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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听?闻此?话,怀七竟松了口气。

    幸好。

    陶锦松开?桎梏的手,怀七视线追随而?去,没了小姐的遏制,只觉得脖颈空空荡荡,他眸中压着?贪恋,祈求小姐哪怕多碰他一瞬也好。

    但怀七亦知晓,他早已不?配肖想。

    人在大喜大悲时,往往是不?会话的,但怀七经历这种时刻实在太多,在情绪压下后,他开?始道?歉。

    “未认出小姐,属下罪该万死。”男人哑声开?口,不?为自己解释,只是认罪。

    不?言苦衷,是他眼拙在前,还妄图伤害小姐。

    “万死不?至于。”陶锦顺口安慰。

    她令人将怀七绑过来就是为了吃这口强取豪夺,男人的表现很令她满意,她也确实吃的很爽,若非形势所迫,再加上他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她也不?打?算这么早掉马。

    她欺身上前,拍了拍怀七肩身,“挨一万遍就行了。”

    怀七眸光闪烁,他顺从躺下,看起来竟然有些激动与紧张。

    换做以?往,男人定是一脸屈辱与不?愿,全程闭眼和咬唇不?吭声,权当自己死了,偶尔逼他睁眼时,眸底也是一片恨海。

    再看如今,终于知晓真相的小狗惴惴不?安的等待,神情虔诚又期待。身后红烛幽光,白纱曳地,他一身素衣躺在床榻上,活像被献给恶灵的祭品。

    陶锦越看越像,乐道?:“你怎不?反抗了?”

    怀七没想到会被这种问?题,他怔愣半晌,不?该如何回答。

    “小姐是想要属下反抗?”他不?确定的问?。

    这几个月里,怀七没有一次是甘愿的,可如今回想一下,长公主、不?……小姐每次见他痛苦挣扎时,唇角皆是带着?笑意的,似乎很是满意他那种反应。

    联想到小姐曾最爱看的话本子,怀七瞬间懂了什么,以?前小姐也曾逼他演过。所以?……这几个月里,小姐全然是把他做成?话本里的那些被强迫的男人。

    他的反应,真切取悦过小姐。

    “随你。”陶锦蘸着?胭脂墨,把问?题抛回去。

    她想看看怀七会如何做,是继续陪她演戏,还是就这么愣愣受着?。

    怀七躺在榻上,脑内飞速思索着?,他要做何反应才能令小姐满意,如今既已知晓长公主就是t?小姐,他哪里还会挣扎。

    思索间,一股痒意传来,怀七瞧过去,只见小姐持笔落在他腹上,又抬笔凝思,似在思考画什么。

    他屏息不?敢妄动,更不?敢话,生怕破坏了小姐的兴致,假装反抗一事更被他抛到脑后。

    事实证明,小麦色与碎金艳色,确实相衬。

    陶锦将红玉银坠拆下来,又换成?一个金色水滴形状的,配上她在怀七身上写的淫词艳句,场景极具冲击感,见过便难忘。

    好吃。

    怀七乖乖受着?,甚至连眨眼都舍不得。

    “这么爱看吗?”陶锦俯身,揶揄道?,“前几日多看我一眼怕不?是心底作呕呢,怎么才一夜而?已,便用这种可怜眼神瞧我。转变的这么快,自己不?觉得割裂吗。”

    她故意着?伤人的话,指腹轻抚着?小狗的睫毛,心间回想着?这些时日种种。

    当你发现,你恨之入骨的人皮下是你亡故爱人的魂灵,她折辱你,强迫你,且以?你的痛苦为乐。有朝一日真相暴露,你会因爱人的复生而?欢喜,还是因她恶劣的行为而?痛苦。

    看着?同?一张容颜,心底真的不?会生出一种割裂感吗。

    “怀七。”轻喃着?小狗名字,陶锦收起指尖,俯身与他对视,“你心底对我,当真没有一丝怨恨吗。”

    他若敢犹豫过三秒,她就......

    “不?曾。”还没等陶锦想出惩罚方式,男人的声音便响起。

    陶锦只好压下思绪,她撑在怀七身上,几乎与他鼻尖对着?鼻尖,“为何?”

    “小姐尚在人世,属下欣喜还来不?及,怎会怨恨小姐。”怀七话时,那双眼瞧起来真同?弃犬一样,无辜又惹人怜。

    好吧,陶锦很受用,她唇角上翘,笔尖点在怀七唇上。

    “张嘴。”她道?。

    怀七不?解,但乖乖照做。

    可是张开?嘴,小姐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他心间意识到什么,小心翼翼探出舌尖,观察着?小姐的反应。

    还好,他没有揣测错小姐的意思。

    “这是奖励。”陶锦温声开?口,在男人舌上写下犬字。

    舌上传来难耐痒意,怀七痴痴望着?眼前人。

    陶锦赏玩够了,才让他合上嘴,可男人的动作却有些犹豫。

    她揉了下小狗脸颊,安慰道?:“放心,胭脂无毒。”

    脂粉香气融在口腔,小姐的发丝垂在他胸膛上,比毛笔的痒意更令人心神晃动,怀七喉结滚动,声音压着?渴求。

    他,“即便是砒霜,属下亦甘之如饴。”

    方才的犹豫,不?过是他心底不?可的痴心妄想。

    “你舍得死?”陶锦挑眉,语气认真,“纵使你舍得,我也舍不?得。”

    大概是怀七许久未听?她讲情话了,这么简单一句话,就令男人再度眼底泛红,似述着?某些无法?言的爱意。

    这么好哄啊。

    陶锦仔细观察着?,她甚至都没开?始哄,小狗自己便将自己治愈好了。这么省心,梦中情宠啊。

    怀七真的很像那种从小没理会过关?怀爱意的守家犬,凭着?幼时的一点温情拥抱,便觉得主人爱自己。所以?哪怕日后受尽折磨,只要叫声它的名字,再揉揉脑袋,不?管有多敷衍,它都会拖着?残破的身躯走?到主人身边,摇尾乞怜。

    爱主人,是小狗刻在生命里的本能。

    因为从未体会过什么是爱,更从未被哄过,所以?很好攻略,并?且只要攻略下来就自带百分百忠诚度,至死不?渝。

    忠犬,真的很好吃啊。

    她吻下去,床帷落下。

    怀七摸不?准自己该不?该反抗,直到小姐按住他胸膛,今日不?用。

    予求予取的小狗,很久没吃了,一如既往的香。

    只是结束后,陶锦看着?银锁,表情十分复杂,语气更是犹豫,“你真的,不?行了?”

    怀七脸色一红,仓惶摇头,是因为今日情绪波动太大,他满心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情绪内,方才也未沉溺进去,只是贪恋的感受着?小姐。

    他焦急开?口解释,“属下可以?、”

    “罢了。”陶锦打?断,“不?用解释。”

    只有嘴硬没用。

    怀七百口莫辩,他启唇似还想,可是碍于小姐的话,只能压下不?言。

    他没有废,他可以?给小姐玩的。

    陶锦坐在铜镜前,怀七跟在她身后,讨好的接过帕子,如五年前那般为她擦发,手法?温柔又小心。

    她拉开?小屉,忽而?想起,便问?了句,“那支金簪呢?”

    男人微顿,道?:“在属下的衣衫里。”

    那支金簪他向来随身带着?,生怕再被丢弃,小姐令他换白衣时,金簪便与旧衣放在一处了。

    “怎不?随身宝贝着?了。”陶锦笑他。

    怀七摇头,只,“金簪怎抵小姐重要。”

    看重金簪,是因为它是小姐赏赐,而?今小姐就在身前,哪能再顾得上金簪。

    陶锦顺着?道?:“是啊,金簪哪抵人命重要,你当初为何要跳湖,湖底暗流危险,没想过自己上不?来吗。”

    若非营救及时,怀七真有可能永沉湖底,现在想想还是后怕。

    见怀七垂目未答,陶锦便知他没想过,纵身跳湖仅是出于本能,那时的怀七,是情愿和金簪一起葬身湖底的。

    “属下知错,请小姐责罚。”他低声道?。

    早罚过了,那夜的湖上,怀七凄惨的模样还历历在目。特别涩。

    待擦过发后,陶锦将玉脂放在梳妆台上,和以?往一样,她独自起身离去。

    “小姐。”

    谁料刚迈出一步,她便被男人唤住,陶锦不?解回眸,眼神询问?他做什么。

    怀七喉结滚动,黑眸隐隐藏着?期望,“小姐若是累了,属下可以?抱小姐回寝殿。”

    陶锦默了默,视线移到他右手,眯起眼,“你不?是你手有伤,抱不?动吗。”

    怀七彼时厌恨长公主,那只是推辞的借口而?已。

    “属下单用左手便能抱。”如今的怀七焦急开?口,欲证明什么。他虽右手有伤,可左手如常,单手托抱起小姐完全没有问?题。

    以?前,小姐也经常让他抱的。

    陶锦也意识到当初是怀七的借口,好哇,小狗还是有点脑子的。

    她上下打?量着?男人,而?后不?留情的转身离开?,只扔下一句,“不?必,你还是先养好身子吧。”

    殊不?知她的话又给怀七心上插了一刀。

    暗卫靠武功求生,怀七靠身躯得到小姐青眼,她如今的话,只会让怀七觉得他是因右手残废而?被嫌弃。

    怀七沉默着?跟上小姐步伐,右手无意识攥拳。

    祭台已被宫侍收起,床褥也换了新的。折腾一晚上,陶锦倦懒困顿,召怀七上床后,她照旧躺在男人怀里,打?了个哈欠,好心开?口。

    “想问?什么便问?吧。”

    她看得出,怀七欲言又止一晚上了,心间怕是许多疑惑,但碍于种种,他不?敢开?口问?。

    良久,怀七终于敢问?,“小姐是何时成?为长公主的?”

    枕着?小狗胸肌,她懒洋洋道?:“在把你绑来的前一个月。”

    软枕僵硬一瞬,男人又问?,声音沙哑紧张,“这五年间,小姐可是一直游荡在人间?”

    怀七语气中藏着?一丝试探。

    嘶,陶锦眨眼,思索着?该怎么回答。

    第48章

    第

    48

    章

    她没有游荡人?间,

    眼睛一闭一睁便?来到现在,没有时间流逝的实感,五年对?她来说不?过?弹指一瞬。

    哦不?对?,

    陶锦眨眼。

    她中间回来过?一次,和怀七玩了次人?鬼情未了,

    梦里小狗的反应分外有趣,彼时的魂灵是陶锦自己,她又在梦中刻意遮挡过?面容,怀七不?记得梦中侵犯过?他的‘妖物’长什么样。

    看着小狗的面容,

    陶锦心?下一动,

    道:“并非。”

    怀七愣住,

    便?听小姐继续说,“我死后只在人?间留了二十几日,

    看见你为我点了长明灯,

    在那之后便?失去意识,

    再睁眼便?成了长公主。”

    说罢,

    陶锦指尖轻描着怀七腿侧烙痕,歪头瞧着对?方,“为何问此,我不?在的这?五年,你都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

    怀七被她压着,声音哑意未消,

    “属下谨遵小姐命令,

    一直守在小姐陵墓旁,不?曾去别处。”

    那五年间,

    他甚至很少下山。

    “这?么听话。”陶锦眯起眼,指尖一点点移到他腰链上,

    “五年时间,你不?寂寞吗?”

    怀七尚小姐为何如此问,他刚欲回答,便?听见一句令他身躯僵住的话。

    小姐问的是,“你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怀七连呼吸都静止,他思绪不?由被扯回三年前那场诡异的梦里,如今隔着银锁,小姐指尖碰触着。

    小姐,在怀疑他的忠贞。

    “紧张什么。”陶锦轻声问。

    “没有。”怀七终是颤声开口,眸底压着万般t?情绪,可浮在面上的,是痛苦的爱意。

    “属下,从未背叛过?小姐。”他艰涩道。

    好哇。

    小狗还是选择隐瞒那场梦。

    陶锦唇角噙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收起手,翻身道:“本宫累了,睡吧。”

    陶锦用了自称,怀七亦意识到什么,他跪在榻上,眸中情绪不?安。

    “小姐....”他出声,语气卑微又小心?。

    陶锦背着身,头也未回,“外人?面前,你该唤我殿下。平日无人?,你可以唤我小姐。床榻之上,你该唤我、”

    “主人?。”怀七顺势接道,语气藏着抹期待。

    陶锦顿住,默许了这?个?称呼。

    还挺聪明。

    困倦袭来,陶锦未再言语。

    怀七跪在原地,怔怔望着小姐的背影,从下午发现字迹到那场法事?逼问,他只觉身处梦中。一股不?真实的感觉袭来,怀七视线落在自己右臂上。

    他早已习惯用疼痛来保持清醒。

    指腹刚搭在臂上,女人?声音再度响起。

    “怀七,你若再敢自伤一次,往后也不?必见我了。”

    怀七立刻停下动作,下一瞬,小姐掀开被子,“过?来。”

    大型犬小心?翼翼钻进被里,陶锦叹了口气,转身抱住怀七。

    感受着男人?在她怀里僵硬的身躯,太好抬手揉了揉小狗脑袋,无声安慰着。

    她知?道,对?怀七而言,死而复生本就是超出认知?外的事?件,这?一晚都是她掌控着进程,全然没给男人?半点喘息和思考的时间。

    如今玩够了,也该安慰安慰小狗,要真晾他一晚上,也不?知?会在心?底胡思乱想?什么。

    怀七紧紧贴着她,陶锦能感受到男人?极力压抑的思念,默然几瞬,她放松身子,“想?抱就抱,允你放肆一夜。”

    几乎是话语落地的同时,怀七便?将她环住,掌心?贴在她腰后,却不?敢梏紧。脑袋埋在她肩窝处,隔着衣衫,陶锦能感受到小狗的温热呼吸。

    又不?是小型宠,那么大一只,非要埋在她怀里。但一个?好主人?怎么会和宠物计较呢,陶锦决定溺爱一下,她也圈住怀七的腰身。

    很纯爱的拥抱姿势。

    在她将怀七抱住时,男人?的声音响在耳畔。

    “....小姐,属下真的好想?你。”

    缄默的暗卫似乎只会用这?一句表达思念,陶锦敷衍的揉揉,手却在下一瞬顿住,她感受到怀中身躯轻颤,声音也压着哽咽。

    “属下真的以为,此生不?会再见到小姐了,这?五年里,属下有好好听话,不?曾离开青州,不?曾认别人?为主……属下未曾食言。”

    似乎在这?时,怀七压了一整日的情绪才流淌。

    衣衫被小狗的泪水浸湿,陶锦好脾气的没有推开他,而是默默听着男人?的思念,最后一句,他说的是。

    “求小姐,莫不要属下。”

    他居然在担心?自己被抛弃。

    “我若不?要你,便?不?会让人?将你从青州绑来了。”陶锦虽觉得很热,可还是将小狗抱紧,柔声哄着,“怀七,莫担忧这些有的没的了,我要你的,一直都要。”

    忠犬诶,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

    何况她是喜欢怀七的。

    “小姐,当真会要属下吗?”他竟还不?确定的问。

    陶锦捧着小狗的脸,将他从怀里挪开,语气认真,“自然,我何时骗过?你。”

    那么帅的一张酷哥脸,此刻却满脸泪痕,眼尾和鼻头都是红的,很想?让人?欺负一下。

    此话犹如一颗定心?丸,怀七终于不?再哽咽,可是神情仍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悲意。

    怀七垂目,可当他看清小姐那处被他眼泪打湿的衣衫时,神情顿时一愣。

    “抱歉,是属下之过?。”他说着便?欲起身,拿一套新衣衫。

    “罢了。”陶锦指尖熟练地勾住他腰间银链,“明日再换吧。”

    两人?躺在床上,怀七似还有话想?说。

    沉默良久,男人?问出心?底疑惑,“小姐的生辰,可是属下记错了?”

    “没有。”陶锦决定坦白,转身看向他,“你记住的是青州郡主的生辰,而非我这?个?魂灵的。”

    看着怀七疑惑的神情,陶锦笑笑,“怀七,严格意义上讲,我并非你们这?个?世界的人?,只是一抹异世孤魂,借青州郡主这?个?身份生活了十几载,也正因此,我死后才能借尸还魂,再活一次。”

    陶锦每说一句,怀七神情便?凝重一分,眉宇不?自觉蹙起。

    “是不?是很像话本子里的内容。”

    确实很像,可是怀七相信小姐的话。

    “异世……”他低声重复,眸光颤动,“那小姐以后,可还会回到异世?”

    “回不?去的。”她牵住怀七的手,“你且放心?吧,我会在这?个?世界度过?余生的。”

    陶锦知?道怀七在担心?什么,他怕是有朝一日自己又会抛弃他。

    掌心?指尖微动,怀七回握住她的手。

    折腾一晚上,陶锦难熬睡意,迷迷糊糊睡过?去,醒时已接近中午。

    她睁开眼,转身对?上一双漆黑眼眸,眸中情愫满到快溢出来。

    恍惚间,陶锦有种回到郡主时期的错觉,那时也是,一睁眼便?能看见怀七守在她床榻前。

    时光荏苒,还是小狗陪着她啊。

    她起身拉动床畔银铃,有宫侍进入寝殿,按照规矩,怀七该请安离开的。

    但如今的男人?很明显不?愿走,他眼巴巴站在宫侍外侧,黑眸小狗一般望着她。

    陶锦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屏退宫侍后,她明知?故问,“为何不?走?”

    “属下、”怀七刚出声,陶锦便?瞥过?对?方。

    男人?垂下视线,改了称呼,“奴只是,想?多陪陪殿下。”

    陶锦无声勾唇,视线瞧向窗外,“你可还记得,你前些时日对?本宫是何态度。”

    见怀七哑然,陶锦好心?帮他回忆,“你对?本宫向来不?待见,终日板着一张脸,侍寝后更不?愿多留。如今一朝转了性,天?天?跟在本宫身边,你觉得外人?会如何看你。”

    这?其中的猫腻,必会被有心?人?捕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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