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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10章

    萧承璟离开夏泱泱之后,又在门口站了一下。

    这小院子四四方方,右手边蹲着庄户的一个小孩,拿着个桃儿在啃,一口一口,咬得满脸汁水。他发觉萧承璟在看他,把吃了还剩一点儿的桃儿一扔,抹了抹手,跑了过来:“管事让我给世子送了酒和几样小菜,我给您放屋里桌上了。”

    萧承璟点点头,看这小孩手上皲裂,又摸了个铜子儿赏了给他。

    其实没有嗅觉,酒喝起来跟水也没什么不同,别人看各色小菜可爱,对他来说也全都是一样的。他看着那小孩吃得恣意,也觉得有趣。

    说是羡慕别人,倒也不至于,这世间从他身上拿走一点东西,却给了他更多别人所没有的。

    只是,对于自己没有的,难免会生出好奇。

    他只不过在夏泱泱檐下停了片刻,旁边耳房里的婆子却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张望。萧承璟转过头去看,她又倏一下把头缩了回去。

    萧承璟索性把她房门拉开,那婆子被吓得哆嗦了一下。

    “嬷嬷,我有件袍子路上划破了,婆婆可否帮我补一下?”

    那婆子哪有不应之理。

    破的袍子本来是没有,但是随手一扯,也就有了。就算是她女红了得,萧承璟手下训练有素的暗卫暗地里去扯开丝线,也是小事一桩。

    换得这些清闲,他就遣了亲卫去山下买药。过了约莫两三个时辰,就有人敲他的门。

    萧承璟还当亲卫买药回来了,但是听那脚步,却又不像。他拉开门,原来是夏泱泱那丫鬟。这时候已是暮色四合的傍晚时分,屋子里没有掌灯,反倒显得比庭院中更加昏暗。

    这丫鬟的脸在片昏暗中,显得惊恐异常:

    “世子,大事不好了,夫人她不见了。”

    这庄子也就这么大,夏泱泱还能去哪儿?

    萧承璟微微皱眉:“稍安勿躁,怎么回事?”

    “世子爷,你走了以后,我见夫人睡着了,也就打了个瞌睡,谁知道醒来以后,夫人就不见了。”

    “这是何时的事?婶娘会不会是出去散步?”

    “我也不知道!我就睡了一会儿啊。可这天都黑了……”

    彤云语无伦次,苦着脸跪下,“夫人一直哭,怕是大事不好了,世子爷,快点啊……求求你找找夫人吧。”

    萧承璟想起离开时,夏泱泱那梨花带雨的凄楚神情,不仅心头一软。只是此时也不能声张,他便叫自己的手下先在山庄上下搜寻。

    他手下的暗卫效率极高,事情交待下去,便立刻有人来报,说是有帮工看见夏泱泱往山神庙里去了。

    这里山神庙供着尊神仙,山里人若是求子求福求安康,都会去拜拜。夏泱泱去这山神庙,又是做什么?!莫不是还以为她的孩儿能起死回生?

    “荒谬!”

    萧承璟脸色铁青,却又隐忍着不发作。既然猜到她的去处,也就让其他人散去。只带了彤云一人,往山上去。

    那庙在山顶,虽说香火不断,但平日里也少有人去。到了庙中,却也不见半个人影,只是香炉上积有新灰虽然。萧承璟伸手一摸,这灰却已经冷了。

    俩人又往庙外寻了,半天均无所得。突然彤云一声惊呼,指着地上一朵簪花:“世子,这是夫人的!”

    其实此处已经临近山顶,地面上白雪皑皑,风一吹,细雪便如飞屑盘旋。那朵簪花被雪掩盖了一半,只有珠花在星光之下熠熠生辉。

    萧承璟从地上拾起簪花,玲珑可爱,宛如其主,似乎可以想象它插在夏泱泱头上的样子。她若是这就香消玉殒,命薄如是,倒也不算辜负他母亲对她的评断了。

    萧承璟一时间竟有些惘然若失,好似积雪之下花苗欲发,却又被一场春寒斩断生机。然则花儿再美,也不是安身立命之本。

    这个时候的夏泱泱,倒是活得好好的,只不过脖子有点冷。

    她此刻正瑟缩在山上一处峭壁的山洞里,身上也就穿了一层单衣。于是,她就把几个汤婆子又往怀里抱了抱,把披在身上的狐裘紧了紧。嘴里含着的参片都快化没了,搞得她心头燥得不行。

    她正后悔没拿个话本子来消磨时间,就听见山崖顶上彤云扯着嗓子喊:“夫人,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啊!留下我可怎么办啊!”

    夏泱泱眼睛一亮,脸上显出喜色,手脚麻利地把狐裘脱了,又利索地把汤婆子跟狐裘一同扔到山崖下边去,连口中的参片也一并啐了。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片刻就完成了。这下算是破釜沉舟,萧承璟要是不爬下来救她,她可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她又听见彤云喊:“世子,小心啊!”

    夏泱泱用手捂着嘴,忍住不笑,彤云这丫鬟也真是机灵。她这样一喊,夏泱泱不就知道,萧承璟已经往下爬了嘛。

    这处山崖看似直上直下,其实是有崎岖窄狭的小路可以攀下。夏泱泱下来的时候,身上缚了绳索。但是要是上去,可就难了。她也算孤注一掷,拼了小命也要得到萧承璟的身子。得了他的身,他的心那还远吗?何况,夏泱泱要的也不是什么心,无非是洞房花烛,然后吞了他的灵力罢了。

    她也是个心思仔细的,用手一摸脸,居然是温热的,于是狠了心,捧了雪在脸上身上都搓了搓。然后在山崖突出的平台上,寻了个地方躺下。为了今天,她还特地挑了身红衣,这山顶上连年积雪。雪地里卧红衣,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萧承璟来得却还更快了些,他轻功了得,只是几下也就跃下来了。

    “婶娘!”

    夏泱泱侧卧在山崖上突出的平台上,美眸紧闭,发髻凌乱,乌黑的长发散在白蔼蔼的雪中,任风吹得乱舞。她的衣裙鲜红,宛如一团火焰,显得她的肌肤更加透明;她的手足露在单薄的衣裙之外,指尖泛红,整个人都像融入了这雪雾之中,没有边际。

    她躺得离平台的边缘如此近,狂风若是凛冽一些,就会被吹得滚落崖底。偏生她的体香被风雪吹着,凛凛地飘进萧承璟的鼻腔之中,雪中寒梅也不过如是。

    她的小手蜷在胸前,可是手心却微微张着,像是一种邀约。萧承璟觉得有些恍惚,好像眼前是一只精怪,美丽且危险,唯有至情至勇之人,才敢与之共赴;稍有不慎,就会同她一起,永坠深渊。

    萧承璟呼吸一滞,急忙上去拥她入怀,将她带入身后的浅浅的山洞里,靠着岩壁坐定,这才伸手去探她鼻息。只觉得细细绵绵,潮热柔滑,在他指腹旖旎着,萧承璟心里一块大石方才落了地。

    柔软无骨,像只猫儿,只是个娇弱的女子罢了,尽管她是他见过最美的一个。

    “婶娘……”

    萧承璟在她耳畔说,“别睡着,醒一醒。”

    香甜的气息窜入他的鼻息,此处更无他人,萧承璟的头略微低了低。她脖子上的血管微微泛紫,清晰可见,似乎能看见其中血液涌动。香甜的体味,沁入他的心脾,他薄唇微微启动,禁不住想要更加接近。

    洞外深蓝的天幕将一切都笼罩起来,风雪渐起,呼啸的雪幕反而将这处洞穴笼罩得更加隐秘。

    可是天在看呢……萧承璟深吸了一口气,猛然抬头,将寒霜和风雪一同吸入口鼻中。

    夏泱泱皱了皱眉,鲜红的小嘴微微努了起来,往他怀里又钻了几下。

    “再让我睡会儿……”

    刚抱起她来的时候,萧承璟怀里仿佛拥着一枚寒玉,可是他的身子一温,原本她衣裙上的雪水就融了,又湿又冷。

    他已经解了自己的外袍,想要将她笼上;可是手下犹豫着,若是不将她衣衫除去,怕是会得大病,可是……他趁她昏迷,算不算趁人之危?

    夏泱泱突然睁了眼,打起寒战,殷红的小嘴一张一合:“承璟,我好冷。”

    “你衣服湿透了,把这袍子换上,不然会病的。”

    萧承璟把袍子笼在夏泱泱身上。他身上只剩白色的中衣,不过料子倒是过冬的。

    夏泱泱顺从地点点头,却有些浑浑噩噩,伸手就去解自己的衣服。人到了极致,顾得上的东西也就不剩多少了。

    “承璟,你别看。”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委屈极了。

    萧承璟别过脸去,他本也没有唐突的意思。

    这山洞说起来只不过是山崖凹进去的一块儿,又小又浅。夏泱泱躲在萧承璟的身侧,萧承璟的耳里除了风声,便是织物摩擦的窸窸窣窣。

    “啊!”

    忽然一声惊呼,一个红色的东西从夏泱泱身边滚落,眼看着就要被风卷走。

    萧承璟手疾眼快,伸出手去抓,可是风却又把那片织物吹远了一点,耳畔夏泱泱小声呼喊:“承璟,不必……”

    不过,小指已经勾住了那片织物的带子,这点小事,怎么可能难得倒萧承璟。

    他把那片衣物握在手中,要递给夏泱泱,却发现她裹在自己袍子里,脸红得简直要滴血。

    第11章

    萧承璟看着手中的东西,有些错愕。

    他才意识到手里攥着的是什么,柔软细致的一小片,上边坠着两条带子。

    “……带子……”夏泱泱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带子不小心撑断了。”

    那东西本来就已经是极其私密之物,然而“断了”二字,更是包含了种种遐想和意味在里边。

    可是夏泱泱更是心机得不要不要的,又在前加了“撑”字,其中风光,昭然若揭。不用看,想一想就可让人意乱情迷。

    纵是萧承璟,呼吸也快了分毫。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烫手一般,将那肚兜儿交到夏泱泱手里,可是又怕被风吹走了,等她攥紧了,才敢松手。

    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交到她手上的时候,冰凉凉的指尖,似乎在他虎口上一滑——萧承璟眉头一紧,但随即宽慰自己,大概是天冷,手僵吧。

    他便转了身,待她整理衣裙,渐渐听得自己身边喘息渐渐重起来,还带着些许哭腔。萧承璟不知道夏泱泱在做什么,只知道她听起来甚是纠结,甚是难受,但也不便去看,不好去问。

    过了一会儿,夏泱泱说:“承璟,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她听起来快要哭了,“我……我的手不听使唤了。”

    萧承璟问:“怎么了?”

    天寒地冻,身子也僵,手也僵,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夏泱泱将偷偷随身带着的胭脂往手指上蹭了蹭,然后伸到萧承璟的眼前:“有些痒……”

    小小的一双手,微微弯着,手指头红红的,摆在那张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脸儿前,小巧的鼻尖儿,丰满的唇都是红彤彤的,像是都擦了胭脂一般。

    唯有那眼神儿无助又凄凉,藏不住的为难。

    萧承璟熟悉军营,营里年年有人生冻疮,难看不说,第二年还是又肿又痒。

    这病根子可不能落下。萧承璟不禁把她的手抓起来,双手捂着,贴到自己脖颈上——那里血管丰沛,最是温暖。

    “婶娘,情急之下,承璟得罪了。”

    “不得罪,哪里得罪了。”

    夏泱泱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使劲儿摇头。可因为手抬了起来,臂膀一动,身上的袍子自然滑落下来,只有火红的肚兜儿挂在脖子上,被风吹得贴着身侧,遮不住玉琢般的一个身子。

    那肚兜儿刚才还捏在萧承璟手中,承了他掌心一点余温。

    “啊……”

    夏泱泱一声惊呼,脸上便红得滴血,“承璟,你把眼闭上……”

    她声音娇弱,却又仿佛命令,让人抗拒不得,萧承璟便闭上了眼。

    她把身子往萧承璟身前蹭了蹭,贴着他侧身跪下,“你帮我把衣带系上。”

    萧承璟的喉咙动了一下,手却没动。

    夏泱泱的手却又稳稳搭在他的手上:“你难道不是我的侄儿,晚辈帮着长辈,难道就不是天经地义?”

    说来也好笑,她明明是长辈,到如今肌肤相抵,最是辈分混沌,她才有几分长辈的威严。

    他却还有几分犹豫,夏泱泱却已经引着他的手,将两根软缎的带子滑入萧承璟的手中。

    带子虽不难系,可是若不碰到夏泱泱后背的体肤,却不简单。萧承璟屏住呼吸,免得她身上传来的气息乱了心神,手指轻轻挑着,生怕触碰到了。

    披巾斩棘,刀枪剑戟,也并没有比女子身后两根细带,更折磨人的心智。

    偏偏夏泱泱身子一晃,软软地往后一倒,萧承璟手掌往上一动,满掌都是暄软腻滑。掌心之下,仿佛凝着团水。

    她身前罩着他的袍子,织物外边,是风雪交加,细雪透不过织物紧密的缝隙,但总有几分寒意溜进来。织物底下,却有双大手温着她的皮肉,那温度,却又透过皮肉,熨贴进她的肺腑里来。

    从前那人,一枚指腹隔着冰,却也能让她颠倒乾坤,心神不宁,九转回肠,郁郁不得。

    现在覆在她身上,却是温温热热,十个指头,两只手掌,掌心温热,全身的脉络都聚集于此。地神,命门,虎口……肝肾脾脏,全都在这掌心里了。

    夏泱泱禁不住发出绵长的一声叹息,身子软在萧承璟身前,腿脚微微发汗,却都化得动弹不得了。身后那人的身体也起了些许变化,心跳也加速了不少。

    于是她又转了一下身子,蹭过他的臂膀,贴着他的身子,坦然说着:“承璟,我好像暖了一些,可是身子好酸,腿也软,怕是动不了了。”

    萧承璟已经将她肚兜系好,下巴蹭在她发丝上,这姿势原本极为亲昵,可天寒地冻,她又像只冻僵的小兽,他也就不在勉强。

    “你怎么从山崖上掉下来了,”

    他方有机会说,“我带你回山顶去。”

    夏泱泱鼻子一酸,眼眶子跟鼻尖都变得通红:“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想……”

    泪水滚烫,洇着他前胸,萧承璟说:“我知道。”

    “怎么还没人来?”

    萧承璟抱起夏泱泱,往山顶张望。

    天已经黑了,本来他下来之前,已经差彤云回去叫人,按理说,早就该到了。难道那丫鬟路上出了事?

    萧承璟看了一眼夏泱泱,还是决定按下不提,免得她徒增烦忧。只是天色如此暗淡,如果他一个人攀上山尚且困难,抱着夏泱泱只怕也太冒险了。

    像他这样的京城公子,都知晓这样一件事,没有必要的险就不要去冒。从小就有人在他们身边耳提面命,若是有人落水,就让手下去救好了,他们的命,比寻常人可矜贵多了。何况若是他们出事,多少人要跟着一同陪葬。

    久而久之,这样的习惯也就成了自然。

    他重回洞中坐下,聚集了一些枯柴,生起一丛火来。

    “我们今晚歇在这里,明早也该有人来了。”

    萧承璟便靠着石壁躺下,见夏泱泱也揽紧了袍子,蜷缩在他咫尺之遥的地方,也就安心闭上眼睛。

    过了一两个时辰,或许更久,萧承璟觉得衣领被轻轻撩起。他身上只有一件中衣,单薄得很,全仗着一身热血抵挡风寒。

    第12章

    只是他太过困倦,用手轻轻摸了下衣领,却又继续睡。

    他身上的风却小了很多,瞬间就暖了起来。本来冷着他也是睡的舒服,可是一旦温热,方觉得更加舒畅。

    人就是这样,梦外是冰冷的寒夜,梦里却是温柔乡。他的梦,不可言说,但是却一片鸟语花香。梦里有河流湖泊,飞瀑垂直落入碧湖,湖畔是一片花丛,花丛中居然有一只冰馆……萧承璟想要走近,寒气已经沁入身体。

    他身上忽然一凉,冷不丁睁开眼睛,胸前却贴着个小人儿,小手软绵绵地圈着他,扣在他的背上。周身都是馥郁的浓香,笼罩着他俩的,不仅是这浓香,还有他的袍子。

    她像一条水草,钻进了他的中衣里,缠着他的腰,他的胸,紧紧地贴在一起。

    萧承璟低头去看,她居然睡着了。眼眸微合,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翕动,似乎在做梦,眼角带了一丝水光,浅淡的眉毛蹙着,可嘴角却勾起一弯浅笑。

    她要是做梦,是噩梦,还是美梦?

    她左肩却还露在寒夜之中,青色的血管从脖颈流动至此,像是被冻住了,凝出浅浅一条紫色的血丝。

    仿佛被她的香气恍惚了心神,萧承璟居然想要把袍子提起一角,给她遮住,可是指腹触到她光滑的肩头时,忽然山风吹来,他方心神一震——萧承璟,你在做什么呢?!

    “婶娘。”

    萧承璟唤着夏泱泱,手也把她推了推。

    夏泱泱睁开惺忪的睡眼:“承璟,别吵我。”

    “婶娘,你怎么搂着承璟?”

    “因为冷啊。”

    夏泱泱的眼眸逐渐清亮起来,终于清醒过来。

    “婶娘,你……”

    萧承璟的脖根红得像是煮熟的虾,“这于礼不合。”

    他醒了,身上也更烫了。

    这种温度,远比夏泱泱之前抱着的那些汤婆子要火热得多,也贴合的多。

    他明明嘴上说着抗拒的话,可是身子却不曾离她更远。若是真的要拒人千里之外,现在怎么就不把她推开呢?

    夏泱泱心里冷嗤,这男人,可真是口是心非,道貌岸然的东西呢。既然这样,她就陪他,把这道理说清楚,他要行船,她便做这水,推动他的舟。

    “承璟,于礼,我是你的长辈。长辈的话,承璟不听了吗?”

    夏泱泱细声细气地说,柔软的小手抚上他的鬓角,“这么冷。你身上,也不过一层;你看,我身上,也就是这一层,但是我们俩都在一起,就是都有两层衣物可以同盖,这样不好吗?”

    她又摸了摸萧承璟的头:“你就当你自己是我亲生的侄子,我可是你的婶娘啊。若是你在意这世间的礼节,难道不是婶娘说什么,侄儿都该听吗?现在婶娘很冷,想要取暖,侄儿却不跟婶娘分享他的体温,这算得上是孝悌吗?”

    她突然“吭”一声,把头埋在萧承璟的肩窝里,话里带着委屈和哭腔:“你叔父也去了没多久,你就不听婶娘的话了。承璟,你说你,像话吗?”

    **

    她将身子贴得更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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