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52章

    骆崇邺一眼瞧见了他母亲脸色不好,骂骆寅,又骂骆宁:“你们吵架,怎么惊动了祖母?”

    尤其是骆宁,“我今日不教训你,你无法无天了。谁准你去请祖母来掺和这些琐事?她一把年纪。”

    “不怪她。”老夫人握紧骆崇邺的手,“你不准怪阿宁,你要讲理。骆寅作为兄长,当着客人的面,关起来要打自己妹子。”

    “孤掌难鸣,阿宁实在太野蛮。她连她娘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兄长?肯定是她先惹恼了阿寅。”镇南侯说。

    老夫人看他。

    又看骆寅。

    老夫人心口一阵阵抽痛,她几乎要站不稳。

    再听到骆崇邺这些话,她越发气恼、愤恨:“你、你也胡说。你自己的亲生女儿,怎么不知道护着?”

    “都是我的孩子,掌心掌背全是肉。娘,我这是公道话。”镇南侯道。

    余太太听了半晌,插话说:“是呀。大小姐若乖巧,谁会为难她呢?

    老夫人,您让侯爷管管孩子,别纵容她。一个姑娘家,这样得理不饶人,将来嫁出去了,旁人指着骆家的脊梁骨骂。”

    侯夫人白氏,抢了丫鬟手里的伞,给跪地的儿子撑着:“娘,您饶了阿寅吧。阿宁,要是我们母子哪里做得不好,你多担待。”

    一切过错,都是骆宁的。

    是骆宁时刻挑衅。

    镇南侯看着这一幕,似无比心痛:“娘,家里留不得阿宁了。送她回韶阳吧。”

    侯夫人心中大喜。

    就连余卓,都似松了口气。

    没有骆宁,大家都不用背负沉重了。

    镇南侯可以大大方方享受女儿鲜血换来的爵位;侯夫人白氏可以把侄女扶上侯府嫡女的位置;而余卓,也不用愧疚自己移情别恋。

    骆宁要是不肯走,还不如去死。

    老夫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痛如绞。

    她似乎眼睁睁看着自家被吞噬,却又无能为力。

    谁能救骆家?

    便在此时,总管事急慌慌跑了过来:“侯爷,侯爷!圣旨到了!”

    “什么圣旨?”镇南侯微讶。

    大家面面相觑,然后把目光看向了余卓。

    余卓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可目前除了他,也没人有资格接圣旨,就问总管事:“难不成给我的?”

    余太太又惊又喜:“那快去。怎么找到了侯府来?”

    总管事一言难尽,这位年轻的小将军也太自负了:“是给大小姐的。”

    又道,“侯爷,赶紧摆了香案接旨。不仅有礼部尚书,雍王殿下也来了。”

    众人:!

    第053章

    圣旨赐婚

    薄雨转小,略无。轻雾不散,染湿了额角与眉头。

    镇南侯府抬出香案,由骆崇邺领头,率领阖府众人接旨。

    由礼部代替内侍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配德元良,必俟邦媛。镇南侯长女骆氏,名门之后、柔嘉成性,家传义方、誉流邦国,以册宝立尔为雍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天下,咸使闻之。钦此。”

    “谢陛下隆恩!”骆宁先磕头行礼,起身接了圣旨。

    而她身后的每个人,都恨不能把耳朵摘下来,再听一遍。

    礼部尚书的每句话,重重砸在他们心头,难以置信。

    镇南侯、侯夫人白氏,面上表情一言难尽。

    唯独老夫人,老泪纵横。

    尚书大人客气周到:“恭喜王妃。微臣要回去复命,便先告退。”

    “大人慢走。”骆宁道。

    雍王站在旁边。

    他个子高,穿深灰色修银线纹的长袍,外面一件风氅,仍是长及脚踝,衬托他挺拔结实。

    他扫视众人:“都起身。”

    看向骆宁,“朝廷指婚,是你应得的。本王今日前来,送上聘礼。这是私人聘礼,不由内务府出,你也不必作为陪嫁带回,全部算作私房钱。”

    骆宁道谢。

    镇南侯上前:“王爷,小臣、小臣不知如何……”

    他语无伦次。

    骆宁粲然一笑:“爹爹,女儿恐怕回不了韶阳,叫您失望了。”

    镇南侯:“……”

    “何事要回韶阳?”雍王问,“叫人领路,聘礼送去你的院子。”

    他们说话的时候,王府总管事已经带了粗使的仆妇,把一抬抬的聘礼,往侯府内送。

    总管事出来接待,领着她们去文绮院。

    其他人没敢动。

    余卓忍不住偷偷看雍王。他想说句话,可舌尖千斤重。镇南侯开口,骆宁都叫他下不了台,何况是余卓?

    余卓懊悔至极。

    骆家的人教训骆宁,他凑什么热闹?

    “也无大事,就是与兄长争执几句。他们给我泼脏水,我反驳,兄长要打我。爹爹却说,都是我的错。还要送我回韶阳。”骆宁说。

    雍王黑眸冷,扫一眼众人:“谁是你兄长?”

    骆宁指了骆寅。

    骆寅想行个礼,辩解几句,雍王倏然抬脚,一脚踹在他胸口。他个子高大,脚抬得很高,把骆寅踹出好几米。

    重重跌在地上。

    白氏惊呼,又不敢动。

    雍王又问:“还有谁?”

    骆宁指了余卓与李玉渲、白慈容:“当时还有他们……”

    雍王手指微动,余卓与李玉渲当即膝盖酸痛难当,跌坐在地,跪都跪不稳。

    他的暗器,出神入化。

    “指婚是喜日子,不宜见血。王妃可满意?若不满意……”雍王看向骆宁。

    骆宁含笑点头:“满意了。多谢王爷替我做主。”

    又道,“王爷,进来喝杯茶。”

    雍王毫无表情:“母后等着我复命。你收好亲王妃册宝。若有人找麻烦,派人请本王。”

    骆宁应是。

    雍王府的人很快出来,一起离开了。

    侯府沸腾。

    骆宁没有回文绮院,而是送老夫人回了西正院。

    她派人去请医。

    老夫人说她无碍,骆宁却看得出她情绪不好。

    大悲大喜,老人家似乎耗尽了精气神。若放任不管,明日可能得病下。

    “阿宁,你得了良缘。”老夫人对她说。

    骆宁:“太后娘娘答应了,会给我指婚。”

    “太后娘娘重情重义。”老夫人道,“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把你指给雍王。”

    又道,“往后很多事要忙了,府上无人帮衬你,你……”

    “有您,有二婶和大嫂。”骆宁握住她的手,“祖母,很多人帮我。”

    老夫人不知被哪句话触动,落下了眼泪:“阿宁,你是个好孩子,你吃苦了。”

    大夫请来,镇南侯跟着一起来了。

    诊脉时,骆家父女退到了外面的厅堂说话。

    镇南侯期期艾艾:“阿宁……”

    “爹爹,您有话直说。”骆宁道。

    镇南侯:“你祖母身体如何?”

    “不必拐弯抹角。”骆宁道。

    镇南侯遮掩不住脸上的喜色:“阿宁,为父是替你高兴。你真是兴家旺族之女。”

    “自然。要不然,咱们一个三品将军府,何日可以翻身?”骆宁淡笑。

    镇南侯面颊有点尴尬:“是、是,这话不假。这个爵位,都是因为你而来。”

    “当然是因为我。没有我被一刀捅穿,救了太后一命,哪来的爵位?爹爹,您提到这话的时候,为何犹犹豫豫?

    您是觉得,这爵位除了我挨刀,还有什么原因得来?”骆宁直接问到了他脸上。

    镇南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骆宁:“爹爹是觉得,女儿肯定会死在韶阳,往后没了我这个人,功劳都归了您。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