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余子还猜想过是不是怕做出来被人告侵权,所以很多东西都模糊处理,就连年月日这种东西也是用20xx年来代替。不过这里面有一个特例。
他找到了患者的基本资料,其他的人物信息都很模糊,唯独徐刊的名字显眼的出现在上面。
姓名:徐刊,性别:男,年龄:十八……梦游,偷窥,精神分裂……
和曾经第一场游戏里看到的一样。
他在最下面一层找到了一个密封的档案袋,打开一看是徐刊的个人信息,或许说是拘捕令更加合适。
照片上的徐刊依旧看不清具体的样貌,但这时的他应该已经杀掉了他的三名室友,以故意杀人罪被逮捕,拍下这张照片的时候是一个典型的罪犯形象。
头发被剃成了平寸,穿着圆领套头衫,脖子细长,锁骨突出,人比之前在学校里的合照还要瘦还要苍白,但气质却大为不同。
那时的徐刊缩在三个室友的中间,高高瘦瘦的人看起来瑟缩中又带着一点木然,手脚拘谨的贴在身侧。
这里面的徐刊明明是同一个年龄段,甚至犯下了杀.人大案,他却抬起了下巴,高傲的仰起头,肩膀舒展,哪怕很瘦,却有一种阴鸷狂放。
下面是关于案件的基本陈述。
——“在常年的压迫与霸凌下,他终于在假期的前一天实行了他的计划。”
——“三名室友共同回到宿舍准备收拾东西去度过他们这个美好的假期,但似乎仍旧不想放过这条可怜又可爱的小狗,他们给他套上了绳子,逗他叫,嘻嘻哈哈的让他爬出去,甚至想让他去操场转一圈。”
——“他顺从的趴在地上,那双漆黑的眼睛像宝石一样好看,但现在却麻木的像一块硬邦邦的石头,终于,他们玩够了,有一个室友走进了厕所,另外两个室友百无聊赖的开始打游戏,指示这条‘小狗’帮他们收拾行李,他知道,机会来了。”
——“他锁上了厕所的门,‘咔哒’一声轻响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他又锁上了宿舍的门,然后坐在地上开始削他的铅笔,游戏里吱哇乱叫的声音让他削笔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低着头,开始不受控制的笑。”
——“‘喂,东西收拾好了没有!’有个声音这样叫住了他,他抬起头,将削尖的笔插.进了对方眼睛里,然后低头堵住了对方想要尖叫的嘴,在对方的惊乱中咬断了他的舌头。”
——“一切都发展的很快,等另一个室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被绳子勒住了脖子,尖锐的鱼线割开了他的皮肉,在他惊慌失措的挣扎中割断了他的喉管然后是他的大动脉。”
——“他慢悠悠的割断了对方的脖子,用削尖的笔插了进去,然后端端正正的摆进柜子里,还细心的调整好了角度,接着,他用同样的方法杀死了另一个被咬断舌头的室友,再然后,他看着不停拍打的厕所门。”
余子蹙起眉头,三名室友都死了,但因为是假期根本就没有人发现,而且本身三个人就是相约出去旅行,所以根本就没人报警。
他继续往后看,忽然眉心跳了一下。
——假期结束后,隔壁宿舍有位同学率先来到学校,经过了那扇半掩的门,一股恶臭让他停下了脚步,出于好心,他敲了敲门,却没想到听到了回应。
“谁。”
“我。”
“……”
“徐刊,是你吗。”
“嗯。”
“你还好吗。”
“……”
——出于不知名的担心与忐忑,他走了进去,里面却没有一个人,那股恶臭的味道却越来越近。
“徐刊,你在哪。”
“……”
“徐刊。”
“我在这。”
——他回过头,打开的衣柜里是一个改装的铁笼,徐刊睁着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笑。
“你怎么在这里面!”
——他被吓了一跳,可更多的是震惊和愤怒,他想把对方从里面带出来,徐刊却拉住了他的衣袖,定定的看着他说:“嘘,有狗在叫。”
——四周安静的连风的声音都听不到,他被徐刊那双黑的像潭水一样的眼睛看的心慌乱跳,但还是耐下性子问他:“哪里有狗,我没有听到。”
“有啊,我藏起来了。”
——徐刊这样说的时候,脸上的笑诡异又渗人,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脏跳的很快,手脚开始发麻,徐刊松开了他,似乎就像某种暗示。
——他循着味道打开了柜子,一颗腐烂的头睁着眼睛死死地看着他,他被吓得失声尖叫,一连退到了角落,这个时候,厕所的门被风吹开,三具没有头的尸体和他以同样的姿势靠坐在地。
接着这位同学报了警,后来,另外的两颗头在一个粉色的熊娃娃和一个篮球里找到了。
余子面如菜色,脸色的表情丰富至极。
不过这么说的话,徐刊和三具尸体生活了一个多月也没有想过要逃,或许他根本就不想逃,毕竟那一刻开始,生活对于他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后来鉴于他的母亲有精.神.病史,暂时将他送来了医院,经鉴定患有梦游,异食癖,精神分裂症等疾病,不过梦游和异食癖更像是对母亲的模仿。
有医生说徐刊似乎和小时候的自己重合了。
这间医院并不是普通的精.神.病.院,里面的患者大多是犯下一些大案的人,由警方暂时收监在这里。
一个病患一间病房,且每天都有警方巡逻,患者没有自由,每天都要被约束衣捆在床上,就连一些正常的生理需求都要获得准许才能去处理。
这样算的话其实和监.狱也没什么区别了。
那么这间医院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要和娇娇见面了
除却现在的预收,写完这本后,短时间内我都不会写这种类型的剧情文了
41、三日生存——医院
“咚咚咚”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另一头靠近,余子一惊,脑袋“哐”的一下撞上了头顶的桌子。
他捂着脑袋嘶了一声,又默默的蜷起长腿将自己缩起来。
外面的声音一直在来回的徘徊,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黑夜中刺耳又充满压迫。
余子一米八五的个子缩在狭窄的桌子底下实在不好受,可他也不敢乱动,毕竟门没关,院长室也没路能跑。
呼吸被压的逐渐沉重起来,他有些透不过气,这个时候,外面的脚步声停了,就在门口。
他抱着自己的腿压着脖子,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心里默念着“快走,快走,别进来,别进来。”
只是他低估了自己倒霉的程度。
外面的人走了进来。
他闭了闭眼睛,又绝望又无奈,所以他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吧。
脚步声没有停顿,呈直线向着正对门的桌子靠近。
余子的心脏都快提到了嗓子眼,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带着步步紧逼的压迫感,余子头上的汗一滴一滴的往下掉,人都快绷成了一根直线。
然后他发现对方停在前面不动了。
接着是手术刀划在桌子上的声音,像一把刀高高的悬挂在他的头顶。
妈的!
他用力的撑起头顶的桌子,想借此把对方干翻,只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喝!桌子晃动了一下,摇摇欲坠的掉了面镜子在椅子上,而其他的巍然不动。
一股阴凉感紧贴着他的头皮,他抬起头,戴着口罩的脸正低头看着他。
那一瞬间,他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身体已经先一步拉住了椅子腿用力撞过去。
镜子掉在了他的膝盖上,他低下头,恰好和里面的自己对上了视线,下一秒,整个人好像陷进了一股黑色的漩涡中。
……
静悄悄的走廊一片黑暗,光洁的地板上走着一个摇摇晃晃的人,他赤着脚,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手上拽着一条腿,洁白的大褂上是大片的红。
病房后藏着几个人,互相闭着嘴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等外面的人走远之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孩才拍着自己的胸脯,松了口大气说:“吓死我了。”
说完,他又看向旁边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但面无表情,只要抿着嘴看起来就一脸不好惹的青年。
“大哥,这层楼不能待了,要下去吗。”
这里是医生科室,对方刚刚带走了一个医生,一间房一间房的找迟早会找到他们这里。
虽然陆桥的武力值很高,可他们这里还有好几个吓得腿都在哆嗦的拖油瓶,而且对方可不止一个。
“嗯。”
陆桥略一点头,刘伽乐立马两眼发亮。
他们这场游戏似乎分成了医生和病人两个阵营,玩家们全都是一身白大褂,一进入游戏就被患者干掉了两个。
上一局游戏刘伽乐不和陆桥他们在一个区,这场他和女朋友分开了,所以一看到陆桥,立马就过来抱紧了他的大腿。
“要不再等等吧。”有个留着长头发的男人忧心的说了一句。
最先看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余子,但看身形和仪态又不像,凑过去一看,果然不是。
陆桥暼了他一眼,没说话,推开了病房的门。
外面还留有一道长长的血痕,陆桥蹙着眉迅速的别开眼,强忍着胃部作呕的感觉,延着血痕相反的方向走了出去。
“诶!”长发男人想说什么,但怕被抓到,又缩着身体躲了回去。
“要留你留吧。”刘伽乐猫着腰跟在陆桥的身后,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我可不觉得这里安全。”
其他的人互相看了几眼,也陆陆续续的跟了出去,长发男人咬紧了牙根,但回头看着空旷诡秘的病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还是不甘不愿的跟在了身后。
陆桥看向走廊尽头的双开门,没有挂门牌,他迟疑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过去,但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往下走,摸清这栋楼大概的基本构造要紧。
在陆桥和一众人顺着楼梯口下去之后,走廊尽头的房间打开了一条门缝,一只眼睛小心的在暗中窥视。
刚刚那个人好眼熟。
余子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还在院长室,但杀人医生没了,镜子好端端的摆在桌子上,却照不出他的样子,差点又把他吓了一跳。
方才一看到白大褂他就立马屏息凝神,不敢乱动,但现在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这条走廊不一样,没有湿冷黏腻的液体,墙壁上却到处都溅着血迹。
想起刚刚过去的那几个白大褂,他总觉得其中有一个人好像是陆桥……
伴随着这点疑虑,他赤着脚从院长室走出来,一步一小心的往下走,要现在来个杀人医生,他也跑不动了,只能躺平把自己的脖子送出去。
悉悉索索的声音惊得他收回脚,隔着楼梯拐角的铁栏杆,他看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一起。
其中有一个寸头高个子尤其显眼,他眼一眯,陆桥!是陆桥!
他眼睛一亮,连下几层楼梯,突然有个女人先看到了他,挡住半张脸的中长发,鲜血淋漓的蓝白条纹病号服。
女人瞳孔一缩,立马发出一声尖叫,站在一起的几个人头也不回的四散跑开。
“娇……”他不敢放声大叫,怕引来什么怪东西,但好不容易见到陆桥,心里急切,他一路追了过去。
只是他越追,前面的人跑的越快,偏偏他体力还不好,没跑几步整个人就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娇娇,是我啊……”气若游丝的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清。
可惜,整条走廊都空了。
他扶着墙站直身体,忽然觉得手感不太对,转过头,整片墙都由各种鲜血画出各种触目惊心的画。
不对,太不对了。
这绝对不是他在的那一栋楼,那里满地都是小河一样的鲜血,干净的墙壁上只有他无意中摁下的几个手印。
但这里的走廊无比干燥,取而代之的是墙上都是各种光怪陆离的画,充斥着疯狂扭曲的构图,鲜血成为了唯一的颜料。
而且他绝对没有看错,那个人就是陆桥,那群穿着白大褂的不是杀人医生,而是玩家。
他来到了陆桥他们所在的游戏场。
各种杂乱的信息都堆砌在一起,他暂时不去想,现在要紧的是要和陆桥他们汇合把各自的信息整合在一起。
现在想想,应该是他身上的血水把对方吓到了。
延着他们的方向往前跑了两步,他突然停下来,转而去了另一边的楼梯口。
果然,立马就在楼下看到了那几个身影。
在这种有两侧楼梯口的楼层里,“之”字形来回跑是最好的方法,为了确保安全,通常会跑回到原来所在的楼层,最差不差也就上下两层楼。
衣服暂时没法换了,怕吓到陆桥,他将松掉的发丝重新绑在脑后,将自己的脸露出来,然后快步往楼下走。
“娇……”
他扬起的笑容定格在了脸上。
有玩家看到他立马开始四散奔逃,陆桥也想跑,看到他的脸却忽然怔在原地。
刘伽乐惊得张大了嘴巴,视线在他和穿着白大褂的“余子”身上来回打转。
“余子?”
陆桥的脸上带着一抹疑虑,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动作让余子心里一缩,但他很快又把目光看向另一个“他”。
对方同样用惊异又防备的目光打量着他。
“你是谁。”
“你是谁。”
“我才是余子。”
“我才是余子。”
“连声音和语气都一模一样!”刘伽乐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娇娇,小心。”穿着白大褂的“余子”伸手拉住了陆桥的手腕,起身挡在了他的身前。
余子瞳孔微震,面似寒冰的看着对方的手。
“放开!”
陆桥眉心一动,抬眼看向他。
这个世界上只有余子哪怕沾着浑身的血也不会让他排斥和害怕。
可现在有两个余子。
“你凭什么对我说这句话。”
“余子”一脸警惕,护在陆桥的身前眼睛半眯的打量他。
陆桥看向身前的余子,又看向穿着病号服的余子。
两人的神态哪怕是一个挑眉的动作都好像在照镜子一样。
很惭愧,他并不能完全分出两个人的差别。
如果麦拉在的话应该能看出几丝不同,毕竟两人共同相处了十几年,但这个游戏麦拉不在,应该是被分到其他区了。
“我现在谁也不信。”
陆桥挣脱了“余子”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余子”惊讶又难过的看着他,声音低下来,“娇娇……”
陆桥抿着唇,手指弹动了一下。
余子看向对面的自己,眸色微动,这样也好,最好谁也不靠近,保持最大的安全距离。
“这样也好,反正也分不出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只要娇娇你安全就够了。”
“这样也好,反正也分不出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只要娇娇你安全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