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萧忆南点点头,并不意外。霍景容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公务缠身,他不可能久留在此。
只等天亮,自己便会踏上前往燕国的马车,在那苦寒之地了此残生。
刚叫小桃去休息,右手手腕处忽然传来一道钻心的刺痛。
那痛感如刀割般,又有些发烫,萧忆南骤然变了脸,撩开袖子看去,却见是那道祥云印记。
那个蒙面的异国人,在她腕上留下的印记,萧忆南想了无数办法都去不掉。
这些天来不痛不痒,她也渐渐忘了,却不料今日又痛起来。
印记火辣辣疼着,萧忆南刚想拿些创药,却见那道印记慢慢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而痛感,也随之消失不见。
看着洁白无瑕的手腕,萧忆南有一瞬间的晃神。2
抬头,却见漆黑的天已经透出些鱼肚白。
长夜漫漫,但天已经亮了。
就好像是冥冥之中的预兆,她已经脱离了苦海,向死而生。
可是真的吗?
这样的希望,萧忆南已经等了太多次。
可哪一次,不是惨淡收场。
……
永安候府。
天边已经透出些鱼肚白,霍景容才从皇宫里回来。
柳如霜迎上来,换了副含羞带怯的语调。
“侯爷,昨夜您没陪着,妾身被肚子里这小家伙闹得,一夜都没睡好。”
柳如霜说着伸出手,想去勾霍景容的腰带,如从前一般将他勾去房中。
可霍景容看着眼前一幕,却无端烦躁。
“没睡好便回房休息。”
他说着便不再管柳如霜,而是径直走向扶风院。
在青鸾殿与萧忆南分开,心好似被生生剜去一块,空的厉害。
下意识地,他想去扶风院看看。
院中一片荒凉,空无一物的雪地上只剩断了一节的木桩。
佣人说是棵红梅,前几日被雪压断了枝叶,便只剩下这么一节木桩。
断裂的木桩像是生出尖刺般,难看地触目惊心。
房中的东西已经被清走,只剩下些杂物,桌旁的角落里却掉了本册子,
霍景容捡起,下意识翻开,只见是街上常见的空册子,像书一般装订成册,被写了些字。
是萧忆南的字迹。
【二四年一月初一,我嫁给霍景容的第一天,他不太记得我,将另一个女子护在身后,我虽失落,却相信今后山高水远,他终会想起我。】
【今夜是新婚之夜,可霍景容没有来,我松了口气。教习嬷嬷说的房中之事太过骇人,我还未准备好。】
【五月初九,侯爷自始至终都没来,我愿意等着他。】
【十一月十七,侯爷没来,我将他送与我的玉牌挂起,希望他能想起我。】
【二五年四月初五,侯爷好像想不起我了……】
一页页写着的话,越来越短,字里行间透出的期盼,也越来越淡。
终于,到最后一页,上面只有一句话。
【霍景容,我已经不爱你了。】
。
第13章
霍景容的心像是被利剑穿透般,痛得喘不过气。
指甲顿入掌心,半晌,霍景容才艰难闭上眼他欠她的太多了。
“轻儿,如果我欠你的太多,我会尽我的性命去弥补你。”
翌日,萧忆南启程和亲。
作为和亲公主,代表的是萧国脸面,她的嫁妆排场很大。
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此前嫁给霍景容时没有的,如今通通送到她面前。
可却是嫁给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