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87章

    “宋府能在这?件事上帮到?昌敬侯府?还是说你们想将我摘出去,不沾染昌敬侯府的事?”乔昭冷静道。

    她不愧是从战场上下来的,遇事冷静分析。虽然这?件事确实很荒谬,但?乔昭还是抽丝剥茧,没有被愤怒的情绪裹挟。

    宁安郡主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女儿?。内心涌上酸涩,她偷偷背过身去,抹了一把眼角的泪。

    尽管宁安郡主时常说,人长大了哪有不结亲的。但?是她就这?一个女儿?,平日?里看?得比命都重。如果不是事出紧急,她和乔愈年也?不愿这?般逼迫乔昭。

    乔愈年没有回复乔昭的问题,他沉声道:

    “这?门婚事若你不满意,一年以后可以和离,宋府那边不会为难你。就忍一年,待尘埃落定后,你还能恢复自由。”

    乔愈年已经给乔昭做了万全的打算。若昌敬侯府出了事,乔昭也?能保全自身,独立出去。若以后她过得不开心了,还能和离,不至于一辈子耗在那里。

    “那看?样子就是后者了。”乔昭看?向乔愈年,咬牙道。

    “我也?是昌敬侯府之人,遇到?事情我也?能上!我知道爹娘是想将我保全出去,可我不怕,就算是死亦有何惧!”乔昭目光如炬,半分不肯退让。

    宁安郡主一把捂住乔昭的嘴,骂道:“说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我和你爹就只?剩下你一个孩子,我们怎么舍得......怎么舍得让你也?......”

    宁安郡主说着?说着?不禁悲从中来。

    “这?婚你必须得结,昭昭,别任性。”乔愈年冷硬的眉眼没有半分松动。

    屋内又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宁安郡主偶尔的抽泣声,压得很低。更?衬得屋内气氛压抑低沉。

    良久,乔昭才?开口道:“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不会和宋景洵成亲的。”

    “什么?喜欢的人。”宁安郡主有些怔愣,乔昭都回京这?么久了,宁安郡主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早已有了心仪之人。

    联想到?之前,乔昭深夜里回来,唇上又带着?的口脂,宁安郡主才?恍然大悟。

    随后宁安郡主心里松了一口气,破涕为笑,道:“原来你不肯结亲是因为有心上人,昭昭这?个没关系的。是哪家的公子?若是合适,你能和喜欢的人结亲,那就再好不过。”

    “我们这?边将宋家的婚事退了,再赔礼道歉。你不要?害怕那些闲言碎语,阿娘不在乎那些。”

    宁安郡主忙改了主意,虽然只?是权宜之计,但?是女儿?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她和乔愈年被诟病几句也?无所谓,反正他们这?两?张老脸,比起乔昭的幸福,实在算不上什么要?紧。

    乔愈年也?赞同道:“你娘说的对,挑你喜欢的也?行。”

    乔昭觉得和自己的父母说不通。或者不是说不通,而是他们虽然听懂了,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乔昭想和父母一起应对,但?是乔愈年和宁安郡主只?想保全乔昭。就像上一世国破时,乔昭不愿离开,但?是宁安郡主却让净军强行将乔昭带走。

    父母总是希望孩子能平安的。

    “到?底是哪家的公子,你说出来,我和你爹相看?相看?。”宁安郡主有点着?急,连方才?的悲伤都冲淡了些许。

    乔愈年也?看?了过来,眼中带着?一丝好奇,等着?乔昭回话。

    乔昭抿了抿唇,沉默了几秒,看?着?父母期待的双眼,沉声道:“徐纾言。”

    “谁?”宁安郡主一怔,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乔昭抬眼,语气越发坚定:“司礼监掌印,徐纾言。”

    “是宫里的那位......宫里那位司礼监掌印?”宁安郡主还是觉得有些回不过神来。

    “是。”乔昭回道。

    老天爷!这?是作孽吗?

    宁安郡主已经有点想晕过去了,昌敬侯府唯一的一颗独苗,喜欢一个太监?!

    这?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吧。

    宁安郡主一时被冲击得说不出话来,空气彻底陷入静默。

    乔愈年听见乔昭说出“徐纾言”三?个字,还想着?挺凑巧,同名同姓。又看?乔昭斩钉截铁说出的那位,那位宫里的掌印。

    乔愈年只?觉得脑子都嗡嗡响,怒气开始涌上脑子,胡子都被气得控制不住颤抖。

    “你给我跪下!”乔愈年腾地站起身,看?向乔昭怒火冲天。

    乔昭看?着?她爹,对峙着?不肯动。

    “跪下!!”乔愈年猛拍两?下桌子,全身的力气都仿佛发泄在上面,将桌子拍得砰砰作响,连茶壶都给震碎在地,给宁安郡主吓得一跳。

    乔昭紧抿着?唇,站起身,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脊背跟那山上□□的松柏一般,半分不肯弯曲。

    乔愈年气得在屋里来回踱步,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怒气,他嘴里止不住道:“棍子呢,真的是无法无天了,棍子!棍子!!”

    “来人!去将祠堂里的棍子拿过来!!”乔愈年冲着?外面怒吼一声。

    外面立即响起脚步声,往外面而去。

    不一会,乔愈年手里就有了一根黑褐色的棍子,通体油润,质地柔韧不易折,打起人来格外的皮开肉绽都是常事。

    这?根棍子在乔家的祠堂放了很久,每日?都有下人擦拭保养。乔愈年虽是武将,在家里却不经常动武。舍不得打这?俩孩子,很多时候都是口头教育为主。

    今日?实在是气得忍不住了,才?将家法拿了出来。

    “你再说一遍,你喜欢的是谁?”乔愈年盯着?乔昭,咬牙切齿的再问了一遍。

    乔昭抬眼,一双眸子透亮清明,她直直看?向乔愈年,坚定道:“徐纾言,司礼监掌印徐纾言,我喜欢他。”

    “你......你个孽障!我今日?不给你家法伺候,你就当真是冥顽不宁!!”乔愈年胸膛剧烈起伏,拿着?棍子的手高?高?扬起,眼看?着?就要?狠狠落在乔昭身上。

    乔昭就这?般跪着?,没有躲闪,也?没有一句求饶。

    这?一棍下去,乔昭在床上躺个三?五天都有可能。

    宁安郡主大惊,猛地扑过来,双手环抱着?乔昭的肩。一双美目瞪着?乔愈年,大声道:“乔愈年,我看?你敢!你凭什么打我女儿??!”

    看?着?宁安郡主护犊子一样的扑在乔昭身上,乔愈年气得拿着?棍子的手都在颤抖,他咬紧后槽牙:“你这?个时候还纵着?她?都快把她纵得无法无天,无法无天了!!你看?看?她都干些什么事?!”

    “乔昭,你喜欢谁不好?宋景洵,林珩,就是周家那小子!那也?是人中龙凤!你喜欢谁不好?你喜欢徐纾言?!”

    乔愈年一一举例,但?看?着?乔昭不为所动的样子,乔愈年只?觉得自己气得心梗。

    “徐纾言他是一个太监!是个阉人!是个没根的阉人啊!!你怎么这?般鬼迷心窍。”乔愈年将棍子一把丢开,死死握住乔昭的肩,语气激烈,脸色涨红。

    宁安郡主在一旁,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她心里也?不赞成乔昭的做法,但?却万万看?不得乔昭被家法伺候。那才?是打在乔昭身,痛在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

    “是不是徐纾言胁迫的你?是从肃州回来那次,还是这?次去辽西。是不是徐纾言胁迫的你?!”乔愈年还是不肯信,乔昭一个高?门贵女,什么男人得不到?,偏偏喜欢一个太监。

    “不是,是我先喜欢的他。很早就喜欢了,他没有做过任何胁迫我的事。父亲,我脑子是清醒的,从未有任何一刻像这?般清醒。”

    “他是我喜欢的人,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喜欢他。别的人怎么看?我们,我不管,但?是我不想一辈子瞒着?你们。”

    乔昭面色平静,音调也?很平稳。她的眼睛很亮,里面没有半分的怯懦和犹豫。就如她所说的一般,她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但?是面对疼爱自己的父母,乔昭不愿意有半分隐瞒。

    宁安郡主看?着?乔昭灿若晨星的双眼,里面只?有坚定。宁安郡主心里只?想叹气,她太熟悉自己的女儿?,知道乔昭这?般就是再无转圜的余地。

    孽缘啊,孽缘。

    但?乔愈年还是无法接受,他是男人,自然知道这?无根之人,意味着?什么。乔愈年很用力的控制住自己情绪,放平语气,不要?引起乔昭的逆反心理。

    “乔昭,你有想过和阉人在一起,你的后半辈子又怎么办吗?你将一辈子都不会有子嗣。且他们残缺之人,本来寿命就比普通人短些。若爹娘去世,徐纾言也?走了,这?世上可就只?剩下你孤零零一个人啊。”

    “乔昭,你可想过这?些,想过你的后半辈子?”

    乔愈年言辞恳切,推心置腹。他没提那些党派立场,没提那些外人的闲言碎语。他只?想到?女儿?的幸福,想到?乔昭和阉人在一起,后半辈子过得艰难。

    他是真切的心疼乔昭,不愿乔昭自毁余生?。

    乔愈年没说话了,向来冷硬的面容,都有了几分颓靡。他对外从来都是强硬的,但?遇上乔昭的事情,却忍不住眼中冒起湿意。

    屋内很寂静,是情绪宣泄后的平静。所有人都默默无语,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一般。

    良久,乔昭抬头,轻声道:“父亲,我喜欢他。”

    乔愈年看?向乔昭坚定的眸子,他事忙,已经很久没有这?般仔细的看?过乔昭的面容。现在才?惊觉,她的眉眼变得更?凌厉,轮廓也?不似小时候那般柔和。

    乔昭已经不再是刚到?肃州那般,身上的那股气压都压不住,年轻得跟那愣头青一般。乔昭长大了,她现在更?沉稳,更?清醒,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乔愈年后退一步,坐在凳子上,仿佛被抽干力气一般。

    他闭了闭眼,有些累了。

    半晌才?睁眼,看?向乔昭,沉默道:“你去祠堂,对着?乔家的列祖列宗,给我好好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见宁安郡主面露担忧之色,似乎想要?说什么。

    乔愈年摆手,对着?宁安郡主,不容置喙道:“你不许插手,就让她在里面跪着?,让她糊涂的脑子好好清醒清醒!”

    乔昭抿唇,直起身,转身就往祠堂走去。

    乔愈年看?着?乔昭挺直的背影,叹息,孽缘啊,孽缘......

    第100章

    第

    100

    章

    在乔昭跪在祠堂的这几天,

    徐纾言是最先发现问题的。因为乔昭一直没来?,也没了一点音信。

    徐纾言让徐霁去昌敬侯府找过乔昭,但是没有看到乔昭的身影。因为乔昭不喜欢别?人擅闯她的庭院,

    因此?徐纾言没让徐霁潜进去。只好几天都?在府门外等待。

    “昌敬侯府那边并没有异常,下人还?是正常出入,没听见主人家出事。”

    徐纾言在书案边,

    拿着经书誊抄。灯影憧憧,映照在他清冷的眉眼。

    这几日顾昀之总是心不安,

    日日噩梦缠身,

    在半夜惊醒。前几日顾昀之就?去宫外找德高望重的天一大师卜卦解惑。

    徐纾言也跟随其中。

    “都?出去候着,

    朕想和天一大师安静的探讨佛法。”顾昀之吩咐道。

    徐纾言在原地顿了一下,他眸色变得?更加深沉,眼底暗色闪过。看着上方的顾昀之,因为接连几日的噩梦缠身,

    顾昀之眼下青黑,眉头紧皱,明显的精神萎靡。

    皇上有事瞒着自己。

    看到徐纾言还?站在原地,

    顾昀之与他四目相对。徐纾言眉眼沉静,眼神却深邃的像是最黑的夜,只要看着他的眸子,

    就?会被洞察内心。

    不知为何顾昀之就?是觉得?有些心虚,或许是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决定,不会得?到徐纾言的支持,

    因此?顾昀之从头到尾都?瞒着徐纾言。

    “掌印也出去吧,

    这庙里曲径通幽,

    山环水抱,随处走走想来?也别?有乐趣。掌印就?不必陪着朕在这里听一些苦水。”顾昀之面上带着笑,

    温和道。

    徐纾言定定的看了顾昀之几秒,眸色沉沉。

    半晌,才勾唇道:“皇上这几日总是夜半惊醒,想来?应是为愁事烦神。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无法为皇上分忧,万望大师能好好开解皇上。只有皇上没了烦恼,奴才们才能放下心来?。”

    这话明显是跟天一大师说的。

    天一大师年逾古稀,但是精神矍铄,长得?也是慈眉善目,他笑眯眯道:“这是自然,掌印费心了。”

    徐纾言颌首,没说什么?。随后又看向顾昀之,弯腰行礼,道:“奴才退下了。”

    顾昀之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掌印先出去候着吧。”

    法源寺是中京最大的寺庙,香火最为鼎盛。历代的北齐皇室都?会来?法源寺祈福,连带着北齐的老百姓都?会来?这个寺庙里祈福。每日来?这里上香的人数不胜数。

    法源寺每三日都?会让庙里的僧人在前院空旷处讲经说法,许多?人慕名而来?。今日也遇到了寺庙的讲经日,下面已经座无虚席,满满当?当?的都?是人影。

    人虽多?,却静。大家都?安静的坐在下方,鸦雀无声,虔诚的听着上面的僧人讲经。有人眉头紧锁,陷入沉思。有人却豁然开朗,茅塞顿开。

    徐纾言嫌挤,不愿意往前面去,就?站在最外面听了听。徐纾言是不信这些的,也觉得?信这些的人很蠢。尤其是佛家所说的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徐纾言对此?更是嗤之以鼻。

    他自己的命,再是一条贱命,那也必须握在自己手里。

    “佛经有云:命由己造,相由心生。凡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固定,万物皆固定。这意味着人生在世,许多?事早已在冥冥之中注定,强求不得?。”

    身着灰黑僧衣的僧人,盘腿坐在蒲团上。手执经书,低眉敛目,无悲无喜,朗声讲解着,竟真透露出几分佛祖的慈悲来?。

    “正如感情,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在第?一面时就?早已注定。要让该来?的来?,该走的走。若是一味强求,便是有违天命,终究是不得?圆满。”

    徐纾言蹙着眉头听这番言论,越听神色越发不悦,眼底尽是一片冷然。到最后听到“不得?圆满”四字,徐纾言更是紧抿着唇,眉眼间透着低沉,黑压压的。

    他拂袖,转身快步离去,半点不肯停留。

    他现在的心情糟糕透顶。与乔昭连续几日未见,让他本就?沉闷不安的心,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什么?狗屁的强求不得??全是屁话!没有什么?是强求不得?的,只要是他徐纾言想要的,就?算是不择手段也必须紧紧攥住。

    无论是强取豪夺,还?是讨乖卖巧。他和乔昭,就?算是上天注定的孽缘,徐纾言也得?将它?扭转成一段佳话。

    见徐纾言面色阴沉,大步向外面走去。徐霁徐淮在后方面面相觑,不敢上前去触掌印的霉头,沉默不言。

    待徐纾言回到门外的时候,顾昀之和天一大师已将聊完,将门打开。还?没进去,就?能听到顾昀之带着笑意的声音,看样子是心绪已解。

    徐纾言进去的时候,顾昀之站起身,笑道:“和大师一席话,豁然开朗,连日的愁绪犹如堵塞河道的杂草。现在杂草拔除,河水沿着河道,蜿蜒而下,汇入江流,奔涌不息。”

    天一法师手里转着佛珠,平和道:“睹人施道,助之欢喜,得?福甚大。”

    顾昀之又和天一法师就?刚才还?不甚清晰的佛法,再度探讨一番。这次顾昀之没再叫徐纾言出去,因此?徐纾言就?这样发怔的站在顾昀之后面。

    天一法师与皇上交谈甚欢,在顾昀之一行人要离开之时,天一法师叫住了徐纾言。

    “见掌印眉眼郁沉,这本《洞真三元玉检经》诵读经书,可?以帮助掌印避免劫难。”天一法师手里拿着本经书,笑着递给徐纾言。

    徐纾言站在原地,垂眸看着这本经书,没接。他对这些本来?就?不信,再加上今天讲经的僧人又触了他的霉头,徐纾言更加不信这些鬼话了。

    天一法师见徐纾言没接,也不恼,笑着道:“也可?以为他人誊抄经书,只要掌印心中怀有诚意,佛祖也会保佑掌印心中所念之人。”

    徐纾言神色微妙的变了变,再看向这本经书时,便不像方才那般神色冰冷。

    他沉默半响,接过了天一法师手中的真经,道:“多?谢天一法师。”

    天一法师一手转着佛珠,一手放在胸前,道:“我佛渡有缘人。”

    ......

    徐纾言手执毛笔,垂首看着案上的经书,一字一句的抄写?着,眸色认真。他这两日有时间就?抄写?经书,这回写?的字倒是工整端正许多?,没有半分潦草。

    见徐霁回来?,就?忙放下手里的笔,抬眼看向他。徐霁有些犹豫,道:

    “这次还?是没有见到乔都?尉,昌敬侯府的小厮嘴巴严,问到主人家的事就?闭口不言。连着问了几个人都?是如此?,但是看他们的神色,想来?乔都?尉应是没事的。”

    没有乔昭的消息,徐纾言期待的神色又委顿了下去。毫无征兆的,乔昭就?没了音信,怎么?也联系不到。不安一直萦绕在他的心里,挥散不去。

    见昌敬侯府那边没有动?静,徐纾言只能猜测乔昭应该没有大碍。但具体?发生了何事,他就?一点也不知道。

    见徐纾言郁郁寡欢,抿着唇不言不语。

    徐霁不忍,道:“要不属下潜进去看看,属下远远看一眼乔都?尉的身影就?出来?,绝不让她发现。”

    徐霁觉得?总在外面等着也不是事儿,而且掌印没了乔都?尉的消息,日日神思不属,心情郁郁,连饭也吃不下几口。夜里睡不好,总是醒,再过几天身子都?给熬坏了。

    日日下朝,都?要走远路从昌敬侯府外经过,就?是为了能够见乔都?尉一眼,却又日日失望。也就?誊抄经书的时候能够安心片刻。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