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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那秋红却开始眼神闪躲。

    夏泱泱缓缓站起身,走到容衍身侧:“我叫人去追查画匠的事情,可总是还未找到那些店铺真正的主人就断了线索。王爷这样说,原来这局是出自王爷之手吗?”

    原来设局骗秋红夫君的幕后主使竟是王爷。秋红只是听那画匠说,那些地契是捏在容衍手里,叫她来找夏泱泱给容衍吹些枕头风罢了。

    听夏泱泱一说,秋红顿时如五雷轰顶,她虽然不能全懂,但是也略微咂摸出其中的意味,倒吸一口凉气,吓得哆哆嗦嗦,后背尽是冷汗。

    “本王不喜欢被人要挟。”

    容衍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却把铁扇一抖,展开在身前,轻轻摇晃起来。

    大冬天扇扇子,属实惹人注目。只是容衍这扇子乃是他随身的兵器,已经成了习惯。何况,原本他家乡并不似京城这般冷。

    容衍道:“本王也不喜欢,本王的人被人要挟。”

    夏泱泱闻言心中一凛,心中七上八下,心中叫苦——却也不知道容衍知道了多少。

    他轻轻一笑:“你若是想随这画匠过日子,就好好回乡去。你家中那屋子依旧是你的。若是不想,城南碧云山,清宁庵,老师太会给你一个安身之所。”

    秋红哪里还敢说什么,又急忙磕了几个响头,千恩万谢离去。

    屏退了旁人,回廊边只有容衍和夏泱泱两个人。

    冬日疏朗干脆的暖阳笼在二人身上,风卷树叶,飒飒作响。

    夏泱泱身上薄荷的香气,浓一下,淡一下,但都不及她身上一股淡淡自然的乳香撩人。

    她站在风里,觉得说句话都被那风噎着喉咙似的:“王爷,你是何时知晓?”

    容衍道:“若是疑心,早就起了。初次见你,回程之时,护卫说姨娘生得极美。先父谨小慎微,就算是寻个外室,也一定是找个相貌平平,不出众的……”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清朗:“若说笃定,那便是……那日在小室里头……本王酣畅之时……遇到了些阻碍……”

    容衍的脸色愈发红了,口唇鲜红,眸子里好像蒙上一层水汽:“……那种感觉……不可言说,但是足以令本王笃定了。”

    第113章

    夏泱泱站在冬日的阳光里,

    斗篷的边缘被风吹得微微抖动。

    容衍轻咳了一下,道:“这事儿既然已经了了,姨娘便请回吧。”

    夏泱泱颤声道:“王爷……我……”

    他转过身子,

    手负在背后,

    长长的鬓发被风吹起,

    飘逸好似谪仙:“姨娘莫要再提。只当是今日姨娘不曾来这处。”

    容衍听见身后女子啜泣,他甚至能想象她肩头松动,楚楚可怜的模样。

    一声啼鸣,树上寒鸦惊飞,

    在空中徘徊,不知缘由。

    ……

    夏泱泱在回廊旁站了须臾,

    瞧见容衍那书僮远远看了她一眼,又消失不见,这才转身离去。

    那书僮定然回去禀报,

    夏姑娘风中独立,

    煞是可怜。

    夏泱泱斗篷里搓了搓手,

    又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

    对自己颇为怜惜。奈何身份如此,左右为自己搏个前程罢了。

    话说回来,

    关于容衍知道她身份这事儿,夏泱泱也不是从未猜想过。

    其实,她跟容衍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夏泱泱的干娘崔大姑打的,

    也不过是个找个安稳地方混口饭吃的算盘。王府里多双筷子罢了,又不是抢了谁,害了谁。

    自然,

    原本夏泱泱是没这机会。容衍跟她没这交情,

    养个姨娘已经仁至义尽,

    断没有理由迎这姨娘的养女进府里。

    但现在天长日久,这俩人互相要了身子,又怎么可能真只当儿戏?

    只是现如今,戳破了窗户纸,容衍波澜不惊,反倒叫人心中无底。

    等到了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夏泱泱就叫丫鬟去请容衍,说是备下家乡小菜,叫他过来一叙。

    可等容衍过来时,屋里小桌上确实摆着些酒菜,酒壶的口子开着,芳香扑鼻。但屋子里却不见夏泱泱人。

    他侧耳倾听,听得夏泱泱床榻后发出些极其细微的声音,似是女子低声喘息,如丝缕撩拨。容衍就走了过去,绕过床榻,到后边,进了从前进入过的小室里头。

    夏泱泱果真就在那小室中间。

    容衍这些日子服用秋神医的药,虽然并未重见光明,但已经能够感知光线明暗。

    小屋子里头点着香烛,在容衍瞳子里显出一片朦胧,正中却是一片白朦朦的光点,汇成女子的身形。

    夏泱泱坐在小室正中的椅子上,身上被数条麻绳缠得结结实实。

    她叫丫鬟备好酒菜,自己在这后头却把自己五花大绑了起来。

    夏泱泱肌肤莹润如玉,在容衍眼底,好似一尊发光的玉像。她对自己这副身子也不怜惜,细嫩的皮肉被麻绳勒出浅浅的水痕,麻绳上翻出的纤草刺在她肌肤上,泛出微微的红晕来。

    只是这屋子地板冰凉,就还给自己留了只洁白如雪的罗袜在足上。

    容衍虽然看不真切,但是听得出屋子里那娇娘胸口被缚,呼吸是不大通畅,喘气儿的声音又浅又急,好似搁浅的鱼儿。

    “姨娘这是为何?”

    容衍问,嘴角却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竟是绑了自己吗?”

    夏泱泱声音虚得好似烛上青烟,颤颤巍巍:“王爷,你既然看破了奴家,为何还叫奴家姨娘……这是诚心羞辱奴家……奴家自知有罪,王爷不罚奴家,奴家就擅自做主,请王爷降罪。”

    她说这话时,眼睛却瞅着一旁的木柜子。容衍能看见那一团玉色柔光,轻轻晃动,夏泱泱却不知。她便说:“王爷,那箱子里,却还有些家伙事儿。王爷尽可……尽可用在奴家身上……”

    夏泱泱猛地吸了一口气:“……才不枉费奴家……这一片心思啊。”

    容衍虽然并未走到近旁,但觉得她话音在耳,耳根子像是被火燎。他喉头微颤,深吸了一口气,才踱到夏泱泱说的那箱子旁。

    两手一摸,那箱子却又几分熟悉,居然跟从前在崔大姑家的十分相似;但再一摸,就发觉这箱子木质不似那樟木箱子结实,大略是稍微轻软松木制的。

    那箱子在他眼皮子底下,好似一团黑色的雾。容衍屏息,觉得手下有千钧重,好似把那箱子打开,就会蜇了手一般。

    夏泱泱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细声细气,好像一根银线,切到容衍的耳尖上:“王爷若是选定了,就不可手下留情。莫要枉费了奴家的用心,让奴家不得安宁。”

    容衍手指微微一动,那箱盖轻飘飘地就被掀开了。一股木头的甜香扑鼻而来,想来这箱子也还新做没多久。

    他手指探入箱中,便摸到一根光溜溜的手柄。容衍还当是皮绳儿一类的,就往外提了出来。手腕子一动,却已经察觉不同,底下格外沉重。

    等拉出那箱子,便不难发觉这东西原本的样子。

    那手柄下原来连着铁链,铁链下又坠着铁球,球上带着无数铁刺——原来是只小小的流星锤。

    手指轻轻在球体的铁刺上一触,瞬间就被刺破了皮肉,渗出几滴血珠来。

    容衍想到当日在那客栈里,手下宛如凝冻,眉头紧了紧。他自幼习武,手上早就练出一层薄茧。这铁刺刺到他的手上尚且如此,若是用在夏泱泱身上,真怕是会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容衍睫毛轻颤,转眼把那流星锤又放了回去。

    夏泱泱看着容衍颀长的背影,知道他在那里踟蹰犹豫。

    这一犹豫,便是心中想要。夏泱泱嘴角微微勾起,口中娇滴滴地怨着:“王爷,奴家把自己绑得紧,等得久,身上可耐不住呢。”

    容衍清了清嗓子,宽大的手往箱子里一捞,却又捞出个竹简样的东西。这玩意儿容衍一摸,就知道是拶子。他刑讯女犯时也曾用过,夹得十根手指尽断,便没有问不出来的话。

    “你怎么……”

    容衍顿了下,手指头顺着那光溜溜的竹签子摸了几下,叹了口气,却又放下。

    身后女子喘息逐渐沉重。不知不觉,容衍额头上竟然已经是一层汗,“啪嗒”一声,落到了那木箱子里头。

    忽然,他眸光一闪,“砰”得一声把那箱子重重合上。

    容衍转过身子,道:“姑娘若是为了本王这事儿,尽可以不必……”

    夏泱泱幽幽叹了口气:“王爷怜惜奴家,却叫奴家在这儿等着,更是十分难耐。奴家一心赎罪,用的是新揉的麻绳,绑得身上皮肉也是疼得紧,又出了许多汗。王爷若是垂怜,可否去那边盆中用汗巾沾些水,给奴家擦擦身子罢。”

    她一边说,一边气喘吁吁,听得容衍丹田血气涌动,这股热气自丹田起,却过了心口,从容衍的领子里逃逸出来,让他脖根和下颌都发烫。

    他借着眼前那朦朦胧胧的光,在夏泱泱的小室中摸摸索索。

    夏泱泱道:“王爷,往前走三步,再右转,再走一步,那水盆儿就在你前头。”

    容衍依言做了。

    夏泱泱又说:“王爷,您左手边架子上,有个小瓶儿,是伤药。王爷您能不能把这药末子撒到这水盆儿里头?”

    容衍抬手一摸,果然摸着个光溜溜的小瓶子。

    容衍心中叹息,“这女子明明是来领罚,如何倒让本王伺候着?”

    ,可他转念一想,却又自言自语:“可不就是叫本王伺候……”

    他把汗巾在水里浸透,又拧了拧,就走到夏泱泱跟前。

    伸手一摸,那绳索挂在她细长的雪颈上,分成两股,从锁骨上垂下,在心□□叉起来。容衍伸出二指,把她锁骨上的麻绳挑起些许;另一只手把那汗巾用手指抵着,在那麻绳下头的肌肤上轻轻按压。

    汗巾刚触到夏泱泱的皮肉,她便禁不住呼痛,“王爷……”

    她尾音绵长,容衍鼻子微微抽了一抽,好看的嘴角轻轻抿起,鼻音低沉:“嗯?”

    这声音又清又磁,撩拨得人心弦颤动。夏泱泱瞥着容衍的脖根儿,汗珠儿正从耳根儿往美人筋上滑。她深吸了一口气,胸脯子鼓进气儿来,害得身上的麻绳儿又紧了些,一不小心,竟然从她胸前滑到一侧去了。

    “王爷,你再用些气力。”

    夏泱泱低吟,“王爷,这水可不一般。”

    她咬着牙,声音里似乎带着苦楚,却又带着无限希冀,好像含了满口的蜜糖,可这糖中却带着毒。夏泱泱弓起腰身,把自己的唇靠近容衍更近一些。他鬓前修长的发束,被烛光映得熠熠发亮,微微颤动,好像蹭着她的脸。

    “这水里,有盐……”

    夏泱泱挤出一丝笑,“这盐,可是王爷亲手撒进来的呢。”

    她抬起头,轻咬朱唇:“奴家知道,王爷不惩治奴家,就是要折辱奴家……王爷以为奴家虽然是个戏子之女,就没有廉耻心吗?”

    夏泱泱喉头哽咽,“王爷原也没错。奴家不过是为了锅里一口热饭,头顶一个避雨的屋檐,就扮作人家的外室,奴家的干娘……奴家明白,像这样的人,王爷责罚,都是脏了王爷的手,枉费了王爷的心。”

    她语句激昂,可声音却越来越细,越来越小,像是花开半朵,却逢细雨,也就停在那里不开放。闹着小性子,折磨采花郎。

    容衍手中攥着汗巾,眼眸清澄,眼尾却被烛光带上了一丝腥红。

    他手中汗巾不过是有些潮湿,却被他用手挤出水来。刚才被那铁刺扎破的地方,浸润了盐水,煞疼。

    容衍忽然轻笑一声,眸子里寒光乍起,他将那汗巾掷在一旁,提起夏泱泱心□□叉的麻绳,竟然将她的身子从椅子上提起了些许:“姑娘就这么想让本王责罚吗?!”

    第114章

    夏泱泱给容衍提着,

    身子被那麻绳托着,该蹭不该蹭的地方,都被蹭着,

    她身子里好像琴音铮铮,

    奏得石破天惊,

    春潮涌动。

    容衍的鼻尖蹭着夏泱泱的唇,他的呼吸像是冲好调匀的藕粉一般,温热黏稠,粘在夏泱泱的下巴上,

    淌在她的脖子上。

    突然他张口在她下巴上狠狠咬了一口,夏泱泱仰着脖子,

    轻吟一声,连发丝都微微发抖。

    “本王罚你,何须那些劳什子?”

    容衍的指节微微作响,

    竟然把夏泱泱整个提了起来。

    这一提,

    却勒得这娇滴滴的身子愈发莹润水光,

    身上的汗反过来浸润了那绳子,

    湿答答的。

    容衍眼前朦朦胧胧,走到墙边儿,

    居然把这人挂在了墙上,脚上的罗袜挂在足踝上,摇摇欲坠。

    夏泱泱咬着牙,

    死命撑着,好在容衍有几分良心,伸手把着她身后柔软的地方,

    身子往前,

    算是把夏泱泱抵在了墙壁上。

    夏泱泱得了喘息的机会,

    脸上给泪水打湿,可是口中笑着说:“王爷,你到底还是顺了心意。”

    她手腕子上砰得一松,原来竟是打了个活结,攥在手里。这会儿双手得了自由,立刻就抓进容衍的头发里,顺着他的发丝死死扣了进去。

    容衍头皮仿佛针扎一般,也不知是被夏泱泱抓得紧,还是他耳边听了那句话——顺了心意。

    多少年来,容衍不近女色,说是自律,他自己才知道,那是因为没有半个人能搅起他心中涟漪。甲之蜜糖,乙之口霜;夏泱泱与容衍,是口霜,亦是蜜糖。

    此刻,容衍闭起眼,重新获得的那点点光明,此刻也是多余。他手底下狠狠掐着,恨不得把她揉碎,巴不得让她融在自己手心里头,从下巴吃到脖颈儿,她诱他沾在她身上的水,被他报复一般,尽数吃回。

    未来得及化开的细小盐粒在他唇齿间寻得归宿,终于和他口中的津水溶在了一起。

    酣畅淋漓之处,连墙壁都好似被震得隆隆作响,墙上挂着孔雀翎羽从墙上落了下来,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夏泱泱被容衍放到地上,解开身子上的束缚时,那柔软的腰肢都好似被晃断了。她躺在容衍的臂弯里头,腰身又微微弓起,把手放到后腰上,轻轻按了两下。

    容衍听见她异动,问:“怎么了?”

    夏泱泱把头埋进容衍肩窝里,脸蹭着他胸口的湿润的筋肉:“后腰疼,王爷给奴家揉揉。”

    容衍未动,夏泱泱却颇为自觉地转了身子,又把身子往上拱了拱,专用后腰那块蹭到容衍面前,好叫他一抬手就按下去。

    她着算盘却打错了,容衍哪里又是个伺候惯旁人的。他伸手按了两下,又狠心捏了捏。夏泱泱刚要呼痛,后腰上却忽然一潮,湿湿凉凉,瘙得她身上痒了起来。

    她想要翻身,却被容衍狠狠箍了起来。刚才身上被绳子绑过的地方,全都被他食得或是痛,或是痒,身子上好像绽开了梅花朵朵。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忽然“噗”得一声,蜡烛燃到了头,只剩下一片黑暗。

    这一片朦胧中,夏泱泱发出悠长的一声叹息:“王爷如今这般,奴家的心魔,也算清了。”

    ……

    容衍没想到,夏泱泱当时的话,竟然是这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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