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婉儿，你可愿意成为朕的皇后？”萧承渊说。第149章
让臣妾好好想想
“婉儿，你可愿意成为朕的皇后？”萧承渊说。
林清婉闻此突兀之语，心中猛然一颤，缓缓自他的怀抱中抽离，双眸凝视着他，试图探寻其真意。
她未在他身上闻到一丝酒气，这说明他此刻神志清醒。
接着，她伸出手，轻触他的额头，确定他也没有发烧。
萧承渊看着她这副举动，了然轻笑：“朕知道你以为朕在戏言，但是朕没有，朕此刻无比清醒。就在一个时辰前，朕已经废黜了皇后。”
废黜了皇后？！
林清婉心中波澜起伏，眸子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她若没有动祁钰，说不定朕还会多留她一阵子，奈何，她一再挑战朕的底线，终至无可挽回。”
“什么？”林清婉惊讶道，“钰儿的病，是……是皇后造成的？”
“我们不提她了，”萧承渊的声音透露着疲惫，“现在，朕只想问你，你可愿意成为朕的皇后，与朕共同治理这天下？”
林清婉心中五味杂陈，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皇后的尊荣背后，是沉重的责任和无形的压力。她并非出身于显赫的世家，自知无法为他提供足够的支持。
她所渴望的，不过是在他身后默默相伴，无需华丽的身份与地位，只愿在他疲惫时给予一份安宁与力量，这便足够。
然而，看着他的眉宇间透露出的倦意，她的心中又涌起疼惜。她可以想象，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才让他如此心力交瘁。
此刻若是直言拒绝，无疑会在他心中再添一道伤痕。
于是，她轻声说道：“陛下，您此刻心中一定很乱。不如，先给臣妾一些时间，让臣妾好好想想，如何？”
说完，她又关切地补充道：“陛下今日这么累，不妨就早点安歇。”
这夜，萧承渊在她的怀中依偎，终于卸下了那沉重的面具，露出了一丝难得的柔和和放松。
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威严无比的帝王，而是一个需要被呵护、被理解的普通人。
——
在泳州王府的深处，一位小丫鬟正细致地清扫着齐王的书房。
书房内，齐王的书桌上常年摆放着一个精致的香炉，他平日里喜好焚香静思。
小丫鬟轻手轻脚地取来了王爷常点的檀香粉，又悄悄地将事先精心研磨好的曼陀罗花粉混入其中。
她加入的花粉并不多，即便是在焚香之际，那曼陀罗的芬芳也几乎难以察觉。
然而，那混杂着曼陀罗香的檀香闻久了，会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的心智，让人心神难定。
一切安排妥当后，她继续着手中的其他杂务。
不久，一串轻盈而细微的脚步声在书房内悄然响起。
“本王看你面生得很，以前似乎从未见过？”齐王萧承宥的声音在书房的静谧中悠然传来，带着几分好奇与玩味的意味。
那小丫鬟一听是王爷的声音，随即转过身来，柔声柔气地说：“回殿下的话，奴婢两个月前刚来的，那一阵子殿下一直不在府里，自是没见过奴婢了。”
府中每年总有一批丫鬟因年满而出府，同时也会有新一批经过嬷嬷精心挑选的丫鬟入府，这一流程早已成为惯例，且最终皆由王妃亲自把关。
此刻，齐王正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位新来的小丫鬟。她皮肤白皙细腻，眉眼如画，一双大眼睛仿佛能说话，闪烁着灵动的光芒，着实惹人怜爱。
齐王不禁开口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回禀殿下，奴婢十五岁了。”小丫鬟的声音清脆悦耳。
齐王在心底暗暗赞叹王妃的独到眼光，她竟然能招来如此一个娇俏可爱的小丫鬟，真是令人眼前一亮呢~
他扬唇一笑，声音中带着几分调侃：“十五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好年纪啊。”
小丫鬟闻言，微微低头，脆生生地回答：“王爷亦是风华正茂，正值盛年。”
齐王见她如此聪慧机敏，心中更是觉得有趣。
他微微前倾身子，凑近她的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你的声音如此动听，以后不妨多陪本王聊聊天，可好？”
惊得小丫鬟连连后退了一步，声音颤抖着回答：“殿、殿下，奴婢……奴婢身份卑微，怎敢如此？”
齐王见她这副模样，心中反而更添了几分怜爱：“有何不敢？有本王在此，何人敢对你有所非议？就连王妃，都得听本王的。”
见状，小丫鬟连忙跪在地上：“王爷，您饶了奴婢吧，奴婢不过是个丫鬟，左右都不敢逾越……”
这时，外厅脚步声响起，传来清冽的声音：“我来看看是怎么个事儿？”
王妃迈着端庄的步伐缓缓走进屋内，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的锐利，一进门，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跪在地上的小丫鬟身上。
齐王看到王妃进来了，原本戏谑的表情瞬间收敛，换上了一副正经的模样。
小丫鬟连忙转向王妃，带着哭腔说道：“王妃，是奴婢错了，奴婢甘愿受罚。”
说完，便不顾一切地开始自己掌嘴。
王妃见状，眉头微微一皱，轻启朱唇：“停手吧，真当本王妃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说完，她将目光投向齐王。
齐王轻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沉声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屋里好好休息吗？！”
王妃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我要是再不来，恐怕这王府又得再多一个侧妃了吧？三个四个都不够，王爷是不是还打算继续纳第五个、第六个？我看，就连皇兄作为当朝皇帝，他的后宫也没有你这般‘充实’吧。”
齐王一听王妃提及萧承渊，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深深的不屑与轻蔑。
“你身为王妃，自当有容人之量。”他将手轻轻搭在王妃的肩头，缓缓道：“你就做好本王的王妃，本王自不会亏待你这个正妻。你看那皇后，就是因为心胸狭窄，被废黜了。”
“什么？皇嫂被废？”王妃闻言，脸上闪过深深的惊讶与难以置信，记忆中，皇嫂一向聪慧端庄，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齐王听罢，心中忍不住冷笑连连。
皇兄啊皇兄，你瞧瞧，臣弟还未曾动手，你的后院却已是一片狼藉，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你明明可以坐拥弱水三千，尽享天下美色，却偏偏只取一瓢饮，怎的如此拘泥与短视？
你的龙椅，就由臣弟来替你稳稳地坐吧。
嫂子们貌美如花，就由臣弟来替你心疼。
第150章
不过两个多月大，哪里懂得说话呢
废后的消息一出，整个朝堂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巨石，瞬间波澜四起，暗流涌动。
一国怎可长久无后？这不仅关乎皇室血脉的延续，更涉及到朝堂势力的重新洗牌与平衡。
这一天，朝堂之上，气氛异常凝重。诸多大臣纷纷开口，言辞恳切地提议皇帝应尽快册立新的皇后，以安天下之心，稳朝堂之局。
萧承渊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洞察着大殿之下每一个人的心思与算计。
“众位爱卿如此费心劳力，为朕的私事操劳，”他缓缓开口：“朕心中那册立皇后之意，竟也被诸位洞察得如此分明。”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寂静。
随后，尚书令派系的大臣们仿佛事先约定好了一般，纷纷进言。
礼部尚书恭敬地上前一步：“陛下，尚书令孟大人的长孙女，年方十六，不仅才情出众，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更兼容貌清丽脱俗，气质端庄贤淑，实乃天下女子之典范。若得她母仪天下，必能成为陛下的贤内助，助陛下成就千秋伟业，福泽万民。”
随着礼部尚书的发言，六部之中不少尚书也相继附和，他们或点头称赞，或言辞恳切，无不表达着对孟家千金的认可与推崇。
孟大人轻轻垂下眼帘，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心中则暗自欣喜，对于眼前这水到渠成的局面，他自是乐见其成。
然而，大将军派系的人也不甘示弱，他们同样挺身而出，力荐辅国大将军韩将军的嫡女为皇后人选。
“陛下，臣等耳闻韩将军之女，不仅具备秀丽与德行，更拥有巾帼不让须眉的聪慧，若她能成为皇后，定能在关键时刻为皇帝陛下分忧解难，助陛下稳固江山，开创盛世。”
大臣们之所以如此积极地推举各自支持的皇后人选，其实背后都有着更为深远的考量。
皇后不仅是后宫之主，更是朝堂之上t?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其影响力能够渗透到每一个角落。
他们希望通过选择合适的皇后，在一定程度上制约皇帝的权力，防止皇帝独断专行，同时又能维护各自派系的利益。
一时间，许多大臣心里暗恨自己家里那位为什么没多生几个女儿。
望着下方那些大臣们一本正经、煞有介事地推举着各自的皇后人选，萧承渊的心中暗自觉得可笑：这最终的决定权，还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真是辛苦各位爱卿的一片苦心，不过朕心中早已有了定论。”言罢，他故意顿了一顿，朝堂之下的大臣随即纷纷向他投去目光，静听着他的话语。
“朕决定，要册立贵妃林氏为新后。”萧承渊缓缓开口，似乎怕他们听不清。
此言一出，朝堂之下顿时一片骚动。
大臣们面面相觑，他们虽然早已知晓皇帝对林贵妃的宠爱，但万万没想到皇帝竟会如此决绝地立她为后。
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是一场儿戏。
林贵妃的背后，不过是林明修，一个刚刚晋升为州牧的官员，其势力与影响力在朝堂之上显然无法与尚书令、大将军等权臣相提并论。
许多大臣都对此表示强烈的不满与疑虑。
有敢于进言的大臣们纷纷开口，试图劝阻皇帝。
“陛下，臣斗胆不认为林贵妃为最适合的人选。皇后之位，关乎国本，需谨慎选择，望陛下三思。”
“恳请陛下三思，臣认为还是应从大局出发，选择一位能够稳定朝纲、辅佐陛下的贤后。”
萧承渊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悦。
怎么，竟然有人说他的婉儿不贤淑，不能助他稳定朝纲？
这时，萧承渊派系的人眼尖，立刻看出了皇帝脸色的微妙变化。
他们心中一紧，知道此刻必须站出来为林贵妃说话了。
“诸同僚此言何意？皇后之选，非但关乎国本，更关乎陛下之心。林贵妃自入宫以来，品行端庄，才情出众，对陛下一片赤诚，满朝皆知，难道不足以母仪天下，成为我大平的皇后吗？”
言毕，朝堂之上，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剑拔弩张，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较劲。
萧承渊扫视着下面各怀心思的大臣，心中甚是烦躁。
这些大臣们一个个看似忠心耿耿，实则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而争斗。
今日之事，不过是一场各方势力博弈的缩影罢了。
姜元站在萧承渊身边，看出了陛下的烦躁与不满，高声喊道：“请诸位大人肃静！”
此声一出，瞬间将朝堂上的喧嚣压了下去，大家终于不再说话，将目光都聚焦在了皇帝身上。
“朕心意已决，无人能动摇。”萧承渊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诸位爱卿还有何事要奏吗？无事退朝！”
说话都没停顿，显然是不愿给众人留下上奏的余地。
说完，他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大臣们心里很乱，本来还有别的事要上奏，但见陛下如此态度，也只得将话咽了回去。
剩下的事，又攒到明天再奏吧。
夜幕低垂，银辉倾洒，萧承渊踩着柔和如水的月色，踏过湘兰殿的门槛。
刚一步入殿内，他的目光便落在了林清婉身上。
此刻，她正抱着祁钰，轻声细语地与他交谈。
小祁钰在她的怀抱中显得格外安宁，咧着小嘴冲她笑。
见到萧承渊的到来，林清婉嘴角绽放出盈盈笑意，说：“陛下，臣妾正努力教导钰儿学会喊‘母妃’和‘父皇’呢，只是臣妾忙活了一整天，他还是未能学会。”
萧承渊闻言，忍俊不禁：“他还这般幼小，不过才两个多月大，哪里懂得说话呢。”
此时，一旁的乳娘也温婉地插话道：“娘娘，小殿下或许要等到四五个月大时，才会开始尝试着咿咿呀呀地模仿大人说话，待到十个月大时，才有可能清晰地喊出娘亲和爹爹呢。”
林清婉听了乳娘那充满经验的话语，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轻声说道：“哦，原来学会说话还需要那么久呀。”
“婉儿，难道你是盼着钰儿快点长大吗？”萧承渊道。
林清婉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是啊，钰儿长大了，臣妾就可以跟他说话，与他一同嬉戏玩耍，倾听他的喜怒哀乐。”
萧承渊一听她如此说，更是哑然失笑，她虽已为人母，但那份纯真与单纯依然如初。
现在的她，自是不了解，儿子终究是儿子，儿子与母亲之间的关系，终究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发生变化。
在他小的时候，或许还会黏着母亲，与她亲密无间。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会逐渐拥有自己的世界，与母亲的关系也会变得更为疏离。
但是，他不忍打破眼下她心中的那份美好的期待。
只是，听了她刚才的话语，他又多心了。
“婉儿，可是在这宫中感到些许寂寞，渴望有人与你倾心交谈？”萧承渊道。
“难道朕的陪伴，还不足以驱散你心中的寂寥吗？”
第151章
关键时刻还是我的哥哥呀
“难道朕的陪伴，还不足以驱散你心中的寂寥吗？”萧承渊道。
林清婉察觉到他心中的那份不必要的忧虑，便说：“陛下实在是多虑了。有陛下与钰儿相伴，臣妾的心中哪里还会有一丝寂寥之感呢？
只是纯粹地被小孩子的纯真无邪和可爱的模样所打动，渴望亲眼见证他成长的每一个瞬间。臣妾时常会想，他日后长大成人，会像陛下多一些，还是像臣妾多一些，陛下不期待吗？”
她凝视着他，似乎想听到同样的回答。
“并不期待。”萧承渊的回答简短而直接。
林清婉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以更加专注的眼神探寻着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想读出更多的情绪。
“钰儿日渐长大，婉儿和朕也会日渐老去。朕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让你永远如现在这般，陪伴在朕的身侧。”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掠过她柔顺的发丝，仿佛在细细品味这份静谧与美好，不愿其流逝。
林清婉闻言，双手环过他的腰身，紧紧抱住他，将头深深地倚靠在他的胸膛，耳边是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带来前所未有的安宁与踏实。
片刻后，她仰起脸庞，那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在摇曳的烛火映照下，更添了几分灵动与温婉。
“陛下对臣妾的好，臣妾此生铭记。愿与陛下携手共度风雨，共赏月圆，直至白头。”
听了她的话语，萧承渊会心一笑，揽着她的双肩，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镌刻在心间。
“所以，朕那日提及之事，婉儿可考虑清楚了？”
林清婉知道皇帝所指的，是册立她为皇后之事。
她抬起头，轻声却坚定地说：“陛下，臣妾不愿意。”
尽管这一回答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然而，当真正听到她如此坦诚地表达时，他的眉头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蹙起，一抹淡淡的失落悄然爬上心头。
“为何？”
林清婉轻轻挣脱他的怀抱，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道：“陛下，臣妾深知皇后之位责任重大，臣妾恐怕难以胜任这一角色，更不愿因自己的不足而给陛下带来困扰。
在臣妾心中，更希望能与陛下拥有简单而纯粹的幸福，所以现在这样就很好，臣妾不想改变什么。所以这一次，请陛下尊重臣妾的想法。”
听完她一番恳切的话语，萧承渊意识到，或许一直以来，自己都在以一种自认为最好的方式去安排她的人生，却很少真正地去倾听她内心的声音，去理解她真正的需求与渴望。
他确实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了她，让她按照自己的要求和轨迹去生活，却忽略了她的感受与选择。
真正的爱，或许不仅仅是占有与给予，更多的是尊重与理解。
“好，这一次朕听你的。”
他愿意等待，等待她慢慢成长，等待她内心的成熟与蜕变，就如同春日里静待绽放的花朵，终将展现出最为绚烂的姿态。
终有一日，她将全然胜任那个角色，傲然侧立于他的身旁，与他并肩同行，在未来的风雨中携手共进，无惧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