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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日子久了,您心里认可了此事。等女儿回来,您反而不愿意承认真相,对吗?”

    镇南侯:“……”

    心思被戳破,他恼羞成怒,很想摆出父亲的威严,教训骆宁几句。

    骆宁太毒了,不给任何人留余地和情面。

    他堂堂男儿,岂能受这样恩惠?骆宁是他生的,生死都由父亲做主,功劳怎么不是他的?

    他这么想,理所当然。

    一个女儿家,成天把功劳挂嘴边,不贞静、不安分。

    假如说,公主去和亲,还敢说因为她的牺牲,换来和平吗?自然只是皇帝隆恩浩荡、四海升平。

    镇南侯很想叫骆宁摆正心态,别一天到晚抢功。

    却又不敢。

    雍王何等跋扈?

    而骆宁,她竟然被指婚给雍王了,这是镇南侯做梦都不敢想的美事。

    雍王权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少门阀渴望把女儿送给他。要是没有圣旨赐婚,骆宁做侧妃都没资格。

    这等好运,砸到了镇南侯府,骆崇邺怎么敢和女儿作对?

    至少此刻,他是敬畏骆宁的。

    “阿宁,我叫人把白慈容送走,可使得?”镇南侯讨好问骆宁。

    骆宁想,藤蔓缠上了,你不伤筋动骨,怎么摘得掉?

    “娘肯吗?”

    “她有什么不肯?”镇南侯不以为意。

    有了个亲王妃女儿,还要什么侄女的荣华富贵?

    侄女能否进宫两说,又不是亲骨肉,能和骆宁比吗?

    “爹爹,你们还是商议好了,再来告诉女儿吧。”骆宁说。

    大夫从里卧出来,骆宁站起身,询问医诊。

    老人家动了怒,又惊喜过度,需要用几贴安神散。

    骆宁一直在西正院,看着下人熬了药给祖母喝下。

    祖母睡了,她才回到文绮院。

    孔妈妈等人,无比欢喜。

    骆宁便对她们说:“只要你们跟我一条心,将来你们都是我陪房。往后,有我一日,就有你们的好日子。”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把两个粗使丫鬟、仆妇都叫了进来。

    她要文绮院上下铁桶一块,谁也插不进来。

    几个人都跪下,磕头谢恩。

    这个晚上,骆宁睡了个好觉。

    皇帝给雍王指婚的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舆论沸腾。这个夜里,多少人无眠。

    第054章

    嫉妒骆宁

    骆家老夫人喝了药睡下,不到丑时就醒了。

    老人家觉少。

    今晚当值的,是心腹管事妈妈。

    “……阿宁得了好造化。”老夫人想起那张圣旨,心中郁结散了大半。

    心腹妈妈也替骆宁欢喜:“大小姐英勇无畏,又大难不死,命里该有富贵的。”

    老夫人心头一酸:“这富贵,也来得着实不容易。”

    她居然被指给了权势震天下的雍王。

    谁也想不到。

    亦或者说,不敢想!

    “骆家尚有一线生机。”老夫人说。

    心腹妈妈:“儿孙各有前途,您别担心。”

    老夫人只是摇摇头。

    她对心腹妈妈说,“老二这些年升迁太慢。论起武艺、兵法与英勇,他远在老大之上。”

    心腹妈妈不解:“您怎么说起了二老爷?”

    “余卓才二十岁,封了从三品的骁骑将军;老二今年四十,从四品。”老夫人道。

    原来是比较这个。

    心腹妈妈便说,一个从四品武将,已经是了不得。

    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可以靠着女儿封爵;也不是人人都能像余卓,少年有为。

    “武将又低文官一头,他这个从四品,要是外放或许有些份量。在这盛京城里,籍籍无名,何时立得起来?”老夫人说。

    心腹妈妈:“您怎么突然要二老爷上进了?咱们不是有侯爷吗?侯爷有了爵位,大少爷又聪慧,得了官身,还是文官。侯府好好扶持他十年,他必得前途。”

    老夫人听到这里,淡淡笑了。

    那笑容,莫名惨烈。

    心腹妈妈心里惶惶。

    “这内院、外院,还有多少是咱们的人呐?”老夫人似感叹,“骆寅敢在外书房打阿宁,要不是秋华告状,咱们一无所知。”

    “大夫人持家有度。您不是总说,要放手,儿媳妇有本事,家宅才和睦吗?”

    老夫人再次苦笑。

    她之前的确这样想。

    她不愿做个恶婆婆,磋磨儿媳妇;又想着白氏乃商户女,婆婆不给她权,下人们不服管教,内宅会乱。

    她哪里知道,白氏是这种人……

    骆宁被指婚给雍王之前,老夫人哪怕窥探到了什么,都不敢深想:一旦成真,侯府怕是要改天换日,老夫人无法接受。

    可老天爷到底待骆家不薄,骆宁给了老夫人希望。

    祖宗基业,不能在这一代被毁了。

    老夫人指望二房。

    可惜,二房那两口子,一个比一个老实,不擅长钻营。

    她不再说什么,轻轻叹气,阖眼假寐。

    镇南侯今晚歇在外书房的稍间。

    宋姨娘肚子一日日大了,不方便服侍他,他就不再去她那里过夜;除了宋姨娘和一个老姨娘苗氏,他没其他妾室;本想住在正院,大夫人却去照顾骆寅了。

    他踌躇满志。

    骆宁真有能耐。她上次说指婚,还以为她是为了拔高自己信口说的。

    “这么大的事,那孩子能藏到今日。”镇南侯想。

    他飘飘然。

    “余卓一个从三品的骁骑将军,就敢嫌弃我女儿。这回他知道轻重了。”镇南侯想到此处,深感痛快。

    他出了口恶气。

    什么少年将军,有何可羡慕?他镇南侯的女婿,可是雍王!

    余家母子,也是一夜未睡。

    余卓被暗器打伤,两个膝盖都肿得老高,剧痛难忍。

    ——都说雍王暗器好,却万万没想到,他可以如此短距离打出这样的力度。

    他手上得多有劲!

    余卓膝盖疼,哪哪都疼。

    偏他母亲还在旁边说:“明日请崔将军带着你,去王府磕头认错。谁知道……”

    谁知道骆宁竟能这样翻身。

    她唉声叹气。

    余卓的心,比膝盖更疼。不知是痛失前途,还是骆宁高嫁。

    也许两者皆有,刺激得他心口一阵阵发麻。

    他忍不住暴怒:“住口!”

    余太太愣住。

    哪有儿子敢违逆孝道,喝令母亲住口的?

    “你、你这个逆子。”余太太惊怒交加。

    “出去!”余卓怒道。

    他与骆宁,没有交换庚帖。在今日之前,他还很庆幸。他娶了如花似玉的白姑娘,也不算他背诺。

    他与骆宁,只是口头应允的,不算数。

    谁知道,真正少了约束的,是骆宁。

    她直接飞上了枝头。

    他得到的从三品骁骑将军,在雍王面前微不足道。

    骆宁得势,把余卓最引以为傲的荣耀,变得不如粪土。余卓的骄傲,一瞬间变成了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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