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尤金呲牙咧嘴地捂着脑袋,难以置信地瞪向洛海,“不是,大哥!这才几点钟啊,鸡都没起呢你叫我起?”洛海双眼微眯,显然很欣赏尤金抱着被子扑腾的惨状。
然后他伸出三根手指,没什么语气地说:“我数三个数。三,二……”
尤金盯着洛海看了两秒,然后拉起被子蒙头就睡。
“……三。”洛海也不着急,划开手机在脚环控制软件上点了个按钮,接着尤金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虾一样猛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他难以置信地瞪向洛海,“……你电我?”
“如果你还不起,我还有更大功率的。”洛海把手机屏幕转向他,“想试试吗?”
尤金闭上了嘴巴,用最快的速度从床上跳了下来。他刚准备去拿自己搭在床边的衣服,就被洛海拦住了。
“穿这个。”洛海扔给他一套橙色的囚服,面无表情地说,“三分钟之内把你自己收拾好,不能吃早饭,然后下楼找我。”
尤金忍不住了,“不是,古代砍头还讲究给人吃断头饭呢。你起码告诉我这是要干什么吧?”
洛海回过头,“囚犯体检,统一检查,你也不能例外。体检完以后还有统一思想教育讲座,你也要跟着一起。”
尤金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体检,思想教育?我一个死囚?认真的吗?”
“说得对,你本来确实是不用参与。”洛海歪了下头,“是我好不容易才替你争取来的。”
第22章
全面检查
什么样的医院体检需要早上五点半就起床,不到六点就出发?
答案是,没有一家医院。
洛海开车带他来到医院门口时,时间才刚过六点半,医院门前冷冷清清,只有几辆卖早点的餐车前面围了几个人,根本没看到什么囚犯体检的人群。
洛海不紧不慢地看了眼表,“体检八点钟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在这等一会儿吧。”
“一会儿?”尤金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八点钟体检你为什么要六点半就把我拽过来?”
“早到一会儿又没什么坏处,万一路上堵车了呢。”洛海云淡风轻地说,“我做事严谨,总要有备无患。”
说完,洛海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副手铐,一端拷在尤金的手腕上,另一端则咔嚓一声拷在了旁边围栏的栏杆上。
然后洛海放松地靠在了车门上,开始看手机。
初秋清晨的冷风穿透尤金身上的囚服,冻得他打了个寒战。他只能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大狗一样抱着胳膊站在栏杆旁边。
清晨的行人虽然不多,但总有进出医院的病患和家属。每个人路过尤金时都投来好奇的目光,还有人掏出手机开始拍照。
更有几个大胆的女生,直接走过来好奇地跟他搭话。
“你们是在拍电影吗?”
“你是真囚犯还是假囚犯啊?”
“你们是在玩cospy吗?”
面对此种问题,尤金从嘴角里挤出一个假笑,“不。没有cos,只有py。”
在接受了长达一个半小时的目光洗礼以后,载着囚犯的客车终于抵达了医院。
尤金还从来没有如此感谢过监狱和监狱里的其他囚犯,感谢从客车上走下来的几位仁慈的狱警,终于让他看上去像个罪大恶极的罪犯,而不是被拷在医院门口发癫的精神病了。
但显然,洛海在他身上还没有找够乐子。
做完常规体检以后,尤金刚想继续往前走,就被狱警拦了下来,粗暴地把他从队伍里拽出来,指了指旁边另一道门,“洛海检察官说了,你得去那边。”
尤金抬头看去,那道门上的牌子写着:高危传染病检查区。
“什么?”尤金震惊地看向狱警。
高危传染病检查?他一天到晚都跟洛海待在一起,上哪来的高危传染病?
洛海站在旁边,依旧穿着他那身笔挺的西装,一丝不苟地打着领带,深色的眼瞳里却带着抹不去的笑意,“好不容易有一次体检的机会,当然是检查得越仔细越好。这些检查项目可都是政府出钱,多查几项可是你赚了,奥荻斯。”
尤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狱警粗暴地推进了那个房间。
高危传染病检查可不像普通检查那样和蔼可亲,所有人都清楚被带进这个房间的囚犯在监狱里都做过什么。因此这里没人会对被检者客气,对这里的医生而言,走进来的囚犯和可能得了瘟疫的猪没有什么区别。
尤金进来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被迫把全身上下所有的衣服都脱干净,连内裤也不许留,然后就像头牲畜似的被各种仪器折腾摆弄。每做完一次检查,他就要背靠墙壁接受一次高压冷水枪的全身冲洗。
而洛海就那么站在离他几步远的位置,眼带笑意地看着这一切,连皮鞋都没被弄湿。
最后一次冲洗结束后,尤金用力甩了几下头发,但还是有冷水源源不断从发丝上滴落,他压着怒火看向洛海,“真的吗?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洛海眯起眼,“我说了,好不容易做一次检查,当然是越仔细越好。”
“行吧。”尤金吐掉嘴里灌进来的水,嘲讽地看着他,“检查证明我没有任何传染病、性病或者艾滋,连感冒都没有得。这下用着放心了?”
在场的狱警和医护人员忍不住发出一阵轻笑。
他们或多或少都听说了洛海检察官从监狱里带出一名囚犯的事。这种事虽然没那么常见,但也不算罕见。检察官大人们各有各的癖好,他们也没什么资格评判。
毕竟,从身材、肌肉和那地方判断,这个Alpha罪犯确实是有点东西的。
面对尤金的反击,洛海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用那双漆黑的眸子冷冷地盯着Alpha。
几秒钟之后,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医生,问道:“他做过前列腺检查了吗?”
尤金挑衅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医生翻看了一下体检记录:“没有。”
“既然衣服都脱光了,何必浪费机会。”洛海冷漠地说。
尤金呼吸紧绷,干巴巴地笑起来,“不是,这就没必要了吧。我的前列腺健康得很,我对这一点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检查一下怎么知道?”洛海轻描淡写地下了判决,“带他去做。”
……
在一片挣扎和惨叫声中,尤金终于做完了囚犯体检的每一个项目。
他非常确信,要不是性别所限,洛海还得逼他把所有的妇科检查都做一遍。
当所有囚犯都做完检查坐上车以后,尤金才最后一个从医院里走出来。
洛海从头到尾没有远离他两米以外,盯着他做完了每一项检查,现在拉着他手铐的另一端往前走,活像拽着金毛狗的狗链子。
尤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现在开心了?”
“还可以吧。”洛海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眼里却露出一丝笑意。
“你应该知道,就算你想办法变着花地折磨我,我也不会改变我的供词的。”尤金低声说。
“折磨?不,这怎么能叫折磨呢?我只是利用了一下我的关系,让你免费做了全套囚犯体检而已。”洛海轻笑了一声,“我完全相信你的供词,相信你大费周章让自己被抓只是因为你太想我、太爱我,一秒钟都不能忍受再与我分开。我明白的,我完全相信。”
尤金的假笑停留在脸上,逐渐变成了牙根发痒的假笑。
“上车。”洛海解开他的手铐,面无表情地从后面推了他一把,“你还有一整天的思想教育课要上呢。”
在所有囚犯都上车以后,洛海最后一个上车。
客车的车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他站得笔直,挺拔的西装将他修长的身材衬托得几近完美,冰冷锐利的目光扫过车上的所有囚犯,在尤金的身上格外停留了几秒。
尤金在洛海的注视下缓缓地在全车唯一一个空位上坐下,同时迎接周围所有囚犯的注目礼。
出狱一个多星期以后,洛海再一次成功地让他直观地感受到检察官与囚犯的巨大地位差距。
一次示威,一次警告,又或是一枚棋子在棋盘上的移动。
洛海的视线刚一离开,就有好几个脑袋往尤金的方向凑过来。
好巧不巧,坐在他旁边的正是以前跟他搭过话的那个秃头。
“‘妻子’啊,嗯?”秃头露出恶劣的笑容,“我怎么觉得你‘妻子’好像把你玩得团团转呢?”
周围的囚犯都发出一阵哄笑。
“我妻子就是这么火辣热情,让人招架不住。”尤金露出一个假笑,“这么嫉妒的话,不然我跟他说一下,让他也‘招待’一下你们?”
这句话成功让周围的囚犯噤了声,当然,大概也有洛海突然朝这边投来的冰冷目光有关。
客车拉着一整车的囚犯回到监狱,所有囚犯像猪猡一样被赶进一间阶梯教室,然后开始了漫长的所谓思想教育的讲座。
对绝大部分连学都没有上过的囚犯而言,这几个小时的时间简直是酷刑。
课程的内容单调而枯燥,“道德”、“善良”、“遵纪守法”等字样一遍遍出现在屏幕上。讲师的声音像白开水一样乏味,听得人昏昏欲睡,偏偏整个教室里一直有狱警在巡逻,只要看到有人犯困,立刻就上警棍招呼。
整场思想教育课从上午十点一直上到下午五点,中间除了给几分钟时间吃饭、上厕所以外,就一直没有停过。
而尤金被安排在了第一排,就坐在讲师的眼皮子底下,无论是打瞌睡还是走神都会被第一个发现,且每堂课几乎都会被叫起来要求背诵讲过的内容。
“我承诺将遵守法律法规,尊重社会公德,努力改造自己,成为一个有益于社会的公民……”
“社会规范是个体社会行为的价值标准,社会规范的健全是社会文明进步的一个重要标志……”
“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比金钱和权力更能使人道德败坏……”
这些内容背到最后,就连最嚣张跋扈的罪犯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一个身高两米三、壮得跟座塔似的黑道大哥也委委屈屈地捧着书缩在座位里,像个可怜巴巴的小学生。
就在所有囚犯被连续六个小时的思想教育洗礼得双目失神、表情痴呆的时候,洛海走上了讲台,平静地环顾了台下一周。
在接受了道德与法治的洗礼以后,洛海的威严比往日更有威慑力。他随手将上一个讲师留下的教材往旁边一扔,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但就这一声,已经足够让台下所有的囚犯下意识向后躲,避开他的目光了。
只有尤金没有躲避,他抬着头,直勾勾地盯着洛海的眼睛,像整个班里最好学的学生。
然后在一片安静中,洛海平静地开口了,“一连听了这么长时间的课,辛苦你们了。在听完我的讲话以后,你们就可以回自己的牢房去了。”
几乎所有囚犯都松了口气,他们还从没想过有一天回牢房也能听起来这么亲切。
“在我开始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们。”洛海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在听了这么久的课程以后,你们认为,是什么让你们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90作者有话说】
明天继续~
第23章
飞蛾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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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疼痛
洛海没有回答。
他全身的力气都用在克制和颤抖上了。身体反应来得比他想象得还要快。他的双腿开始发软,难以支撑身体的重量,过量的热度顺着每一根血管与神经膨胀,冲刷四肢百骸。
他必须要很用力地扶着窗框,才能避免自己在尤金面前融化成一摊液体。
尽管药物阻隔了洛海的气味,但眼前的一切意味着什么实在太清楚不过。
尤金的思维在短暂的三秒钟时间里迅速完成了思考、衡量和判断的步骤,然后得出了在当前情况下唯一的最优解。
他搂住洛海的腰将他整个人抱进怀里,然后迅速闪进刚才那间阶梯教室,把门在身后关上,接着反锁。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根本没有给洛海反对的时间。
“你——”刚有一个字从洛海嘴里蹦出来,尤金就低下头,堵住了他的嘴。
情况很糟糕,糟糕到不能再糟糕。
他在与尤金争执的途中陷入情热,还是在监狱里,在他刚刚走下讲台的教室旁边。
现在他又被一个身穿囚服的囚犯、一个前几秒还想狠揍一拳的人反锁在教室里亲吻,毫无反抗之力。
愤怒、恐惧、愉悦和羞辱让他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而这个吻的味道好得让人发疯,好到他根本无法拒绝。
洛海闭上眼睛,逐渐放弃了挣扎,任由尤金用一个吻安抚他的躁动。
当这个漫长的吻结束以后,两人的呼吸交错,空气里的敌意终于减轻了些许,到了起码能正常交谈的地步。
“你是什么时候……?”尤金轻喘着,看向洛海近在咫尺的脸庞,放低声音,“该不会是之前演讲的时候就——”
“没有!你想什么呢?”洛海忍无可忍地开口。
“那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尤金低下头,在洛海的耳朵上轻咬了一下,收获了几下轻颤,“明明之前那么长时间里都一点事也没有……”
“可能是因为那么长时间里,我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生气过。”洛海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我没有规律的情热期,信息素波动受情绪影响极大。”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平时的工作生活中,都尽可能保持冷静和疏离。
为了不让已经近乎破碎的生理系统再遭受冲击,这么多年以来他已经习惯了淡化情绪,对周遭的一切保持冷漠。
结果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尤金一次又一次打破他的壁垒,一次又一次肆无忌惮地破坏他多年来谨慎保持的平衡。
听完以后,尤金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半天看了洛海一眼,“你的意思是说,你刚才因为跟我吵架,而兴奋了?”
“不是!”洛海愤怒地拔高音量。
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过去被废除的那些酷刑是有存在意义的。
毕竟在遇到尤金之前,他还从来没想过世界上还存在着如此恶劣、无耻、不要脸的混蛋囚犯。
洛海甩开尤金的手就想去拉被锁住的门,后者眼疾手快地钳住他的手腕,把他按在墙上。
“放手。”洛海声音沙哑。
“你真打算就这么走出去?”尤金靠近洛海耳旁,声音低沉,炙热的呼吸拂动他鬓角的碎发,“用你那双连站都站不直的腿,让所有人看到你通红的脸颊、满是汗水的额头,猜测你笔挺的西装底下发生了什么事?”
洛海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呼吸声变得沉重。
他闭上眼睛,手在身侧握成了拳,再睁眼时,他的目光冷漠,声音沙哑,“少用那些从片里学来的话对付我,留着那些幻想给你的右手吧,别指望我配合你演戏。”
尤金顿时被堵得说不出话,脸上的笑容变成了假笑,同时牙根一阵发痒。
冰山检察官的这张嘴简直像从砒霜里萃出来的,又硬又毒,让人想把他咬碎嚼烂了吞进肚子里。
耳边传来“咔”的一声,洛海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尤金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了那副手铐,把他的右手和教室上方的暖气管线拷在了一起。
“你——”洛海的胸膛起伏,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尤金打断了。
“我知道你有钥匙,就在你左手下面的裤子口袋里。”尤金靠近他,一边亲吻他的脖颈,一边低声说,“如果你真的那么想逃跑,就用钥匙打开手铐,我拦不住你。”
空气变得粘稠起来,尤金的信息素散发出浓郁的烈酒芳香,炙热的呼吸延伸到每一个角落。
尤金微卷的金发扫过洛海的脸颊、鼻尖、然后是锁骨。
洛海的手腕在手铐中挣扎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手背紧绷,苍白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他收紧五指,然后又松开,最终也没有伸手去拿口袋里的钥匙。
……
与第一次不同,从尤金拷住洛海手腕以后,他就不再有任何动作。
既不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挣扎,像一只顺从的兔子,任由尤金在他身上做任何事。
起初尤金还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洛海的身体很热情,反应很直接,他权当洛海是出于自尊的固执才不发出一点声音。
但在做到一半的时候,他不经意地抬起头,发现洛海在手铐里的那只手,掌心全被血给浸红了。
他吃了一惊,立刻抓住那只手,发现木框上的一根木刺深深刺进了他的手掌,都不知道流了多久的血。
然而洛海却对此毫无反应,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怎么了?”察觉到尤金的动作停下,洛海哑着嗓子问了一句。
尤金震惊地看着他,“怎么——你手在流血!你抓着的木框上有根刺,你感觉不到吗?”
洛海只用余光瞥了一眼他的手掌,语气慵懒,“嗯,我没感觉到。一点小伤,创可贴贴一下就好了。”
那并不算是一点小伤。
至少不是创可贴就能处理的伤。
暗红的血液从伤口流出,顺着手腕一直蔓延到他的小臂,浸湿了衬衫衣袖,光是看着就触目惊心,绝不可能是感觉不到的小伤。
尤金发现自己的喉咙紧绷起来,一种沉重的、绵长的钝痛开始持续敲打他的心脏。
他知道洛海的痛觉系统很正常,五感也很正常,甚至身为Omega,他的感官还比正常人更敏感一些。
他记得很清楚,第一次给洛海煮粥的时候,同样的温度他能直接喝完一碗,洛海却皱着眉头用勺子吹了半天,还用冷漠的语气让他下次把粥放凉了再端上来。
如果洛海不是突发性痛觉失常,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他的身体正在经历比手上的伤口严重得多的剧痛,以至于对此根本没有感觉。
尤金捏住洛海的下巴,强迫他的视线看向自己,“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洛海的眼帘半阖着,目光朦胧得像隔了一层薄纱,声音沙哑,“怎么,你还真像片里一样,非得听人叫唤才石更得起来?”
“别跟我开玩笑。”尤金压低声音,握住他的手腕,“你很疼吗?”
洛海没说话,移开目光。
如此漫不经心的态度让尤金的怒火一下子蹿了上来。
“告诉我!”尤金的手上下意识用了力道,“我明明很小心了,你的身体也很配合。为什么你会疼?”
在手上的伤口被用力挤压以后,洛海终于皱起眉头,咬紧牙齿,表情显然是在努力忍耐痛苦。
“这个世界不是什么事都绕着你转的,白痴。”检察官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是我用的药。”
尤金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见过洛海用的药,还亲手帮他注射过。洛海说过,那种药物可以改变他信息素的性质,让其具备一定的Alpha特质。
Alpha信息素本身就会对其它Alpha的味道产生生理性排斥,更不用说是洛海这种被药物改造得濒临破碎的身体。
可是他的身体本质仍然是Omega的身体,只有大量的Alpha信息素才能使他的生理系统得到平衡。
但这就意味着,洛海在任何时候,与他的任何一次亲热,都会承受极大的痛苦。
而他从头到尾,从来都没有提到过这件事。
尤金沉默地看着他,动作停在中途,只有手还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腕。
“你愣在这里也不会让我感觉更好。”洛海声音沙哑地开口,“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尤金闭上眼睛,缓缓从胸腔里吐出一口气。
他把手探进检察官的口袋里拿出钥匙,咔哒一声解开了手铐。
洛海的手无力地垂下来,搭在尤金的肩膀上,伤口里溢出的血沾在了尤金的囚服上。
“知道了,我不会再问。”尤金低声说,重新托起洛海的腰,“但我至少可以保证你不受额外的伤。”
◇
第25章
“我知道。”
洛海的手背上青筋凸起,指甲深深陷入尤金的皮肤里。
汗水是冷的,从他的后颈一直滑落到竖脊肌,他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
只有他的双眼顺从地闭着,刘海从前额垂下,遮住他的表情,只能从最细微的唇角看出他忍耐得有多辛苦。
所有的一切都映在尤金的眼底。
他指尖的每一次伸缩,肌肉的每一次绷紧,汗水的每一次滴落,睫毛的每一次颤动。
像迟钝的慢镜头,每一幕都映在他的视网膜上。
尤金觉得,就算他能再活一百年,一百年以后的今天,他也不会忘记此时此刻洛海展露的样子。
他们很幸运,思想教育课结束以后,阶梯教室附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经过,也没有人发现本该空荡的教室被反锁了门,更没人注意到里面偶尔传出的不太体面的声响。
结束以后,尤金一语不发地帮洛海清理干净,再替他整理好衣物。
洛海的脸颊还泛着生理性红晕,表情却已经冷了下来。
“我自己可以。”他声音沙哑地说,伸手系上衬衫的最后一颗扣子。
尤金没有说话,抓住洛海的右手手腕向上一翻。他掌心的那道伤口仍然没有止血,在暗红的血滴里,上翻的皮肉看起来格外狰狞。
洛海皱起眉头,“放手。我受过比这严重得多的伤,这根本没什么影响……”
尤金没有理会洛海,从口袋里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小心地在洛海的手掌上缠绕了两圈,绷住伤口,然后在末端系上一个小小的结。
洛海不再说话,垂眼看着尤金手上的动作。
不管什么时候,尤金都是那个喋喋不休、满嘴跑火车的人。但现在他却很安静,偌大的教室里,空气沉默得能听见两人彼此呼吸的声音。
“好了。”尤金最后说道,“回去吧。”
走出教室时,窗外的天已经全黑了。
几个狱警看见尤金搀扶着洛海从教室里走出来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