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林清远收起笔,看着纸上‘林木与森’的标志,将纸放平,纸中间是一枚小小的徽章,如郡主马车上安国公府的标志,严家的祖徽,无论绣在哪里,都是让人望而却步的存在。他的这一枚,当然没有任何作用,可,今天以后必须有!他绝对不会给殷浊第二次装可怜吸引郡主的机会!更不可能为了杜绝这种现象让殷浊佩郡主的徽章。
他至少要让所有看殷浊的人知道,多看殷浊一眼会有什么下场,他们才不会助纣为虐!
林清远神色如常,又拿起笔,添了枚竹叶,要说他多在乎殷浊,不至于。只是有些事,处理一下比较好:“陈历。”
“属下在。”
“发下去。”就按郡主说的,挖了那些人的眼睛,当祭祭这片新鲜的叶子。
……
刘雅风气的一拍桌子,觉得秦莲秀居心叵测:“她连说都没让媒婆说完,就把人打出来了?”
“是,小姐。”
岂有此理,张富户那样的人家都看不上,她还想看上谁!如果没有更大的图谋,她会看不上身份不知道比她高了多少倍的富户,分明是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小姐,我们还让媒婆去说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姐突然有此动作,但一个寡嫂而已,她们小姐当然动的起。
“当然要去。”还要天天去:“她不是看不上张富户吗,给她说个庶民。”山猪吃不来细糠,就给她找个门当户对的。
……
驴滚胡同内。
三婶子粗布、粗衣,身形匀称嗓门又高,是走街串巷的好手,偶然也接人牙子的生意。
“三婶子,这是去哪呀。”
“去状元家歇歇。”
“呦,三婶子和状元家都有旧了?”
“哪能啊,就是去歇歇,先走了。”
三婶子走后,聚在一起的人开始嘀咕:“这是去干嘛?”
“总不能是秦莲秀要买丫鬟,她也买不起啊。”
“会不会三婶子也是去给她说媒的?”
众人闻言,顿时来了精神,以前没有人给秦莲秀说媒,没有人乱想,但现在不一样了,前些天王婶刚来过,不是没有那种可能。
“这小媳妇就是守不住,才几天,就陆陆续续这么多人上门了。”
“还别说,莲秀挺年轻的,小模样如果收拾收拾肯定很不错。”
“小庄家的,你赶紧回去看看,是不是,回头给我们讲讲。”
“不去,不去,看那些做什么。”
“去嘛去嘛,好姐姐快去。”
秦莲秀不认识来人。
三婶子笑的一脸和气,自来熟的直接走进去,一口一个大妹子的叫着,夸秦莲秀心灵手巧将家里布置的整齐,夸孩子聪明机灵,更是夸秦莲秀会持家,一张嘴能说出一朵花来。
可秦莲秀不认识她:“请问你是?”
“我是三婶子啊,经常来你们这里收衣服的是我大妹子,常听我大妹子说起你,说你长的好,能吃苦,灶台家事一把抓,我一看,可不是吗,比我大妹子说的还好!我们女人啊,还是要踏实肯干,练把力气,什么好日子啊、嫁人改命啊,都是虚的,都比不上自已有个本事,好安身立命!你看城西街的朱大妮,朱大妮你知道吧?”
第130章
什么锅什么盖
秦莲秀知道,最近院子里的婶子们都在说。朱大妮入了郡主府的私兵招募,现在可了不得了,孩子已经安排入了郡主创建的私塾,家里双亲虽然还不到领薪酬的时间,但有最低保障收入。
听说她家躺在床上的男人都因为太高兴下地了,估计再过两天,传的都要是朱大妮男人痊愈了。
虽然如此,但人人都知道,朱大妮了不得了,已经不是普通庄稼妇人了,是半个官身了,入了郡主府那样的高门第。
她们家现在也了不得了,连里正都不敢跟她们家大声说话,去攀交情的人也多了,日子肉眼可见的好起来。
听说朱家知道女儿入选后,哭着闹着要带朱大妮归家,说女儿是家里的心头肉,不能留在婆家,连孩子都能带回去,不过被朱大妮劝了回去,往日一定会跟女儿吵的娘家人,这次也没有吵,竟然就老老实实回去了,朱大妮也不成天在村里咋咋呼呼了,听说现在有模有样的,像个真正的大老爷一样。
除了朱大妮她们村那边还有好几个入选的,如今都鸡犬升天了,在上京城内更是传的神乎其神。
现在谁家的女人如果能入选郡主府私兵,就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了。男人们更是挤破了头想进,但好像不那么好进。
三婶子见她知道就放心了:“朱大妮为什么能当选,都是这么多年卖苦力的结果,她自已一个人田里、家里一把抓,能不练出一身好力气,这都是朱大妮不好高骛远,踏实又肯干,否则这样泼天的富贵能轮到她,咱们就该像朱大妮一样,什么富户不富户的,不如庄稼汉子香,婶子给你说个庄稼汉子,你呢以后勤俭持家,他呢养家糊口,这好日子还不是在后面,大妹子说是不是!”
秦莲秀简直——简直——什么庄稼汉子!她怎么敢!
“满意吧,咱们是什么锅就配什么盖,认清自已,过日子才高兴,你说跟张富户,那是什么人家,咱也不合适呀,嫁过去,咱连对方身边的丫鬟都不如,还不是被妾室的脸骑在头上压,还不如嫁个咱熟悉的环境,他耕地你浆洗,日子越过越红火是不是!”
是你个头!“出去!”她是什么盖为什么就要配那个锅!什么叫连对方的丫鬟都不如!说她长的难看还是穿不起好衣服!
“怎么还生气了,你是不喜欢?还是害羞?害羞什么,孩子都那么大了?半辈子过去了,跟个小姑娘一样做给谁看,你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或者你对我说的人不满意,就是想找个张富户那样的,也是一句话,你没头没尾的喊一声出去干什么!有什么话你明说就是了,我也好给你想办法。”
秦莲秀要气死了,她有什么话,她什么话都没有!她们一个个不顾她意愿,到她家来强给她说亲还有理了!一个个说话还那么难听:“我不嫁!你出去!”
三婶子一点不介意对方黑脸,黑脸的多了去了,再说,刘家好几个丫鬟、小厮都是从她手里出去的,她跟王婶子不同,她带着任务的:“不嫁干什么,吃小叔子喝小叔子占小叔子的房子,你看看你们一来,康大人都走了,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你——”
“我是为你好,刘家小姐摆明不喜欢你,你非占在这里干什么,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张富户我也能给你说,看在康大人的面子上,你日子也能过,大妹子,婶子劝你一句,握在手里的好日子才是好日子!”
“我谁也不嫁!她刘小姐看不起我,想赶我走是不是!门都没有!”
“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刘小姐怎么就赶你走了,刘小姐差你一口饭吗,差的还不是你高兴、满意,再说了,跟着小叔子有什么好,你一辈子才刚开始就不嫁了,何况……你这么年轻一寡妇,成天跟着小叔子,也不怕人闲言碎语……”
“什么闲言碎语!不怕烂舌头!”
三婶子见状,心不在焉的上前安抚:“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可外面的人心烂的狠,再说,康大人又年轻,你也是个小媳妇,半年一年没人说什么,时间长了,总要有人说闲话的,我还听说,你老家还有老公公,不伺候老公公来上京城伺候小叔子啊?”
秦莲秀险些气晕过去!
三婶子不痛不痒:“好姑娘,听婶子的话,找一个嫁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她休想!”
“谁休想啊!还是你真有什么想法,非要跟主家作对,没见过你这么不识相的!”
“你出去!”
“我是可以出去,我还没有把门打开!你要是不嫌难看,我是无所谓。反正啊,世人一张嘴,说什么全凭喜好。”
秦莲秀没想到她还没做什么,先被人欺负到了门上,对方还心思恶毒的给她说了一个庄稼汉!她自已怎么不嫁一个庄稼汉:“如果让康睿知道你们竟然敢这么想他……”
“威胁我?也行,我就问问康大人,时间长了,别人知道你们老家还有父亲,看看别人会不会也这么想,这样的谣言传出去,对他仕途有什么好处,看看他到时候会不会随便找个人把大妹子嫁出去!”
秦莲秀心中一缩,突然有些慌。
三婶子也不急,神色和善的看着她:“你好好想想,我改天再来。”三婶子说完,看眼躲在角落的孩子,转头走了。
状元家的侄子看起来也一般般嘛,想来跟刘小姐的孩子,才能看一些,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果然不假。
秦莲秀紧紧攥着拳头。
康思贤呆呆的看着娘亲,有点害怕,娘亲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娘亲也不会像看坏人一样不让自已出去,他现在有点不敢跟娘亲说话了。
秦莲秀突然看向康思贤。
康思贤顿时不敢再动。
她还有思贤,思贤是康睿的孩子,他一定像康睿一样聪明,未来还会是状元,对,她的孩子一定能是状元!以后再没有人敢瞧不起她!
第131章
如意
“思贤,到娘这里来。”
康思贤怯怯的看着母亲,不敢过去。
秦莲秀见状,急忙收起脸上的不甘,温和的看着孩子:“思贤,过来……来……”她绝对不会让刘小姐如愿的!
康思贤走过去,攀着母亲:“娘……”
秦莲秀紧紧地抱着他,现在思贤是她所有的安慰,她还有思贤。
……
慈安殿内。
宋初语坐在暖亭里,柔软的兽皮上摆放着香炉糕点,身侧宫女环绕,乐师手中琴音袅袅,暖亭外开满了绚烂的花,一步一颜色,步步见幽香。
如意端着杏仁酪走来,穿越长廊、移步台阶,手里的杏仁酪纹丝不动:“奴才给郡主请安,郡主万福。”他跪在兽皮上,将杏仁酪放在郡主面前。
宋初语微微侧目,一段修长的脖颈在冬日里犹如剥了皮的嫩笋毫无防备的出现在她面前。
宋初语一时有些恍惚。
如意转过头,视线落在郡主的裙摆上,神色含笑:“郡主尝尝,是奴才亲手做的,听师父说郡主想这一口了,奴才惶恐,不知是否还符合郡主口味。”
宋初语伸出雪白如玉的手。
如意见状,急忙捧起杏仁酪,稳稳的跪行两步,递到郡主手中:“郡主。”
宋初语接过来。
微蕊也笑了:“宫里谁不知道如意公公做糕点的手艺,公公就别妄自菲薄了,就连太后娘娘都夸公公手艺好,公公的手艺自然是最好的,否则郡主怎么会每隔几天就要吃一份,奴婢都嫉妒了呢。”
“微蕊姑娘又笑奴才。”
庄嬷嬷也笑着,她和微蕊不同,庄嬷嬷是宫里出去伺候郡主的嬷嬷,以前是看着如意长大的,她还带过这孩子梳头的手艺,算他半个师父,这孩子又孝顺,逢年过节都会差人送东西过来,所以庄嬷嬷更喜欢他,平日里也多有照拂,如今看着他做到六品大太监的位置,更是欣慰。
宋初语吃了一口,便欲放下。
微蕊手刚要伸出去。
如意已经接过碗,拿了手帕欲为郡主擦拭嘴角……
宋初语接过来,沾沾嘴角放下。
如意收起帕子,担忧的看着郡主,身姿微倾,跪姿若松:“郡主,可是今天口感不对,奴才再给郡主做一份?”
微蕊看着他,心里忍不住感慨,不愧是在宫里还能做到六品大太监位置的人,这仪态、这眼色,没有从小练到大的童子功,难成一气,她什么时候才能有这功力,连跪,都能跪的如此好看。
宋初语揉揉额角:“只是有些累。”便没有什么胃口,以往这个时间她还在大殿内,今天也是觉得闷得慌提前出来了:“听德公公说,你调到刑司署了,还习惯吗?”
“回郡主,是,有十多天了,都是熟悉的章程,奴才跟着前辈们的经验走就是。”如意说完视线谨慎上移,余光快速扫了郡主面色一眼,又迅速落回郡主裙摆:“郡主,不如让奴才给您把把脉?”郡主的脸色确实有些不佳。
庄嬷嬷闻言突然看了如意一眼,这不是他会犯的错误,又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
“前天太医刚看过,没什么事,可能是最近事务繁忙过了这几日就好了。”宫里今日封印,家里的事也不多了,正好解解乏。
如意知道庄嬷嬷的意思,是他僭越了,宫里也会在乎这些,太医都没有诊出问题,他一个太监实不该开口:“奴才为郡主解解乏?”如意起身。
宋初语看着他从矮自已一头,慢慢高出自已的视线,退到榻外的石板上,跪下。
宋初语的头不高不低正好枕在他腿上,熟悉的手指落在她额间,喟叹已从心间发出,纵然她身边奴仆环绕,也不得不承认,那些人跟庄嬷嬷和如意还是没得比,宫里的人是用手艺挣活下去的机会,怎么能不惊异绝伦。
宋初语闭上眼。
庄嬷嬷手势微动。
暖亭外的帘子无声落下,隔绝了外面的风和花香,亭内的人都慢了下来,直到静静的微丝不动,唯有香薰悠悠然的飘香……
宋初语其实快不记得如意了,或者说,不记得被他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的日子。
如意,齐王称帝后的第一大太监,掌天下酷刑,更是殷浊那种疯子唯一承认的好友,已经远不是一个家道中落郡主能见的人。
也不是不能见,想见还是能见到的。只是宋初语比较有自知之明,太后姑姑摄政时,如意伺候她是应该的。而她,使唤一个太监就使唤了。
但时过境迁后又何必呢,难道问问他还记不得曾经伺候过的安国郡主?什么拉关系的方式。再说他老人家跪过的人多了,她又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宋初语才不会自讨没趣,弱了自已的气势。
何况,她后来是见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如意的,那时候他已经不叫如意了,这个过于软绵、亲和的名字早已衬不起他的身份。
人到中年的他来郡主府给庄嬷嬷送八十岁贺礼,据说庄嬷嬷的寿辰他都会来送礼,那却是她第一次见到他,锦衣华服,玉冠紫带,身姿挺拔,如所有行走在庙堂、书舍中的男子,拙拙大道敛尽锋芒,甚至比他们有更胜一层的威仪。
宋初语仅远远看了一眼,就转身走了,她可学不会向曾经的奴才低头!她就是一把年纪了、空有个郡主的名头也要顶的牢牢地。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自已也真是好笑,脸面这种东西有什么放不下的,世事无常,曾经被她踩在脚下的奴才,有一天能踩在她头上,不是人之常情吗?她又何必自尊心作祟,不敢面对失败。
宋初语突然一个激灵,猛然伸出手紧紧抓住他手腕!
如意担忧的看着郡主,手在她掌心里,一动不动。
宋初语才如梦初醒般收回手,重新闭上眼,现在的他还不是——字存!
舒缓的力道再次传来,宋初语觉得自已不会再睡过去时,还是慢慢的睡了过去……
如意动作如初,安安静静的保持着最初的姿势,手里的动作虔诚、认真。
第132章
就是
庄嬷嬷看看时辰不早了,悄无声息的过来,见郡主还没有醒,身上搭了狐裘,示意如意休息一会,如意没有动。
庄嬷嬷走到郡主身边,要叫郡主起身。
如意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郡主在睡。
庄嬷嬷笑了:“不碍事,时辰不早了,郡主该回府了。”目光看眼他膝盖,就这么跪在硬邦邦的石阶上,晚上估计有的受了,他如今也算有头有脸的大太监了,何必再这么伺候人,现在年轻不觉得,老了都是病根,以后还是要注意些,该机灵的时候就机灵些:“郡主,郡主……”
宋初语睁开眼,天已经黑了。
如意慢慢起身。
暖亭周围的帘子升起,外面的光亮照进来,才黄昏而已。
庄嬷嬷细致的看如意一眼,见他从缓行到无碍是很短的过程,放下心,还是年轻身体好,要是她现在这么跪一下午,老腿都快不能要了。
如意接过庄嬷嬷手里的狐裘给郡主穿上,接过微蕊递上来的梳子重新给郡主束发。
宋初语静静的看着镜子里的人,又不甚在意的移开视线,别人的荣华富贵而已,她既不想投资也不想阻碍,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恭送郡主。”如意待再也看不见安国郡主的身影才直起身。
周围的侍女一动不动的等着他先行:“公公。”
如意返身回去,端起杏仁酪,想了想又放下,在宫里,有些事,留在趋炎附势上就好,他转身,身后冷风吹动浮烟,谁又记得一个奴才。
……
马车平稳的前行,路上已经有了过年的气氛,宵禁也没有那么严了,夜市摆了起来,都在为奔波了一年后的喜庆做准备。
马车停下,宋初语笑着掀开帘子,精神焕发:“看我接到谁了?”
林清远无奈,上车,见她脸色红润,精神很好,也跟着心情愉快:“今天宫里有什么开心的事,郡主如此高兴?”
“明天休沐,你说高不高兴?太后还赏了不少好东西,娘又把咱们送过去的东西送回来了,刚刚也让人送来了家里的产业,你说高不高兴?”
林清远尴尬的不知道怎么接,拿了岳家的东西,他无法像郡主一样心无芥蒂,可看着她那么高兴,好像一直想争取的东西终于到手一样,他又不好跟她讲道理。
哎,拿了便拿了吧,她高兴就好,尽量给母亲经营好,送回去就行。
宋初语听着外面的喧闹,想到如意,突然道:“我们今晚在外面吃吧?”前路茫茫,那就淌过当下。
“好。”
宋初语和林清远走在喧闹的街头,身边虽然没有明显的侍卫保护,可路过的人又不是瞎子,锦衣华服,哪个人不要命了,敢上去碰一下。
宋初语还从来没有这样逛过年市,人来人往,日落未落,余晖洒在街上,别有一种盛世繁华的安宁,好像富贵荣华都在脚下,天下昌平近在咫尺。
林清远看不出其中有什么好,不过是庸庸碌碌、繁忙艰难的人生,这里多少小贩等太阳落山后要背着卖剩的东西走很远的路才能到家,又有多少人,路过城门时还要被盘削一波,人来人往的不是市井繁华,而是难得可赚到银两的几个节气,就怕一路走来,这点银两还扯不了三匹布。
“羊肉泡馍?”看着就好吃,人流如织。
宋初语摇摇头,朱钗微晃,美丽高贵:“不了,闻着就不想吃。”
林清远为自已的莽撞没有落寞一息就笑了。
“你笑什么?”宋初语语气娇憨,睡了一下午的人精神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