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证人1:可是——阿玛莱特:在紧急情况下,他们确实有可能用“老大”称呼罗文,不是吗?
哈代:反对。阿玛莱特先生,这种文字游戏并没有意义——
法官:请肃静。阿玛莱特先生,继续。
阿玛莱特:所以,普尔曼先生,尽管因为“守卫们从未叫过罗文‘老大’”,所以你主观上推断当时他们称呼的应该是不在场的另一个人,但实际上,你也不能判断他们指的究竟是谁,对吗?
(漫长的停顿)
证人1:……是的。
阿玛莱特:那么再让我们谈谈之后发生的事情吧,你被带到过红杉庄园去吗?
证人1:去过。两次。
阿玛莱特:你和红杉庄园的那些俱乐部成员有任何接触吗?——或者说,他们侵害过你吗?
(旁听席中响起窃窃私语声)
证人1:(漫长的沉默)不,没有。(停顿)我想可能是因为我的年龄偏大了,两次都没有人选择我。我只是留在庄园一层的一个小房间里等候,后来就被他们带回去了,没有见到任何俱乐部成员。
阿玛莱特:……好的。(停顿)我明白了。(停顿)那么,你在两次去红杉庄园的经历中,也都没有碰见过卡巴·斯特莱德是吗?
证人1:是的。
阿玛莱特:那么罗文呢?
证人1:两次都是看守蒙住我的头、把我塞进汽车后备箱里带到红杉庄园去的,罗文先生在庄园等我们,我被带上庄园台阶的时候,能听见他的声音。
阿玛莱特:意思是,你无法指证罗文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包括斯特莱德先生,在红杉庄园的俱乐部成员们侵害孩子的时候,出现在案发现场对吗?
证人1:……是的。
阿玛莱特:法官大人,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哈代:请告诉我们你的名字。
证人2:娜塔莉·米尔科夫。
哈代:米尔科夫女士,你从事什么工作?
证人2:我在东区经营一家夜店,嗯,或者说一家酒吧,没有什么差别——(停顿,语气紧张)完全合法的那种。
哈代:你认识照片上的这个男人吗?
(华莉丝·哈代向证人出示脸上有刺青的男人的照片)
证人2:认识,他的名字叫迈克尔,是我的酒吧的一位……保安。(停顿)是这样,因为大家都知道东区的治安非常糟糕,所以我不得不雇佣一些人来维持酒吧的秩序。
哈代:他只打这一份工吗?
证人2:不止。他私下似乎爱好赌博,把自己的生活搞得特别拮据……因为我的酒吧给他们订的是轮班的制度,所以他也不是每天都要上班——他有的周末会跟其他人倒班,我之前问过一次,他说他要去郊外的红杉庄园“看场子”。
哈代:他向你具体描述过他的工作吗?
证人2:呃,我们都知道红杉庄园是一个有钱人的俱乐部,这事在圈子里一直挺出名……所以说我也没有细问,他只是说他在红杉庄园组织的宴会期间需要“集中精力,免得有些人乱来”。
哈代:米尔科夫女士,我们需要更加具体的描述。您口中的“在圈子里一直很出名”指的是什么?
证人2:嗯,我的意思是,很多人实际上都知道红杉庄园这个俱乐部……他们经常组织“宴会”是吧?那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酒宴,而是那些有钱人和……“高级交际花”们,呃,也是男妓和妓女们,寻欢作乐的宴会。所以我猜迈克尔就是负责给这样的宴会维持秩序的打手。这很合理,不是吗?毕竟,难道那些有钱人真的会建一个俱乐部用来跳交谊舞吗?
(笑声)
哈代:我明白了,所以他提到过自己的老板吗?关于斯特莱德先生?
证人2:他说过几次,他说过斯特莱德先生“像报纸上的照片一样盛气凌人”、“擅长指示别人干活,喜欢大呼小叫”,但是也还说他“报酬给的十分丰厚”。
哈代:所以说,你能确定迈克尔的意思是他的雇主是卡巴·斯特莱德本人?而不是红杉庄园里的其他人,比如说罗文?
证人2:是的,我很确定。他有一次跟我提到罗文先生,说他是“斯特莱德的秘书”。
哈代:好的,我的问题问完了。
法官:阿玛莱特先生。
阿玛莱特:米尔科夫女士,您跟迈克尔具体是什么关系?
证人2:啊?抱歉?
阿玛莱特:我是说,您和他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还是恋人?或者是亲人?
证人2:什么?不!我只不过是他的雇主而已。
阿玛莱特:所以,迈克尔会告诉您发生在他身上的所有事吗?
哈代:反对!这个问题和本案并没有任何关系。
法官:不,我想听听她怎么回答。
证人2:他当然不会跟我说所有事情,我是他的雇主,又不是他的妈妈。
(笑声)
阿玛莱特:我们的律师团队询问您的酒吧的工作人员的时候,他们告诉我们,去年年底您曾和迈克尔爆发过一次激烈的争吵,还威胁要开除他,您记得这件事吗?
证人2:是的。呃……(停顿)我们当时吵架是因为我偶然得知他私下帮西区的“独眼”帮干活,就是打架什么的,我不想让他卷进这种麻烦事里去,这有可能给我经营的店也带来危险,所以……
阿玛莱特:他是背着您去干这件事的?
证人2:是的。
阿玛莱特:您和他争吵的时候,他是否抵赖了?既然你们的关系仅止于工作层面,他又有欺骗您的前科,那么这次他抵赖了吗?
证人2:……是的。
阿玛莱特:也就是说,迈克尔此人有背着你接下其他违法工作的前科,是吗?就算是他跟你说了他为红杉庄园看场子,并且称斯特莱德为“老板”,也不能肯定这就是事实;他有可能实际上受雇于他人,但是为了掩人耳目选择了另一种更有可能的说法,并且在这件事上欺骗了您;毕竟,他曾有为了自己的违法行为欺骗您的前科,对吗?
证人2:……是的。但是我不认为他这次就——!
阿玛莱特:法官大人,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法院门前的人群并没有散开,反而有越聚越多的趋势。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越来越多的记者把手中的器材对准法院的正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塔利亚·斯托克依然神采奕奕地站在镜头前面,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塔利亚:中午的休庭时间就快要到了,由于这场庭审禁止录像和拍照,在旁听庭审的少数记者朋友们把采访结果发布之前,我们对这次庭审的状况一无所知。现在,我们可以看见记者和示威的人群都在等待法官和检察官们和辩方律师们离开现场;今天上午的庭审中有一些未成年人证人到场,为了保护他们的隐私,他们无疑会从更隐蔽的其他出口离开法院……
(人群中忽然传出一阵骚动,随着镜头的拉近,可以看见有不少人从法院正门处走出来,正是辩方律师团队的成员)
塔利亚:我们可以看见辩方律师们已经离开现场了,为首的那位先生是A&H律师事务所的创始人霍姆斯先生,他面带微笑,显得十分轻松,这是因为上午的庭审对斯特莱德来说十分有利吗?他身边那位是此案的首席辩护律师赫斯塔尔·阿玛莱特——
(人群试图越过警察的封锁线尽量向走出法院的众人的方向簇拥过去,相机的闪光灯闪烁成一片银白色的海洋。记者们争先恐后地向那个方向叫嚷着什么,抛出一个个问题,指望得到辩护律师们的回应)
一个男性的声音:——为什么选择要为这种案子辩护,道德——
(镜头继续拉近,可以看见霍姆斯正笑容满面地面对着记者们,在警方的奋力阻拦之下颇有闲心地回答记者们的问题)
霍姆斯:……参与最困难、最典型的案件审判,是我们律所一贯的宗旨。我希望律所的所有成员都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律师”,我希望他们可以抛弃偏见、顶住律师协会向他们施加的压力,参与到最有挑战性的辩护工作中去……我的老朋友阿玛莱特也是这样认为的,对吧?
(阿玛莱特看了霍姆斯一眼,奇怪地停顿了一下)
阿玛莱特:是的,我也这样认为。
一个女性的声音:(喊叫)也就是通过为并非正义的一方辩护,为他们争取胜利,来获得成就感——!
阿玛莱特:(声音冷淡地)法律层面上的公正追求的不是最终结果,而是整个过程,女士。
(嘈杂)
一个示威者尖锐的声音:我替你感觉到羞耻!那些孩子是无辜的!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你的孩子的身上,如果这种事发生在你亲近的人的身上,你还怎么能就这样冷血地站在这里——!
(人群中一阵混乱,警察竭尽所能地维持秩序。赫斯塔尔·阿玛莱特和他的同事们站在稍高的台阶上,人群聚集在台阶下方,无数张开的双手和举着写着鲜红字母的示威牌子在空中挥舞,就好像嶙峋的干枯树林或者起伏不定的大海。阿玛莱特站在高处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们)
塔利亚:(被人群挤得踉跄)观众朋友们,我们可以看到——
(忽然爆发的“砰”的一声巨响:一个警察被冲撞的人群逼得不得不向天空鸣枪示威,人群爆发了海啸一般的骚乱)
塔利亚:上帝啊!刚才那声一声枪响吗?
(可能是一个人撞在了摄影师身上,镜头疯狂地摇晃)
(黑屏)
注:
[1]华莉丝想要证明红杉庄园的业务是斯特莱德一手操持的,对方一开始就对一切知情。所以就得证明绑架、抛尸小孩的人都是斯特莱德亲自雇佣的。
绑架米达伦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个长得没什么突出特征。没查出是谁,另外一个就是迈克尔(刺青男)。刺青男除了负责绑架米达伦之外,还负责第六起河道抛尸案的抛尸工作,结果因为抛尸被阿尔巴利诺顺藤摸瓜找到了,问完情报就杀掉了(见《血泉
》)。结果导致现在控方没有人证,只能迂回地证明刺青男和斯特莱德之间是雇佣关系。
赫斯塔尔不知道阿尔和刺青男之间的事情,当时阿尔没跟他细说。
[2]
《对斯特莱德案定罪问题的一点浅见》部分的有些内容和下文中的一部分对话来自于《我与辛普森案首席辩护律师的一次长谈:关于辛普森案及美国法律真相》一文中艾伦·德肖维茨的观点。写这种自己完全不擅长的法律领域真的是太难了,太难了。
(*2107╰╯21)小颜整理00
221--21
:1:8
维斯特兰州诉卡巴·斯特莱德案
2
(灯光明亮的演播室里,塔利亚·斯托克穿着一套蓝色衣裙,坐在演播室中央的长沙发上。她的身边坐着一位西装革履、戴金丝边眼镜的严肃男士)
塔利亚:受人瞩目的卡巴·斯特莱德审判已经进行到第二天,按照控方和辩方分别提交的证据,今天下午陪审团就有很大可能可以得出最后的判决结果。今天,我们的特别访谈节目请到了维斯特兰州立大学法学院教授奥斯卡·索尔米亚先生,请他给我们带来一些他对此案的见解。
奥斯卡:大家好。
塔利亚:索尔米亚先生,您觉得今天进行控辩双方交锋的重点会落在什么方面呢?
奥斯卡:实际上,本案双方向法庭提交的证据总体并算不多,在红杉庄园和监禁受害者的建筑物中发现的大量证据其实可以用来对罗文定罪,不过此人在已经达成认罪协议了。据我所知,此案中警方发现的、可以用来给斯特莱德定罪的证据少之又少,昨天的庭审上双方已经询问过大部分证人,今天庭审应该会进展到询问技术证人和向陪审团出示实物证据的阶段。
塔利亚:而您不认为控方会放出什么强有力的实物证据,对吗?
奥斯卡:至少审前听证会上流出来的消息显示确实如此,但是也不排除控方会临场提出新证据的可能性。实际上,在这方面辩方也是如此:我们都知道对斯特莱德最不利的是,即便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他在那些强奸案发生的时候在红杉庄园,但是也同样没有证据可以作为有力的不在场证明——他一个人独居,不喜欢与别人来往,完全没有人能证明他在罗文进行一系列强制卖淫的罪行的时候并不在现场。也可以说,这是目前为止对控方而言最有利的一点:斯特莱德没有不在场证明,而他被捕的时候正在关押受害者的建筑物中,陪审团在这样的事实前有什么样的倾向不言而喻。
塔利亚:那么您认为,除了实物证据方面,今天能起到重要作用的技术证人将是谁呢?——在近期您发表的众多文章中,您都表示在本案中技术证人将起到重要的作用。
奥斯卡:辩方的律师团队据说在审前听证中以取证流程不符合规范为由否定了部分证据的合法性,虽然现在并没有任何对那部分证据到底是什么的传言流传出来,但是可以肯定那是对控方十分重要的证据。我们可以大胆地猜测,现在对于斯特莱德的律师团队来说,CSI方面的技术证人已经不足为虑——实际上我认为,在这次庭审中起到关键作用的技术证人应该是法医。
塔利亚:法医?
奥斯卡:是的。检察官办公室以多项罪名起诉斯特莱德,除了指控他参与绑架和强制卖淫案件之外,还指控他强奸了未成年儿童。而检察官方面既然敢提出这样的指控,就说明他们手上一定掌握了一部分证据。昨天的庭审中所有未成年证人都已经作证完毕,没人能为斯特莱德的强奸行为作证,那么最大的可能性是,他们在此案之前的尸体上发现了蛛丝马迹。
塔利亚:如此说来,只要控方能证实斯特莱德确实强奸了其中的某一个孩子,他就会被判有罪。
奥斯卡:确实如此。因为他只要强奸了其中一个受害者,就很难说自己对整件事情完全不知情。我相信,如果这一部分指控能立得住,他的其他指控就可能也会被陪审团认为成立。
塔利亚: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所以说关键点就在尸检报告和法医局方面的技术证人上。
奥斯卡:完全可以这样说——关键点就在今天即将出席庭审的首席法医官阿尔巴利诺·巴克斯身上。
(控方向陪审团出示证据:两段监控录像)
哈代:陪审团的女士们先生们,法官大人,这是米达伦·普尔曼被绑架的前十天——也就是去年十二月一日——的一些索米尔镇的街道录像。
(第一份录像:米达伦背着背包走在街道上,时间显示是十二月一日的清晨,一个人不紧不慢地缀在他身后十米处)
哈代:这是那天早晨米达伦去学校的时候,学校两条街之外的监控摄像头留下的影像,诸位可以看见有一个人在跟踪他——我们可以向庭上提供完整的录像,长达十五分钟,这些录像显示这个人从福布斯街就开始跟踪米达伦,一直跟着他直到他进入学校。通过技术处理,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个跟踪者的脸——
(控方向陪审团出示了一张经过清晰处理之后的录像截图:跟在米达伦身后的是一个穿风衣、带着毛线帽的中年男人,身材略微发福,侧脸的轮廓显得十分眼熟)
哈代:显而易见,这位跟踪者就是卡巴·斯特莱德先生。在米达伦被绑架的十天之前,这位斯特莱德先生忽然出现在了远离红杉庄园的索米尔镇,还跟踪了米达伦十五分钟?显然这不可能是一种巧合。
(陪审团发出一阵嘈杂的讨论声)
法官:肃静!肃静!
哈代:再请看这张照片。
(控方向陪审团出示另一份录像:米达伦在一家家庭餐厅里吃东西,身边围绕着的好几个他的朋友。他的斜后方坐着一个身材发福、头发稀疏的金发男人)
哈代:这是十二月三日,米达伦在他居住的福利院附近的餐馆里吃午饭,这是餐馆的摄像头录下来的录像。而从这些录像镜头里我们可以看见,(停顿)坐在米达伦身后的,显然还是这位斯特莱德先生。
法官:阿玛莱特先生,您对这些录像有什么话要说吗?
阿玛莱特:有的,法官大人。斯特莱德先生之所以出现在索米尔镇,是因为他当时为索米尔镇的图书馆捐赠了一批书籍,这件事可以在当地报纸上得到证实,而且红杉庄园账目上也有其资金方面流动的记录。
(辩方向陪审团出示账本、新闻报道、斯特莱德出行的发票等证据)
阿玛莱特:我们可以看到,如这张发票所示,斯特莱德先生下榻的旅馆离米达伦·普尔曼居住的福利院很近,十二月一日早上,斯特莱德先生去普尔曼所在的学校参加图书捐赠仪式,和普尔曼纯属巧合地同路并不是非常令人惊异的事情。而第二份监控录像里显示的那家家庭餐厅,也是离斯特莱德先生的旅馆最近的餐厅之一,只要他不选择旅馆的点餐服务,而是选择外出就餐,那么选择这家餐厅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停顿)
阿玛莱特:所以,这一切都是令人遗憾的巧合。
阿玛莱特:请告诉陪审团你的名字。
证人:莱斯利·罗文。
阿玛莱特:罗文先生,给我们讲讲你进入红杉庄园工作的事情吧。
证人:我大概是十五六年前进入红杉庄园工作的,那个时候老汤普森先生已经去世,整个红杉庄园是在基金会的支撑之下运行的。我一进入红杉庄园就在斯特莱德先生的手下工作——那是很简单的工作,组织没完没了的宴会,干点不得体的小工作……你们知道,在维斯特兰招妓是违法的,但是俱乐部里总有些会员需要找点乐趣,我最开始就是负责这样的工作。
阿玛莱特:为红杉庄园的宴会联系“高级交际花”?
证人:是的。
阿玛莱特:那么后来呢?你的工作范围有所扩大?
证人:……也可以这样说。因为我们合作的越来越熟练,斯特莱德先生越来越信任我,所以后来他就不太管红杉庄园的事情了。宴会都是大同小异的,我的手下有许多人可以使唤,所以我一个人就能组织好一切。你们知道他是位大慈善家,他后来把时间过多地花费在那些慈善晚宴上,几乎可以说,近十年来红杉庄园的这些活动都是我一个人在打理。
阿玛莱特: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证人:呃……最开始是有那么一两个会员联系了我——恕我不能向庭上提供他们的名字——他们告诉我,他们对红杉庄园能提供给他们的交际花“感到厌倦”了,他们希望能尝试一点更新鲜更年轻的口味。
阿玛莱特:他们许诺给你什么好处了吗?
证人:(停顿,干涩的吞咽声)一笔钱,一大笔钱。不走红杉庄园的账,他们向我保证不会被斯特莱德发现。
阿玛莱特:那么你是怎么做的?
证人:我发誓我最开始确实很犹豫……但是那笔钱真的太诱人了,斯特莱德给我的工资确实不低,可也只能这么说——我也顶多就算是一个管家!他们许诺给我的一笔钱比我在红杉庄园工作一两年的工资更高,天知道我还帮斯特莱德担着拉皮条的风险!……最开始,我帮他们找到了一个街头的流浪儿,维斯特兰的街头有很多那样的孩子,福利机构找不住他们中间的全部,救济所也没法让他们全都住进去……就这样,我找了一个值得信任的手下,从街头弄了一个流浪儿给他们。
阿玛莱特:这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证人:28年左右。
阿玛莱特:然后你继续干下去了?
证人:我当然干下去了,从这种事里很容易尝到甜头……斯特莱德什么也没有发现,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但是一个孩子并不够,那些人很快不满足了,而且……他们从红杉庄园的俱乐部内部秘密地联系了更多会员加入这个行列,只有一个孩子是不可能满足他们的。我必须继续做下去,一方面是他们每次给出的价格真的很诱人,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个个都是大人物,我只要做了一次,就等于有把柄落在了他们的手里,不可能就此收手了。所以后来我继续给他们“找来”不同的孩子,以领养人的身份从孤儿院里领养小孩太引人注目了,每次都找流浪儿又引起了我的客户的不满,所以我最后不得不让我的人去绑架了一个小孩。
阿玛莱特: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证人:大概是21年月。
阿玛莱特:从21年到现在为止,你们绑架了多少个孩子?
证人:十几个,加上那些流浪儿,一共是二十个,在这些年之间有六个孩子死了。
(辩方向陪审团出示了一系列证据,以证明罗文的证词真实无误)
阿玛莱特:帮你干这些事的都是什么人?
证人:我进入红杉庄园之后一手培养起来的几个打手,他们负责抓住那些小孩、把他们关起来,看守他们。还有一个是奥雷莉·黛尔菲恩,她负责留在红杉庄园,等客人来了的时候招待他们。
阿玛莱特:会员们和你们依然在红杉庄园举行这种聚会,对吗?
证人:是的,因为斯特莱德实际上不怎么在红杉庄园,所以在这方面我们没什么顾忌。我们会挑一个时间聚会,把聚会的消息秘密地传达给相应的会员,让他们按时到来。在聚会前一天,我会找理由遣散庄园里的其他工作人员,只在庄园里留下奥雷莉和我的打手们。然后在聚会的时候,打手们只要把孩子们带来就可以了,奥雷莉会安排接下来的所有事情,她在这些事上都很有经验,是我的得力助手。
(辩方向陪审团出示红杉庄园工作的清洁工们的证词)
阿玛莱特:今年三月三十一日,你被捕的那天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