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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心脏在她胸腔砰砰跳动,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眼前这个人,可远比刚才李福之事,更让她难安。

    太后则是一脸讶异,她仔细端详着姜世尘,仿佛要从他脸上找出过去的影子:“你是曾经的那个姜太医?哀家记得,你的医术高明,曾救过哀家一命,怎的如今这番模样?”

    姜世尘再次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与自嘲:“回太后娘娘,小人正是姜世尘。几年未见太后,您依旧精神矍铄,风采不减当年,倒是小人,历经风霜,须发皆白,让太后娘娘见笑了。”

    太后闻言,不禁皱了皱眉,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关切与不解:“你辞官离宫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哀家记得,你也就刚到不惑之年,怎的如此迅速便满头白发,苍老至此?”

    “这……实则是……”姜世尘的话语略显迟疑,似乎有难言之隐,不愿轻易揭开过往数年的风霜历程。

    萧承渊接过话来:“母后,姜世尘心中藏着我朝重要的秘密,且一直在逃亡,惶惶不可终日,如此境遇,难怪会让人未老先衰,一夜白头。”

    言毕,他又将视线转向姜世尘,给予坚定的承诺:“姜世尘,现如今你也不必惧怕,朕能找到你,定会护你周全,保你一世。”

    此刻,皇后的脸色已显苍白,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陛下,母后,臣妾忽感身体不适,恐怕无法继续陪伴,恳请容臣妾先行告退。”

    萧承渊瞬间按住了她的手臂,阻止了她想要起身的动作。

    “不适?何处不适?告退?你又欲往何处?莫非,你也动了离宫的心思?”

    自刚才起便静默端坐的祁彦,见皇后欲离去,心中不禁泛起阵阵焦虑。

    “母后,您为何要急着离开?您不是说好要陪彦儿一起吃饭的吗?”祁彦终是忍不住问道。

    皇后的心在滴血。

    此时,萧承渊的话语如同寒风中突如其来的冰雹,冷酷而直接:“皇后,时至今日,你仍打算隐瞒吗?你,根本就不是祁彦的生母。”

    此言一出,仿佛惊雷一般在空气中炸响。

    太后的心猛地一紧,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她颤抖着声音反问:“皇帝,你……你此言何意?”

    “陛下,”皇后道,“莫非是有人在陛下耳边嚼舌根,让您信以为真?臣妾怎会不是彦儿的亲生母亲呢?这简直是荒谬至极。”

    萧承渊冷笑一声,将目光投向了姜世尘。

    姜世尘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皇后娘娘,当初小人为您诊脉之时,便已确诊您患有不孕之症。既然无法生育,您又如何能怀上孩子呢?”

    “你胡说!你这个庸医!本宫怎么可能不孕!若真是如此,那祁彦又是从何而来?!”皇后情绪激动地反驳。

    “从何而来,你的心里难道不清楚?!”萧承渊此时已怒不可遏,“难道非要朕亲自揭开那层遮羞布,说出那个让你讳莫如深的名字吗?”

    ——

    六年前,长安殿内。

    窗外冷风呼啸,阴雨绵绵,无情地拍打着窗棂。

    樱洛身着一袭沈伶韵素日所爱的衣裳,被吕嬷嬷引领至卧室门外。

    “太子妃殿下……”樱洛的声音细若游丝,“奴婢……害怕。”

    话音刚落,一记清脆的耳光猛然落在她的脸颊上。

    沈伶韵的脸色铁青:“害怕?你既已应允,此时却又畏首畏尾!你可知道多少女子梦寐以求能近太子之身,你此刻却在惺惺作态!今晚太子已经喝醉,机会不是那么多的,此事若不成,你与你那弟弟,就都等着死吧!”

    樱洛被这突如其来的耳光打得脸颊生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回想起前些日子,太子妃得知自己弟弟生活的艰辛,如同一位慈悲的救世主般伸出援手,让他当了宫门口一个小小的禁卫军。

    然而,沈伶韵那看似善意的举动背后,却暗藏着一个残酷的要求——她要樱洛与太子共度一晚,以期借由樱洛之腹,帮她孕育皇室血脉。

    那一刻,樱洛的世界仿若被巨石猛然击中,瞬间崩塌。

    她曾天真地以为,太子妃的援手是出于同情,她满怀感激地接受了这份恩情,却未曾料到,自己的这份天真,不仅将自己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更将无辜的弟弟也卷入了这场权力与欲望交织的漩涡之中。

    随着一声轻微的吱嘎声,门缓缓开启。

    樱洛站在门口,身形颤抖,目光在昏暗的室内徘徊,犹豫不决。

    见状,吕嬷嬷猛然一推,将她毫不留情地送入了房间深处,门扉在她的身后轰然关闭。

    屋外的风雨愈发猛烈,仿佛连天空也在为这不幸的女孩而哭泣。

    那晚,沈伶韵支走了所有的侍女,只留下吕嬷嬷陪她。

    她端坐于外厅的凤椅上,一袭华贵的长裙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却掩不住她内心的波涛汹涌。

    身为当朝太子妃,未来的皇后,本应享尽世间荣华,受人尊敬。

    然而,命运似乎对她格外残忍,剥夺了她成为母亲的权利。

    在这深宫之中,没有子嗣意味着皇后的地位岌岌可危,而她,绝不能成为他人轻易可撼动的棋子。

    今天的晚宴,萧承渊已经喝醉了,她将他接到自己的寝宫,并在他喝下的水中掺入了媚药。

    没有人能抵抗那药的威力,沈伶韵暗想。

    接下来的日子,就看这樱洛的肚子争不争气了。

    ……

    春去秋来,季节更迭。

    先帝的身体状况如同秋日落叶,一日不如一日。

    为了静心调养,他移驾至京城郊外的行宫御苑之中疗养,而朝中的大小事务,就暂由萧承渊代为处理。

    太子,那是仅次于皇帝的存在。

    那段时间,萧承渊不仅要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还要小心翼翼地维系与父皇之间那份微妙的平衡,确保自己的每一步行动都能得到父皇的认可。

    同时,他还得周旋于各怀心思的大臣之间,平衡各方势力。

    他的几位兄弟,眼见他代理朝政,心中难免生出不甘与嫉妒,暗自编织着阴谋与诡计,企图动摇他的地位,为自己在权力的游戏中争取更多的筹码与机遇。

    在这样的局势之下,他没有余力去顾及沈伶韵的境况。

    直到这一年的中秋佳节,行宫御苑内灯火辉煌,将夜色染上了一抹温暖的橙黄。

    先帝躺在摇椅上,与萧承渊交谈朝中之事。

    就在这时,侍卫们面带喜色匆匆步入殿内:“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于今夜诞下了一名皇子,母子平安!”

    大平的江山终于迎来了第一个皇孙。

    先帝闻此喜讯,连声赞道:“好!此乃我皇室之大幸,国家之未来有望矣!”

    萧承渊心中深知这个孩子的到来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嫡皇孙,那是象征着皇权的延续和稳定,那意味着安定朝野、绵延宗嗣的关键所在。

    他跪拜于地,恳请先帝为这新生命赐名。

    先帝沉思片刻,随即缓缓道出:“此子便名祁彦吧。‘祁’字寓意高远、高贵,‘彦’字则代表才德出众。愿吾孙儿祁彦能承继大统,引领我大好河山。”

    次日,遵照先帝的旨意,萧承渊踏上了回宫之路。

    当他踏进长安殿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奶妈温柔地抱着祁彦缓缓走出。

    沈伶韵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见状,萧承渊道:“你刚生产完,身子虚弱,就不必起来了。”

    “臣妾感激殿下的体贴入微,既是如此,臣妾便斗胆失礼。”沈伶韵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片刻后,他便以公务缠身为由,起身离开了。

    望着萧承渊离去的背影,沈伶韵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深深的失落。

    原来,即便是有了这样一个儿子,也不曾改变他对她的那份疏离。

    她渴望深入他的内心,成为他世界里不可或缺的那一抹色彩。

    然而,他似乎总是对她视而不见,连带着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也吝啬于给予更多的关注。

    他究竟心仪何物,又钟情何方?

    转眼间,祁彦满月了。

    这晚,满月宴会在一派热闹与祝福声中缓缓落下帷幕,宾客们纷纷起身告辞,只留下零星的侍从忙碌着收拾残局。

    萧承渊在侍卫的陪同下,沿着回宫的青石小径行进。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一个突兀的身影突然从路旁的草丛中冲出,跪在了他的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姜元更是反应迅速,立刻挡在了萧承渊的身前,大声呼喝着警示,以防不测。

    那便是樱洛,她想要发出清晰的呼喊——“太子殿下,救救我”,但是由于嗓子早已被沈伶韵所毁,口中出来的只是含糊不清的话语。

    萧承渊站在那里,目光深邃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女子。

    月光下,她的面容显得格外苍白而憔悴,但那双充满祈求与绝望的眼睛却异t?常明亮。

    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周遭的侍卫们闻声而至,迅速将樱洛包围起来。

    这时,一位太监匆匆赶到,急忙上前解释,声称樱洛只是寂园那边干活的宫女,近日来不幸染病,神志恍惚才会做出如此举动,请求将她带走处理。

    太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拖拽樱洛起身,同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威胁与不满:“你真是失心疯了,怎敢在此地拦阻太子殿下,简直不要命!”

    樱洛望着这一切,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拼尽全力,如同溺水之人奋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双颤抖的唇瓣欲张还合,只有微弱而含糊的气息在顽强地挣扎,试图发出她灵魂深处的最后呼唤:“太子殿下……皇太孙……他,他是我的孩子啊……”

    然而,她的嗓音早已被毒药剥夺,没人能懂她的话语。

    这一夜,沈伶韵端坐于殿中,面色凝重:“那樱洛,本宫原本念及她有功,欲留她一命,只可惜她自个儿不懂得珍惜这难得的生机。今夜,便赐她一个痛快,也算是对得起她曾为本宫做得那些事了。”

    李福恭敬地点头。

    还有那个姜世尘,她终于领悟了当初他为自己诊脉时的闪烁其词,以及那些药方子为何始终未能给自己带来丝毫转机。

    原来,他早已凭借高超的医术,洞察出了自己身患不孕之症的隐秘。

    正因如此,他早早地辞去了官职,悄然逃脱了。

    “那个姜世尘,尽快给本宫找到!”

    ……

    第148章

    今日特下旨废后

    当萧承渊即将吐露那个让她讳莫如深的名字之时,皇后的情绪已然崩溃到了极点。

    她猛地转身面向太后,声嘶力竭道:“母后!请您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儿臣深知陛下对儿臣心有芥蒂,但也不能如此残忍地折磨儿臣。”

    太后闻言,手不自觉地扶上了胸口,只觉一股气血在胸中翻腾。

    今日所遭遇的一切,信息量之巨大,远远超出了她的承受极限。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太后愤怒地质问道,“祁彦……祁彦到底是谁的孩子?!”

    “皇后,到了此刻,你仍在惺惺作态,全无悔改之意!既然你执迷不悟,不肯坦诚相待,那便罢了!”萧承渊厉声道,“来人,传朕旨意,即刻安排祁彦与皇后进行滴血验亲,以明真相!”

    不多时,公公便端着一个盛满清水的碗走了进来。

    他手持一根细长的银针,走到祁彦面前,轻声安慰道:“殿下,请您稍忍片刻,这会有一点疼。”

    祁彦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公公紧握的银针之上,恐惧与不解在他心中翻腾,他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以至于父皇要以如此严厉的方式作为惩戒。

    “我害怕!我不要被针扎!父皇,求您不要让他们扎儿臣!儿臣以后乖乖听话,好好读书,再也不贪图玩乐……”祁彦的哭喊撕心裂肺,震颤着整个殿堂。

    看着萧承渊无动于衷,他又哭喊道:“母后,您跟父皇说,不要让针扎在儿臣身上……”

    此刻,皇后面对这涕泪纵横的祁彦,内心的防线终于轰然倒塌,崩溃得彻底无遗。

    她心如明镜,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通滴血验亲,更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无辜的孩子因自己而受苦。

    这几年来,祁彦已经成为那个如同亲生儿子般的存在,她对他的疼爱,早已超越了血缘的界限,他一哭,她的心就滴血。

    “住手!”皇后终于忍不住,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了这两个字。

    公公被这喊声一震,手中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没错,本宫不是祁彦的生母,那个宫女才是!”皇后嘶喊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撕扯而出,“凭什么这世间的女子都能成为人母,唯独本宫,身居皇后之位,却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本宫就是想要一个孩子,本宫有什么错?!”

    萧承渊面色冷峻,冷声道:“你想要一个孩子,你却对朕使用那等下作的手段,还残忍地杀害了那个无辜的宫女,你会没有错?你以为你精心策划的每一步都能瞒天过海,掌控全局。但你可曾想过,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所做的一切,早晚会报应在你自己的头上。”

    听完这番话,皇后脸上的愤怒与不甘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她笑了,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凄凉,几分自嘲:“可是陛下,这么多年,你可曾真正正眼看过臣妾一眼?你对臣妾,可曾有过一丝真挚的情谊?

    臣妾早已明白,在你的眼中,我不过就只是联姻的牺牲品,是稳固你皇位的工具!我恨,我恨透了这一切!”

    “工具?”萧承渊道,“皇后,你既然将自己比作‘工具’,那么朕倒要问问,你这个所谓的‘工具’,又为朕带来了什么实质性的贡献?是那两万兵马吗?如果是这样,朕可以原封不动地将他们悉数奉还。你竟以为,若没有你,朕的皇位便会摇摇欲坠,大平的江山亦会动荡不安?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伶韵,你!”太后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情感,痛心疾首道,“你竟然会走到这一步,犯下如此错误!哀家一直以来,待你如女儿一般,悉心教导,关怀备至。可是你呢,你所做的这一切,简直是……你让哀家如何能接受?你让皇帝如何向天下交代?你真是……太让哀家失望了。”

    皇后以手掩面,泪水潸然而下,心中深知,一切已然尘埃落定。

    “既然如此,那么朕心意已决,”这时,萧承渊的声音冷硬如铁,“皇后沈氏,一罪,身为后宫之主,无法诞下子嗣,此为失职;二罪,纵容下人毒害皇子,企图扰乱皇室血脉,此为不忠;三罪,对皇帝下药,企图以卑劣手段迷惑朕心,此为不敬;四罪,谋害无辜宫人性命,手段残忍,丧失妇德,有失怜悯之心,此为不仁。

    此四罪并罚,你之罪孽,罄竹难书。朕今日特下旨废后,剥夺你皇后之位,贬为庶人。但念及你曾照顾大皇子的份上,免你囚禁冷宫之苦,着你从今往后在云禅寺修行,以佛法洗涤心灵,赎你之罪孽。这也是朕为你留下的最后的情面,从此,你我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四个字一出,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在皇后的心上。

    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淌落而下。

    这么多年,在心底深处,她是那么地渴望得到他的疼爱,渴望那份温暖与呵护,可是如今,他却冷冷地告诉她,他们之间再无瓜葛,再无任何牵绊。

    “陛下,你真的,好狠的心……”

    萧承渊已经不想再听她的言语了,要比狠心,她不差他分毫。

    这时,几个侍卫上前,低声而恭敬地催促道:“娘娘,您别难过了,跟卑职们走吧。”

    ……

    待皇后离去后,太后的心中依旧如波涛汹涌,难以寻得片刻的宁静。

    她紧闭双眼,胸口因激动而起伏。

    侍女见状,连忙上前轻抚,试图缓解她的不适。

    “母后若感觉身体不适,儿臣即刻命人去请太医前来为您诊治。”萧承渊坐到太后身边,关切询问。

    “不必了,”太后缓缓睁开双眼,摆了摆手:“哀家只是心里难受,未曾料想我皇室竟会出此不肖之事,实在是辱没先祖的威名……只是,彦儿这孩子,实在是受苦了。”

    是啊,他只是个无辜的孩子,今晚的一幕,或许将在他漫长的人生旅途中,成为一段永远镌刻、难以忘却的记忆。

    夜已深沉,万籁俱寂,湘兰殿内却仍灯火通明,林清婉还在陪着祁钰,全然不知刚才宣明殿发生的那一幕。

    自从停药以来,祁钰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活泼与安宁,不再无故哭闹,喝奶也规律了许多。

    此刻,他已沉入甜美的梦乡,呼吸均匀而平静。

    连续几日的守夜,她憔悴了许多。

    乳娘见状,轻声劝道:“娘娘,您看二殿下已经睡得十分安稳了,您就快去休息吧。这里有奴婢守着,定不会让殿下有半点闪失。您的身子也很重要,可不能累垮了呀。”

    林清婉望了望熟睡的祁钰,心中满是不舍,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轻声嘱咐乳娘也早些歇息,自己则返回了卧榻。

    她刚刚躺下,准备合上疲惫的双眼,就听见外厅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陛下驾到——”

    她一惊,连忙坐起身来,还未来得及穿好衣服,萧承渊就已经进入了卧室。

    “陛下,已经亥时了,您怎么还未安歇呢?”林清婉迎上前去,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和困惑。

    然而,当她仔细审视萧承渊的脸色时,却惊愕地发现,他的眼神里深藏着难以遮掩的疲惫,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战役。

    她还未来得及从这份惊愕中抽离,萧承渊便一把将她拥入怀中。t?

    他低垂着头,下颌轻轻搭在她的肩头,声音低沉而沙哑:“婉儿,朕真的,感到无比的疲倦。”

    这一瞬间,林清婉仿佛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沉重与无奈。

    她轻轻地回拥着他,用她最温柔的声音安抚着:“陛下,臣妾在这里,今晚,您好好安心歇息吧。”

    说罢,她就要为他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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