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南陨城扫她一眼,“为何不比?”“怕冷。”
“……”
林风垮着脸,这理由真是敷衍得过分。
“摄政王,我们王爷体虚,昨夜喝了凉酒,得了风寒,故而不能再入冰窖,还请摄政王见谅。”
景郁瞪林风一眼,“多嘴。”
南陨城微微抬眸,看着眼前修长的红衣背影,抿唇不语。
“这第三局,这样吧。”景郁狡黠一笑,“本王问赵公子三个问题,只要你能答上来一个,就算本王输,如何?”
申本坚阴阴地开口:“王爷还真是嚣张。”
景郁啧了一声,“多稀奇,昨夜你不是见识过了。”
她转向赵方义,“行不行啊?赵公子。”
赵方义仍旧光着上身,扭头看向赵宜,“父亲。”
赵宜盯着景郁看了良久,他对七王爷了解不多,平日里只待在王府,不理任何事。
先帝在时,偶尔还会让他参朝入会,每每露面都是一副畏畏缩缩地模样。
怎地如今,身上却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势。
赵宜不安地捏住椅子扶手,申长固爱子如命,如果今日方义输了,申本坚失了眼睛,恐怕申长固会连他一起恨上。
早知道就不要方义去接近申本坚了。
赵宜犹豫的时间太久,申本坚看得着急,大声道:“赵伯伯不必担忧,赵兄三岁时就有过目不忘地天赋,什么问题都难不倒他。”
赵宜道:“申公子,这可关系到你的眼睛,不可大意啊。”
申长固只盯着景郁看,似乎对自已儿子的死活一点也不关心。
“我相信赵兄。”申本坚一脸认真道。
人人都说他变态可耻,只有赵兄认可他,支持他。
想到这,申本坚愈加的坚定,“赵兄,跟他赌!”
赵宜对赵方义点点头,赵方义这才道:“请王爷赐教。”
“好,那本王可就开始了。”
景郁转了转眼珠子,突然从冰桶里拿出一块冰,踱步到太阳下,将冰块递给赵方义。
“赵公子,你能用最快的速度把冰变成水吗?”
赵方义接过手掌大的冰块,景郁急忙道:“可听好了,本王说的是最快的速度。”
“哼!多谢王爷提醒。”赵方义不屑的冷哼,似乎觉得景郁出这么简单的题分明在羞辱自已。
随后,他将冰块捂在胸口,胸口凉了又换个地方,生生用冰块把自已身上抹了一遍。
景郁恶心地后退一步,“这就是赵公子你的方法?”
冰块只剩最后一点,赵方义索性直接扔进了嘴里,咽下去。
“这就是在下的方法,只一盏茶时间,够快了吧!”
景郁有些没眼看,抹了身上又吃进去,是个狠人啊。
她竖起大拇指,“赵公子真是不拘小节啊。”
赵方义很得意,“大丈夫做拘泥小事如何能成大事?只有王爷这般风流人物才会将自已的日子过得精细非常。”
最后一句,明显是在嘲讽景郁不是个男人。
景郁听出来了,但不在意,她本来就不是男人。
“王爷,刚才你已经说了,只要在下能答上一题,就是你输,如今我赢了……”
“咦?谁说你赢了?”景郁惊讶道:“本王什么时候说过你的方法是最快的?”
“难不成王爷还有更快的方法?”赵方义皱眉。
他方才已经想过,烈日当空加之他身体的温度,即便是用将冰块放进热水里,也不如他的方法快,怎么可能还有更快的方法。
景郁粲然一笑,吩咐吓人取来纸笔,当场写下一个冰字,随后划掉左边的两点。
“这不就是把冰变成水最快的方法咯。”
众人瞬间明白过来,赵方义更是恼怒,“你耍我!”
“赵公子何出此言呢?题还是一样的题,只是不同的方法而已,很明显本王的比你快,输不起啊?”
景郁把笔一扔,转向南陨城,“既然你不服,咱们找摄政王评评理呗。”
这厮再敢给她掉链子,她就跟他同归于尽!
第14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南陨城面无表情地看了景郁一眼,“王爷还真是玲珑心思。”
“害,过奖过奖。本王除了聪明之外,也没有其他优点啦。”
南陨城站起身,拿起景郁随手扔的笔,在纸上的空白处写下一个冰字,又以同样方法划去两点,冰变成水。
南陨城勾了勾唇,“这确实是将冰变成水最快的方法。”
景郁得意的笑刚挂在脸上,就听身旁的人道:“只是王爷这字,以后还是莫要再动笔。”
“哎哟我去,怎么啦!”
景郁不服气地看自已的字,明明……
纸上左下角的小字形如鸡扒,水的一竖歪歪扭扭,丑得令人发指。
反观南陨城写的字,笔势雄奇,姿态横生,落笔稳健,笔锋有力。只一字便能看出来这人心志坚定,胸有丘壑。
景郁捂脸,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刚刚明明觉得自已写得还挺好的。
“咳咳!”她不动声色地把纸盖上,“不重要,不重要,反正第一题本王胜。”
南陨城发了话,即便赵宜父子心中有再多不满,也只能忍耐。
所幸只是一题,接下来的两题,他们只要再答对一题就可。
“请王爷出题。”
“好。”
景郁笑着开口:“这第一题,就是跟赵公子开个玩笑。第二题,本王可要来真的了。”
赵方义脸色凝重,“王爷请问。”
“嗯,今日诸位聚在此处,无非就是为了本王有没有资格监管科举一事。既然如此,本王就考考赵公子的知识储备吧,请问赵公子,从古至今,只要是纸上有口中说的字,有哪个特别难的字,人人都会念错?”
这回,赵方义考虑了很久,冥思回想了许多自已曾经被罚写许多次的字。
景郁拿着扇子扇风,余光瞥到南陨城似笑非笑地目光,翻了个白眼,笑吧笑吧,她就这点能耐。
不得不说,南陨城真是个变态。
虽然她的问题都是脑筋急转弯,但在古代,这样的逆转思维一时之间接受起来是很困难的,可南陨城只听了一题就能举一反三,猜到第二题的答案。
景郁暗想,如果没必要,她真的不想跟南陨城这样的人成为敌人。
等了良久,赵方义终于想到了,神情激动,“王爷,是差,就是这个字,必定人人念错!”
“哦?为何?”
“因为此词念法颇多,参差不齐、衙差、极差,均为不同音。若单独拿出来必然念错,一定是它!”
景郁挑眉,“赵公子想得还挺多嘛。”
“王爷只需说在下答得对与不对。”
“当然不对啦。”景郁理所当然地说道:“你要是对了,本王还能这么淡定?”
她拿起笔,突然想到什么,扭头冲南陨城,“不如请摄政王赐教?”
显摆自已字写得好看是吧,让你写个够。
南陨城今天的心情似乎还不错,也没计较景郁的挑衅,提笔在纸上写下一个错字。
见状,景郁冷哼,果真被他猜到了。
她举起纸,“这回你们可不能说本王耍赖,摄政王都猜出来了,说明这题的答案并非本王胡言。”
一旁的赤镜眼眸微眯,竟敢利用他家主子。主子不可能看不出来,却没有拒绝。
答案一出,众人恍然大悟。
林风也忍不住惊奇,“还真是这么回事,错字,可不就是人人都得念错嘛,嘿嘿!王爷你可真聪明。”
景郁点头,“以后这种话可以多说。”
赵方义有苦说不出,脸憋得通红,他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两题均错,只有最后一题的机会。
申长固的脸色难看起来,警告地看着赵方义,“赵公子,还请慎重。”
申本坚也有些坐不住,“赵方义,你可认真一点。”
赵方义此刻压力也很大,心里不免埋怨,他本来就不愿意惹是生非,是申本坚非要他跟七王爷做赌局,想着七王爷一无是处,正好他可以趁机讨好申本坚,他这才应承下来。
现在他被推到了这里,压力却让他一个人受着,凭什么。
一个爱好恶心又变态的矮子,要不是害怕得罪申长固,干脆就让七王爷取了他的眼睛算了。
景郁将众人的脸色收入眼底,凑近南陨城耳边,“要不要看一场狗咬狗啊?”
南陨城垂眸看她,灿若星辰地眸光此刻隐隐带着兴奋,红唇微扬,呵出的气息柔软附着在耳畔。
他凝目冷言,“王爷想如何?”
“你不就想这帮人狗咬狗吗?看在你没拆我的台的份上,送你一份礼,不用客气。”
“王爷就这么笃定自已能赢?”
“试试呗,又不亏。”
说完,景郁展开扇子,摇得潇洒,“本王可要出第三题了,赵公子,仔细思量哦。申公子的眼睛可就在你一念之间,不过你若是看不惯申公子,尽可胡乱答,反正你也不亏什么不是?”
她踱步到赵方义跟前,一副我懂你的样子,道:“你放心,本王负责科举,自然不会亏待对本王示好的人。”
声音不高不低,看起来像是只说给赵方义一个人听的,实则申家父子均听得清清楚楚。
偏偏赵方义是个爱占小便宜的性子,听景郁这么说,他还犹豫了,问了一句,“王爷当真?”
景郁忍住笑,“本王向来对自已人很好。”
赵宜恨铁不成钢,一脚踹在赵方义屁股上,急急开口:“王爷还是尽快出题吧。”
景郁笑眯眯地,“好啊,听好了啊,第三题。”
看众人警惕的样子,景郁笑开,“诸位别紧张啊,这回咱们不猜字。”
没人理她,赵申两家都很紧张。
“哎,无趣。”
“说有个东西啊,你能做,我能做,大家都能做,一个人能做,却不能两个人一起做。你们猜,是什么?”
赵方义一脸迷茫,扭头看向自已父亲,赵宜也不知道答案,正皱眉思索。
景郁安静地等待,也不催。
见赵方义迟迟不做答,申长固沉沉开口:“赵公子,你答不出来吗?”
申本坚跟着道:“赵方义,你白读那么多书了,天天跟我说你读了多少书,有什么用?你赶紧给我答啊,本少爷的眼睛要是没了,就用你的补!”
第15章
王爷竟有此特殊癖好
赵方义一听,也顾不上想答案,怒道:“是你自已非要跟七王爷赌,还主动用自已的眼睛做赌注,现在怪我,你自已惹是生非,活该。”
“赵方义,你说什么?”
“我说的不对吗?你自已眼馋,想要七王爷身边的少年才怂恿我跟七王爷开赌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你又肖想七王爷,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申本坚的底裤都被赵方义扒了,哪里还顾得上别的,扑向赵方义一顿挠,“赵方义,你找死!”
赵方义个子高力气大,根本不怕,冷冷嘲讽,“你要不是有个厉害爹,就凭你?早就被人打死了!”
赵宜和申长固两只老狐狸一直没开口。
赵方义把真相说出来,就算他输了也不会在摄政王面前丢面子,反而会因为不跟申本坚这样的人同流合污被摄政王高看。
赵宜沉思,至于申家,只要他赵家能得到摄政王的重用,也就不需要他们申家了。
而申长固则一直在看景郁。
景郁眉间带着浅浅的笑意,坐回椅子上,“大的不下场,没多大意思呢。”
南陨城看她一眼,难得好心解释,“他们不会下场。”
场中,赵方义和申本坚打得难分难解,说是打架,其实就是你抓我一下,我抓你一下。
赵方义吃亏就吃亏在上身光着,被申本坚左一下右一下挠出许多血印。赵方义忍着怒气,看向赵宜,要不是父亲说要讨好申长固,他如何能让一个矮子占了便宜去,说出去都丢人。
赵宜见申长固迟迟不说话,只得自已开口:“摄政王,七王爷。小孩子胡闹无度,还请恕罪。申公子虽有不对,可毕竟并未对王爷做出任何伤害之事,挖眼一事是否太过血腥?”
景郁冷笑,“赵大人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申本坚什么人你不清楚?他既然敢肖想本王,就该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要他一双眼睛还是看在申大人的面子上,你说呢?申大人?”
被点到名字,申长固不好在装死,拱手行礼却答非所问,“王爷似乎变了不少。”
“任谁经历那么大的变故都是会变的。”景郁瞥了眼南陨城。
在别人眼里,这厮可是杀了她五个哥哥,虽说她是一点感觉没有,不过正好给了她一个变化的理由。
申长固若有所思,“王爷,犬子行为无状是微臣教子无方,但若王爷真输了,微臣也是万万不敢要王爷履行承诺。因此,王爷可否换个赌注,只要不伤及我儿,微臣定竭尽所能。”
“行啊。”景郁想也不想道:“要不申大人你辞官回乡吧,反正你这么宠儿子,辞官不算什么吧。”
申长固脸色瞬间难看,“王爷还是莫要一意孤行。”
“不乐意啊?不乐意挖眼睛呗。”
申长固心中恼怒,却也不敢对景郁发火,脸色阴沉。
炙热的空气烘烤着每个人,每个人心中各有算计。
申长固最后选择向南陨城求情,“摄政王,此事还请摄政王做主。”
景郁眼底的笑容消失,老狐狸还是老狐狸,知道她是只纸老虎,转向真老虎求助。
申长固是钟逸闻一派,要是能拉拢他,南陨城恐怕是巴不得。
景郁不高兴地板着脸,她最讨厌别人压在自已头上。
她站起身,不乐意看申长固的得意嘴脸,却听身旁的声音道:“七王爷以身做赌,本王没有插手的道理,申大人还是问七王爷的意思吧。”
离开椅子的屁股生生又坐了回去,景郁满脸写着:算你识相。
既然南陨城给她面子,她也不能不懂事。
“不挖眼睛也可以啊。”她习惯性地把腿搭上,“让申本坚把他家里的脔宠拉出来让本王挑挑,本王选几个暖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