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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郁繁缴械投降,直接从墙上滑了下来,直接影响到了陈玄风,这场静默又畅汗淋漓的亲密提前结束了。

    “……你在哪里学过吗?”郁繁哼哼唧唧地缠在陈玄风的身上,双臂有气无力地搭在他的肩上,合着眼在他的颈窝蹭来蹭去,像只像主人撒娇的小狗,

    “你还这样跟其他人说过吗?”

    “什么?没有其他人。”

    陈玄风打横抱起他往花洒下走去,温热的水从花洒里倾洒而下,宛如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

    郁繁仰着脸靠在陈玄风的怀里,水浇透了他,他将淋湿的头发都向后划拉,露出光洁的额头。虽然不是负距离了,但是这样姿势仍旧十分亲密,郁繁努力在水流之下睁开眼,别有心思地伸手摸了摸眼前肌理和形状都很漂亮的胸肌。

    肌肉的存在是很神奇,该硬的时候硬,该软的时候软,大多时候软硬适中,像能坐能躺、性能极好的昂贵真皮沙发。

    事后的洗澡流程比一般时候要复杂一些,跟扫地差不多,想要清洁地面首先要清理沟渠里不必要存在的物质,清理干净后再来进行地面的基本卫生情况。

    “你的手指好长……”也许是卫生间太小,放了热水后雾气升腾,气温上升,郁繁的脸红的像一颗鲜嫩多汁的成熟水蜜桃,摇摇晃晃要从树上掉下来,他抓着陈玄风还能充当工具的手指翻来覆去地看,又把自己的手闭着放在他的手掌上,大小区别十分大。

    郁繁看着大小不一叠在一起的手,不自觉有种满足又开心的感觉,类似于什么呢……明亮的客厅里,长毛的古牧犬趴在地上睡觉,沙发山坐着看电视的他,这时候玄关的门被打开,陈玄风下班走进来,他扑过去两人抱在一起,温暖的阳光洋洋洒洒照在他们身上,古牧犬围着他们旋转跳跃……

    “把手指合起来。”郁繁说。

    陈玄风不知道郁繁要做什么,但是他在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上一向不多说、不多问,干脆利落地照做,他曲起手指,五根修长的手指穿过郁繁的手指,紧紧地交缠在一起。

    “嘿嘿嘿。”郁繁满意地笑。

    然而陈玄风很快就抽回了手,冷静地阐述残酷的事实:“快洗澡了,一会儿热水要用完了。”

    员工宿舍并没有装很大的热水器,都是每个宿舍房间分配一个小型热水器,一个人还好,两个人用的话就不太够用了。

    浪漫的气氛被打破,郁繁:“……”

    什么啊!宿舍小就算了,怎么热水器的水还要省着用,真是……

    下次再也不来了,在酒店里多方便。

    郁繁气鼓鼓的,撇嘴站在花洒下,犹如在一只淋雨的凶青蛙。

    陈玄风很自然地给他洗头发和洗澡,然后自己飞速洗了个战斗澡。柜子里只有一条浴巾,是上次郁繁嫌弃他的洗衣液廉价时他重新去买新的洗衣液所赠送的,淡蓝色,是纯棉的,很吸水。

    “你给我吹头发。”郁繁裹着浴巾站在洗手台前,晃了晃脑袋甩掉流淌下来的水珠。

    吹风机放在洗手台上的柜子里,陈玄风拿出来插上插头,郁繁蹙眉:“这种老式吹风机容易把头发吹太干,发丝会分叉的,你下次换个吹风机。”

    陈玄风很习惯他的挑挑拣拣和娇气:“好。”

    然后开最低档的温风给他吹头发。

    卫生间有点冷,陈玄风吹着吹着就感觉到郁繁往后退,贴着他的身体取暖。

    “一会儿就好了。”陈玄风说。

    郁繁的手撑着洗手台,懒懒的,“嗯。”

    “在这里睡还是回去?”陈玄风又问他。

    如果他想回去,他可以立刻就把他送走。

    “什么意思?你要打发我走啊?”郁繁不满地回头瞪陈玄风,“我不能睡你的床吗?”

    从盘山公路下来的那天晚上,郁繁被冻得整个人都是崩溃的,陈玄风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抱着光溜溜的腿坐在床上哭,然后颐指气使让他给他暖床。

    现在竟然不嫌弃了?

    真稀奇。

    “可以睡。”陈玄风说。

    郁繁打了个哈欠:“我有点饿,你有零食吃吗?”

    “没有。”陈玄风道,“我去借一些。”

    郁繁被他的说辞逗笑了,他从镜子里看陈玄风,“零食还要借?我很好奇,你没有钱用吗?你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缺钱?”

    陈玄风的手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继续动作,“我欠债了。”

    “什么债?”

    难道是赌债?还是高利贷?

    郁繁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他紧蹙双眉,回头推开陈玄风的的手和吹风机,郑重道:“你欠了多少债?为什么欠的?现在是在还债还是仍然继续欠?”

    陈玄风的手指动了动,关掉了吹风机,小小的卫生间里瞬间安静下来。郁繁的发丝还未完全干,发根干了,发尾还是潮湿的,半湿半干的凌乱发丝下,他的眼眸里写满了关切和认真,一动不动地看着陈玄风,想要听一个标准的答案。

    “这是我的事情。”陈玄风的回答疏离且不近人情。

    郁繁愣了一下,想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他没想到陈玄风会这么说,心里霎时烦闷起来。

    “我……我只是问问你。”郁繁哼了一声,不高兴地推开陈玄风,“你不想说就算了,为什么要强调这是你的事情呢?无论是什么债,只要欠债都不是什么好事。我不想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他裹着浴巾往外走去,几步就走到床边,解开浴巾丢在一旁,什么都不穿就爬上床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

    不动了。

    陈玄风手里还拿着吹风机,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有些自恼与刚刚说出来的话,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打开柜子,吹风机放回去,走出去从大衣柜里拿出衣服穿上,又找一套衣服走到床边。

    “穿衣服?”

    郁繁躲在被子里,闷声道:“不穿。”

    “……不好意思。”陈玄风道,“我不该那么说,我的意思是,这些东西我会自己处理好。”

    没想到郁繁听完,更加难受了,把自己藏得更严实了。

    其实郁繁并不是因为陈玄风的话不开心,陈玄风说的话是一层意思,他想到了一件事——他跟陈玄风是因为那份《虚假恋爱协议》才在一起的,他是甲方,陈玄风是乙方,两人是格外单纯且简单的金钱交易,一丝一毫的感情基础都没有。

    他现在喜欢陈玄风,可是陈玄风分明就是不喜欢他的。

    怎么办?怎么办?

    郁繁要碎了。

    “呜呜呜……”被子里传来一声呜咽。

    陈玄风抬眼,莫名其妙的烦闷起来,手上的衣服也攥得更紧。这份烦闷不是针对于郁繁的哭声,而是对于他自己。

    在家里,他是多余的那个人,在学校,朋友也不算多,他的生活是偏向于单机,他是事情就是他的事情,几乎没有人会多一句过问……

    他,不习惯。

    另外,他似乎察觉到了自己对郁繁存在了不一样的感觉,隐秘却真实,他觉得事情变得棘手了。

    “别哭了。”陈玄风说。

    不被劝还好,被劝了郁繁更伤心了。

    他咬着手指,恍然发现他就是一个处处碰壁的倒霉蛋。

    一定是受了诅咒,诅咒他喜欢的人都不喜欢他。

    陈玄风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突然道:“我送你回去。”

    下一秒,郁繁猛地掀开被子,带着哭腔:“什么?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好。”陈玄风本来也没打算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引诱郁繁主动出来,他身上摁住被子,防止郁繁再次钻进去了,“不回去。”

    出都出来了,郁繁抽噎一声,刚想用手背擦去眼泪,陈玄风就陡然抬手,轻柔地用指腹拭去了。郁繁红着眼眶看着他,“不要碰我。”

    陈玄风知道这是反话,不仅要碰,还要变本加厉地碰。

    “冷不冷?先穿衣服。”

    郁繁也是捡到台阶就马上下来的好哄的主儿,他委委屈屈地从被子里伸出□□的腿,大喇喇地展示在陈玄风的眼前,“又没有内裤……怎么穿?不要穿今天穿过的。”

    什么都有的陈·仙男教母·玄风从他拿来衣服里拎出一条白色内裤,“有。”

    郁繁都忘了哭了,哽咽道:“内裤不能混穿,不卫生。”

    陈玄风:“……”

    说不卫生的人应该是他好吗?他也不会拿自己穿过的内裤给被人穿的。

    “新的,没穿。”陈玄风说,“有点小,我穿不了的。”

    郁繁接过内裤看了看,想了一下陈玄风的尺寸大小,确实不是他能穿的,他不在意了,抬起腿就往里穿,腰围和大小都差不多,他勉强满意:“刚合适!是我的了!我不穿秋衣,把秋衣拿走,我就要这样睡觉。你也不许穿,跟我一样只穿内裤。”

    陈玄风:“?”

    他可以脱了衣服跟他做,但是绝不想脱了衣服光抱在一起睡觉,总是有点奇怪和变态的。

    “不可以吗?”郁繁看着陈玄风,嘴角一撇,大有他不愿意他又要重新哭的意思,眼泪立刻就堆在了眼底。

    陈玄风无奈,决定还是遵从郁小少爷的变态爱好,把秋衣都脱了折好放在一边。

    郁繁被哄好的完成度立马升至80%,泪中带笑地扑过去歪进陈玄风的怀里。肌肤与肌肤贴在一起的触感是很奇妙的,有种水乳交融的缠绵感,他沉迷这种感觉,在陈玄风身上蹭啊蹭。

    陈玄风只想到了一个词:狗熊蹭树。

    狗熊蹭了两分钟,眯着眼睛享受到了极点。可他犹觉不够,得寸进尺的再提要求:“能不能内裤也脱掉?”

    树:“……”

    第27章

    郁繁27

    不出所料的受到了拒绝,狗熊……不,郁繁有些气馁,窝在陈玄风的回来,总是“不经意”地将手指在陈玄风内裤的边缘划拉,像个跃跃欲试的冲锋者。

    关掉灯,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郁繁被陈玄风抓住了手指,被迫安分守己。

    “你……我不会再问你的事情了,但是你不要做坏事,染上黄赌毒之类。你不会去嫖了吧?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你去嫖……”

    陈玄风打断他的恐怖幻想:“没有,我没有。”

    “那就好。”郁繁松了口气,“真的没有?”

    陈玄风很无奈:“真的没有。”

    郁繁其实很困了,眼皮越来越重,昏昏欲睡,可是他觉得这样和陈玄风安安静静地抱在一起很舒服,尤其是肌肤与肌肤的接触,滑滑的,暖暖的,他沉迷其中。

    “你为什么突然头痛……”

    “想了太多的东西吧。”陈玄风的声音轻轻的,像是一片羽毛,“也许是感冒了。”

    郁繁嘟囔:“有点奇怪……你的破衣服都不保暖,棉服没有羽绒服暖和,没关系,我给你买新羽绒服……呼呼呼呼……”

    他睡着了。

    怀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陈玄风掀开了一点被子,蓬松柔软的发丝像是一团乌云,白皙脆弱的脖颈跟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很乖,很可爱。

    不知想到什么,陈玄风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脑袋顶上点了点,他动了动,不满地哼唧了一声。

    外面走廊上,修车店员工来往的说话声和走路声十分清晰,吵闹与房间里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玄风也跟着合眼一起睡了。

    第二天一早六点,陈玄风就早起带着尚且困得摇头晃脑的郁繁下楼回去。

    车辆启动,郁繁从后座拿来他以前买的白兔玩偶抱在怀里继续瞌睡,他不满意道:“每次都是这样……偷情一样,哪天可以光明正大睡到十点呢。”

    说着说着,他偷偷用余光瞄陈玄风,妄图想听到一点什么承诺的话。

    陈玄风说:“下次去酒店。”

    郁繁没听到想听的,气鼓鼓,“酒店也不舒服……你家是哪里的?你没跟我说过,你家在哪里?”

    “云禾市。”

    “云禾市是哪里?离京市远吗?”郁繁有心探寻,接着问,“云禾市的哪里呀?”

    陈玄风:“云禾市西陵县红河镇。”

    郁繁连云禾市都没听说过,更别提县和镇了,他揪着白兔玩偶的耳朵,把下巴抵在上面,“不知道。小镇长什么样子?有成片的草地吗?金色的田野?还有潺潺的清澈的溪流?”

    他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去过小地方,玩也是去欧洲,他描述的场景基本都是欧洲国家的景色。

    “都没有。”

    “啊?那……”郁繁兴致缺缺,“我还是不去你家了。”

    陈玄风:“?”

    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带他去他家吗?

    永远都不知道郁小少爷在想什么。

    “对了,把你的手机给我。”郁繁想起什么似的,坐直了身体。

    前面转弯,陈玄风不便动手,只说:“在口袋里,你自己拿。”

    郁繁倾过身体,从陈玄风的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机,想了想,顺手在陈玄风身上摸了一下。

    他的动作太突然,太大胆,陈玄风没有防备,乍然之下手都颤抖了一下,“开车的时候不要乱来。”

    行车不规范,亲人两含泪。

    郁繁很无辜地看他,黑色的手机掩盖住他唇角的笑意,口出狂言:“尝尝的话是什么味道的?”

    陈玄风:“??”

    他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郁繁说的是他手痒乱摸的部位吗?

    其实当事人也不是那么大胆直白,他也知道要脸,刚才只是突发奇想就说出口了,现在反应过来,脸颊飘起了薄红,白兔玩偶被他当做躲避物,他口齿不清道:“……又不是不能吃,我就是问问。你把车找个地方停一下,我想试试。”

    陈玄风:“???”

    什么能吃不能吃的?

    还找地方停车,试试?

    陈玄风深吸一口气,面色都不自然了:“不行。”

    郁繁好不容易大胆一次(?),却惨遭拒绝,心里顿时不痛快了,气闷地放下白兔玩偶,“凭什么不行?什么都不行,到底什么才行。昨晚不给我玩,要是你昨晚同意了,我的好奇心满足了,我现在就不提这个要求了。”

    他很委屈。

    他很理直气壮。

    陈玄风叹为观止。

    他在思索,这种奇怪露骨的话为什么能说得这么堂而皇之,是不是郁繁他本身就有什么癖好,之前藏着掖着,这时候才逐渐暴露?

    “你说话呀。”郁繁步步紧逼。

    陈玄风:“不行。”

    “我不嫌脏的。”郁繁像是找到了什么人生目标,开始胡搅蛮缠,他切切实实地觉得这种事情没什么,不懂为什么陈玄风要如此三贞九烈(陈玄风:“?”),明明更深层的事情他们都进行了一遍又一遍的。他属于越不给他他越不放手的类型,绞尽脑汁想要陈玄风开放授权,“你是不是觉得害羞呀?我可以蒙个眼罩,或者找一条丝带系在眼睛上。”

    实在不是陈玄风的思想肮脏,是郁繁的描述太详尽了,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具体的画面,霎时身体都紧绷了。

    “不行就是不行。”陈玄风面无表情继续开车,“现在不行,车上不行。”

    “那……”郁繁找到突破点,眼眸亮晶晶地凑过去,“那是说,晚上可以?好!你答应了不许反悔哦!现在几点了呀,怎么才六点半啊,还不到晚上……”

    陈玄风:“……”

    跟郁繁在一起一天内的无语,是他过去一年的无语总和。

    郁繁开心了,他愉快地晃了晃腿,才开始摆弄起陈玄风的手机,他拿出自己的白色手机,放在一起对比了一下,很满意。

    “哎?你的手机不设密码锁吗?”

    陈玄风说:“没什么必要。”

    “怎么没有。”郁繁说,“这是我买的手机,不一样的。我来给你设个密码,你的生日是多少?”

    陈玄风想了想:“六月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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