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疯子怎么可能知道我住哪儿!鲁昌你别这样”方桐忍不住叹气,“就算是知道,也不可能这么快找过来的。”可鲁昌却生出一股十分不祥的预感,他挥开方桐的手,手就搭在大门门把上。“这件事就跟刺一样扎着,如果不拔掉我永远好不了”他猛地一把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人,那人手里捏着项圈,铃铛呤啷响。
“我过来接了。”带着兜帽的人抬起脸,语气淡淡道。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方桐将整个僵住的鲁昌往后扯,也没想到一小时不到对方就到了家门口。
林奉雨没看方桐,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对方脖颈上带着几块红印,嘴唇也是肿着的。“我转给你四万了,”他估了下时间,“半小时之前。”
“你看,在你给我两万之后我就没再管他了。”林奉雨说着,“但是你却随随便便动手动脚,这让人很讨厌。”可能是由于脱粉的关系,方桐越来越多的缺点都开始出现在林奉雨眼里。“过来。”男人一直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令林奉雨心情不错,语气也算是温和。他顿了顿,“鲁昌,过来。”
那一个月,鲁昌从未告诉过对方自己的名字,几乎在听到对方喊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他就知道
自己这辈子完了。
番外
社交平台上不少人都在议论最近方桐直播转型的事,曾经笑得甜滋滋的南方小青年开始只直播些日常生活,偶尔也只玩些小游戏。而这种平白只会掉粉的转型能如此被津津乐道,则是因为这个直播中长期出现的另外一个人鲁昌。
之前的风波早已经被诸多鸡毛蒜皮的热闹事压过,如今更多人在意的则是鲁昌与方桐的关系。即便是再迟钝的人,也会发现直播中那层让人有些心里隐隐浮躁的氛围。就像是一层薄膜,只待人大胆戳破就会窥见其中真相。
于是方桐的直播很快就以两个男人同居日常的标题推送了出去,吸引了一大批女孩的注意。而方桐也玩得开,总是会依观众的要求和鲁昌甜甜蜜蜜。直播刚一打开,镜头对准的就是在床上被反绑着手腕,穿着女仆装的男人。懵逼的观众一时间都差点以为自己错手点进了什么奇怪的直播频道,认真看了几遍直播间名字后才开始刷起弹幕来。
近期直播娱乐中又卷起一股女装风潮,稍微有些名气的主播都逃不过,方桐自然也在之前被各种明示暗示女装。所有人都意图想要看纤细漂亮的男性穿上小裙子,却没想到开屏就被是这种黄片视角。再想想,能进这个直播间直播的,除去方桐就只有鲁昌了。
再联想到与女装极违和的那种男性荷尔蒙爆棚的身材,不出三分钟,观众们就已经知道床上的人是谁了。方桐在此时堪堪入境,依旧是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强迫他穿女装啦”他压低着声音,像是为了不打搅床上那个人似的。
弹幕上一片哀呼过分,其中夹杂了两个幸灾乐祸的评论。
鲁昌身上穿着的是一套及膝裙装,是如今女仆装代表的黑白两色系,袖口衣领甚至裙摆上都绣着百褶蕾丝。男人被扳正身子面对镜头,他侧过脸似乎不想入镜,脸颊红得不行,连耳尖都像是要渗出血来似的。自女装盛行后这种羞耻感已经在主播身上十分少见了,弹幕的数量却减少了许多。
感觉鸡胸肉大兄弟要哭了
这种心里一紧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咦我的幻肢怎么立起来了!
好像不太好吧,女装这种事情都是要你情我愿的,把人手绑了就有点太那啥了
脸好红啊哈哈哈哈哈果然和那群已经放弃挣扎的妖艳贱货很不一样!
鲁昌身上的衣服显然并非是什么敷衍用的,即便是透过镜头也能看出布料的做工不差,白色抹胸也并不透薄,自胸下收紧的黑色束腰令男人原本就十分出挑的身体线条勾勒得越发清楚,但因为肱二头肌的缘故,泡泡袖被裁掉了,束腰也留出一大截空隙,能看出是勉强才系起来的。方桐还嫌不够,手掌覆在男人腿上缓缓将裙摆往上撩,露出吊带袜的黑夹。
那双腿上穿的黑色长筒袜,因为紧绷到了极限而露出浅浅肉色。
“全套哦。”方桐意味深长地冲着镜头笑道,带着点让人不自禁心软的小狡黠。毕竟都是好朋友,估计就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看客们心里这般想着,都附和着留下评论。再加上这段时间两人炒得火热的同居日常,不少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刷着弹幕。
怕不是之后要来一发女装啪啪啪(狗头)
上他上他上他!
呸!骨灰级腐女锁死鸡胸肉X小桐桐!我家美颜盛世小桐桐绝对是受(破音
眼看着方桐的手快撩到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弹幕更是呈爆炸式地一层叠一层。只不过方桐适时地停了手,说两句官方话就下了直播,留下面对黑屏的一串串问号。
方桐的手却没有从鲁昌腿上那离开,他的手指捏了捏男人大腿内侧的肉,随即将裙摆掀到男人腹上,露出那处被黑色蕾丝系带内裤勉强包裹着的地方。“你说那个变态会不会看直播呢?”卸去平日里那层朝气蓬勃的温软,方桐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的。
可他手上动作却淫秽不堪,手指挤入了男人早就清理过而显得湿软顺从的穴内搅弄。“这次是顺便了,下次穿三点式的泳衣怎么样?”他的口吻犹如闲时聊天般,可手上却十足蛮横地蹂躏着男人的后穴,那里被搅出激烈的湿腻水声,带动着男人腰肢挺动呼吸粗重。他看着男人的阴茎开始充血勃起从那层无用的底裤布料中钻出,顶端渗出有些腥气的汁液。
“呃唔嗯”微弱的低哼听着有些煽情,鲁昌脑袋里头浑浑噩噩的,乖得像只拔了爪子的猫。自从那个神经病来的那天方桐将人关到了门外头之后,他就再也没提过离开的事情。鲁昌总觉得一旦踏出这里,他就又会回到当初的惨境。
在那之后,方桐又照顾了鲁昌一段时间。但是却并没有如约去和心理医生见面,而是按照方桐的方式对待起鲁昌。方桐完全强势且主动的方式令鲁昌越来越感到如同窒息的压力。但是想到外面那个说要带他回去的人鲁昌就胆寒无比,于是只能一再隐忍方桐的渗入。
他在方桐家里近乎是完全没有隐私的,即便是上厕所方桐都不允许他关门,更别提洗澡或是在卧室的时候了。更甚至方桐开始得寸进尺,给他添置衣服和内裤,每天安排他每天穿什么衣服吃什么东西。
但很快,方桐就失去了耐心,他开始动手动脚起来。
第一次就是鲁昌正在洗澡时,方桐忽然提出两个人一起洗,但后面却要求接吻,又让鲁昌给他手淫。鲁昌只记得那时候方桐在他耳边又是威胁要把他扔出去给那个人捡走又是劝哄说只不过就是想要一点报答。大约是热水冲昏了头脑,鲁昌顺从了。
这仿佛打开了闸口,逐渐方桐的行径越来越过分起来。
他玩弄又或者说是调教着鲁昌的身体,每天都不断对精神状态早已经脆弱得岌岌可危的男人进行耐心的洗脑。曾经那个变态教会鲁昌的顺从与听话也让方桐的调教进行得十分顺遂。不过到现在,方桐都没有真的进入过男人的体内,他想要鲁昌能够成为真正被自己插入就能高潮的淫荡货。
“嗯要高潮了”鲁昌低声呻吟,他的眼睛涣散着焦距,微哑的声调听着有些无措般撩人心痒。
方桐指奸着鲁昌的后穴,指责似的说道:“不对哦,要高潮的时候应该说什么?”
鲁昌茫然地喘出几声气音,腰已经被弄得发软,可依然没有出声。并非是不知道说什么,正是因为脑袋里面立刻跳出来的淫言浪语,鲁昌才张不开嘴,愈发浓烈的羞耻感令他心跳如鼓。他甚至觉得如今这样更叫人痛苦些,与先前妥协于痛苦折磨不同,如果他再如此下去,就与自甘堕落没有什么两样。
虽说没让人张开嘴有些遗憾,但方桐也适度地没有用太过激烈的方式。他只是凑到鲁昌面前,男人就沉默地抬起下颚与他接吻。细碎的亲吻从他的侧颈往下,直到胸口那道露出些许的浅沟。鲁昌细弱的哼哼着,射精高潮的感觉令他有些虚浮,像是灵魂都快脱壳而出般的感觉。以后他会变成怎么样?鲁昌合上越来越沉重的眼皮,渐渐昏睡过去。
“真是个没良心的”方桐抬起脸看着已经睡过去的鲁昌,忍不住咕哝抱怨了声。不过现在日子安逸下来了,他也没打算把鲁昌真的逼到一点自主意识都没有的地步,对方现在不能出门,方桐就打算把自己家的猫狗都接回来。他伸手擦掉男人眼角那一点点湿色,起身准备收拾一下后去宠物寄养店。
方桐离开后不过五分钟,大门就响起一阵窸窣的声响。随即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屋内安静得很,鲁昌睡得很沉,对此无知无觉。直到白色的抹胸被忽然扯住发出快要撕裂一般的声音,鲁昌才惊醒过来,方桐并未解开绑着他双手的束缚,因此他几乎是眼看着那层布料被扯得松脱露出胸脯,随之看到了始作俑者的那张脸。
“养的不错。”眼前的人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被肏过了吗?”看着男人那副盯着自己眼睛都不眨的模样,林奉雨已经可以称得上阴沉的心情逐渐好转了些许。“想我了吗?”他难得地放软了语气,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几乎没有什么太多的叙旧话,林奉雨过来也只有那么一个目的。他解开裤子,露出里面因为半勃而鼓鼓囊囊顶着内裤的明显轮廓。如方桐所料,林奉雨的确一直盯着直播,趁着这天原本是想要直接进来做些其他事的。床边扔着一个不小的黑色旅行袋,那里头装满的并非是什么好东西。
刀子、麻绳、胶带还有再一次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麻醉剂。
他原先是想用万能钥匙开门进来后从后头袭击方桐,将人绑好后再对付鲁昌的。但说是凑巧也是不巧,方桐刚好出了门,让原本打算好的计划落了空。鲁昌见人那根东西露出来了,脑袋里面昏昏胀胀疼得厉害,他被方桐养的时间虽说不长,但却被潜移默化得灌输了不少东西。
比起林奉雨强硬的疼痛教育,方桐拿的是温吞的渗入式洗脑,这种东西远比疼痛更叫人记忆深刻。鲁昌往床头蹭了蹭,像是要离人远些的样子。可他一见这张脸身上就反射性地泛疼,起不了什么反抗的念头。林奉雨也是直接拽着男人脚腕把人拽近过来。
眼看着那勃起的肉棒子都顶着臀缝了,鲁昌两瓣嘴唇哆哆嗦嗦地什么都往外说:“不行!那里不能给别人肏的方桐说过骚穴只能让他碰让他肏”他脑袋里面被洗得一团浆糊,即便是张嘴说出这种话,脸上表情都是慢了一拍的惶然,等回过味来,才倍觉羞耻与作呕。可心里头想法却觉着理所当然。
方桐每天都会一遍遍告诉他以后是要被方桐养着的,要报恩,所以无论方桐提什么要求都得答应。更是每次弄他的时候都给鲁昌说那里只能被方桐玩,只能给方桐的鸡巴肏。从某个方面来说,方桐确实比起林奉雨更专制变态。
林奉雨嗤了一声,面上露出讥笑。他按着鲁昌肚子,“被外人养了几天胆子大了?”他掌心攥着一圈卷起来的裙边,哪里管鲁昌嘴巴上说的屁话。他把人压着,腰身挤在人两腿间,胯上猛地往前一顶,鸡巴就肏进男人不过几分钟前才刚被指奸高潮过的湿穴里。
“呃!”鲁昌免不了惊得出声,他心脏跳得很快,只觉得跟偷情似的。“不行不行”他喃喃个不停,可悲方桐把人穴儿养熟玩骚,却平白被林奉雨捡着便宜囫囵吞了。
方桐为了让鲁昌知趣,每天都得把人弄上好几次,先前即便是给林奉雨肏,鲁昌也是痛得连勃起都做不到,可如今林奉雨着堪称粗暴的插入却一下就叫鲁昌的阴茎抖动着胀硬起来。鲁昌脑袋里面甚至响起方桐软绵绵的劝哄说辞。
“骚穴被插应该怎么做?”方桐的手指搅出不小的水声,甜蜜的嗓音却说着不堪入耳的荤话:“你要学会,被插了就扭腰知道吗,要扭得骚一点。”
男人的阴茎可是与手指不能相比,再加上林奉雨不知节制,肏得凶狠,只不过弄了十几下鲁昌就忍不住脑袋发昏,遂了方桐曾教过的晃动起腰来,他皱着眉半张着眼,看着有些恍惚,却带着股色欲气,一副丢了魂的痴态。
林奉雨之前肆意妄为的,只知道干穴,哪里尝过那地方缠上来的滋味。他手撑在男人颈边,呼吸也渐渐粗重起来。约莫是太长时间没开荤,又或者是男人那穴变得会伺候了的缘故,林奉雨连讽刺的话都软在了喉咙里。鲁昌倒也迷迷瞪瞪的,后穴被塞得满满涨涨,麻酥酥得直叫他腰发软。
谁知道林奉雨又猛地耸动起来,真是把鲁昌穴里的汁水都给干得溅了出来。男人更是连声音都打颤,肏得狠了,之前方桐教的话就全往外说,又是夹带哭腔地求着人慢点,又是细喃着大鸡巴厉害。是个男人,谁不喜欢听这种床上的骚话,林奉雨越听,心头就越发燥热,动作更是不知轻重。
不知哪一下直接将鲁昌顶得泄了精,男人哼哼两声,被绑在背后的手更是抓紧着床单。
还正沉浸在高潮快感中的鲁昌被对方往大腿上直接掴了一巴掌,他惨叫出声,可声音却与发春的猫没什么区别,微沉的嗓音拉出细细软软的声调,随即就被一把捣住了嘴肏弄起来。“喜不喜欢?嗯?”林奉雨表情阴沉,阴茎却往穴里插得一下比一下深,只把男人搞得腿都哆嗦。
鲁昌胡乱点着头,到后面眼眶里都泛起泪花来。再加上束腰紧得厉害,没一会儿男人就有些透不过来气了,穴里一缩一缩的嘬起滚烫的肉棍,刻意讨好着。
林奉雨咧出个笑,目光黑沉得渗人,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对准了男人的脸,“来给方桐留个纪念”
※
画面中男人穿着裙装,裙摆被压在束腰里,露出浑圆的臀丘与插着鸡巴的熟红肉穴。“方桐呃方桐,对、对不起骚穴被别的大鸡巴插进、插进来了”鲁昌微哑着嗓子,断断续续地说着。
那通红的鸡巴猛地从男人肉穴里拔了出来,带出汩汩浓稠的精液,足见早已经内射过几次了。“爽不爽?”那人问道。
于是欠干的屁股翘高了些,仿佛母狗一般摇晃起来,连带着后穴跟着收缩,“想要、要干求你,快插进来,插到骚穴里面!”男人沙哑的声音略微急促,隐约带着哭腔。“肏死我”随着短促的嗤笑声,粗硬的阴茎慢慢挤入穴里,磨得男人发出一阵嘶吟。“方桐我要被肏到高潮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唔!嗯”
声音逐渐低弱下去,画面最后是鲁昌一副被干得丢了魂的痴样。
方桐甩手将手机砸向墙壁,笼子里的猫狗受到惊吓忍不住叫起来。而昔日对待它们温柔的主人却站在一片狼藉的床前沉默不语。
“可真是好样的林奉雨。”方桐扯着嘴角自言自语了一句,没想到自己这么长时间反倒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第4章
5.
天命难违(3P注意)
楔子
周末的健身馆内,穿着贴身黑色工字背心的男人宽阔的背肌隆起绷出明显的肌肉线条,伴随机械次次被拉伸出的铿锵声都带着极强的力量感。其左边臂膀上纹有一条活灵活现的黑蟒,随着男人动作游动一般,怎么看都是股不好惹的生人勿近气场。
嘭的一声,这人似是做完了锻炼从位子上站起身,其约有一米九高,理着寸头,长相凶神恶煞得像是下一秒就能摸出把枪来,那气势硬生生将氛围逼出了一瞬的死寂。明知招惹到周围不少视线,男人也是熟视无睹般扬长而去。见人头也不回地去了淋浴室,健身馆里的气氛这才稍稍缓和了些。客人身边的教练忍不住多嘴嘟囔:“那人不止周末,就连平时工作日都会过来,一呆就是五六个小时”
无业、文身、独来独往这几个词拼凑在一起可并不是什么好印象。
私底下,健身馆里的教练早已经把这位熟客看做危险人物。因为对方从不让人近身,不用陪练,也不和人说话。最开始那个想要拉业绩凑过去的同事不过走到离人半米的距离,就差点被那厮用手上的杠铃砸破脑袋。
因此在对方出现的时候,他们也都识趣得避开距离。
麦昶胜对自己的反常古怪同样抱有自知之明,毕竟像他这样在末世中活了几年的人一朝回到文明社会,哪里还能习惯?他低着头,任由冷水冲刷身体。更何况他能够像这样捡回一条命重生回来还有更深的一层原因
[再次确定任务,请确保获取以下植物。]
[任务失败即抹杀。]
他与系统交易换取重生回到末世爆发之初,只因为满腔的怨愤难平。末世初期一切秩序分崩离析,世道混乱也危险重重,人命就跟大白菜一样不值钱,麦昶胜打从心里清楚也了解这一点,所以若是死在不可抗力的自然威胁下他也认栽。但偏偏!偏偏害了他性命的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队伍,是他能托付性命的兄弟!
这群人与只不过初见的外来队伍里应外合,往他身上重重捅了一把阴刀。
“终于死了我们之前受的苦终于”
“这个王八蛋不知道私吞了多少物资!”
有个面熟的人抢过那把枪,对准了他的脑袋,咬牙切齿地骂道:“这样的世道总免不了出现这种恃强凌弱的垃圾!去死”
在意识彻底丧失之前他的眼前开出热腾腾的血花,那种疼痛即使到了如今麦昶胜也难以忘怀。也因为这样,死在同伴手下的他那满腔恨意引来了系统,明显身为高等生物的系统维持住了他的意识,同样也让麦昶胜明白过来自己所生活的世界只不过是一本衍生而出,而他则是故事中那个为主角送上一队免费小弟的炮灰,落得个乱枪打死的下场。
系统是来自更高等世界的产物,但因为发展过快,同样也导致了物资的贫瘠,所以才会来到麦昶胜的世界,试图收集动植物的基因回到高等世界培养。但每个世界都存在着天道的制约,系统不可能自由掠夺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只能依附在世界的原住民身上低调行动。
麦昶胜为系统收集需要的动植物,而系统则让他重生。
这是一场互惠互利的交易。
关上花洒,冲得浑身冰凉的麦昶胜只随手往下身围上条浴巾就走了出去,身上未擦干的水滴滴答答得淌了一路。重生回来后他就辞去了工作,每日都泡在健身馆里,之前存下的大部分积蓄也花在了储蓄物资上。因为上一辈子发生的事儿,连带着现在麦昶胜连和人打交道的心思都欠奉。
自然也就成了别人眼中特立独行的危险分子。
他身上那条黑蟒粗长的蟒身盘踞于背脊,蛇尾则搭在右侧的胯骨上。那精细勾勒出的鳞片微微闪动,竟是真在男人身上缓慢游走。
[植物位置已确定,请尽快前往。]
这平白为麦昶胜添上几分凶煞气的黑蟒文身实则为系统寄生在他身上的形显,麦昶胜对此不甚在意,他抬起手腕看向伏在那里吐着蛇信的蟒头看了小半会儿,之后一言不发得打开储物柜换上衣服准备离开。索性除去收集系统要的东西之外,他身上并无太多束缚,毕竟他也有想要做的事情。
上辈子的事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如今一朝重生,不光知道之后末世中会发生的事,更因为系统的出现而得知有关主角一行的所有信息。作为主角的李沁河原本就是个公司小职员,只是因为在地摊上随便买了个石头却阴差阳错得到了灵泉空间,原本默默无闻的普通人因此开始在末世崭露头角。
只要他破坏了这个契机,那李沁河也就只是个普通人。等末日降临世间失序,在第一时间他就会杀了对方,然后将前世那些个喂不熟的白眼狼统统手刃。麦昶胜压低帽檐,掩去脸上的凶戾神情。
那些人唯独没猜错的一点,他确实睚眦必报,绝不是什么好人。
跟着系统的指引,麦昶胜走上天桥就瞧见了在边上摆着的摊子,破旧的红布上陈列着大大小小的铜器,还有几样稀奇的小玩意儿。他似想到什么,立刻快步走向那小摊。摆摊人是个年岁颇大的老头,叼着一杆旱烟,抬眼看麦昶胜时带着几分审视。
没错,没错!
李沁河就是在这个摊子上买到的空间介石!麦昶胜心脏一阵狂跳,眼睛在看到角落那枚鸡心形状的石头时便再挪不开了,他瞳孔紧缩,面上的喜色几番都压抑不下。就他这几秒心潮澎湃的时间,旁边就又来了个客人。麦昶胜这才勉强压下情绪,“我”
“老板,这个戒指多少钱?”身边的小青年扬声打断了他的话,伸手从摊头上拿起一个看着挺简朴的黄铜戒指。
麦昶胜的目光只不过从那枚戒指上掠过,脑袋里就忽然一阵嗡鸣,像是电流从耳边窜过一般刹那就夺去了他的意识。
正拿着戒指的常悦被忽然倒向自己的男人吓得僵住了手脚,一双天生带笑的桃花眼也惊讶得瞪圆了。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之下就是出来淘个小玩意儿都有人贪图他的美貌这么投怀送抱
他娘的还是个男人?
常悦脸上惯常的笑容这会儿也有些尴尬得僵住了,支棱着胳膊不知道该不该把人从怀里推开。“诶,那个这位大兄弟,我不好男色啊。”他小心翼翼得说了一句,就发现靠着他的男人整个儿一颤。
对方直起身,个头比他还高出半截,盯在他身上的眼神跟刀子似的。常悦后颈一凉,见人的目光往他手里拿着的戒指上瞟,就以为自己夺人所好,看男人那副不好惹的样子,连忙把戒指往人面前递了递。
却不想面前男人一声不吭得瞪他一眼后转身就跑。
“哼,蛇鼠一窝。”摆摊的老大爷看向男人仓惶离开的背影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随即看向常悦,抬了抬手上烟杆:“便宜你了,这戒指两块钱你就拿走吧。”
“这么便宜啊?”常悦把戒指往手指上一套,笑嘻嘻得付了钱。
不知怎么的,这个模样古朴的戒指就合了常悦眼缘,他朝摆摊的大爷笑吟吟得颔首作别,
而另一头,一口气跑下天桥的麦昶胜再忍受不住脑内一阵阵刺耳的警报声,面色难看得跪倒在地。周围的路人见状都躲开不少距离,却又忍不住频频观望,多是窃窃私语的议论声。直到系统认定的威胁离开一定范围后,那阵尖锐的蜂鸣才逐渐平息。麦昶胜一身的冷汗,半天下来都没缓过脑袋里不断回绕的嗡鸣。
[警告:规避天道!警告:规避天道!警告:规避天道!]
身上的黑蟒文身似因为系统的不稳而发烫,但也因此驱散了麦昶胜身上的几分凉意。他不耐烦得啧了一声,起身后压低了帽檐脚步仓促得离开了人来人往的桥底。
就这么绷着神经冲回家里后,麦昶胜才忍不住脾气质问道:“不是说只要找到人绑定就能躲过天道吗!那破警报给我关了!”末世将至,麦昶胜吃不准自己是不是还会遇上什么狗屁天道,如果哪天再劳什子遇上了,这种不可控的状态别说他报仇能否成功,就连能不能活得比上辈子长都是个问题。
[82%几率已被发现,将启动安全休眠状态。请宿主在一分钟内接收必要讯息!]
麦昶胜面沉如水,踌躇半晌后还是接收了对方递送的信息。
这个世界有天道之子应运而生,其实并非李沁河凑巧买到那空间介石,而是因为天道知晓末世降临,而将东西送到对方手上。化作摆摊的老头候着对方,只为了给李沁河一个出人头地的契机。至于麦昶胜那个李沁河的气运有多高,对应的他气运就有多低。
不被天道眷顾,注定是被舍弃的对象。
也正因为这样,天道对他的出现心生疑窦,在探究过后发现了系统的存在。一个借由外来物种寄生而苟活重生的人更是令天道出奇恼怒,更是对麦昶胜极度厌恶,甚至分割出几缕天道威势附着在那戒指上,以激得系统做出抵抗。
在天道看来外来的高等系统是不折不扣的小偷,麦昶胜则是个反抗天道的作弊小人。
实则蛇鼠一窝。
被天道注意上,系统只得采取最为冒险的方式,在麦昶胜的身体里自主休眠来保证存在感的最小化,除去系统提示与自动的抵御机制外不再做出任何动作。这也意味着搜寻系统所要动植物的任务困难加剧。
知道了方才发生的那一切的原因后,麦昶胜也并不意外。
天不容他,他就偏逆天而行。
“我不认命绝对不认!”他喃喃着自言自语,在屋内呆站许久。
第一章
外形庞大的越野在大街上引起不少人的围观,原本就比普通轿车更为惹眼的车型却是肉眼可见得加上了改造。车头的防护栏增厚,车玻璃上都贴上了半黑的不透光膜,在车水马龙中也是独树一帜的高调。
麦昶胜向来都是个目的性极其明确的人,卖掉原本攒了半辈子才买下的车房后换了越野车,随即就开始对越野车的改造。被拔除的后座连着车厢令后面空间增大不少,铺上地毯与简单的床垫后就是个略显狭窄的小居室,旁边的木箱里放着锅碗和光能蓄电板。其他剩下的空间则全都放着买来的物资和大大小小的防身武器。
不仅仅是车内,车外也同样做了改造,车身加固,全部的玻璃都换成了承压能力更出众的防弹玻璃,可以说是已经将自己力所能及的准备都做好了。
他在驾驶位与后面的空间当中挂上遮光帘,就这么带着全部身家往城外开。刚巧现在正值节假日期间,高速免费开放,也方便了麦昶胜的离开。他早已经确定好了目的地,选择往未开辟的南面开,在百来公里开外则是政府未开发的农村,那里人流量少,地域广阔,相较城市安全性更高些。
随着车往南开,平整的柏油路渐渐退去,麦昶胜开上了崎岖不平的泥土地。索性越野车的减震性能不错,最多也只是微弱的颠簸。他最后将车停在路边熄火,将木箱中的折叠太阳能板拿了出来准备安装到车顶。
这也是为末世做的必要准备之一。
他娴熟得开始安装固定,思绪却跑回了前世末日刚开始的时候。
频发的天灾是末日降临的伊始,曾经的摩登都市被地震摧毁,汹涌的洪水冲垮了堤坝与沿海的港口。现实不像电视剧,经历了浩劫的人类最后居无定所,断水断电,食物被淹,可以说开场就是极恶劣的生存艰难环境。
随即,是直线上升的气候温度,不知多少人因为脱水而活生生被烤死在太阳底下。
那时候龟裂的大地上那些堆起的尸骸与高楼的断壁残垣成为麦昶胜心中最难以磨灭的场景,也是激发他强烈求生欲的画面。他能闻到空气中那股难以言喻的焦味,能看到脚边死不瞑目的同类干涸萎缩的灰白眼球,能感受到脚下土地被太阳烤出的滚烫。
这个世界没有中可以觉醒的超能力,只有对人类不留一丝机会的赶尽杀绝。
优胜劣汰,物竞天择。
熬过那三个月的烈日骄阳后,在残存下的人类渐渐适应这种天气后,在曾经的城市上吸取了尸体化作的肥料养分拔地而起的植被掩去了曾经城市的模样,蛰伏其中的动物也悄悄冒出了头。
因为饥饿而恢复野性的动物为了果腹开始将表皮脆弱且无爪牙的人类视作猎物。
其中尤以未成年的孩子和女性为最。
人类为了躲避日光而钻进新生的丛林,却也因此必须承受弱肉强食的命运。
即便是运气好的从动物口下逃出,那也不代表性命无忧。割伤,咬伤,划伤没有现代医疗预防的感染很快成为人类死亡的最大因素。
为了自保,人类在丛林中磕磕绊绊地搭建起房屋,学着古早先人的做法驱赶周遭的动物,建立起安全区。
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麦昶胜活到了秩序稳定的初期,等来了国家军队送来的资源。失去音讯近半年多的政府出现,算是末日开始后难得振奋人心的场景。国家正率先尝试恢复水电供应和医疗援助,但因为是全球性的灾害,所以无暇分派人手来救助幸存者,只能分派武器和物资。
枪支是那个时期最为强大的安全保证,没有人会将枪口对准同伴,所有人都万众一心地想要恢复文明秩序。但渐渐地,世道就变了。随着政府的定期支援,不少人开始抢夺资源,甚至将枪口对准军队。
末日的第四波灾难,他们面对的是人类自身难以抵抗的欲望与劣性。
幸存下来的人开始拉帮结派,建立各自的分区基地,互相抢夺资源。麦昶胜那时有着自己以为的一帮过命兄弟,所以他要竭尽全力地拿到最大限度可取的资源给队伍里的人,保证每个人的存活
汗水顺着下颚滴落在手臂上溅开,装好了太阳能板的麦昶胜面无表情得擦去耳鬓渗出的汗,默默坐回到了车上打开手机看近期的新闻。这次他的身边不会有拖累,只会比上辈子活得更好。他会活到最后,他会活到末日结束的时候!麦昶胜靠在驾驶座上,看着手机屏幕中身着正装的女主持有条不紊地报道。
“在今天上午五点十五分,西贝市发生四级地震,震源深度十二千米”
开始了。
※
忙忙碌碌的办公室内,李沁河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目光瞥向自己手腕上的东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买下这么个小石头的挂件。看着毫无特色就像是路边最常见的石子。他伸手摩挲着石头略显粗糙的表面,垂眸怔怔出神。
他似乎生来就注定平凡,无论是从头脑体格样貌上来说,几乎都够不到那个标准。就像是路边的石子一样,容易被人忽略遗忘,大概是发自内心的共鸣?李沁河露出一丝苦笑。如果要说的话,他确实已经甘于平凡,二十多年来的生活足以麻木他的思想,曾经畅想过的未来也早已经成为不切实际的奢望。
接下去的人生不会有太大波澜,只平平淡淡庸庸碌碌得过完一生。和相亲结识的对象结婚,即便没有太大心动的感觉也会按部就班得约会与接吻,之后诞下孩子,随即为了后代发光发热消耗自己最后的价值。他切实变得脚踏实地许多了,甚至也学会了向命运低头。
“西贝又发生地震了诶”
“哎那边的人太惨了”
“最近好像这种天灾挺多的,不会真的是世界末日的征兆吧?”
“哈哈哈哈你脑壳坏掉了吧?什么世界末日,都是假的而已。”
同事们在另一边抽空聊着天,唏嘘着谈论最近频繁的天灾人祸。山体塌陷,路面开裂和不断的地震似乎都昭示着世界版图的频繁变动,对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而言不知是福是祸。
如果真的是世界末日的话,就快点开始吧。即便耳边嘈杂,李沁河也依旧是带着温吞的笑意,只是心中忍不住腹诽,如果是世界末日的话,这群吵吵闹闹的家伙最先去死才好他继续起手上的工作。
顿时,李沁河感觉到了一阵反常的摇晃感,桌面上的东西翻倒坠地,头顶的灯光不断闪烁。
只不过,这股晃动只维持了短短两分钟,几乎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就已然恢复平静。
一时间,犹如滚烫的油锅里溅了水一般,办公室内瞬间被点燃似的沸腾起来。
李沁河把桌上的文件一一摆正,并没有参与进群体中讨论这次的晃动。他透过窗户看向外头的天,像暴风雨来临之际般阴沉得遮天蔽日。他摸了摸手上不知是被体温熨帖发烫还是本身就奇特的石头,心里不知为何生出几缕危机感来。
冥冥之中,李沁河总觉着,如天灾再如此持续下去,恐怕会带来人类难以承受的浩劫。
第二章
凌晨四点二十分,大地如同快要崩裂一般剧烈颤动,被不断挖掘的地壳裂出条条沟壑,轰鸣声几近撕裂长空。原本的静谧被彻底震碎,在所有人刚从睡梦中被惊醒时,灾难就已降临。
城市地基被地震破坏,无数高楼顷刻倒塌。
在摇晃中醒来的麦昶胜看向车窗外,天色已被染得一片血红,当今日的太阳升起时,地上原有的植被会因为高温而快速干涸枯萎,人类还来不及面对家园被毁的现实就必须身处高温日晒下,当真是如热锅里的蚂蚁一般团团转。麦昶胜上一辈子就是那么灰头土脸过来的,因为住的低层,侥幸躲在了一个倒下墙壁与地面形成的夹缝里才没有直接死在地震中,在饥饿与疼痛中久久等不来救援的麦昶胜最后靠自己爬出去后,就看见了血红的天与望不到边际的断壁残垣。
那些不幸死去的同类没有几个是保有全尸的,大多都是零零落落的胳膊与腿。那时候刚见到这般场景的麦昶胜恶心得直呕酸水,刺鼻的腐臭味与血腥味逼得他头昏脑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路上的,可仅仅只是在太阳底下晒了十几分钟,麦昶胜就已经有了脱水的晕眩无力感。
那时候,同样茫然无措的他和其他人一样龟缩在倒塌的高楼下那一小片阴影中,无望得看着地面上袅袅升腾起的热气。
即便如今,麦昶胜似乎还能感觉到当初那股前途未卜的绝望感。他挪到驾驶位上,给自己开了罐啤酒,发动起引擎。他准备直接去玉和市,印象中那里是灾后受损最小的地方,也是将来最先重建起基地的所在。
这一路上十分安静,除却地面晃动时偶尔响起的轰鸣声外再无其他。一整条高速上只有麦昶胜的越野车。他打开了车上的电台,里头正用急促的声音播报着最新消息,让所有人都从建筑物内撤离至空旷处避难并等待政府发放物资。麦昶胜听着有些心烦,索性将手机放上去播放音乐。
太阳渐渐从地平线升起,约莫在七点十五分时麦昶胜就感觉到了温度的异常。
他打足了车上的空调,越是感觉到末世的逼近,神情就越是紧绷起来。
车子刚开进沿途需要经过的长安省,远远就能见到一片浓重的灰雾笼罩着整个都市,曾经的摩登高楼没了踪影,电线杆一路七倒八歪。越是往里面开,周遭的画面就越发触目惊心的凄惨。响彻天际的通报声刺得耳膜生疼,麦昶胜看到了站在街上的人。因为意外来得突然,聚集在街上的人大多都只穿着单薄的睡衣,有几个男的仅仅只穿着条内裤,那一张张脸上大多都挂着疲倦与未退去的惊惧,不少人身上都带着鲜血淋漓的伤口。
即便再经历一次,麦昶胜的心里也有些堵得慌。那些人在试图弄出同类的残骸,或许是亲人也或许是陌生人,总之到了这种时候,似乎所有人都有了不可言说的默契与悲伤的共情。麦昶胜搞不懂,明明看着这末世中好人那般多,怎么他就偏偏挑出来那么几个玩意儿呢。弄得他现看着那些眼泪,都得好好琢磨一番真假。
最后,麦昶胜也只是一打方向盘准备绕开路,冷不丁的,车前忽然窜出一人,麦昶胜反射性得踩下一脚刹车。拦车的人灰头土脸满身狼藉,估计也是个穿着睡衣跑出来的避难人员,他一抹脸,腆着笑到了车窗边敲了敲。麦昶胜看了半晌,最后还是放下了窗户。
外头的热浪携着血腥味卷进车内,而拦车的人也感觉到了车内空调的凉气。他呼哧着猛吸了两口冷气,这才稍微缓过来些,“大哥!你是不是要去玉和市?能不能带我一起过去?”他舔着干燥起皮的嘴唇,有些低声下气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去玉和市?”
“从这儿走的大多都是要去玉和市的,我经常走,所以才能看出来”他看起来有些急切,脖子上已经有些被晒得脱皮了,露出一大片红肉。“我家就在玉和,麻烦你载我回去看看,我手机什么的都扔楼里了,现在心慌得很,求求你了大哥”他扒着车窗的双手用力得骨节发白,足见其实际并没有那么镇定。
麦昶胜收回眼神,打开了车锁。“上车吧,我送你过去。”
“谢谢大哥!谢谢!”对方打开车门,有些踉跄得踩上底盘有些高的越野车。只不过车内却与他想的不同,被完全改造成小寝室的车内看着什么都有,甚至木箱上还放着些零食。他老老实实上了车,贴着车门坐在了垫子上,生怕身上的灰沾着什么地方把这人惹恼了。“大哥,我叫李钰!你也是去玉和市找人吗?”他连忙找了个话题,打算和男人套套近乎。
“与其和我搭话,不如趁这几个小时车程好好休息。”麦昶胜并不领情,语气冷淡道:“毕竟到玉和市之后,你可能就那么多时间说闲话了。”
李钰搓了搓手,听着男人说的话多少心里都有些膈应。因此沉默下来。
车里的冷气打得很足,令车窗上都结了层水雾,白蒙蒙的看不清外头。越野的颠簸感也并不严重,在时不时的摇晃中李钰还真萌生出睡意,忍不住枕着自己手臂打起瞌睡。麦昶胜愿意带人一程,是出自天生的人性,别无其他。
还没开出多久,地面再一次晃动起来,频繁反常的颠簸惊醒了李钰,“又地震了?”他慌忙爬起身,紧张得扒住了车门。麦昶胜却是没搭理他,一心开车避让地面上的裂缝。李钰也识相得不在此时惹事,只趴在车后座的窗户口心惊胆战得望向外头。
地上的缝隙越来越大,如同什么无法想象的庞然大物张开了嘴,将地面上的东西全数吞没入深渊之中。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那些倒塌的建筑物陷入地缝,李钰看着那些他之前还说过两三句话的人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连同周围残存的家园一起消失在了眼中。
到最后,那里只剩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
而黑黝黝的地缝依旧如同蛇一般朝他们的方向窜来。麦昶胜把着方向盘的手青筋鼓起,胳膊上的肌肉更是紧绷,显然也察觉到了当下的情况。体积不小的越野车在遍布疮痍的路上翻越,在开出省外后才甩掉了被地陷吞没的危险。
李钰早已是冷汗津津,他忍不住看向开车的男人,心里才稍稍安定下来些。对方那种临危不乱的态度令人折服,也让李钰忍不住开口搭话:“大哥!你这都不怕吗?”他感叹着,把之前对方的恶劣态度抛之脑后。“要是我估计腿软得连油门都踩不动了”
即便是对方没理会他,李钰依旧喋喋不休得说着:“政府不是说会来救援吗?为什么他们不通知地震还没有停?如果不是大哥你好心搭了我,恐怕我也就死在那儿了”心口那阵惶恐直到他说得口干舌燥后才稍有缓解。
就算是没死在这儿,之后估计也会死在别的什么地方吧。麦昶胜放松下紧绷的肌肉,心中暗自腹诽。像这种人他上辈子见过许多了,但活到他那时候的都寥寥无几。他也不做规劝,以免给自己徒添麻烦。
“哥,我也有驾照的,这儿开过去起码得六七个小时,你要是累了我可以替你开一段。”
“不用。”麦昶胜手上打了把方向盘,回绝了李钰的好意。
看出了男人并不想结交自己的意思,李钰也识相得没有再纠缠。“哥,到玉和市之后我能跟着你吗?”李钰踌躇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就两个人一起行动总归比较安全点,你说是吧?”
刺耳的刹车声在耳边响起,李钰一个踉跄下心突然跳得厉害。“如果你想找同伴的话,现在就下车。”男人冷漠的态度着实让李钰有些不知所措。“现在这个情况,留一个拖后腿的在身边,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好处。”
“对、对不起。”李钰恹恹得道了歉,“您送我到玉和市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