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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好,那我跟他们先去,谢谢森少,他的医疗费用我会给爸爸报销的。”

    看着阮澄匆匆离去后,一时间包厢里顿时陷入了寂静。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响起的铃声打破了这片沉寂,柏远清了清嗓子:

    “那个……我这边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你们慢慢玩儿。”

    他倒是还想再‘报复’成野森一回。

    不过事分轻重缓急,也不想一下把发小给真的惹毛。

    于是他接了个闹钟,迅速离开了。

    Chapter145

    好好谈谈

    汽车前挡风玻璃的雨刮,机械地来回刮掉飘落到玻璃上的细密雨点。

    发出一道道‘吱呀’的摩擦声。

    鸦隐瞟了眼车载地图导航显示的目的地,距离他们的出发地Banality,有近一个小时的车程。

    “你一个人常住在麻台那边?”

    成野森正忙着四处打量车内的各项装饰,闻言只含糊地应了声:“嗯。”

    鸦隐当然知道从对方口中说出的那些‘我喝了酒不能开车’‘我一个人住家里没有司机’这些全是屁话。

    之所以答应送成野森回家,就是想看看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上次在甜品社里,被他单方面的不欢而散后,她也收到过对方发来的FO消息。

    不过当时她正忙着应付宫泽迟的拜访,所以选择了冷处理。

    “跟你发给我,一起做蛋糕的地址一样。”

    鸦隐笑了笑,“得提前说是去你家啊,我好准备礼物。”

    她调整了一下车内后视镜,汽车平稳地驶出车库,混入了主干道的车流里。

    这次因为阮澄的求助,再一次与成野森意外碰面。

    鸦隐想顺势瞧瞧,原本在成野森邀请她一起去家里做蛋糕的计划里,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没有在车内发现任何属于他人留下的物品,成野森原本满意的神情又因为鸦隐的一句话而掠过一丝阴霾。

    “你都不回我消息的。”

    鸦隐跟着导航的路线驾驶车辆:“我以为你知道为什么。”

    成野森烦躁地抿了抿唇,之前他一直不愿意妥协的原因,就在这里。

    这只是第一次,如果他要维持和她之间的秘密恋爱,在鸦隐摘掉‘宫泽迟未婚妻’的头衔之前——

    他的所有需求,都得排在宫泽迟之后。

    成野森烦躁地将前额低垂的碎发往后一耙,英挺的眉宇间充斥着烦躁之意。

    “宫泽迟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才这样顺着他?”

    鸦隐惊叹于对方的敏锐,不愧是从成家那个巨大的‘炼蛊瓮’里脱颖而出来的。

    但她还是得纠正对方一点:“是有点好处。”

    “但我也并非顺着他。”

    有了上次从鸦隐口中问出来的‘更切实的东西’,成野森早就在心里推断了无数次:“他能帮你拿到什么?”

    “宫氏的股份?不,这东西多了拿着烫手,少了又派不上实际用处,你还必须得被捆在宫泽迟这艘船上。”

    成野森扭头看向对方精致如雕琢后的侧脸:“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鸦隐翘起唇角:“聪明。”

    “果然,你对宫泽迟夫人的身份并不感兴趣,你想要掌握整个鸦氏。”

    成野森叹了口气,心知自己心里那点儿盘算怕是派不上用场了,鸦隐的胃口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得多。

    他也试探过了,对方根本就不吃‘画饼’那一套。

    就算他说等他掌握了成氏,愿意与她共享,只怕她也并不愿意相信。

    乌云不断蓄积着空气中的水汽,黑沉沉的一片,将远处的天际压得更低。

    下落的雨水也变得越发密集,‘噼里啪啦’地敲打在车顶,合奏成长长的一段雨中序曲。

    “你看起来好像很失望?”

    透过内后视镜,鸦隐当然没有错失成野森失落的神情,轻笑道,“我们现在不是也一样吗?”

    成野森将视线从车窗外一片模糊的世界中抽回,再度落到了少女白皙的脸颊上:

    “什么?”

    鸦隐蹙了蹙眉,似乎陷入了某种困扰:“欸,难道是我理解错误了?”

    “森少缠着我送你回家,没想邀请我上去坐坐吗?”

    成野森被吓了一跳。

    胸口里那颗不争气的玩意儿顿时‘砰砰’作响,比雨刮器挥舞的频率快了数倍不止。

    正当他喉头滚动,期期艾艾地想顺势应下之际——

    又见那张如花瓣般漂亮的嘴唇再度亲启:“毕竟气温骤降得这么厉害。”

    “森少应该不会吝惜于一杯热茶吧?”

    原本在成野森胸腔里四处乱撞的那头小鹿,‘啪叽’一下,撞死了。

    又是这样。

    她每次都是这样,故意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把他的期待高高吊起。

    然后又漫不经心地,让其重重摔落在地。

    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每次被对方的言语肆意拉扯着情绪。

    一会儿飞到天上,一会儿又摔进地底。

    成野森从牙缝里缓缓挤出一句:“你就是故意的。”

    “哈,被你发现了。”

    鸦隐唇角噙着笑,她的车技一流,利落地加速超过前车后,还能抽空瞥了眼副驾驶座。

    “所以呢?森少该不会真的只是缺个送你回家的司机吧?”

    她一向不吝于在某些可利用的对象面前,展现出她野心勃勃,且不受控制的那一面。

    因为她生存于世最本质的核心,是爱自己。

    所以那些竖起的尖刺,会替她筛选出,那些敢于为她赴汤蹈火的男人。

    琥珀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暗芒。

    眼看梯子都递到了他眼前,成野森也顾不得内心里的那些纠结与不满了。

    他瞟了鸦隐一眼,又强迫自己将视线定在前挡风玻璃那片无法被擦拭,所以布满了细密水珠的右上角。

    “不是。”

    他的语速飞快,好像下一秒就说不出口了那样:“我缺一个女朋友。”

    整个驾驶室里陷入了一片沉寂。

    只余下大颗大颗的雨水不断敲打着车身的水声,雨刮器发出的有节奏的闷响,以及随着时间流逝……

    成野森逐渐变得沉重的呼吸声。

    “你倒是说话啊!”

    正当他沉不住气,忍受不了漫长得宛若一个世纪的等待‘宣判’,恼羞成怒地地扭头看向身侧的人时——

    却见她正眉眼含笑地看着他。

    “急什么。”

    成野森双手抱臂,将脑袋瞥向窗外不说话了。

    汽车在暴雨中,又往前行驶了大约几百米。

    然后他感受到车身往右转进了一条偏移主路,也偏移了导航规划的一条小路里。

    引擎熄火,汽车停住。

    成野森刚想问这是干嘛,就感觉身侧的鸦隐靠近了他。

    下一秒,他的腿一重,容貌昳丽的少女就这么跨坐到了他的身前。

    殷红的唇角缓缓勾起:“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

    Chapter146

    沉沦【用爱发电满500个加更】

    成野森咽了口唾沫。

    随着温香软玉的贴近,他能清晰地嗅到从少女身上散发出的冷冽的香气。

    自打隐约察觉到自己对鸦隐怀揣着不一样的小心思之后,他便差人买回了市面上所有符合他所描述的那股——

    似雨后森冷般的清幽,又如冰雪压过雪松枝头的冷调的香水。

    在嗅闻那款记忆里的香气,嗅到鼻子都快失去嗅觉后,终于被他找到了。

    那款香水的名字叫‘生花’,不仅有松针的味道,还有融合和野菊和柏木的气息。

    这让他想起了曾在《克林索尔的最后夏天》里看到过的一句话。

    ‘生命中周期性的暗潮只是暂时的,你在死去,但也将重生。’

    所以,他的卧室在挂上那捧郁金香所制成的干花挂画后,又迎来了新的一款最符合他心意的香氛。

    每晚,都有‘她’伴着他一起入眠。

    而现在,他分明没有睡意,脑袋却已然陷入了浓厚的昏沉。

    成野森舔了舔干燥的下唇。

    少女放大的脸庞就在距离他不足十公分的地方,漆黑的瞳眸宛若巡视领土般,丈量着他的面容。

    “你好像很紧张?”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鸦隐伸出手指,穿过了成野森垂落在座椅上的右手,与其十指相扣。

    “这次好像没有汗了……啊,有了。”

    原本因对方主动牵手而带来的一阵心猿意马,又被对方促狭的语调打破,成野森下意识地蜷了蜷手指。

    好嘛,明明没有的,被她这么一说,手心还真开始往外冒汗了。

    成野森咬了咬牙:“是你暖气打得太热了。”

    鸦隐‘哦’了声,稍稍起身,腰后却被一只大掌紧箍住不放,她咬着嘴唇笑:“不是热么?我想把暖气关掉。”

    低头一瞧,成野森才发现自己下意识做出了揽住了对方腰肢的动作,又触电似地松开了手。

    他想强迫自己的视线从对方因稍稍抬手,而牵扯得露出了一小块腰侧的皮肤上移开。

    这下好了,不仅他的脑袋开始发昏,心脏的跳动声都快盖过外面的暴雨了。

    “好了。”

    鸦隐关掉了制热按钮。

    目光下落至对方松开两枚纽扣的领口。

    烧灼的红霞从胸膛往上,一路蔓延过他的锁骨和脖颈,直至耳廓。

    她低低地笑了:“森少这里的皮肤红了。”

    微凉的食指触碰到身下人锁骨,点了点,满意地感受到指间下的皮肤颤了颤。

    又顺着往上,落到了他凸起的,正不断滚动的喉结上,“这里也红了。”

    指腹轻轻摩挲过对方喉结上的那颗殷红的小痣,鸦隐微微抬头,看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睛。

    “这次看来不是‘过敏’,是热了。”

    岂止是热了。

    成野森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快要因为对方调弄的言语和动作,而热得爆炸了!

    她手指的每一个动作,喷洒在他颈侧的每一道呼吸,乃至每一句拉长的语调——

    都在挑战着他紧绷的神经。

    他知道,她就是故意来‘搞破坏’的。

    成野森低喘了一口气:“没错。”

    漆黑的眼珠闪了闪,鸦隐真是太喜欢现在这副,让她任意施为模样的成野森了。

    如此纯情害羞,又强撑着不认输的样子,与平日里桀骜暴戾的他,形成了极强的反差感。

    总能戳中她心里那点儿恶劣因子,不怪她总想要故意逗弄他。

    成野森伸手,想要将右侧的车窗降低一点位置。

    这样至少能透进来一点儿外面的冷风,让他过热的大脑清醒一点。

    可胳膊刚一动,便被制止住了动作。

    “森少的话似乎变少了。”

    鸦隐放软了腰肢,将头埋进了对方的脖颈,手掌也顺势落到了对方的左胸:“心跳却变快了……为什么不说话呢?”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成野森的颈侧,激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不管他如何吞咽,都无法止住咽喉里的干渴。

    琥珀色的眼眸逐渐化作一片粘稠的暗色。

    他想,不管这是不是鸦隐刻意对他所施加的‘测验’,他也无法再克制了。

    “你想要什么?”

    沙哑的男声缓缓响起,像含了一捧滚烫的沙,“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给你。”

    鸦隐发出了一连串的低笑,连肩头都被带动着颤抖了起来:“阿森,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

    “我只是有一点点小忙,需要你帮一下而已。”

    她从对方的肩窝里抬起脑袋,气吐如兰:“真的,只有一点点。”

    怀中的少女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于成野森而言,无异于一场甜蜜的折磨。

    副驾驶座的位置其实并不算逼仄。

    但此刻他腿上又坐了一个人,对方的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能传递到他身体的感官上。

    宽大的手掌已然揽住了少女的后腰,另一只手,模仿着之前在体育器材室里,她对他所做的那样。

    顺着对方的脊背蜿蜒往上,抵住了她的后颈。

    这样,她便被严严实实地圈在了他怀里。

    再也无法后退。

    “好,我答应你。”

    成野森的轻声呢喃,“不过……我需要一点奖励。”

    鸦隐没有回应。

    她低下头,柔软的唇瓣蜻蜓点水般地落到了他的锁骨,又往上触了触那抹殷红的小痣。

    “我以前有没有说过,你的这颗痣生得很漂亮?”

    成野森紧咬着嘴唇,揽住对方腰肢的手掌蓦地收紧,手背上青筋崩起。

    一脸隐忍,呼吸急促地开口:“没有。”

    “哦。”

    鸦隐又亲了亲他的下巴,“其实你的嘴唇,还要更好看。”

    成野森感觉自己像一尾不小心跳到了岸上的鱼。

    那股甘甜的,柔软的,沁人心脾的‘活水’调皮地入侵他的唇齿。

    流淌于更滚烫的口腔内壁,掠过敏感的上颚,给他带来一阵阵战栗的窒息感。

    车外的雨水依旧下个不停,连带着车内也泛滥开来了细碎的‘雨声’。

    鸦隐轻咬了一下成野森肿胀的唇瓣,稍稍往后拉开了一点距离。

    在他被吻得意乱情迷的时候,她故意停下来。

    漆黑狭长的眼珠盯着那张泛起潮红的脸,直勾勾地看。

    他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结束了。

    眼睛仍紧紧地闭着,嘴唇一张一合,毫无察觉地在空气中探寻着她的唇she。

    成野森终于从巨大的失真感中晃过了神,察觉到不对的他,睁开眼——

    却见她坏笑着勾着唇:“你了。”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点儿什么,呼吸一错。

    眼角都泛起薄红的成野森发了狠,恼羞成怒地揽住她的后颈,重重地施以‘报复’。

    他才不要自己一个人沉沦。

    偏要把她一块儿拉下水,和他纠缠一生。

    ———写得我手掌都开始发麻了,用爱发电加更施工完毕,感谢小伙伴们的支持与鼓励~好困,睡觉了————

    Chapter

    147

    破碎的他

    临近五月中旬,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后,林塔已经连续三日温度持续攀升。

    “隐隐你们戏剧社最近的排演怎么样了?”

    阮澄抱着个从学院餐厅里买回来的热带风味酸奶碗。

    舀了一勺混合了芒果和百香果果肉的酸奶,往嘴里一塞,“要是能旁观就好了。”

    “听说有两个ED都参演了里面的角色,不少人都找我打听改编后剧情内容呢。”

    一听到阮澄提起戏剧排演,鸦隐就是一阵头疼。

    她一早就定下了计划,在上宫氏这条船前,给自己预留出一段发展的期限。

    在两到三年后宫老爷子病故,宫氏陷入内斗之际,正是她脱身之时。

    而搭上成野森这条线,并不在她一开始的计划之内。

    原本只是随意试探地逗弄了一次,这家伙便莫名其妙地在她面前来回晃悠。

    甚至在她接连三次的拒绝下,竟然完成了‘自我攻略’。

    答应了跟她谈地下恋情,这样匪夷所思的提议。

    天晓得,原本她是故意刁难,想让他知难而退才这样说来着。

    可面对这个送上门的ED,甚至还真表现出来了有那么两三分真心实意——

    不加以利用一番,简直是暴殄天物。

    她只是浅浅地咬了一小口名为成野森的这块‘蛋糕’,味道的确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甘美。

    但谁能告诉她,在开始排演前期还未掀开伪装的温妮与神父,互相为身后的朱丽叶和罗密欧传递消息的剧情时,会NG那么多遍?

    到现在,她的脑子都还回荡着社长姚羽的咆哮声,诸如:

    ‘你们只是同谋,不是地下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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