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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銥誮

    “别人隐瞒家世,是怕对方只惦记着背景后的资源,谢辞序跟你家门当户对,干嘛搞这么麻烦。”

    这场戏刚演到开头,庄晗景就已经开始替岑稚许憋屈了,“而且还装穷,你又不是不知道,圈子里挺讲究这些的,就算是真看上他,把自己放在那么低的位置,也太不像你的个性了。”

    岑稚许笑容柔柔淡淡的,“我又不是会受委屈的角色。”

    “更何况,人和人之间的高低位差,也不是靠这个决定的。”

    “这不是担心嘛。”庄晗景瘪嘴,煞有其事地念叨着,“阿稚你放心,要是有人欺负你,我第一个不同意。我哥第二个。”

    明显夹带私货的言论,听得岑稚许无语凝噎,她一笑而过,没和庄晗景就这件事继续争论。

    从拍卖会上空手而归后,岑稚许去看了几套房子,打算用来做文物修复工作室,由于不是以盈利为主的,对地段的要求不太高。

    看了几套,结果却都不大满意。

    既要采光通透,又要清幽雅静,最后挑来挑去,还是看上了中式庭院,地界远离市区,一池三山,移步异景,各方面都还不错。

    正好还是上下叠层,将来说不定有别的用处。

    付款敲定后,接下来还得琢修改硬装的事,岑稚许对于感情的事上心快,淡忘得也快,不多时就将谢辞序抛之脑后。

    她大学是在国内顶尖学府读的,休了双学位,如今想起来也算阴差阳错,当初岑女士捐了七位数的科研资金,耳提面命要她跟着管理学院的教授潜心学习,结果她倒是跟历史学院的师兄师姐相见恨晚,就连现在都还有联系。

    得知她回国,几个还在刘老那读博的师姐开玩笑说要给她接风洗尘,群里一派热闹。

    岑稚许推掉了服装秀场的邀请,欣然赴约。

    阔别两年再回母校,四季更替仍旧一如往昔,研究室里还放着她以前去景德镇玩时烧的瓷瓶。

    “那天看到你朋友圈说回京市了,还以为你玩笑呢。”

    她们不太清楚岑稚许的真实背景,只知道她有个掌控欲极强的母亲,之所以在剑桥攻读MBA硕士,也是源于家里不得不完成的硬性指标。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岑稚许的确不应该回来。

    岑稚许将带过来的资料放下,嗓音清雅,好似在说一件平常事,“我申请了休学,一年时间,想给自己放个假。”

    “现在国内国外都挺卷的,要是没有生活压力的话,多gap几年也没事。”

    “说起来刘老再过几年也不打算继续留校了,返聘这么多年,有些力不从心。”

    “前段时间不知道从哪传出消息,说一个墓窟里挖出些法华经变画的古籍记录,刘老下午还在跟校长吃饭,当晚就买了机票,换成高铁再坐大巴、最后从三轮车上摔下来,把师娘都气晕了,后来才知道,就是搞做旧造假那群人炒出来的。”

    说到这里,几个师兄师姐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岑稚许也很无奈。

    “你们多劝劝他,帮他甄别消息,免得老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刘老的一生都奉献给了石窟考古与保护,身任数职,名誉众多也是一种束缚,岑稚许记得几年前他就说过,会回到西北,直到最后一滴泪淹没在黄沙中。

    岑稚许神色有些出离,为错过那副残卷而生出歉疚的情绪。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谢辞序那张淡漠沉冷的脸。

    “阿稚!你从哪找到的这些绢画?”

    师姐雀跃的声音将岑稚许的思绪拉了回来,众人激动地连手都有些抖,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地辨察着这零星几样文物。

    早些年有关石窟的瑰宝极其璀璨,只不过后来流失海外,辗转数年,有的留在了私人博物馆,有的被个人收藏家留存,岑稚许大浪淘沙,才将之带回。

    她知道这些资料对于这几项课题研究的重要性,哪怕费劲周折,也不觉麻烦。

    “参观博物馆的时候正巧看到了。”岑稚许故意把过程说得简单,一双狐狸眼里的光芒素净又柔软,“可惜缘分不够,不然我真想把我们丢的全带回来。”

    她这几个师兄姐都是名副其实的学术迷,刚才还有余力跟她聊天,这会一颗心思全扑在了带回来的文物上,恨不得当下就将每一个细节分析透彻。

    “经卷有破损,不过文字保留还算完整,我之前翻阅过资料,可以大致推测出被抹去的内容,但要完全确定的话,还需要刘老定夺。”岑稚许一边说着,一边将u盘里整理的内容拷贝过去。

    从严格意义上,岑稚许不是科班出身,也没有类似的学术背景支撑,不过她参与的文物修复和石窟课题研究并不少,又有自己专业而独到的见解,志趣相投之下,一不小心就讨论了整个下午。

    以至于刘教授同院长过来时,她们还沉浸其中。

    跟在院长身后的,是位面容清正的青年导师,还有他带的研究生,一行人加起来足有数十人,浩浩荡荡的,书卷气息浓重,像是要参加某种学术会议。

    “刘教授,谢先生大概十分钟后到,您先带学生准备准备。谢先生来得突然,我们虽然没着正装,也不能太失了礼数。”

    不多时,研究室被整理收拾干净,茂盛的林荫道下,劳斯劳斯缓缓驶入,象征着权力与地位的连号车牌映入眼帘。

    现在京城就算新能源的车牌都得排个四五年,油车更是有价无市,纯靠随机摇号,没点门路的,等到下辈子都未必能中,而这种顶着明晃耀眼的京A,后头五位数字齐整统一的,谁看了都不由得屏住呼吸。

    变化来得错不及防,岑稚许不想给师兄师姐添麻烦,反正院长也不认识几个人,索性就跟着众人等待。

    京北大学这样的百年名校,同商企关系紧密,这样的阵仗也不奇怪,岑女士当初同学校签订协议时,比这还夸张。

    岑稚许站在最后排,慢悠悠打了个哈欠,忍不住有些嫌弃这位谢先生,走路是不是太慢了些,她还想早点溜走,不然混个合影怪尴尬的。

    大概她最近真的跟谢辞序犯冲,眼尾涌出点泪花时,不偏不倚对上那双宛若黑曜石一般的眸子。

    他单手插兜,站姿显得有些随意,眉骨下意识地轻拧着,使得这张本就凌厉的俊颜多了一股落拓不羁的味道。

    直到此刻,岑稚许才不得不承认。

    他身上的每一处,眉骨、喉结、手腕,乃至宽肩窄腰,修长双腿,最后到禁欲矜贵的气质,都很顶。

    谢辞序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比上一次更久,但旋即移开,他的表情始终很平静,没有惊讶,更没有厌恶。

    几个小时前,她还在遗憾没能拍下的那份经变画残卷,此刻已然成为谢家太子爷对于京北大学石窟文化研究的无偿赠献。

    场面话说完后,惯例来到了合影环节。

    众人都知晓谢辞序性子冷淡,不太敢站在他身后,以他为中心的半径,除了第一排的院长和教授、领导,显得空寂,好似缺了一角。

    刘老慈眉善目地朝岑稚许招手,“阿稚,你站这来。”

    谢辞序撩起眼皮看向藏匿于角落里的人。

    棕栗色的卷发随手挽起,几缕发丝垂落耳侧,显然没有刻意打理过,细白的脖颈戴着银白材质的项链,娇薄锁骨明显,整个人气质清冷,同那晚的瑰丽截然不同。

    岑稚许没有动作,笑意染开,显得温婉而懂分寸,“刘老师,我站谢总旁边,恐怕不太合适。”

    刘老看到岑稚许本就是意外之喜,还没来得及问她的近况,此刻看到两人同框,莫名觉得般配,人上了年纪就热衷于撮合姻缘,才想着制造一点机会。

    院长见刘老这么关照岑稚许,以为她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也跟着笑开,“谢先生一直支持京北大学的发展,每年进入谢氏集团的毕业生无数,合作创建的研发中心也吸纳了很多高精端人才,校企一家亲,怎么能说不合适?”

    岑稚许心想,难怪这位杰青能升到院长的位置,说话句句滴水不漏。

    她脸上始终维持着惯常的笑容,正打算给自己台阶,谢辞序极轻地挑起半边眉稍,声色沾着淡薄的哑,似是为她解围。

    “太勉强的话,也没必要委屈自己。”

    第5章

    陷落

    “凶得要死,也帅得

    殪崋

    要命。”……

    低辞冷冽的嗓音响起,如同平静的湖面漾开一圈涟漪,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这位年轻却不苟言笑的掌权人。

    几位师姐更是睁圆了双眼,目不转睛地用视线在两人间来回扫射,要知道,谢辞序天性淡漠,即便是时有资助京北大学,私交仍旧泛淡,从不会多管闲事,更何况是为人解围。

    相较于众人的讶异,两位当事人倒显得无比平静。

    岑稚许眼里的意兴阑珊消散一些,灼然的视线同谢辞序相撞,似是觉得她的眼神太过热烈,谢辞序眉心微不可闻地跳了跳。

    他轻咳一声,提醒岑稚许别太过火。

    这份暗示非但没有奏效,反而将星星之火引燃。

    岑稚许的目光轻落在他的喉结处,饱满而锋利的形状,抵在衬衣领口处,像是从未被人染指过,透着斯文禁欲之感。

    美色是最容易诱人堕落的罪恶毒药,有那么恍惚的一瞬间,岑稚许在想,谢辞序这样的人,尝过接吻的滋味后,会不会跟她一样上瘾。如果在意乱情迷之际,吻他的喉结,这双漠然似清雪的眸子,又会变成什么情景?

    当着本人的面臆想,让岑稚许从心底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微妙慌张。

    她收起乱七八糟的思绪,礼貌颔首,一双软唇轻抿着,主动调整站位,填补了照片构图的缺陷。

    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多留。

    举着摄像机的学生笑容灿烂又生涩,向院长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谢辞序那张面孔随意捕捉都很出众,完美到挑不出一丝瑕疵,同站在他身侧,隔了一小段距离的岑稚许,看起来竟无比般配。

    院长在同刘老说着挽留用餐的话,谢辞序淡声推辞。

    凑过去看照片的学生自觉没有加入大佬的话题,小声指着照片感慨:

    “阿稚的面部平整度也太高了,研究室这顶光把大家照得像妖魔鬼怪现形,只有阿稚跟开了美颜磨皮滤镜似的。”

    “谢总的五官也好绝!你俩跟我们仿佛不是一个图层的。”

    “可以直接放到学院官网写一篇新闻稿的程度。”

    岑稚许扫了眼照片,大概是众人的玩笑话影响,竟觉得是有那么几分合适,两个人拍照都一样习惯冷脸。只不过,她的冷是只有眼神泛着冷,唇角轻弯起柔和的弧度,而他的冷,是面上没有一丝情绪的寡淡。

    连拍可以捕捉脸上许多细微的情绪,岑稚许还没翻完,谢辞序同院长那边就已经结束了交谈,热夏季节的天气总是多变,枝繁叶茂的树影摇曳,旋即席来狂风暴雨,掀起一片浅淡的尘土气息。

    研究室连着长廊,楼上就是会议室,有茶水总比研究室里全是书卷和成堆的纸质书籍更适合待客,院长见状提议,“谢先生,这雨来得及,一时半会应该也停不了,要不去楼上稍作休息?”

    “麻烦了。”谢辞序说。

    等这位金尊玉贵的谢先生离开后,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岑稚许忍俊不禁,“看样子这位谢先生应该经常捐赠,怎么你们这么紧绷,他很难伺候?”

    师姐思忖了半晌,解释:“他不是那种事多又烦人的,主要是气场太强,跟普通人有壁,感觉也挺不近人情的。”

    “是挺傲的。”岑稚许应声,想起什么似的,“不过倒也没那么无可救药。”

    “他上次来参加校庆,表白墙和各种群全都炸了,铺天盖地都是各种偷拍视角的生图,比顶流来学校的影响程度还高。”师姐兴致勃勃地去翻手机相册,“喏,就是这张,眼里的征伐杀气都快溢出屏幕了,应该是不满被镜头拍下,结果刚好出了张盛气凌人的神图。”

    谢辞序这种风格的男人很少见,皮囊如此绝佳的更是稀有,现如今娱乐圈都找不到这款,他就算没有投生在钟鼎鸣食的谢家,顶着这张绝杀脸,也足够半辈子吃喝不愁。

    先前从没关注过,也就不知道谢辞这么受欢迎。

    直到他闯入她的视野,周围仿佛每一处都能看见他的影子,就连身边的人也意外同他有所交集。

    心理学上,将这个叫做视网膜效应。

    岑稚许真正看清那张被奉为神图的照片后,捺不出发出了很轻的惊叹声。他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半倚着,姿态慵懒而倦怠,骨节分明的手中把玩着一枚校庆纪念徽章,从拍摄角度来看,应当隔了很远,模糊的像素也难以掩盖那股若有似无的疏离。

    “怎么样,是不是看起来凶得要死,也帅得要命。”

    话音刚落,谢辞序一行人已然下楼,擦肩而过之际,岑稚许指尖轻点了下屏幕,将手机还回去,询问:“师姐,能借我把伞吗?”

    “你要拿就拿去呗,反正你赵师兄他们搁了挺多在研究室里。”

    师姐热情地去柜子里翻找,岑稚许坐在原地,意识到谢辞序极具侵略性的身躯就在她身侧,心跳莫名慢了半拍。

    “岑小姐。”

    纷杂的雨声里,落地的声音仿佛也沾上一缕潮意。

    岑稚许抬眼,漫不经心地看向他,分明是仰视的姿态,却让谢辞序生出一种强烈的错觉,地位颠倒,孤高悬于天际的月亮,倒影在水面时,才是真正的昙花一梦。

    而这海市蜃楼般的瞬间,被她毫不留情地收回。

    岑稚许大方展露笑颜,“刚才谢谢你给我台阶下。不过碍于在场的人太多,我不好表现出跟你认识的样子。”

    沉吟片刻后,谢辞序眸光转向幽深,似是对她的回答不满意。

    “跟我认识,会给你带来麻烦?”

    也许是一开始奠定的基调作祟,在她面前,他说话向来单刀直入,言简意赅到没有任何过渡的引句。

    这句话带有一点兴师问罪的意味,岑稚许不想太圆滑,似笑非笑道:“是会给你带来麻烦。”

    谢辞序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默认了她这套说辞。

    岑稚许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再不济嘲讽一句,劝她收敛。

    但他只是淡瞥她一眼,便离开了。

    透过雨痕斑驳的玻璃窗,岑稚许看见劳斯莱斯并未急于启动,单向可视的车膜隔离了窥探的视线,她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在急促搅动的暴风雨里,它像一只沉默蛰伏的凶兽。

    雨势并未有渐停的趋向,雨水汇集,留下蜿蜒曲折的水痕。

    雨刮器摆动,车子已然点火,但没有谢辞序的首肯,司机不好贸然启动,感觉他像是在等什么人,又觉得不合常理,频频扫望。

    宴特助见状,试探性地问:

    “谢总,要先回集团吗?”

    后座假寐的男人睁开眼,余光不经意间落向窗边,只余一片空寂,哪里还有那道窥伺的视线。

    他单手扯松领结,寒潭似的深眸夹杂着一丝波澜,“去天禧苑,晚上的行程你调整一下,市场部的会议改为线上,让许辉先带他们团队汇报半年度的指标完成情况。”

    “阿稚——”

    “你换把大点的伞,免得待会淋感冒了。”

    车外的呼唤声穿破空寂,打断了谢辞序的工作安排,只见那道纤瘦的倩影在雨中点地,她撑的那把伞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伞面锈迹和褶皱斑驳,像是随时会被风折断。

    或许被风折断的不止伞柄,还要她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

    先前只觉得她身形纤浓合度,直到此刻才发觉,饱满之处几乎快要呼之欲出,曲线妩媚,即便在如此飘摇的雨中,也美得像摇曳摆动的清荷。

    她这样走过来太过惹眼,宴凛只一眼便克制地收回视线,倏地收紧的心脏扰乱了思路,让他一时间忘了回应谢辞序。

    “宴凛。”

    谢辞序沉声,眼眸闪过莫名的锐利,曲起的指节轻点,“让人力在OA上发布公告,工作的时候分心,还需要我来提醒——”

    宴特助低头:“抱歉,谢总,我马上联系。”

    谢辞序行事风格纵然雷厉,对身边信任的人却算得上宽厚,只要不犯原则上的错误,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今天竟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实在罕见。

    岑稚许就这样再次撞到了谢辞序的枪口上,劳斯莱斯车型比较宽,占据了大半道路,她侧着身正欲绕过,车窗缓缓降下,谢辞序拧眉睨向她,声色泛冷:“雨这么大,你现在走?”

    明明是关心的话,从谢辞序口中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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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半分温度。

    岑稚许指尖蜷了蜷,“我打了网约车。”

    谢辞序声音很冷静,很轻易地拆穿:“这里很长一段路都限制网约车通行。”

    他微微一顿,见她胸前衣襟微湿,不动声色地将目光落点停留在她素净的脸上,“你打算就这么走过去?”

    岑稚许表情无辜:“师姐骑她的小电驴送我过去。”

    谢辞序眉峰挑起,似是在思考小电驴是什么东西,岑稚许心里感慨太子爷还真是稳坐高台,连这点生活常识都没有,“就是电瓶车,她有遮雨棚,待会可以罩上去。对了,还有雨衣,双重保险,也不至于弄得很狼狈。”

    听了她的描述以后,谢辞序大概理解了什么个保险法,表情一时间变幻莫测。

    岑稚许身上有种娇养长大的自洽感,又出现在射击馆和拍卖会这样的场合,谢辞序很难不怀疑她的身份。

    到了现在,他愈发看不透。

    “岑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

    岑稚许故意折腾,为的就是这句话,她欣然应允,“那我跟师姐和刘老说一声。”

    车内很宽敞,谢辞序坐在另一侧,后排杯架上放着一杯咖啡,清浅的乌木香气若有似无地笼罩在车内。他的手自然垂落,腕表折射出细碎的光,岑稚许看清型号,觉得谢辞序品味不俗,跟她审美还算一致。

    或许是注意到她的注视,谢辞序收回手,改为搭在西裤上。

    岑稚许发誓,她只是单纯地欣赏,西裤面料质感不错,包裹着一双强健有力的长腿,搭在膝盖上的手是筋络分明的漂亮,惫懒的坐姿多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清绝。

    不过盯着异性这样看,到底还是不太合适,岑稚许欲盖弥彰般夸赞:“谢先生的手真好看。”

    二十八年来,没有人敢这样换胡乱扫视,再单独夸他的手,谢辞序有些后悔让她上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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