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宋欣儿闻言一秒破功,脸瞬间便红了,自从她发现付斯越对自己也有好感后,行为便暗自放肆了不少,现在被戳穿,羞耻得直接坐了起来。“宋欣儿,”付斯越的声音很温柔,“等我手术成功出来后,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好。”
宋欣儿的表妹还是在付斯越做手术这天请了假带着茜茜来了医院,她很年轻,却和茜茜相处得很好,一周不到的时间,茜茜已经会甜甜地喊她“潇潇姐姐”了。
付斯越弯着眉眼从她手上接过茜茜:“麻烦你了,潇潇,如果不是你真不知道该怎么安顿茜茜呀。”
此时陆潇潇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虽说这几年付斯越因为生病清瘦了很多,但轮廓分明与许南烟桌上那张珍而重之的照片里的男人一模一样。
她满心疑惑,愣神地看着付斯越,对方微微皱起眉,不解地说:“怎么了,潇潇?”
“没,没事……”陆潇潇慌张地摇头,她知道现在不是探究那件事情真相的时候,付斯越马上就要动手术了,说太多都是徒劳。
她心里乱糟糟的,看着医生把付斯越推去做术前检查,低头给娄明发消息。
“娄哥,你之前说小许总喜欢的人死了是不是?”
“咋还惦记着这事儿呢,”娄明很快回复消息过来,“不过真的,我上班这些时间又打听到不少消息!许总她的爱人好像是自杀走的,在这之后,许总时常进行心理咨询,现在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我听同事说,她总是去心理诊所开药……”
陆潇潇胃里沉甸甸的,总觉得有些难过,她看着付斯越远去的背影,抱起腿边的茜茜,叹了口气。
她小声说:“茜茜,你知不知道你妈妈去哪里了呀?”
“妈妈?”茜茜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妈妈不就是姑姑吗?”
陆潇潇是宋家的远方表亲,她确实不太清楚宋欣儿和付斯越还有茜茜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想来想去,竟是眼泛泪花:“茜茜好可怜,姨姨抱你去楼下买糖果吃好不好?”
“茜茜怎么可怜啦!”茜茜撅起嘴,“我们去买糖给爸爸吃,爸爸说我有蛀牙了,不能吃糖的。”
这么懂事的孩子却没有妈妈在身边,而且看许总那副模样,他们三年前肯定有很大的误会……陆潇潇脑补得自己越发难过,给宋欣儿说了她带着茜茜下楼后便离开了医院。
“娄哥,你有许总的电话号码吗?”
陆潇潇不知道许南烟和付斯越之间曾经存在着怎样的矛盾,但她深信只有沟通和交流才能解决问题。
从各方各面都不难看出来许南烟爱着付斯越,陆潇潇不希望他们的爱情就此断绝,何况许南烟算是个很好很好的老板。
她想帮他们一把,不管结局如何,至少不留遗憾。
许南烟一早从副院那儿得知了付斯越是今天做手术,她站在医院走廊另一端远远地看着,看着宋欣儿握住付斯越的手,正在轻声地说些什么。
第二十章
昨夜她做了一个很不吉利的梦,在晨光微熹时便醒来,窗外冷得像是在度过冰河世纪,零下几十度的冬天里,她打开了窗,任由雪花劈头盖脸地落在自己身上。
像是一次对自己的惩戒。
许南烟很羡慕宋欣儿,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付斯越身边,陪伴他度过很多个难关,和他一起养育一个玉雪可爱的孩子,那是她在年少时候无比期盼的梦想,如今却绝不可能再实现。
梦境中,她亲吻过无数次的,柔软的唇瓣,说出那样冰冷而决绝的话。
“许南烟,你还想害死我第二次是吗?再靠近我一步,这个手术我就不做了。”
“如你所愿,我会再次死在你面前。”
许南烟脸色很差,她每次从噩梦中惊醒都会满头冷汗手脚发麻,袁熙告诉她面对惊恐症状,硬挨过去显然不是什么理想的方案。
所以她抓起手边的药,发着抖从那个窄小的瓶口中倒出一大把塞入口中,牙齿咬得咯嘣作响。
好苦。
手术室的灯亮起,宋欣儿站在安全通道处,碰见了点起一支烟的许南烟。
“我不抽。”她看着许南烟的目光复杂,摇头拒绝了那根递过来的烟。对方并不显得恼怒,眉目低垂着,脸色透露着不自然的潮红。
许南烟叼着烟倚靠在门上,眼神透过烟雾显得有些迷茫,她轻声问:“不紧张吗?”
“付斯越答应过我,”宋欣儿答非所问地说,“他会好好的。”
她怎么可能不紧张,但她不能表现出来,这个家里生病的、年幼的,只有宋欣儿要始终顶天立地地站直身体,成为一家的顶梁柱。
如果她也表现出害怕的情绪,谁来安慰茜茜和付斯越呢。
一个月前她们还是针锋相对的情敌,如今却拥有着相似的心情,两个女人各占一方,沉默地在寒冬中呵出一口冷气。
“没结婚吗?”
许南烟点燃了第二根烟,打火机的光芒在楼梯间的昏暗中短暂映亮了她的脸,额上的虚汗涔涔。她不急着抽,夹在指间任由那一闪一闪的红星燃烧着。
“不结婚了,”她笑了一声,“不想祸害别人了。我这种混账……”
“知道就好。”宋欣儿冷淡道,“你在发烧。”
“多谢关心。”
“我不希望你死。”宋欣儿突然说,“如果你死了,对我而言很不公平。你在付斯越的生命中占比太重,这是我不得不承认的事情,如果你死了,他就会一辈子记得你。”
“他会在自己的心脏上为你造就一座坟墓,另一半留给了茜茜。那么我能够占据的范围就太小了,我不甘心。”
“三年来,陪着他的人是我,为他付出一切的人也是我。许南烟,如果你还算是个人,还对他有一点愧疚之情,请你不要再来打扰他了,你应该过得很好,依旧做他心中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渣,这样他才能彻底忘记你。”
楼梯口风大,宋欣儿的话说得很慢,许南烟沉默地听着,直到手上的烟头燃烧殆尽,灼烫到了她的手指。
她就好像从一场大梦中恍然醒了过来,点点头,应道:“好吧。”
宋欣儿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