛇信子。
雪冥:“……”
关键时刻,还是牧野解了围。
“景兄,我去去就回。”
景郁冲雪蛇道:“走,小白,我们一起睡!”
一人一蛇昂首阔步,离开了地牢。
牧野嫌弃地看向雪冥,“那是你的蛇吗?”
雪冥面无表情,“不是。”
——
作者有话说:
第148章
风雨欲来
夜色浓郁,西南夜间空气湿冷,却也凉爽宜人。
雾色中,一抹白色立与丛丛树影中,目送着景郁进了客栈。
过了会,一蒙面人跪在白衣女子身后,“大小姐,何清清已经被灭口。”
“嗯,有些事不便让外人知道,死人才最让人放心。”白衣女子道:“对了,那个出逃的女人,还没有找到?”
“大小姐恕罪,银山复杂,那女人又在里面待了数年,我们的人已经折损了许多,连她的面都不曾见到。”
“行了,早知道你们不是她的对手,否则我又何必亲自入东营。原本想着训练东营将土为死土,进山找那女人。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七王爷景郁,不仅坏我好事,命还硬得很。”
“大小姐先前不是说暂时放过那七王爷,如今为何又要杀他?”
白衣女子冷笑,“放过她?那是先前,顺手能杀便杀,若杀不了就算他命大。可现在,他是她,就不是顺手杀之,而是必杀之。”
蒙面人看向客栈,“不若属下现在杀了他!”
“行了。”白衣女子扫了眼客栈四周,“四方都有赤羽卫守护,别说杀她,就是靠近你也做不到。”
“是属下无能。”
白衣女子轻笑一声,“你确实无能,不过南陨城的赤羽卫当得九州第一暗卫,你敌不过实属正常。”
她眼底露出势在必得,“放心,会有机会的,南陨城总不会护她一辈子!”
半晌,白衣女子转过身,往远离客栈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道:“我记得先前有一人传消息,求我相助复国,是不是云灵国?”
“是,云灵国被灭,但其皇室忠诚部下一直在筹谋复国,先前求到大小姐名下,愿以云灵国镇国之宝交换大小姐您相助。不过大小姐您不甚看得上他们那宝贝,所以一直不曾理会。”
“我记得,他们的亡国公主有一个师父,似乎与南陨城有那么一丁点关系?”
“听说是同门师兄妹。”
“去查查,看看那亡国公主如今在哪。顺便去告诉云灵国的人,他们的请求,本小姐允了。”
“是!”
白色身影渐渐远去,黑夜再次恢复宁静,直到鸽子扑腾的声音响起。
“大雪球,你在纸条上写了什么?”
“总之没有日日凌辱四字。”
“那就好,不然我景兄该生气了。”
两个身影逐渐走近客栈,经过白衣女子停留的位置时,雪冥蓦地停下脚步。
牧野走出两步又回来,“怎么了?”
雪冥看向某一处,若有所思。
牧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根两指粗的树枝从中间折断,一头在树上,另一头垂在地面,随着风吹动来回摇晃。
“是刚被折断的。”牧野道。
雪冥四周看了看,最后在某个方向停下,从这个方向看,正好看到景郁入住的客栈。
“有意思。”雪冥勾唇一笑,“有人在暗中偷窥你景兄。”
牧野当即炸了,“谁?”
晚上雾气浓郁,虽然没有下雨,但是地面也是湿湿的。
雪冥低头看着地面的脚印,肯定道:“女子。”
牧野面色凝重起来,“是那个白衣服的女人。”
“或许。”雪冥抬脚离开,“总之,来者不善。”
牧野想了想,道:“我去跟我景兄一起睡,保护他!”
雪冥嗤笑,“就你现在的身手?四周遍布赤羽卫,轮不着你。”
牧野怒道:“还不是都怪你那破散魂香!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恢复内力?”
“大约……一月吧。”
牧野嗯了一声,大步离开。
雪冥盯着牧野的背影,眸光闪烁。
半晌,一人出现在他身后,“参见雪主。”
“近日,百炼宫的人是否入了西南?”雪冥问道。
“是。”
“杀了。”
“遵命。”
“另外,着人准备,一月后,本尊要亲去百炼宫。”
“是!”
黑暗再次归于寂静,蛙叫声重新响起。
黎明之时,东禹皇城。
钟府。
信鸽落在空地上,有人取了上面的纸条,递于钟逸闻。
“丞相大人,西南的消息。”
钟逸闻展开纸条,脸色瞬间难看,“何昌平这个蠢货!在西南当土霸王当久了,真以为自已是皇帝了!竟然敢对南陨城下手!”
“摄政王去了西南?”
“哼,好一个南陨城,消息瞒得可真紧啊。”
钟逸闻把纸条伸向蜡烛,火舌瞬间点燃了纸条,吞灭了上面的字。
烧完后,钟逸闻吩咐道:“去,把跟何昌平有关的消息渠道全部断掉,该杀的人全部杀了,一个不留。何昌平已然无用,西南之事绝不能牵连到本丞相。”
“可若是何昌平落在摄政王手上,说不定已经攀咬了丞相您,这该如何是好?”
“无妨。”钟逸闻目露精光,“提升何昌平的是吴启元,就算南陨城知道是我,他也不能奈我何。
我乃先朝老臣,就连南将军生前也要敬我三分。南陨城刚刚摄政不久,没有切实的证据,他要是敢动我,东禹必乱!”
钟逸闻冷笑,“不然你以为南陨城为何如此隐忍?他有南家将土,还有赤羽卫,随随便便就能要了我的命,可他不会。
只因这东禹是他南家打下来的,不管是为先帝重托还是南将军生前遗嘱,他绝不会拿东禹百姓冒险。”
“丞相说的极是,便是摄政王知道是您,也不敢拿您怎么样。”
“不可过于自傲,他不敢明面上对我出手,不过是因为他刚刚摄政。以南陨城的能力,只需再给他两月时日,东禹必定被他渗透得无孔不入。”
钟逸闻盯着火盆里已经烧成灰烬的纸条,“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西南五万兵马已废,钟保不可再留,着人前去灭口。”
“是!不过大人,钟保说七王爷救了他,七王爷竟会与摄政王在一处?这是为何?”
钟逸闻摇头,“不知,不过能确定的是,七王爷如今确实不同以往,居然敢跟南陨城作对。这很好,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吩咐道:“速去联系北渊国,若能说服其公主与七王爷联姻,到时我们以七王爷为名清君侧,北渊国必会鼎力相助。”
——
作者有话说:
第149章
算算姻缘
这一夜,景郁睡得香极了。
脸这种东西,丢着丢着也就丢习惯了。
更何况,她在南陨城面前丢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重要。
景郁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她推开窗户,深深吸气。
西南这地方别的不说,山林环绕,空气是真心不错。
忽然,她余光暼到一个身影,喊道:“南陨城,大清早的你在这干什么呢?”
南陨城抬头看她,“昨夜比试,本王输了,特来履行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