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2章

    奶娘很有眼色的过来替我擦干净手和脸,再等下人弄完后一点一点喂我吃,我晃荡着腿,边吃边冲容瑜笑,内心不停祈求我的身体能够出息点。

    果然,回去后我就窜稀,夜里拉了好几次。

    女主问我晚膳吃了什么,我只说和从前一样,奶娘也不敢说实话,她就没再怀疑什么,给我喂了太医开的药丸。

    之后接近一个月的时间容瑜都没再出现过,也没让我去他那边用膳。

    只要没有他,日子还是很舒服的。

    就比如此刻,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庭院里的桃花开的到处都是,娘亲搂着我躺在藤椅上晒太阳。她姣好的曲线掩盖在薄毯下,眼睛闭着,如蝶翼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晶莹的花瓣落在她的头发、衣物上,显得她气质出尘,如同九重天宫上的仙子。

    我靠在她怀里,感受她鲜活的心跳和轻浅的呼吸。

    多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让三月的风,浸润所有的空间。

    可是很快,我就被剧情打脸了。

    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当我像平常那样在汤池沐浴完回房的时候,却见屋内暖烟缭绕,袅袅生香。

    我站在女主的床前,如遭雷劈。

    她像往常那样穿着寝衣坐在床沿,神情却极不自然,朝我笑得也十分僵硬,大概是因为容瑜那个狗东西就坐在床尾。

    容瑜似乎很不愿意看到我,黑着脸望向某处,面色阴鸷,眼里翻滚着浓黑而令人作呕的欲望。

    即便如此,我还是上前几步,伏在女主腿上,捏着嗓子娇滴滴的跟她撒娇,「莺儿要跟娘亲一起睡。」

    「娘亲今晚有事,不能陪莺儿了,乖,今晚跟云姨睡,好吗?」

    我佯装闹别扭,抱在她身上不肯动,她劝我不得。一旁的容瑜不耐烦了,怒气冲冲地吼道:「把她抱下去!」

    「哎。」

    奶娘也就是云姨,上前把我从娘亲身上扯下来,头也不回地抱着我出去。奶娘抱着我往院门走,远远地,我看着那扇门从里面缓缓合上,像是无穷尽的黑暗,连带着女主的面容一起吞噬掉。

    房门关上的时候,我的眼泪也一同掉了下来。

    我怎么就忘了呢,这是个黄暴虐文,大篇幅的文字都是描写那些不可描述的肮脏的东西。从容瑜攻破京都,强占我娘开始,这些事情应该就从未停止过。原文里将前几次容瑜是怎么强迫她、凌辱她、蹂躏她写的细致入微,淋漓尽致。

    可我竟没想到这种事仍在继续。

    容瑜他个畜生!

    他怎么配?他那样肮脏的人怎么配碰她。

    更让我如坠冰窖的是,我的娘亲,这篇文的女主,她都不反抗了,她从最初的拼死挣扎已经麻木成如今的习以为常。她坐在床边手足无措想支开我的样子,让我想起了秦楼楚馆里那些接客的女人。

    她曾经可是高高在上、一尘不染、名动京都的平柔公主。

    我用手背抹了把眼泪,奶娘听到了我哽咽的声音,叹了口气安慰道:「郡主,王妃也是为了您好,郡主还小,长大了就会懂王妃的苦心了。」

    是啊,都是因为我,身为容莺莺的我。

    如果不是我,她何至于此。

    容瑜留着我,是因为我是她活下去的支撑,他也可利用我的生死安危,挟制她成为他的禁脔,逼迫她做那些令人不齿的情事。

    哪怕我根本就不是她真正的女儿。

    奶娘替我洗漱更衣完毕,我还被那团阴影笼罩着,坐在床沿发愣,直到奶娘端来一蛊冰糖雪梨羹。

    她喂了好几勺我才反应过来,甜得发腻,我不喜欢,也从不在睡前吃甜的。

    「拿走,我不想吃。」

    奶娘有些为难的放下勺子,「这是王爷命人送过来的,说是郡主喜欢。」

    容莺莺还小,记不住太多东西,可这冰糖雪梨羹确实是她喜欢的。我穿来一个多月也没喝过几回,更别提睡前喝这玩意儿,仔细一想,好像容莺莺每次喝这甜羹都是瞒着女主的,跟女主一起睡的时候也从来没见容瑜让人送过这东西。

    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里容莺莺被容瑜惯得无法无天,女主要教她琴棋书画都不肯学,反而被容瑜哄去学武。容瑜给她找的师傅也教不出什么东西,都是些花里胡哨的空招式,容莺莺却觉得自己厉害的不行,怼天怼地,成天耍个破鞭子找人比试,真真坐实了娇纵蛮横的名头。

    再后面跟某个臣子的儿子较量时,伤了小皇帝宠爱的妃子,被禁足在府。等到西域夜阑国骚扰边境时,她被容瑜封了个公主名号送去和亲了,里最后交代的便是她的死讯了。

    奶娘替我捻好被角,坐在床边哼着小曲儿轻拍着哄我睡觉,我面朝里很快睡了过去。听到外室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时,我翻身仰躺在床榻上,在黑暗中静静沉思。

    鸡腿,冰糖雪梨羹。

    知道她肠胃不适还纵容她吃油腻之物,是想伤她的脾胃;知道她嗜甜,便在睡前给她喂甜汤,慢慢锈掉她的牙。

    容瑜才不是宠爱容莺莺,或许宠是真的,爱?那就太可笑了。

    好吃好喝好玩的养着,爱干什么干什么,看起来确实风光无限。可谁能想到这份宠溺背后是穿肠烂肚的毒药呢?用漫长的时间酝酿,从身至心一步步腐蚀,让她成为自大狂妄一无是处的废物。

    容瑜这个狗东西,不仅身子脏,连心都是脏的。

    我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自己的怒火,渐渐放缓呼吸。

    别急,时间还长,我们慢慢来。

    春去秋来,院里的银杏叶簌簌凋零,像极了蹁跹而飞的蝴蝶。

    我领着两个丫鬟在院子里捡叶子,打算做树叶画。我这人没什么别的本事,也就是想法多点,手巧点,奶奶经常说我娴静,最适合做织布绣花这类活计,可我不喜欢。

    下人通报说容瑜来了的时候,我的树叶画已经完成一半了。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