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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夏泱泱心里算计着萧承璟的第二个升级场景,是【雪中衷情:冰天雪地中,二人相偎相依,火堆里火苗如星,天上月明星稀,唯有二人交颈相靡】。这可不像在书房里磨墨那么容易了,好在离雪天还有时日,容她细细思量。

    她正想着,突然她那丫鬟走进屋里来,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这人一看就有话说,夏泱泱索性坐了起来:“彤云可是又什么为难事了?”

    那丫鬟四下看了看,去把房门关了,然后跪到了地上:“我可害死夫人了。”

    ,她用低如蚊蚋的声音说,“我那个亲戚小产了……”

    夏泱泱一听,心就凉了半截儿:“怎么就小产了呢……”

    这人啊,就是不能得意忘形,她才飘到天上去,这就下雹子了。

    “夫人,都怪我没跟她说好。可我哪想到,给了她些钱,她也还要自己挑水洗衣做饭。昨天摔了一跤,就肚子疼,又舍不得去请郎中,非自己撑着。刚才她家里人偷偷过来,说一直流血呢。”

    丫鬟彤云说着说着,就用袖子捂着嘴哭哭啼啼。

    夏泱泱说:“你别哭啦,这事儿谁都想不到。我这就拿点银钱给你,快给她请个郎中。”

    “夫人使不得,流了半天血。这胎就算是请了郎中,也救不回来了。”

    “说什么昏话。”

    夏泱泱走到她身边儿,摇了摇她的袖子,“这钱是给她治身子的,孩子没了就没了。反正怀胎十月呢,咱们再从长计议。”

    彤云听了,抹了眼泪,千恩万谢。她心里知道这样的主子属实难得,所以更加心焦,要是夏泱泱被赶出府,她也待不下了。

    夏泱泱说得轻松,可是这孩儿也没那么好找。要时间差不多,也要嘴巴严实,还得是男孩儿,符合这些条件的少之甚少。

    不过夏泱泱觉得,自己要是在所谓的产期前攻略了萧承璟,倒也就不必担心这事儿了。只是场景里是有洞房的,她又怎么把圆房这事儿瞒过去呢?

    她摸了摸自己平坦光滑的小腹,胯骨的弧线清晰地显露,双手一掐,整个腰就都在掌里了。夏泱泱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只听说过别人洞房戳破了手指头,滴血在帕子上来假扮处子,却也没听过这处子怎么扮大肚子的,洞房又不像别的,一脱光溜溜,什么都看见了。

    这事儿她还没想明白,家中却来了一位不素之客。

    来人是萧家族长的一个孙子,那族长家在距离这里几里外的乡里。这孙子说是为了考功名,要拜这城中的师父,想要在这萧府里住上一段时日。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夏泱泱是有那么几分不情愿的。可她心里有鬼,不想得罪那族长,便应允这孙子住下了。好在萧家人生得还都不错,这孙子虽比不得萧承璟英武,但皮鲜肉嫩,白白净净,是另外一种滋味。

    到了晚饭的时候,夏泱泱还特地叫厨子置办了一桌精致清淡的饭菜款待。

    可一上了饭桌,那小公子就提着筷子指着一盘肉菜问:“这是什么?”

    旁边伺候的小厮就说:“公子,是羊肉。”

    “我不吃羊肉的。”

    夏泱泱叫小厮换了盘儿菜过去:“这鱼肉可吃得,我们自己湖里养的?”

    “鱼我吃的。”

    那小公子刚要下筷子,突然又满脸嫌弃地盯着盘子,“这是什么?”

    “是姜片。”

    小厮说。

    “我不吃姜。”

    这位公子,说年纪大是不大,可是说他年纪小,也已经是弱冠之年了,吃东西挑挑捡捡,捡到好吃的,又把下唇蹭得油汪汪的。

    夏泱泱本来还想就着这位公子好看的小脸蛋儿下饭,反而索然无味了。

    就这样娇生惯养,怪不得生出一副虚虚弱弱的小身板儿。这样的男儿若是入了榻上,但凡他在上边儿,一轮不到,怕也就疲沓了。

    这样一来,她又想起萧承璟来。苦就苦在他还要叫她一声“婶娘”,他是她名义上的侄儿;恨就恨那原主跟萧老将军,救人给个什么名头不可,非要说是续弦。

    自从那日书房一同看账,她就再没看见过萧承璟。她心里清楚,孤男寡女都在府中,他这是在避嫌。他每日都去几里外的军营监军,早出晚归,连饭都不曾同夏泱泱一起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忙。他若是再不露头,夏泱泱就准备跑去军营,给大侄儿送个饭了。

    她这么一想,居然就把他想来了。

    萧承璟这是刚从军营里回来,头发全都束到了头顶,被金冠箍住,再无其他装饰。他把身上的披甲递给侍卫,挺拔颀长的身形就显露出来了。

    夏泱泱看得喘不过气来,他该脱掉的哪里只是那披甲,连袍子,中衣,裤子,袜子,靴子都该扒得一点儿都不剩才好,才能让她瞧瞧这堆布料底下的里子,是不是跟外边的一样好。她之前也不过摸了摸胸,若是浑身上下的筋骨皮全都是那样的,光是摸,可能又不够了。

    眼睛里有了萧承璟,那萧家的小孙子就更不够看了。就想说是画龙点睛,他就没有点上那个眼睛。若是不计较,糊弄一下,那形体也是有的,可是总缺点精气神儿在里头。

    萧承璟已经听说了府里来了人住。他其实心里就有点烦躁,觉得夏泱泱不知避嫌,怎么什么年轻男子都往府里招。他却不想,他自己也是个单身男子,还是个极为出色的。

    然而,这家族辈份就是麻烦,今天来的这小公子人虽然年轻,但是却跟萧老将军是同辈,说起来萧承璟还要叫他一声“小叔”。

    萧承璟就面无表情地喊了那小公子。那小公子居然也不知谦让,笑嘻嘻应下来。寒暄了几句,萧承璟落座了。那边儿萧家家仆已经在夏泱泱左手边摆好了碗筷给他。

    夏泱泱说:“原本不知道承璟这就回来了,早知道要等等才好。”

    “那倒不必。”

    萧承璟面色如水,“婶娘现下身子不比寻常,当时应当以身子为重。”

    这时候那小公子突然插起话来:“贤侄言之有理,嫂夫人如今怀着孩子,还是遗腹子,是得好好保重。想来这府中无人当家,嫂夫人可是劳心劳力了。”

    萧承璟抿了抿嘴,眼里闪过一丝寒光,但是懒得跟他辩驳。

    夏泱泱说:“劳心劳力可不敢当,这不还有承璟帮持着嘛。”

    “嫂夫人,你这可就说错了。承璟侄儿又不可能一直住下。往近说,侄儿迟早也要回京述职,往远了说,侄儿比我还年长几岁,也早该成家了。”

    这小公子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笑着跟萧承璟套近乎,“承璟侄儿,莫不是被我说中了,京城中是不是有位美娇娘在等着你呢?”

    萧承璟抿了口茶,阴测测地轻笑了一声:“小叔尚未婚配,侄儿哪敢在先。”

    那小公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懂看人脸色,顺着就说:“贤侄言之有理,俗话说成家立业。在下也确实有成家之意。”

    他说着还看了夏泱泱一眼。

    也不知道他这嘴上毛还没长硬的男子,怎么会拥有那么油腻得眼神儿。看得夏泱泱腹中翻腾,不想委屈自己跟这人同席吃饭。反正她现在佯装有孕,就真的掩口呕了一下,然后抚着胸口站了起来,侧过身子,口中气喘吁吁:“我这身子可真是没用,本该陪你们……可是留下来怕是扫了兴。你们先吃……我先回房歇息。”

    说罢就步履匆匆往外走,她那丫鬟自然也跟了出去。

    “夫人,你没事儿吧。”

    那丫鬟也是多此一问。夏泱泱笑着要回她,一转脸,却瞥见萧承璟从后边走了过来,就把身子歪到丫鬟身上,掩着口又是干呕起来。

    “婶娘,请留步。”

    萧承璟赶了上来。

    第6章

    干呕这事儿本来不算赏心悦目,但是夏泱泱又不是真有这生理反应,欲呕不呕的,干打雷不下雨。倒是喘得脸颊白里透红,眉梢眼角都挂上了媚态,身子又软得像湖畔柳枝一般,好像风一吹就要倒了。

    她把手帕放在嘴角:“承璟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萧承璟追出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但是见夏泱泱如此,语气也就软了:“

    今后若是族人叨扰,拒之门外即可,婶娘可不必勉强。”

    “承璟多虑了,”

    夏泱泱垂着眼眸,“泱泱并没有勉强……”

    她说罢,萧承璟并没有马上接话。俩人静对无言地站在院子里,只有风花影动,夏泱泱的眸光偶尔掠过萧承璟的脸颊,却又倏忽一下沉了下去了。

    “那便好。”

    萧承璟的脸绷着,连夏泱泱的丫鬟都觉得侄少爷心里有话。可他再没多说什么,就告退了。

    夏泱泱晚饭没有吃几口就离席了,过了一阵子,也就饿了,就叫丫鬟彤云去厨房给她找点儿点心拿回来吃。

    可是她去了良久都还未回来,莫说是找些现成点心,就算从头开始做,怕也是能做好了。夏泱泱也不知道这丫鬟到底是哪里耽搁了,可她越等越饿,又没别的事情做,就往去厨房的路上走。

    萧老将军告老还乡后居住的这处家宅其实并不算大,但是好在处处精巧,回廊曲折,从一庭院到另一处要绕上几转,给人一种占地不小的假象。特别是等到天黑,巧用灯火,更加深了这种错觉。

    夏泱泱刚出了小院走了没多久,就看见那丫鬟靠在回廊弯转的一处,垂着头,身边托盘和点心散了一地。

    她匆匆走过去查看,正要蹲下去,脖子上就是一紧儿,被人从身后箍住了身子。

    湿腻的手掌捂着她的嘴:“嫂夫人,别叫,是我。”

    这声音是那萧家小公子的,夏泱泱心里“咯噔”一下。她果然是引狼入室了。这人看着养尊处优的,居然卑鄙到了明面上。

    但转念一想,这人身子弱得很,而且萧家并不大,她要是呼救不怕别人听不见。只不过,看着地上丫鬟那副不省人事的样子,夏泱泱就怕他玩阴的。

    于是她也不挣扎,手往他手上一搭,轻轻柔柔地把他手扯了下来:“好叔叔,你拦着我做甚?”

    这小公子来这里,名为求学,实则是是打算要娶了夏泱泱。这是他爷爷,萧家族长的意思,赶人不成,那就求娶,反正是算计上了萧老将军的产业。

    至于眼下,这生米煮成熟饭的主意,倒是这不成器的孙子自己的。

    他见夏泱泱没有要反抗的意思,油嘴滑舌地说:“我来找嫂子玩呢。”

    “找我玩儿?”

    夏泱泱轻笑一声,转过身,手指头从他脸颊上掠过:“你这可不对了,找我来玩儿怎么不去我房里,倒把我的丫鬟打昏了。”

    夏泱泱手指划在脸上,像羽毛拂面,那小公子被她弄得身子发颤,他自诩长得不错,看夏泱泱主动,只觉得她是看上自己样貌,也不疑有它。

    他直勾勾地盯着夏泱泱胸口:“要是知道嫂嫂这样,我何苦还这样废周折。不过嫂嫂放心,那丫鬟只是给魇住了,”

    他拿出一方汗巾,在夏泱泱面前抖了抖,“嫂嫂身边的人,打又怎么舍得打。”

    夏泱泱心里暗骂,若自己刚才反抗,那就惨了。她嗤笑一声,伸手把那汗巾夺了过来,塞进怀里:“这莫不是还打算给我用一用吧?可是叔叔就这么不解风情?整个人直挺挺,躺得像个尸体一样,叔叔做与不做又有什么分别?难道叔叔就好那一口?”

    “要是这样的话……”

    她媚眼如丝地睨着那小公子,往后退了一步,把上衣“嘶啦”一声扯了下来,口中却喊着:“叔叔,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啊!”

    夏泱泱一叫,他还有些害怕,伸手去捂她的嘴巴:“心尖尖儿,你小声点儿,要是让人听见了就坏了。”

    “怎么,叔叔怂了?”

    夏泱泱又提高了声音,“你这无耻禽兽!我是你的嫂嫂啊,放开我……”

    其实,这条回廊隔了两道墙就是萧承璟的院子,那孙子虽然不知道,但夏泱泱声音太大,叫他心里发慌。

    他用身子把夏泱泱抵在廊柱上,用手去捂她的嘴巴:“你什么意思?!嫂嫂这是耍我吗?!”

    他这样子,夏泱泱也是不想的。本来换个时间,换个地点,这么皮白肉嫩一个小郎君,她也可以勉为其难,享用一下。毕竟她在冰里那么多年,只能看,不能用。但是谁让他这个时机,做的这个事情,对她来说,可是太好用了呢。

    ……萧承璟就是这个时候赶到长廊的。

    他原本在房中翻阅家书,其中一封是他母亲英国公夫人的。她本来已经出发来叔父这里,虽是赶不上下葬,但也也可聊表心意,帮衬一下家中大小事务,说到底,萧承璟是有公事压身的。但是,英国公夫人刚离开京城不到十里路,就折返了。因为她妹妹新寡,正带着女儿去投奔她。

    这也是无可奈何,萧承璟本来还是心平气和回信,但是写到自己遵母命看顾叔父遗孀,想到夏泱泱今时今日明明厌恶那族人,可居然话都不肯跟他直说,突然就停住了。等回过神来,手底下湿漉漉的,原来居然是捏碎了一只茶盏。得亏他多年习武,手上一层厚茧,不然怕是满手鲜血淋漓了。

    也就是因为这样,他索性扔了笔,走到院子里来;也就是这样,比自己的暗卫,还更早听见了夏泱泱呼救。

    ……

    到了呼救发出的地点,萧承璟又庆幸并没有家仆先到。不然若是传出去,可怎么是好。那族长的孙子将夏泱泱抵住柱子上,萧承璟将他一脚踢飞之后,才看清她的模样。

    那孙子显然使用了些手段,夏泱泱面色潮红,眼神迷蒙,胸前的衣衫被撕破得不成样子,雪白的一团肌肤露了一大片出来。

    萧承璟眸光仿佛被冰水浸透,整个长廊都宛如寒冬腊月,散发着森森的寒气。他瞥了一眼那人,就只说了两个字:

    “阉了。”

    他这辈子什么都闻不见,唯一关于气味的感觉,都是和她相关。但她是他叔父的寡妇,他尚且克制,怎么轮得到旁人逾礼?!

    他抱起夏泱泱,像抱起一汪含水的凝珠,若是气力大一点就会“噗”一下破了,只留清水满掌,若是小一点就怕从怀里滚落出去。指腹隔着撕破的衣衫不经意地触到了她的肌肤,细腻得仿佛骨瓷。表面上是凉凉的,湿漉漉的冷汗,但是皮子里头,却又烫得灼手。

    她平时一副克己守礼的样子,像个怯生生的小姑娘,这时候却不知羞起来了,泛红的手臂缠上他的脖子,小嘴儿微微张开,对着他的耳根子呵气:“我难受呢……”

    萧承璟呼吸一紧,垂下头低声说:“等下就好了。”

    他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儿,就招呼亲卫立刻去弄一桶冰水到她房中。

    她那丫鬟还在昏迷,今天这丑事,他可信不过别人。

    “心头痒呐……”夏泱泱眉头拧在一起,眼眶里氤氲着水汽,可又像着了火一样发亮,她的小手极为不老实地插进他的衣襟里,去摸索他身上的肌肤。

    萧承璟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呼出一口灼热的气息,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衣服里拉出来:“婶娘……别这样。”

    她缩在他的怀里,萧承璟便发现了一件事情。原来他只是知道,自己能闻到夏泱泱身上的香气。但是怀中这团芬芳,居然也并不是处处相同。

    她发丝上的,浅浅的,暖暖的,还夹杂着一丝其他的味道,或许是她用来洗头的皂角;她的指尖,蹭着他的嘴角儿,能品出一丝涩涩的苦味儿,该是女子染了指尖的花汁;她的耳根,手肘,腕子,心口……周身的香气都是有浓有淡,千回百转。

    温香软玉的一团,像一汪温水浸入他的身子,萧承璟苦笑,若她不是自己的婶娘,就算是流莺,要了也就要了。

    “世子,水好了。”

    将整桶的碎冰倒入了装满冷水的浴盆之中后,萧承璟的亲卫就关了门,静静在门外候着。

    萧承璟伸出一个手指,在冰水中探了探,再取出来,手指头已经泛红。他是习武之人,并不畏寒,这水虽冰,但人也应该受得住。他把手指头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去抱夏泱泱。大约手指上带着余寒,刚一触碰到夏泱泱,她就仿佛痉挛一般,颤动了一下。

    萧承璟吸了一口气,将她缓缓浸入水中。这水虽冷,但是若救她,除了那样……也就别无他法了。

    “嗯……”

    夏泱泱发出一声轻哼,她小巧的脚趾刚一触到冰水,就立刻蜷缩了起来。晶莹剔透的水珠儿挂在她的趾尖儿,被屋子里的烛光映得闪闪发亮,啪嗒一下又掉进水里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她的鞋袜是他亲手除去的,他本也不该做这事儿。

    小小的一双脚,装在浅粉色的鞋子里,竟然还是那天从湖里捞出来那双。鞋子上浅蓝的梅花绣得精巧,怪不得她舍不得丢弃。萧承璟吸了口气,手下一动,小巧秀气的脚丫儿宛如桃花一般,从雪白的布袜里绽放出来,脚踝的骨节玲珑地凸起,也沾染了春色一片。

    摘了鞋袜,她的脚却不老实。他是坐在床沿儿的,她就用脚尖儿去够他的小腹,一下下却还够不着,大脚趾头翘着,顺着袍子缎面到经线滑到他的大腿上;她也不放弃,又弓起脚背,像一只玉笋一样,再探过去……

    萧承璟清了清嗓子,低声说:“婶娘,别闹。”

    这话说一旦说出口,再进了耳朵里头,那股子怪异劲儿就昭然若揭。夏泱泱却不管不顾地折腾起来了,手指把雪白的胸脯抓出几条血痕,后背像弓一样朝上拱起,又落下,口中耍赖一般软软地嗔着:“承璟……你……你身上凉不凉,我身上热……”

    她越是折腾,身上的香气愈发馥郁,胸前渗出的血珠更是香得冲到萧承璟脑子里。他想,这会儿是她中了招,可是中了招的人倒像是他自己了。

    可无论如何,他是英国公的世子,脑子里总是知道有什么事该做,有什么事不该做的。于是终究还是抱着夏泱泱,舍去了那份垂怜的心,把她浸入那冰水盆中。

    她也不是没反抗,双手紧紧抱着萧承璟的胳膊,在他胳膊上蹭着,啃着,哭哭啼啼地哀求着:“好冷啊……可又好热……贴贴我啊……”

    他被咬得吃痛,皱了皱眉头,还是把她按进了水里——从脚丫儿,一直没入了胸口,裙裾浮在水面,像鱼的尾巴……然后头也被他引着到了水里,黑缎子一样的乌发飘在水面上,满屋都是她的芬芳。

    他这次狠了心,知道要快刀斩乱麻,若是缓缓来,反而更难过,倒不如一下子把事做绝。

    哗啦啦一声响,她把头浮出水面,湿漉漉得,不似水鬼,倒像个精灵。人却已经清醒了许多,通红的小手捂着脸,咬着牙关,瑟瑟缩缩地道谢,然后说:“……我可没有面目活下去了……”

    萧承璟刚要劝,却听见夏泱泱哆哆嗦嗦地说:“可是死了也怕……我更没有面目见萧老将军……”

    他眸子里露出几分暖意,嘴角禁不住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可忽然间夏泱泱一声闷哼,她捂着小腹,小脸从潮红变得煞白,须臾之间,豆大的冷汗从她额头往下流,她咬着嘴唇:“我的肚子……疼……我不能在这水里……”

    萧承璟心神一震,她怀着身孕,怎么可能挨得住这冰水。可是若不用这冰水稳住她,却有性命之虞……萧承璟不是不明白还有第三条路走,可那更是大逆不道。

    夏泱泱却早就明白了,她哭着说:“承璟……我求求你帮帮我,这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她挣扎着从水盆里爬出来,冷水把她身子浸得轮廓尽显,在地上拖了一条长长的水痕。

    “承璟,我没这孩子,可还怎么活命……你行行好……”

    离了冰水浸身,她的眼神很快又迷离起来,隔着烟水茫茫,唯有瞳仁儿灼热,牢牢地盯着萧承璟。她每匍匐一步,身子下都在淌着水,连腿脚都似化入了这一汪水中,便愈发觉得萧承璟生得哪里都好。肩宽腰窄,臀部挺翘,腿又长得出奇,缠上去,凉凉爽爽,正好解馋。

    他长得跟封她在冰中那混蛋一模一样,现在把他吃干抹净,才算解了恨。何况若是吃到了,就坐实他是个觊觎婶娘的泼皮,合该被她取了灵力。

    夏泱泱紧紧抱着萧承璟的腿,揪着他的裤子往上爬。她使坏,还故意捏了他大腿一下,果然又是不亏——两指之间的肌肉紧绷绷带着弹性,练过的就是不一样。

    “婶娘……不可……承璟岂可罔顾人伦……”

    萧承璟俯下身来,把她拖了起来,夏泱泱把头埋进他的肩窝里,用嘴撕扯着他的领口。她身上一热,冷水变得滚烫,身上的香气顺着蒸汽蔓延进萧承璟的毛孔里,他脑袋里轰鸣一声,脑子里的杂念似乎一扫而光,仿佛天地间清澄一片,没有这满是水迹的屋子,没有门外的亲卫,唯有他,唯有夏泱泱。

    “承璟,给我……求你……你就不听长辈的话吗……”

    夏泱泱满眼都是泪花,凄楚又娇媚,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蔷薇骨朵儿,身子里的温水淌出去,外边的凉水渗进来,萧承璟满手都是湿的,也不知道是泪,是温了的冰水,还是汗,又像是夏泱泱这颗水珠被戳破了,淌了满手都是湿乎乎的。

    “承璟,长辈的话,你怎么可以不听……”

    萧承璟的呼吸凝滞着,托着夏泱泱的手深深钳入她的肩胛中去。他把头埋入她的肩窝,高挺的鼻尖在她的锁骨上磨蹭,然后猛吸了一口气——从鼻腔到丹田,从印堂至气海,他的神阙变得温热,也芬芳起来。

    萧承璟的嗅觉头一次这样灵敏,越接近夏泱泱,他的嗅觉越鲜活。他借着夏泱泱的皮肉,闻到了她身上的芬芳,还有这屋子里脂粉的味道,甚至氤氲荡漾的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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