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父亲是最大的一家影视公司的老总,母亲是当年最红的影后,也就仅此而已。三个人默默的对视几眼,又各自把视线移开,搞不好几家上一代还在商场上打过架,最搞不好的很有可能余子的父亲还追过陆桥的母亲。
因为他尤记得父亲年轻时有个贴在墙上的白月光,后来结婚后经常被母亲拧着耳朵跪搓衣板。
即便如此,父亲也嘴犟的说不出母亲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这句话。
不过,这些就和他们无关吧……
……
送走麦拉,余子准备帮陆桥做点东西吃,刚走进厨房,身后就跟上一个跟屁虫,人矜持的没有靠上来,眼睛却眼巴巴的看着他。
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他轻声道:“累了就去休息吧。”
陆桥摇摇头,看着他不说话,露在外面的耳朵悄悄的带着红。
他反手摸到陆桥滚烫的脸,凑过去亲了他一下,陆桥眼睛亮晶晶的,像一只乖巧又热情的小狗。
余子轻笑着摇头,切开番茄就觉身旁的陆桥浑身一僵,迅速的别过头不敢再看。
他看着化开的鲜红色液体,眉心一跳,连西红柿也怕。
之前在游戏中的疑问再度浮现,陆桥为什么见不得一点血腥,甚至反应这么激烈。
他沉下眼眸,拍拍陆桥的手背,温声道:“要不要去客厅等我。”
陆桥看他一眼,还是摇头,默默的往他身边靠近了一点,似乎在他的身上寻求某一种安全感。
他不动声色的处理了番茄,重新拿出几个鸡蛋,若无其事的问:“晚上吃蛋炒饭好吗。”
陆桥无声的点头,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
余子微皱的眉心却无法松开,他不知道陆桥为什么这么怕,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问他的最好时机。
一个人连话都不想说的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尊重。
吃完饭陆桥就开始窝在沙发上犯困,反倒是余子这个身娇体弱的越来越有精神。
他轻拍着陆桥的背,看着他恬静的眉眼,发现陆桥真的很年轻,有着这个岁数的朝气,还残留着一点青涩,或许和他本来就单纯的性格有关。
余子莫名的多了点负罪感,毕竟他这个二十八岁的老男人确实把这个二十二岁的嫩白菜给啃了。
但又从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责任感,连他自己都有些想笑,就好像……要结婚了一样。
他现在大抵明白老房子着火是什么意思了。
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甚至想揣进兜里藏起来。
他支着下巴,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家娇娇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叮咚”一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亮起了屏幕,余子暼了一眼,随即挑起眉梢。
——“大哥,金霖殿喝酒就差你了,妈的,朝三那个傻逼还想来找我们的岔,等你过来一拳把他们干翻!”
接着后面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均是各路小弟的来信。
然后他就看到睡的迷迷糊糊的陆桥揉着眼睛,睡眼朦胧的拿起手机,上面的信息还没看全,只暼了一眼,就满脸不耐的沉声道:“吵什么吵!”
一句话,手机瞬间归于安静。
他裹紧毯子打算倒回去继续睡觉,突然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和余子含笑的双眼对上了视线。
于是余子看见了一只人形大虾米是如何从头红到了脚。
他笑的不能自已,摸着陆桥一头扎进他怀里的脑袋幽幽的叹了口气。
妈的,可爱死了!
39、三日生存——医院
这次余子默默的在原地站了几秒,等眩晕感消失才睁开眼睛。
——好久不见吖,余子宝宝,小摸想你想的心都开始痛了呢~
放飞的波浪线让余子的眉心一阵狂跳。
什么玩意儿,该改进的地方不改进,专搞些花里胡哨又没用的东西。
——此次游戏为《三日生存——医院篇》,您需要在医院存活并找到真实的存在哟~
——难度为A,游戏提示: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啊~
——本次游戏不对玩家计数,希望余子宝宝能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成功通关,么么哒哟~
不计数?难道是所有的玩家都在这场游戏里?不可能,就算实名的玩家没有占满一万个名额,也绝不可能全放在一个游戏场里。
他也是上一场游戏结束后才知道同一篇章的游戏,玩家会按照人数合理分到不同的区。
这一场游戏人数不明,他有些担心自己不能和陆桥在同一场游戏。
首先打量周围的环境,黑沉沉的光线有些模糊不清,他正躺在一张病床上,身上套着约束衣。
这情况不用说明也知道他是个病患了。
他试图坐起来,提起一口气结果又倒了回去。
之前下定决心游戏结束后要好好锻炼,炼是炼了,结果光在床上炼了……
余子又羞又臊的想扶额,身上却绑的结结实实。
没有办法,他只好费了大劲的抬起自己的胳膊,又用自己的嘴去叼袖子。
折腾了好一会儿,头上冒出了汗,他才勉强挣脱出一只手,不过结松了后面就好解多了。
他脱下身上的约束衣,套上架子上的蓝白色条纹病号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面等人高的穿衣镜。
没想到这个医院还挺人性化,他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衣服,脑海里不经意的想,病房里应该不准有这种危险物品存在吧。
不过这里除了白惨惨的墙壁和天花板,桌子柜子都和普通的病房差不多,没有任何该有的避讳。
心里着急找到陆桥,他转身快步走开,只是在他转头的那一刻,镜子里的“他”还站在原地。
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走廊一片黑暗,天花板上的空调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着水。
脚往外一迈,湿漉漉的水渍湿了鞋面,他低头看了一眼,又看向身后的走廊,尽头是一道严丝合缝的墙,他这间病房在中间的位置,而这条走廊长的近乎异常。
外面很安静,没有往日游戏开始时玩家聚在一起的嘈杂,甚至给他一种在这个空间仅他一人的诡异感。
扶着墙走了一会儿,棉质的拖鞋已经湿透,又滑又凉的很不舒服。
他皱着眉,想要弯腰挽起裤腿,前方突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尖锐的摩擦声让他抬起头,大脑“嗡”的一声,身体已经反应迅速的贴着门,一颗心剧烈的跳动。
一个白色的影子缓缓的从楼梯口走上来,冰冷的手术刀在墙上划出一阵阵刺耳的声响。
他屏着呼吸浑身僵硬,陆桥不在身边,身后的门他不敢开,可显然打赌对方不会走过这条走廊也是奢望,尖锐的摩擦声已经离他越来越近。
死就死吧,总比在这等死好。
他连头也不回,抬起脚步就往前冲,身后果然响起踏着水渍追过来的声音,余子几乎拿出了以前百米冲刺的速度,顺着楼梯口就往下跑,一连跑下两楼,他又跑到尽头的楼梯口往上冲了一层楼。
直到听不到后面的声音,他才贴着墙壁缓缓向下滑坐在地,也顾不上地上湿漉漉的有多脏了,他只觉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低下头喘了几口气,他也不敢在这多待,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抬起手,冰凉丝滑的液体从他的指缝流过,指尖摩挲,黏腻感挥之不去。
他迟疑着放在鼻尖嗅了一下,眉心一跳,低头看到满眼触目惊心的红时他瞳孔猛地放大。
全都是血!
延着绵长狭窄的走廊看过去,像小河淌水一样,全都是血!
他后背一麻,腾地站了起来,只觉得透进鞋里的湿意从他的脚底窜到了他的头皮,整个人都寒毛竖起。
“咚咚咚”的脚步声让他警惕起来,暼到前面一扇半开的门,他迅速窜了进去,紧贴在门后的墙壁,却忽然和前面一双冷冰冰的眼睛对上了视线,吓得他差点心脏骤停。
他狠狠的掐着自己的大腿根,咬紧牙根才把声音憋了回去。
走廊外的声音正在缓缓靠近,他僵直着背一动不敢动,在听到那道脚步声就停在门口与他不足一米的时候,他瞬间手脚冰凉。
闭了闭被冷汗浸湿的眼睛,隔着那道不足一指宽的门缝,他挪动着僵硬的脖子看过去,外面的人恰好往里看,只不过看的是另一个方向。
提起的心脏骤然坠落,他抖落睫毛上的一滴汗珠,憋着心里那口想要呼出的气,朦朦胧胧中,他终于看清了对方大概的样子。
黑发白鬓,戴着口罩,整齐的立领衬衫,纤尘不染的白大褂。
是医生,他眸色微动,之前还以为是哪个精.神.病患者。
对方探出去的头逐渐往回收,在掠过来的时候,他迅速的蹲下身,借着阴影尽力缩紧自己的身体。
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他佝偻着背恨不得藏起自己的心跳,生怕被对方听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余子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才听到拖沓的脚步声缓慢的离开。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手脚瞬间放软,头上的汗还没流干,门“哐”的一声砸过来,他立马用力抵着门,才没被一下子撞昏。
抬起头,纯洁的白大褂下面全部是鲜血淋漓的暗红,甚至还在往下滴着血丝。
冰冷的手术刀贴着他的头皮削掉了他的头发,余子手脚发颤,用尽全部力气将门推了出去,反手抓住对方拿着手术刀的手腕用力磕在墙壁上。
一次还不够,他疯狂的击打着对方的手臂,直到手术刀掉在地上,他一脚踹向对方的大腿,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说来惭愧,以前走夜路的时候他被当成女人调戏过,后来发现他是男人,对方纠结又诡异的停顿给了他报.警的机会。
但这事还是伤到了他微妙的内心,有人劝他把头发剪了,可看到他那张脸,最后只是拍拍他的肩让他有空去练一练。
只是格斗他吃不了苦,打拳他没有力度,于是他学了几招女子防身术。
一路跑到一楼大厅,前面的大门死死地闭合,他反身拿起问诊台的椅子,用力砸向药房的窗口,直到玻璃碎的七零八落,他缩进了问诊台下面的柜子口。
脚步声追了下来,几乎是立刻就奔向药房,等人爬了进去,他立马拎起拖鞋一路往楼上跑。
一连跑了三层楼,他才虚脱般瘫坐在地,也顾不上满地的血,整个人喘的跟要死了一样。
现在他有些希望陆桥不要在这里了,要不然这糟糕的情况他真不一定能受得了。
手软脚软,脸白如墙,但他还是扶着墙站了起来,重新穿上拖鞋,一步一挪的往前走。
按照推算,他之前应该是住在四楼的病房,发现尸体的那一间是在三楼,也就是……他现在站的这个地方。
转过头,对面果然是那间打开的病房门,他缓缓的走过去,哪怕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被那双眼睛吓了一跳。
不过对方的那张脸也就只剩一双眼睛了。
基本的五官没有,像被剥了半张皮,眼睛下是暗红色的血肉组织,似乎在时间的风干下有皱皱巴巴的。
不过对方的致命伤却是脖子上一道近乎两指宽的大豁口,鲜血和皮肉糊成了一团,牵连着血迹一路延着白色的床单流到了地上,汇成了脚下的小河流。
只不过对方脖子上的血早就流干了。
余子不知道该不该松气,因为对方很显然不是玩家,哪怕死了没有一个月,三天以上肯定是有的。
但是走廊上漫到脚底的鲜血哪怕混着水渍也不是放干了一个人的血可以达到的。
他望向身后的病房,还有走廊上每一间数不清的病房,寒意攥紧了他的头皮。
有没有一种可能,如果没有其他玩家的话,除了他所在的病房,这里每一间病房的主人都已经死了。
冷汗瞬间湿透了他的后背。
一种被死亡抓紧的恐惧感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贴着冰冷的墙面,仰面喘了几口气。
不管真实情况怎么样,他都要做好在这栋楼只有他一个人生存的准备。
迅速调整好心情,他必须要尽快找到线索整合出这栋医院的故事,才能知道出去的关键点。
“抱歉了。”
他对着尸体低喃一声,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只不过奇怪的是里面什么都没有,这间病房的陈列和他所在的那间病房没什么区别,连柜子上摆的花都一样。
他以为有人住就代表这里一定存在一些东西,可奇怪的是什么都没有,又空又干净,就像一间完美的——样板房。
他猛地抬起头。
会不会这间医院也和徐刊有关系。
40、三日生存——医院
直觉普通病房是找不出什么东西了,见走廊外面没有任何的动静,他小心翼翼的走出来,迈上了四楼。
四楼也是一连串的病房,他又接着往上走了一层,五楼没有这么潮湿,但空气冷了许多。
他贴着墙往前走,上面没有贴门牌号,但也不像是下面病房那样是房间序号。
门严丝合缝的关着,虽然他知道可能他一推就能打开。
按耐住剧烈跳动的心脏,他深呼吸了几口气。
推,不推,推了可能会死,不推也会在这里耗死,搏一搏说不定还有机会。
而且现在整栋楼只有一个npc,总不可能他这么倒霉一开就开出另一个吧。
呵……呵呵……强压下心里的那抹不安,他把手放了上去。
然后,门开了。
他怔愣的看着自己抬起的手,他发誓,他的手汗绝对没有能推开一扇门的力道。
碰瓷,这他妈是碰瓷啊!
“嗡嗡嗡”的电锯声迎面砍过来,余子迅速低头,后脖子立马出了一层冷汗。
粉色的护士服被鲜血染的星星点点,娇柔清瘦的双手上举着一把巨大的电锯,连戴在脸上的口罩都全是血。
比那位拿着手术刀的医生还要凶残!
跑!快跑!
余子连忙转身,却被踩中了脚后跟,顾不上太多,他挣脱掉脚上的拖鞋,踩着湿滑的地板上狂奔,差点因为惯性从楼梯上滚下去。
“嘶……”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尖锐物品,一阵刺痛,但他根本不敢停留,后面的电锯声紧追不舍,他一蹦一跳的下了楼,跑向走廊的尽头,又连上两层楼,再跑向另一边的楼梯口。
来来回回的这样跑了两三趟,他才彻底把后面的声音甩在身后,但他整个人也瘫在地上彻底没了力气。
他这一年的运动量都在这一场游戏里补上了。
失血的唇微微张开,整个人连气都喘不匀,眼前一阵阵发黑,虚汗在苍白的脸上黏连着发丝。
他抖着手拢起自己半长的发,哆哆嗦嗦的扎在了脑后,手往耳朵旁一摸,明显的缺了一块。
难怪总觉得这边的头皮比别的地方清凉。
不敢耽误时间,他扶着墙站起来,脚底被刮出了一道小口子,但不太严重。
最后还是又回到了五楼,但这次没有打开的门他是不敢随意乱碰了。
延着长长的走廊往前走,尽头是一扇大的双开门,有一扇已经打开,黑黝黝的等待着人进去。
这扇门依旧没有门牌号,暗红色的漆有些刮手,门把手有种厚重和庄重感。
他没有多碰,站在打开的半边门前试探着往里看了一眼,昏暗的光线只可以看出大概的陈设摆列,看起来像院长室。
赤着脚往里走了两步,手扶着门不敢松开,确认没有什么异常,才彻底走了进去。
办公室摆放的很整齐,空间也比想象中大,正中间一张四四方方的厚木办公桌,旁边还有一个等人高的书柜。
桌子上有一个圆形小镜子,不太起眼,余子只当对方有可能是个女性院长,所以并没有太过在意。
他打开柜子翻开里面的各种资料,有医院的宣传册还有基本构图,除此之外的还有一本医护人员的花名册。
名字等基本信息被打上了马赛克,游戏的基本尿性了,这里面基本不会出现任何有可能会对应到现实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