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这时,张太医缓缓步入殿里,脸上带着凝重,显然是有要事需与萧承渊商议。他进门后,目光迅速扫视了四周一圈,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微妙示意,萧承渊立刻心领神会,轻轻抬手,示意殿内侍从与宫女们尽数退下,只留下一片寂静与他和张太医两人。
“陛下,”张太医跪地,道,“臣今日再次仔细研究了二皇子所服的药方子,经过反复比对与验证,发现药材中竟然掺杂了白附子。须知,白附子未经适当炮制便直接煎服,含有微毒,成年人服用或许尚不足以构成致命之虞,然而对于年幼的婴儿,其潜在的危害却是不容忽视的。”
“而且,宫中很早就不用白附子这一味药材了……”
萧承渊坐在椅子上,听着张太医的禀报,双手不自觉地紧攥着椅子把手,仿佛要将这坚实的把手生生捏碎。
“李惟舟老眼昏花到这种地步了吗?还是说,他是故意的!”
“陛下,”张太医道,“不管是不是出自李太医之手,背后都会有一个真正的始作俑者。”
萧承渊的脸色极致阴沉,仿佛暴风雨前的天空。
他知道,能有如此胆量与手段,悄无声息地做出这等手脚的,除了皇后,再无他人。
如果说之前皇后所做的那些小动作,是在触碰他敏感的神经,让他感到不悦,那么这一次,她无疑是在他的神经上狠狠地用刀子来回切割!
“皇后。”他闭着眼睛,低沉而危险地吐出这两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他还不能指认她,但他一定要揪出来那个胆敢调换药材的人,不惜一切代价,让他亲口供出背后的主谋!
这一次,他绝不手软。
哪怕,这意味着要与强大的南越国决裂,他也在所不惜。
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睛,道:“张太医,今日你所发现的种种端倪,只有你知我知。若是有第三个人知晓了此事,从而干扰了朕调查的进程,那么,你的下场你心里清楚。朕的耐心与仁慈,不是用来被践踏的。”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地像一个表面毫无波澜,实则下方暗流涌动的湖。
张太医心中一凛,恭声回答:“陛下,臣定当管住自己的嘴,绝不会让此事有丝毫泄露。”
“明日,你放出风声,继续按照原方给二皇子用药,朕会照常让采薇前往太医署抓药。你自己切不可露出任何异样,以免打草惊蛇。一切行动,皆需听从朕的安排,不得擅自做主。”
“臣遵旨!臣定当竭尽全力,配合陛下查明真相!”
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张太医退下。
随后,他踱步至林清婉身旁,沉稳地坐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看着她怀中的祁钰病恹恹的小脸,他缓缓伸出手,指尖轻柔地拂过那张稚嫩的脸颊。
“婉儿,朕在这里,无人能将祁钰怎么样。”
第142章
一个都别放过
中午时分,烈日高照,两位身着朴素却干净整洁的医工来到宫门口,此时,一辆马车停在那里——这是皇家专属药园前来为宫中御药房送中药材的专车。
两个医工上前,年长一点的清点着t?从马车上卸下的药材,每一样都仔细甄别,确保品质上乘,无有差池。
年少一点的持一支毛笔,在随身携带的账本上认真记录着:七月初七,这吉利的日子,进得党参十斤,色泽红润,质地坚实;甘草二十斤,根条均匀,甘甜浓郁;枸杞十斤,粒粒饱满,色泽鲜亮;白附片十斤,片薄如纸,质地白糯……每一项记录都详尽无遗。
御药房在采购这些珍贵药材时,历来遵循着严格的流程,做好进货记录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这样做不仅是为了确保药材的来源可追溯,品质有保障,更是为了在后续使用中,万一发生了任何问题,能够迅速而准确地查验,保证皇室成员用药的安全与有效。
待所有药材核对无误之后,两名医工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推动着装载着药材的车子,缓缓向御药房行进。
进入药房内部,他们依照标注着对应药材名的药箱,小心仔细地分类放置。
夜幕低垂,雷雨阵阵。
雨珠敲打窗棂,仿佛能吞噬一切细微的声响,为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行动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在这幽暗的时刻,御药房内已空无一人,唯有一抹身影悄然潜入。
他手持松明,借着微弱的光亮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轨迹,为他指引前行的道路,衣服之下似乎包裹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
主药师谨慎地环视四周,确认无误后,缓缓打开了存放白附片的药匣,随即又轻轻解开随身携带的布袋,将一不明物悄然倾倒入药匣之中,随后用手轻搅了搅。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他轻轻拍了拍手上的尘埃,长舒一口气,似乎对即将达成的目的感到一丝宽慰。
然而,就在他转身欲遁入夜色之时,头顶上方突然响起了一声冷冽的命令。
“站住。”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主药师浑身一颤,心脏猛地一紧。
他本能地四处张望,只见一道矫健的身影自房梁轻盈跃下,手中寒光一闪,一柄利剑已悄无声息地贴上了他的颈项。
“谁,你是谁!!”主药师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随着话语落下,一名身着黑色华服,面容冷峻的男子从阴影中缓缓步入光亮之中,他的身形逐渐清晰,宛如从暗夜中走出的审判者。
“锦……锦翊大人!”主药师内心惊骇万分,眼前之人的身份他早已心知肚明——这不是陛下贴身护卫吗!
然而,即便心中已如明镜,他仍故作茫然,企图用言语混淆视听,“锦翊大人,不知您此举何意?!”
锦翊的目光锐利,直视着主药师。
“何意?”锦翊道,“那我倒要问问你,这么晚了鬼鬼祟祟地在这里,此举是何意!”
“大人,今天采购了新药,我怕那些医工疏忽大意,毕竟近来所备之药皆是专为二皇子所用,故而放心不下,特地前来再次核实一番,以确保万无一失!”
“都到了这步田地还妄图狡辩,看来你真是嫌命长了。”锦翊冷言道。
那位主药师依旧倔强,表示不知道锦翊在说什么。
见他死鸭子嘴硬,锦翊便将一个发笄掷到主药师面前。
那主药师发现这个发笄如此眼熟,正在疑惑之际,锦翊开口,“李进,这支发笄是你那刚行及笄之礼的爱女所有,你该不会连这也认不出来了吧?”
闻听此言,李进心脏猛地一缩,惊恐万分地喊道:“你!!!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
“看来,你不怕死,倒是十分牵挂你女儿的安危。”锦翊冷哼一声,“若你再不老实交代,你的妻女今晚便要被送往青楼。”
李进刹那间面色惨白,仿佛被霜打了一般。
真是残忍至极!
即便他确有罪,一命抵一命也就罢了,怎能如此残忍地对待他的妻女,简直令人发指。
既然横竖都难逃一死,何不坦白以求一线生机?
“我说,我什么都说,”念及此,李进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连连乞求,“只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妻女。”
李进颤抖着声音,道出了他与李福的同乡之谊,以及平日里与他的交情。
那日,李福私下里吩咐他,要他暗中窥探李惟舟所开药方。起初,他并不明白李福的用意,只道是寻常查看。
然而次日,李福便交给他一包白附子,让他混入白附片中。
一开始,他心中也是忐忑难安,但一想到李福背后有皇后撑腰,知道他是替皇后做事,若有违抗,只怕是以后在这宫中更难行走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仔细权衡了一番,发现白附子与白附片在外形上极为相似,若非专业人士仔细检查,很难发现其中的差别。
于是,他心存一丝侥幸,决定铤而走险,按照李福的吩咐行事。
锦翊听完他的供述,眉头紧蹙:“那李福是从宫外寻来的白附子?”
“或许是吧,宫中已许久未用白附子,除非太医们提出采购需求,否则御药房不会轻易采购,一切皆有账目可查!”
“你们下次接头是何时何地?”锦翊追问。
“后天!后天的戌时,在御药房后的小树林旁。”李进答道。
锦翊听罢,手中之剑缓缓归鞘,沉声道:“看在你坦白的份上,姑且饶你一命。后天你如常按照约定与李福见面,若有任何差池,你的妻女,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李进点头如捣蒜:“是!大人,我一定小心行事!”
夜里,御书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萧承渊坚毅的脸庞,他端坐在龙椅之上,眼神清冽如寒潭,没有丝毫困倦之意。
不多时,锦翊悄然步入,将厚重的木门紧紧关闭,隔绝了一切外界的干扰。
“陛下,”锦翊的声音低沉,他上前几步,站在离龙椅不远的地方,目光低垂,以示尊敬,“关于偷放药材一事,现已确定,是御药房的主药师李进所为。他在重压之下,供出了给他提供白附子的人是李福。”
“另外,属下已经安排心腹暗中调查了最近几天的进出宫门记录,发现李福这几天确实频繁出宫。”
萧承渊脸色阴沉。
片刻后道:“派人跟着那个李福,他找谁研究的药方子,找谁拿得药材,一个都别放过。”
“是,陛下。”锦翊躬身承应,语气中满是坚定与忠诚。
第143章
好好体会这皇家的无情
隔天,玉京城的一家古色古香的药铺里,掌柜的——一位年岁稍长的郎中,正站在柜台后,望着窗外渐渐暗淡的天色,心中盘算着今日的收益。
以往他都会坚守到天色完全黑透才肯关门,但这几日有所不同。
前几天一位出手阔绰的顾客,让他赚得了一笔相当于平时开张一个月收入的额外之财。有了这笔不菲的收入,他的心情格外舒畅,于是决定今天不再熬夜等待那些可能并不会出现的顾客,趁早关门回家歇着。
正当他准备动手收拾药柜,将门闩插上之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药铺内的宁静。
一位身着青衫、面容清秀的年轻男子匆匆步入店内,带起一阵微风。
掌柜的郎中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与无所谓:“这位公子,我们药铺已经闭店了,恕在下今日不再接客。”
年轻男子闻言,并未立即离开,而是从袖中取出一枚沉甸甸的银锭子,轻轻放在了光洁的木桌上。
那郎中一见,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讶,心中暗道:“这几日真是奇了,之前有人给了一个银锭子,今天又来了个出手不凡的主儿。”
他迅速调整了脸上的表情,语气中带着极致的讨好,热情地问道:“哎呀,这位客官,在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您是身体有所不适,需要在下为您诊断一二?还是说有特定的药材需求?”
那年轻男子闻言,淡淡道:“我此行所求,并非寻常之物,而是一件颇为特别的东西,不知店家能否割爱。”
掌柜的心中虽生疑惑,但仍客气地回应:“只要是在我这小小药铺之中能找到的,无论是珍贵的药材还是其他什么,在下都愿意尽力满足您的需求,只是不知您究竟心仪何物?”
年轻男子微微上扬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轻笑,仿佛一切皆已尽在掌握之中。
“我要的,正是你的命。”
话音未落,男子手中寒光一闪,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瞬间出现在他的手中,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住了对方的脖子。
那郎中原本还镇定自若的面容,此刻却因为极度的惊恐而变得扭曲起来,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他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后倾斜,仿佛下一秒就要跌倒在地。
“这位……这位大侠想要什么,银……银两都在钱匣子里,您想要多少全都拿走吧,只……只求能饶小的一命啊!”
面对郎中的苦苦哀求,年轻男子丝毫不为所动。
他紧紧t?握着匕首,稍稍用力向前顶了一下,使得刀刃与郎中的肌肤贴得更紧,甚至已经能够感觉到一丝凉意透过皮肤传来。
随后,男子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冷漠如冰:“想活命的话,乖乖跟我走一趟!否则,休怪我的匕首不认人!”
皇宫内,姜元步伐匆匆地穿过了雕梁画栋的长廊,来到了琼华殿门口。
他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襟,缓缓踏入殿内。
入殿后,他上前几步,恭敬地弯下腰,向皇后行了一个大礼,说道:“皇后娘娘,陛下特地派遣奴才前来,请您明天晚上与陛下一起共进晚膳。”
“共进晚膳?”皇后闻言,秀丽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戒备。
真是稀奇,萧承渊竟然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莫非……他发现了端倪?
皇后的思绪迅速飞转,心中暗自揣测着各种可能。
就在这时,她不经意间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不远处的李福。李福轻轻冲她摇了摇头,那眼神中透出的信息明确而坚定——一切如常,无需多虑。
“姜公公,陛下何时来得雅兴,要与本宫共进晚膳?”皇后轻笑一声。
姜元察言观色,见皇后心中似有疑虑,连忙恭敬地补充道:“娘娘有所不知,近日大皇子殿下学业精进,在诗文上有了长足的进步,陛下龙颜大悦。
加之殿下时常在御前吵闹着想念娘娘,情深意切,令人动容。故而,陛下特借此良辰吉时,安排了一场家宴,意在让娘娘与殿下及陛下围坐一堂,共话家常,以解殿下思母之情,也让娘娘亲眼见证殿下的成长。”
经过姜元一番恳切而周到的言辞,皇后原本紧绷的面容瞬间舒缓开来,心中荡起层层涟漪。
一想到祁彦不仅学业有成,还能得到萧承渊的赞赏,她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还有什么事情能比看到自己的儿子,得到他父皇的认可与赞赏更加重要呢?
“姜公公,”
皇后道,“对于陛下的诚挚邀约,本宫自然满心欢喜地接受这份美意,定会按时赴约,以表对陛下的一片敬意。”
姜元见皇后答应了,赶紧躬身行礼,恭敬地回答道:“是,娘娘,奴才回去禀报陛下,那奴才就告退了,恭候娘娘明日晚宴上的光临。”
姜元走后,皇后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其他丫鬟退下,把李福叫到了跟前。
“那件事你做得没有漏洞吧?”皇后神色凝重,低声问道。
“娘娘放心,没问题的。”李福眼中闪着精光,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早晨奴才还看到了那李进,他跟我说,二皇子还是继续喝之前的汤药,因为太医们觉得药方子是没问题的,其他问题又诊断不出来。
而且,奴才还多方打听,得知陛下对二皇子的病情已经有了新的想法。陛下觉得,或许并非二皇子身体本身的问题,而是宫里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影响了二皇子的气运。为此,陛下已经下令,正在请得道高僧前来做法驱邪,为二皇子祈福。”
皇后听后,冷笑一声。
“陛下也不过如此,开始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她摇了摇头,似乎对萧承渊的迷信感到不屑,“不过……”
她的话语在此一顿,目光如炬地投向李福,“你确实有两下子,知道从药材下手,既能拖延病情,又不至于让他立刻丧命,既不露痕迹,又能达到目的。”
李福闻言,连忙低下头,谦卑地回答道:“娘娘真是太抬举奴才了。并非奴才有何过人之处,实则是二皇子他命运多舛,偏生得了依赖白附片方能缓解之症,而这白附片和白附子又很相像,换作其他药,都不见得能蒙混过关。奴才只是顺应天命,做了该做的事情罢了。”
皇后听了这一番话,忍不住掩嘴轻笑:“李福啊李福,你这番话说得真是深得本宫之心。说到底,还不是那贱人自个儿命薄。既然贪图这帝王家的荣华,就让她的儿子好好体会一番这皇家的无情吧!”
随后,她轻轻向吕嬷嬷使了个眼色,吕嬷嬷立刻心领神会,随即步入内室,不多时便捧出一枚沉甸甸的金锭子,郑重其事地放置于李福掌心之中。
“李福啊,相信你心里清楚,在这深宫之中,忠心二字重于泰山。这是本宫赏你的,你好生收着。日后本宫还有更多的事情要你去办,只要你忠心耿耿,本宫定不会亏待于你。”
李福双手接过,眼中闪过深深的惊喜与感激:“多谢娘娘厚赐,奴才定当肝脑涂地,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次日傍晚,皇后精心装扮一番,依照约定的时辰,提早抵达了宣明殿。
宫里皇帝自己发起的家宴,一般都是在宣明殿的正厅里进行。
步入殿内,但见厅堂中桌椅已悉数布置妥当,桌上陈列着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未几,便见太后在侍从的陪同下,缓缓步入。
见到太后,皇后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惊讶,因昨日姜元前来传话时,并未提及太后亦将出席的消息。
若早知太后会来,她定会提前前往太后处,陪伴她一同前来宣明殿,以尽自己作为儿媳的孝道。
“母后,”
皇后快步迎上前去,温柔地搀扶住太后的臂弯,面上带着几分歉意与温婉,“都怪陛下未曾提前告知儿臣,今晚您也将莅临,致使儿臣未能及时恭候大驾,实乃失了应有的礼仪,望母后莫要怪罪。”
第144章
他今天是怎么了
“儿臣未能及时恭候大驾,实乃失了应有的礼仪,望母后莫要怪罪。”
太后笑道:“无妨,难得皇帝有兴致,今天这个日子,咱们就图个喜庆,莫要说怪罪不怪罪这些字眼,显得生分了。”
这时,嬷嬷带着祁彦过来了。
皇后望见祁彦,眸中涌动着复杂的光,有温情,有心疼,还有一丝丝怨恨。
那是对萧承渊从她身边夺走祁彦的恨。
祁彦一见到两个长辈,即刻俯身行礼,言辞恳切:“孙儿给皇祖母请安,愿皇祖母福寿安康,万事顺遂;儿臣给母后请安,愿母后容颜永驻,凤体康健。”
太后见到他,脸上绽放出慈祥的笑容。她轻轻抬手,示意祁彦起身,关切地说道:“彦儿快起来,最近这几个月在昭阳宫过得可好?可有不适应的地方?若是有,尽管告诉皇祖母,皇祖母定会为你做主。”
祁彦站起身来,稚嫩的脸庞仰望着太后,眼中闪烁着渴望与不安。
他多么希望能向皇祖母倾诉心声,说自己并不愿留在昭阳宫。每个晚上,他只能孤身躺在榻上,心中满是恐惧与孤独。
他想回琼华殿,那里有母后,有嬷嬷,有陪他玩的小宫女和小公公。
然而,太师的教诲时刻回响在他耳畔,时刻提醒着他:言语需谨慎,不可轻易吐露心声,开口之前必先深思,更要学会隐忍与自我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