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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什么人呢?

    难道是做贼的?

    李大河站在他身边,撸起袖子:“老板,简直不把我们店里的安保系统当回事啊!大中午的堂而皇之就走进来了!哇,还这么认识路!难道提前踩了点!大胆!去宿舍了!上二楼了!我这就去找人包抄他,给他一点断胳膊断腿的小教训!”

    “慢着。”老板是老板,老板是成功的老板,老板他阅人无数,对金钱财富的渴望致使他对每个给予他金钱财富的金主了如指掌,A金主的狗是什么颜色,B金主对咖啡里加奶的毫升的比例必须是10:1……更遑论金主本人。

    他用齐天大圣孙悟空的火眼金睛都比不过的眼睛将偷摸来的“贼”扫视了三遍,他对着太上老君发誓,真的只扫视了三遍,他就一眼认出来,这个“贼”他不是别人,他是他午夜梦回为了陈玄风的前途和发展操心了无数遍所嘀咕的对象:郁小少爷!

    郁小少爷怎么会乍然造访?不用说,肯定是为了修车店的店花陈玄风!

    在老板的注视下,鬼鬼祟祟的郁小少爷果然停在了陈玄风的宿舍门口。

    李大河义愤填膺:“好哇!敢偷我的亲弟弟!玄风他一贫如洗、两袖清风,有什么值得他偷的?”

    这一偷,岂不是会让他本就贫苦的生活雪上加霜!

    更何况这两天他身体不舒服,正在养病。

    老板猛吸一口烟:“……”

    有什么值得他偷的?当然是陈玄风本人啊!美色惑人,这还不值得偷?没想到郁小少爷竟然会找过来,是做什么呢?

    不过做什么都与他这些卑微的外人无关。

    “走。”老板拉住朴实无华的笨蛋员工,“大河,跟我去楼上办公室。”

    李大河:“拿电棍?”

    老板:“你不是处理这些小事的人,那大材小用了,我这就叫别人去处理。我很看好你,我们来小声密谋一下给你涨工资的事情。”

    涨工资?

    李大河眼前一亮,“走!走!”

    郁繁提着保温桶站在陈玄风的门前,贼兮兮地走到走廊的窗户前,侧着脑袋仔细听。

    有没有说话声?

    有没有暧昧声?

    有没有……

    郁繁一脸机警地听了两分钟,什么都没听到。

    难道是他误会了?还是事后都在睡觉了!

    “嘟嘟嘟——”

    “嘟嘟嘟——”

    陈玄风被有节奏的近在咫尺的声响吵醒,翻了个身,才发现声音的来源是他右侧墙上的窗户。

    随后,他听到了极小的呼唤声。

    “陈玄风!快开门!”

    陈玄风:“?”

    “陈玄风开门啊!我要冻死了!”

    陈玄风瞬间就反应过来,是郁繁的声音。

    太过惊愕,他起身掀开窗帘,光洁透明的窗户玻璃外,郁繁逆光而立对着他笑开,他无声地指了指门的方向。

    打开门,郁繁迫不及待往里冲去,抱住了陈玄风的腰,“嘿嘿嘿!”他仰头笑出一排小白牙,“想不到吧!我来了!”

    陈玄风还穿着秋衣,愣愣地关上门。

    “你怎么来了?”

    郁繁歪了歪脑袋:“我不能来吗?我来当然是有事的!”

    他放开陈玄风,扯了扯陈玄风的秋衣,“你真的在睡觉休息呀?”

    “不然呢?”陈玄风看着郁繁在桌子上放下保温桶,开始雄赳赳气昂昂地去掀被子,然后蹲下身看床底,再去卫生间,接着探索大衣柜,像个侦探一般检查着房间的各处,“你在干什么?”

    都检查了一遍,什么可疑的人都没有,卫生间的地面也是干净的,没有水迹,一切都很正常。他放下心来,看来陈玄风没有做让他头顶冒绿光的事情,他很满意。

    “我来看你是不是真的生病,还是出轨!”郁繁理直气壮,他又很快笑开,“你没有!你没有!”

    陈玄风:“……”

    他无言以对。

    郁繁反应过来,“哎呀!你都生病了怎么还穿着秋衣站在这里!快回床上,盖好被子!”他拉着陈玄风,把他摁倒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

    郁繁取下帽子和围巾以及毛绒外套随手丢在床上,陈玄风隐晦地看了眼,无奈地叹气。

    “你早上吃了没有?不管早上吃没吃,现在才十一点多,你的午餐肯定没有吃。”

    郁繁自说自话,打开桌子上的保温桶,取出里面的两层饭摆在桌子上,白米饭还热乎着,冒着白汽,最底下一层是炖鸡汤,拿下盖子,喷香的鸡汤香味逸出,令人口齿生津,尤其是两餐没吃任何东西早已饥肠辘辘的陈玄风。

    用勺子舀上一勺,鸡肉块和着虫草被盛出来浇在颗颗饱满圆润的白米饭上,像是流金在珍珠上流淌。郁繁端起一碗饭,兴趣满满:“我喂你!”

    陈玄风:“……”

    这倒是不用。

    郁繁夹起一块鸡肉喂到陈玄风的嘴边,“啊。”

    陈玄风张嘴,吃下鸡肉。鸡肉炖得很软烂,与鸡汤的香味充分融合在一起,咸香的口感很少美味。

    他抬眼,正撞上郁繁的眼眸,那双眼眸里全都不知从哪里来的耐心和柔色,还有点……慈爱。

    “好吃吗?”郁繁问。

    陈玄风点头:“嗯,好吃。”

    “哎?上次给你带的梅菜扣肉你吃了吗?”郁繁问。

    陈玄风一头疼就是两天,卧床难起,那一份梅干菜扣肉还是李大河帮忙去食堂热的,他就着那一份菜,吃了两碗饭。

    “吃了。”

    郁繁说:“那就好,你下次还想吃的话我再给你带。”

    “嗯。”

    郁小少爷像是在玩过家家,非要喂,明明动作很生涩,却不愿意放手,陈玄风在他一口饭一口鸡肉一口鸡汤的投喂中,不知不觉吃完了半桶鸡汤和两层饭。自觉非常会照顾人的郁繁收拾好碗筷又放回保温袋中,抽出一张纸给陈玄风擦了擦嘴角。

    “啊。”郁繁坐在床边,陶醉地歪脑袋,“我好会贴心。”

    陈玄风想笑,但是忍住了,这次他很赞同郁繁的观点,附和了他一句:“……嗯,是很贴心。”

    得到承认,郁繁更陶醉了,歪歪倒倒把陈玄风往里挤了挤,靠在床头,“你快睡觉,我陪你睡,我玩手机。”

    “嗯?”陈玄风从善如流让出靠外的一半位置,让郁繁坐稳,“你不睡吗?”

    郁繁拿出手机:“我睡不着,我玩游戏。你要不要靠在我的肩膀上睡。”他拍拍左肩。

    陈玄风垂眼看他,竟然点了点头,“好。”

    也许是错觉,从郁繁踏进宿舍房间的门开始,从说话到检查再到强行喂他吃饭,他头疼的感觉渐渐地消退了许多。而靠近郁繁,他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不知名的清新甜果香的香味,不腻,有种特别的魔力,诱导他昏昏欲睡。

    他真的想睡了。

    栽倒在郁繁的肩上,陈玄风闭上眼。

    郁繁感受到肩上的重量,嘴角翘得跟天上的太阳一样高,努力伸直脖子,举起举高来玩,手机音量都调低了不少。他玩的是简单又困难的消消乐游戏,一箩筐的蔬菜,选出同样的来消除,土豆、茄子、西红柿、南瓜……消消消。

    房间里的空调呼呼吹,暖风熏人,消除的对象从蔬菜变成了化妆品,又变成了各种各样的小零食,再到叮叮当当的玉石翡翠,换句话来说,郁繁的第二关根本就过不去。

    哎,没意思。

    退出游戏,郁繁感觉到耳畔均匀的温热的呼吸,心也跟着沉静下来,打开相机嘟着嘴拍了几十张合照,笑眯眯地存下来。

    翻相册、翻合照、翻朋友圈……翻了全部能翻的,郁繁的精力飞快流逝,眼皮越来越重。

    终于,手上的手机掉到了床上,他一直磕磕磕的脑袋终于一歪,靠在了床头。

    他也跟着睡着了。

    太阳下山,金橙色渐变的晚霞涂抹在天尽头,夜色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不消多时便晕染了整个天空。

    陈玄风于一片完全的黑暗中睁眼,动了动酸疼肩颈和胳膊。

    他不知道他睡了多久,但是他的头疼已经完全消失了,消失得干干净净,像是完全没有疼过似的。

    双眼适应了黑暗,陈玄风才看清压在他身上的郁繁也在睡觉。

    郁繁侧着身体,随意搭了个被子角,睡得香甜无比,做了美梦一般还咂了咂嘴,顺着陈玄风起身空隙,倒在了陈玄风身后的枕头上,哼唧一声,有接着睡了。

    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陈玄风浑身的毛孔都通畅。避开郁繁的身体,他下床穿鞋,简单披了件外套。

    郁繁现在的姿势很奇怪,坐在床头,蜷着身体横在他的枕头,刚刚还能盖到一个被子角,现在什么都盖不到了。

    陈玄风怕他醒来腰酸背痛,弯腰脱了他的鞋子和袜子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再去脱他的裤子,想把他搬到床上摆好姿势再睡。

    裤子上的纽扣解开,拉链拉开,往下脱的时候却死活脱不下来,郁小少爷睡得太沉了。陈玄风无法,只能一只手托住他的腰,一只手去褪去他的裤子。裤子刚脱到大腿,手里的郁繁就宛如一只在水里活过来的小鱼,一下子滚了一圈。

    “哼!你干什么呢?”郁繁醒了。

    不得不醒来,裤子都被人脱了一半了。

    陈玄风见他醒来了,也收回来了手,“想让你在床上睡会儿,你不睡了吗?”

    “吓醒了。”郁繁躺在床上看他,双眸在黑暗中都发光,“才不是想让我睡呢,是你想睡我吧!”

    一日一次见面的黑锅又朝着陈玄风扣过来,陈玄风已经习惯了,打开了房间的灯。

    房间瞬间明亮,郁繁遮盖了一下脸,又拿开手,“你不头疼了吗?你痊愈了?”

    陈玄风:“似乎是痊愈了,不疼了。”

    “一定是我照顾有方,我一来,你的病就好了。”郁繁开始给自己揽功劳。裤子挂在腿上很别扭,郁繁三两下蹬下来,丢在了地上。两条白得发光的修长的腿晃啊晃,郁繁毫无羞涩地冲陈玄风勾勾手指,“你过来。”

    陈玄风站在床边,一眼就看出来了郁繁的狐狸尾巴往哪边翘,他向前一步,攥住了郁繁的一只脚腕。

    “嗯?”

    嗓音低沉,意味不明。

    “你有没有看出,我有什么变化?”郁繁还惦记着做了一天保养的成果,迫不及待向陈玄风展示,他眼眸亮晶晶地看着陈玄风。

    “嗯……”指腹在脚腕处摩挲,细腻如玉石的质感异常嫩滑,陈玄风其实没感觉到什么大变化,郁繁的身体处处都完美,可俨然不能扫他的兴致,“变漂亮了。”

    郁繁听到了满意的答案,两条腿勾住陈玄风迫使他靠近。他得意洋洋地摸了摸脸蛋,“超级嫩!全身上下都嫩!你要试试吗?”

    邀约的意向太明显,陈玄风缓缓弯腰,一只手撑在郁繁的耳侧,低声道:“好。”

    郁繁迫不及待地环住他的脖颈,去亲吻他的唇。

    如火遇风,如雨入海。

    大致是晚餐时间到了,房间外的走廊开始响起了阵阵脚步声,都是结伴去食堂或者去市区吃饭的,走路声,交谈声,一声一声穿透隔音不太好的窗户,传到离窗户极近的正在缠绵的两人耳中。

    郁小少爷某些时候是脆弱的,受不了的时候不仅发狠抓挠人,还会哭,人来人往的走廊,发出一丝声响都是明显的,难保不会被耳力出众的人听到,所以大部分时间陈玄风都会以吻封缄,争取不让郁繁的声音泄露出半点。

    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

    陈玄风抬头:“谁?”

    “是我!”安良道,“是我!你的晚餐吃了吗?我带了一份饭。我能进来看看你吗?玄风。”

    玄风……好亲热的称呼啊。

    郁繁翻身,露出一双哭过的满是泪痕的通红的双眸,用气音道:“怎么又是他?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呢?再普通不过的关系。

    陈玄风捏住郁繁两只作乱的手,回道:“我现在不方便吃东西,谢谢,你拿走吧,我不需要。”

    “啊?为什么不方便?”安良不理解,“你生病了还是该吃好的,否则身体会垮掉。玄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误会我了?是上次说你男朋友背假包的事情吗?你是不是生气我多嘴呀?”

    男朋友背假包?

    郁繁咬唇,已知陈玄风的男朋友是他,他背假包?他什么时候背假包了?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他怎么可能背假包啊!

    事实上陈玄风根本就不想多说什么,他现在不上不下的情况很不好受,可是房间里和房间外两个人都在等他回答。

    “不是,他没有背假包。”陈玄风沉声说,“因为我已经打算洗澡了,所以不打算吃东西,你走吧。”

    “那……好吧。”一而再再而三被拒绝,就算是泥人也有了几分火气,安良有些恼怒,他都这样上赶着倒贴了,又是送水果盘又是送晚餐的,不接受就不接受,他又不是非他不可……跟着他背假包的虚荣男朋友过吧,这样的男朋友迟早害了他,到时候可别后悔莫及又来找他。

    路过楼梯角落的垃圾桶,安良面色不善地将手上打包的饭菜一起扔了进去。

    他再也不会自作多情了。

    “我背假包了?我的哪个包是假的?”郁繁不高兴极了,他想起来的时候检查衣柜里放的那个给陈玄风装礼物的托特包,难道是那个?那是真的好不好?不知道在乱说什么!简直是侮辱他!

    陈玄风解释:“他不知道,胡乱揣测的。”

    “真讨厌!我又不是认识他!”郁繁的双手被桎梏住无法动弹,他索性一口咬在了陈玄风的肩膀上泄愤,用牙齿磨了磨他的皮肉,“你不许再理他。”

    陈玄风吃痛,一边应着一边将疼痛都化为动力,回报到郁繁的身上。

    不久前两人才认识的时候,陈玄风只知道郁繁是个有着傻逼未婚夫的戴绿帽的恋爱脑小少爷(现在可能也是),冒着积雪和冰块把他从盘山公路的山顶接下来。在这张床上,同样是郁繁在哭,同样的位置,事情发展却出乎两人的意料。

    谁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们会抱在一起滚了又滚,亲密无比。

    安良的打扰并没有破坏两人的气氛,从床上到卫生间,郁繁更喜欢卫生间里。虽然都算陌生的环境,可是房间前面是走廊,左右是其他宿舍房间,私密性太差,而卫生间就不同了,卫生间在房间靠后的正中间,稍微出一点声音是没有关系的,不用他时时刻刻都紧绷着。

    卫生间里,墙体太过冰凉,郁繁委曲求全地靠在一块浴巾上暂时阻隔冷意,混乱中,他想到了他的房间。客厅、书房、阳台、卧室以及放着巨大浴缸的的浴室,就算是个角落,都比这个员工宿舍要好得太多。

    该带陈玄风去他的房间里做一次。

    他可以任意把喉咙喊破,都没有人听见。

    陈玄风属于沉默寡言的类型,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闷的性格,是谁养的?郁繁捏着陈玄风的耳垂暗想:性格沉闷都是有理由的,难道陈玄风从小就过得很惨?没有人听他说话,没有人在乎他的想法,所以他不再喜欢对人开口,情绪也收敛起来,把自己变成一块石头?

    确实是个石头,别说好听的话了,就连日常普通的话也不多说。

    跟白琪一起泡温泉的时候,念在郁繁和陈玄风都是单纯不过的处男,身经百战的白琪给他开小灶补习,除了经典的18个姿势外,他还提了一句进行时可以说出来提升感受的东西。

    “陈玄风,你知道

    dirty

    talk

    和

    praise

    kink

    吗?”郁繁颤抖着问。

    熟悉的单词,拼在一起陈玄风却不解其意,“不知道。”

    郁繁浅显的解释了一下:“就是脏口和夸奖。嗯……我更喜欢夸奖,praise

    kink

    ,你说句话,夸夸我……”

    “嗯?”夸奖吗?陈玄风吐出一口气,略微想了想,片刻后压低的带着磁性的声音在郁繁的耳畔道:“乖宝宝,真棒……”

    郁繁瞳孔微缩:“……”

    一股难以描述的酥麻感从尾椎骨直袭天灵感。

    他头晕目眩,直接魂飞魄散。

    第26章

    郁繁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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