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夏景帝觉得这小家伙儿有趣极了,就问她一些在青州时候的事情。团子捡有趣儿的讲了一些,一边不动声色的给她爹在皇帝面前刷好感。
比如说,夏景帝问她,你这么小就对农事这样了解,都是谁教你的?
团子说:“我自己喜欢就学了。而且,我爹爹说,我们是农家的孩子,不能因为他当了官,就把田里的本事给忘了。
所以,只要去田里都会带着我。哥哥们休沐的时候也是要下田的。”
又比如说,夏景帝问她:“你觉得你爹爹是个好官吗?”这坑挖的,就差歪脚脖子了。
团子会跳吗?
当然会跳,而且一蹦三尺高。
团子是这么说的:“当然是啦。”
“为什么?”
“因为爹爹说了,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这押韵的,话糙理不糙。
夏景帝顿时更满意了,蒋爱卿是个实实在在的好官,他闺女也是个好孩子。
这一唠就到了中午,帝后一家三口热情的留了她下来吃了午饭。
吃完饭后,夏景帝和景衍还有事,就先走了。
秦皇后见她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于是又把身边的两个大宫女玉珠玉磬和一位掌事嬷嬷,闫嬷嬷赐给了她。
又留她在宫中歇了晌,赏赐许多宝贝,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她出宫。
临出宫的时候又给了她一面让她可以随时进宫牌子,叮嘱她别忘了时常来宫中看她。
团子答应的妥妥的。
蒋禹清上了马车,立即瘫在车厢里,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想动。
二玉以为她累了,就从车厢的抽屉里,拿了条毯子给她盖上。
蒋禹清却是满心的生无可念。
这已经不知道是她多少次装痴撒娇卖萌了,想想就觉得分外羞耻。
实在是这辈子的身体太小了,长的又好,哪怕只是她无意间的挥挥手,别人也会觉得她无比可爱。
既然如此,倒不如厚着脸皮,好好利用这得天独厚的先天条件,为自已也为家人尽可能的挣得一份保障。
她刚回到家中,朝冠还没取下来呢,李得顺就带着赐封的圣旨到了青州侯府。
再次见到李得顺,奶团子高兴的差点疯掉。小炮弹一样的冲进李得顺怀中,抱着他的脖子使劲儿的蹭:“李公公,李公公,啊——乖宝好想你。”
在京中,这是除了师父外,唯二的能让她当成长辈的了。
在青州时喊什么都无所谓,但是在这里,却不能再唤李得顺做“李爷爷”了。
这是规矩。
李得顺抱着她的小身子,眼泪都下来了:“哎呀喂,我的小祖宗哎,可想死咱家了。”
刚才在皇后宫中,便互相看见了,只是时间场合不对,两人都颇有默契的没的说话。
这会儿,却是没有顾忌了。两个亲香稀罕了好一会儿。李得顺才道:“乖宝阿,快让人摆香案,先接圣旨吧!”
团子这才想起来,皇帝说要封她做县主的事情。没想到,这圣旨来的这样快,忙让人去准备香案。
正好这会儿不用换衣服,香案一摆好,团子跪下后,李得顺便开始念。依旧是冗长的一大篇。
归纳总结,皇帝封了她正二品的县主爵位,封号灵惠。食邑千户。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若干。
蒋禹清收好圣旨。立码让人取下了脑袋上的头冠,拉着李公公回了自己的院子里,爷孙两个坐下说话。
蒋禹清伸手给他把脉:“您的腿今年怎样了?”
李公公道:“去年冬犯了一次,用了你给药几天就好了。前些时候,染了风寒,腿刚有点疼我就用上了,到如今一点事没有,好可使了。”
团子道:“该用就得用,别省着。用完了还有。”
说着,哒哒哒的跑回房间,又拖出一个大布包来。
布包太大,装的东西又多又杂。
团子脑袋钻进去,扒拉了好一会,方又翻两瓶子舒筋活血片,和一摞伤湿止痛膏来,一股脑儿全塞给了李得顺。
李得顺十分宝贝的收好了,仔细的叮嘱她,在京中该注意哪些事情。
必要的人情来往该怎么处理,谁家可以信,谁家不能来往,亦或是谁家和谁家又是什么关系,事无巨细,当真是亲孙女也不过如此了。
这些乱七八糟,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听得团子两眼直转圈圈。
上辈子周围的关系简单,这辈子还小也没面对过什么复杂的人和事,猛然听到这么多弯弯绕,感觉脑神经都要打结了。
李得顺也知道,小丫头固然聪明,但这么些复杂的关系要想一下子记住也是十分困难的。
且不说,她本生在关系简单的和睦人家,年纪又小,便是京中许多侵淫多年的贵妇主母,也未必能面面俱到。
罢了,在这京中有自己和太子在一旁看着,左右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去。
一旁的玉珠玉磬和闫嬷嬷看得稀奇。
她们只知道,这位小县主同太子殿下关系不错,不曾想,同皇上身边的李大总管也这般亲近。
这般亲昵的姿态,说是祖孙也不为过。
作为皇后跟前得脸的大宫女和掌事嬷嬷,李得顺自然也是认识的。
他的地位在几人之上,因此不轻不重的敲打了三人几句。
意思有两点:一是让她们别仗着是皇后宫中出来的,就奴大欺主。二是她们的小主子没个正经的血缘长辈在身边,切记要护好了她,莫让人欺了去。
三人喏喏,道不敢怠慢。
她们可是亲眼见过这位小主子在宫中有多得宠的,如何敢欺了去。
况如今,又多了一位李公公当靠山,她们对蒋禹清只有更恭敬的份儿。
李得顺是皇帝的心腹近侍,不好在宫外多待。说了一会子话,就要走了。团子舍不得他,一直送他到大门外。
李得顺刚走没一会儿,邱神医和田光二人就回府了。蒋禹清给二玉、闫嬷嬷和邱神医相互作了介绍。
“玉珠姐姐,玉磬姐姐、闫嬷嬷,这是我师父和大师兄。”
“师父、大师兄这是皇后娘娘今天赐给我的二位姐姐和闫嬷嬷。”
二玉和闫嬷嬷立即上前同他们见礼。
田光身为太医院院正,她三人自是十分熟悉。而且也知道田院正的师父就是名满天下的扁鹊谷谷主邱神医。
不曾想,自已的新主子竟然是邱神医的关门弟子,田院正的同门师妹,也是惊奇。
二玉和闫嬷嬷对视一眼,均有一种捡到宝的感觉。
谁说新主子只是个无根无基的乡下柴火妞,这特么分明就是个老粗老粗的金大腿!
第55章
传承殿
邱神医和田光围着蒋禹清转了两圈,上上下下瞅。
怎么也想不通,小丫头不过进宫谢个恩的功夫,就又给自己赚了个县主的爵位,什么时候大夏朝的爵位这么好赚了?
团子只好把在宫中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师徒二人这才放过她。
一面又赞叹这小家伙胆子太大,敢同皇帝辩论一二,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邱神医和田光刚回来没一会儿,便听得门房来报,说是沐恩伯府有请邱神医过府为他家的公子看病。
田光一听沐恩伯府的名字便皱了眉道:“你去回了,就说我师父没空。让她们另寻名医!”
门房应了声是,退出门转身出去了。
蒋禹清好奇的问:“这个沐恩伯府……不太好么?”
田光道:“那就是个肮脏东西,提他伤耳朵。”
于是,团子就不问了,她怕伤耳朵。
且说,蒋禹清进宫谢恩,得了帝后和太子的宠,被封了县主的事儿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
也惹得一众贵女们,拧破了帕子咬碎了银牙。
不过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黄毛丫头柴火妞,说了几句逗趣儿的话而已,就被封了县主之位,凭什么?
不同于贵女小姐们的那点小心思,官员勋贵们确是另一种想法。
京中各大世家在宫中都有眼线。
况且,那日在椒房殿,蒋禹清同夏景帝奏对,并未瞒着外人。
蒋禹清所说的每一句,他们都一清二楚。
小姑娘只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让蒋文渊又得了圣上的嘉奖。更是让一众大佬羡慕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看看人家的闺女,这才多大,就会在帝王面前给亲爹邀功捞好处。
再看看自家那群只会争风吃醋,为了副头面打的脸红脖子粗的嫡女庶女,大佬们又不得不承认,人家确实比自己会教女儿。
青州侯府横空出世,但因为远在青州,京城除了个别人家,别家想结交都没有门路。
如今这蒋家的女儿进京不过几天,就从乡君变成了县主,在惊掉一众下巴的同时,也难免羡慕青州侯府的人得宠。
再加上蒋家手里握着人人趋之若鹜,有价无市的高产粮种,一时间认识的不认识,有来往的没来往的纷纷差人上门道喜。
各式赏花、诗会一类的帖子也如雪片般飞来。
她不耐烦应酬这些,而且府中也没有合适的人应酬这些,却也不能真得罪了。
蒋禹清无奈,只得让人收下礼物,回了同等价值的回礼。
并让下头的人放话“小主子年幼,京中侯府暂无人主事,待侯爷与夫人进京后,再登门致谢。”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各家也都表示理解。
三月十七。蒋禹清带着闫嬷嬷和二玉并数车粮种,直奔京郊的庄子。
夏景帝怕某些要钱不要命的人打这二万斤粮种的主意,还特地派了一队二十人的羽林卫保护。
这庄子原本就是皇庄。后来当今的胞姐荣宁大长公主成婚时,先皇给了她做了嫁妆。
荣宁长公主与驸马没有子嗣,她故去后,连同庄子包括附带打理庄子的官奴都被朝廷收了回去。
直到去年,才又被赐给蒋文渊。
蒋禹清还在上京的路上时,秦珏便接了蒋文渊的书信,令庄头把田都耕作好了。
蒋禹清到了后,先在庄里四处走了一圈,查看了沟渠水道。
之后又让人拿锄头,在平整好的水田里刨了几处,确定基肥都下够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看样子,这个庄头是个实诚的。
接下来,蒋禹清真正的开始忙碌了起来。
谷种撒进秧田之前,先要催芽。催芽的第一步就是浸种。
二万斤谷种,容量300斤的大陶缸,装了67个大缸,排了满满一仓库,一眼望去十分壮观。
浸种需要两天时间,这两天需要随时观察种子的水份饱和度,若是缸中的水不够了,需要及时加水。
第三天,蒋禹清正指挥大家起种沥水,邱神医和景衍带着一堆的东西来了。
她方才想起,今天貌似好像是她的三岁生辰。
满三岁了。这代表她的身体也可以进灵境了。
想到这儿,她突然兴奋了。
不过这会人多,不是时候,她只能按下性子,等晚上再说。
中午同景衍和邱神医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并让闫嬷嬷给庄子里的人每人打赏了二百文钱,算是沾个喜气儿。
吃饭时候,蒋禹清问了下宴祭酒的情况,得知恢复的很是不错后,便放下心来。
景衍下午还有功课,吃完饭又匆匆的走了。
作为储君,他很少有得闲的时候。
邱神医倒是留了下来,他说宴家那边已经无需他亲自盯着了,剩下的交给田光即可。
与其一个人在京中应付那些掉块儿皮都要上门求医的,倒不如留在庄子里陪徒弟种田来的自在。
晚上,蒋禹清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将二玉和闫嬷良嬷打发去休息。立即同灵境里的白小十沟通:“我可以进灵境了吗?”
得到白小十的肯定答复后,蒋禹清身形一闪就进了灵境。
从前只是意识进来,这回真身进来,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蒋禹清一边参观灵境一边问白小十,以后我可以带人进来吗?白小十道:“你是灵境的主人,只要你愿意,是可以的带的。
前提是,你要确保你带进来的人,不会起歹心。须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个蒋禹清还是知晓的。
灵境比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首先便是泉水边多了一块儿玉碑,碑上有一个类似于温度计的刻度,碑顶是个看不出材质的荧白玉碗。
白小十说这是功德碑。
当她身上的功德值达以某一个刻度之后,灵泉中就会凝结出灵乳,功德值越高,灵泉凝结的灵乳就越多。
而一滴灵乳便可增寿十年。真真正正的仙家至宝。
此时,功德碑上的那条金色的刻线,连最下面的一条刻线都没有达到。
任重而道远!
而医院后面,从前是一片虚无果冻墙一样地方,竟然扩展出一片无垠的雄伟山脉。山脉与医院这边有一道透明的结界相隔。
一座古色古香的雄伟宫殿坐落其间,云雾缭绕,若隐若现,间有无数仙鹤在其中飞舞。
白小十示意她骑到自己的背上,蒋禹清不疑有它,上了白小十的背后,这家伙竟然腾空而起,直往那处宫殿飞去。
蒋禹清大为诧异:“白小十,你居然会飞?”
器灵白她一眼,颇为鄙视的说:“多新鲜呐?我可是上古异兽,会飞那是基操。”
没见识的土包子境主道:“可你不是没翅膀么?”
白小十道:“谁说会飞就必须有翅膀?那沙漠里的鸵鸟不也有翅膀么,它们能飞吗?”
“……你说的对!”
想想西游记中许多神仙的坐骑也都是没有翅膀的,比如说太上老君的坐骑就是头青牛精。
“不对。你为什么不告我你会飞?”
白小十理直气壮道:“你也没问啊,况且我以为你知道!”
蒋禹清快要被自己的器灵气疯了:“我又不是上古的神仙,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如果,早知道你会飞,我早就可以回家看看父母了。”
想到这,她突然打住:“对了,你飞回青州老家要多久?”
白小十道:“差不多得一天吧!”
“这么快!”境主大人立即高兴了。瞬间决定不跟蠢器灵一般见识。
算算京城至青州的里程,跟汽车的速度也差不多了。
她灵境里的汽车倒是能用,只可惜她现在太矮了,坐在驾驶座上连油门和刹车都够不着,搞个鬼啊。
况且,这么个庞然大物猛然开出去,会吓死人的好吧!
白小十的速度很快,没多会就飞到了宫殿处。殿前是一大片宽阔似演武场的地方。
宫殿大门上方,上书三个“传承殿”。看到这三个字,蒋禹清禁不住嘴角抽抽。
她为了自身的医术有个合理合法的出处,挖空心思胡诌了个“传承”二字出来。
不曾想,她的灵境里还真有这么座传承殿,巧合不是!
拾级而上。进入大殿,当中一尊宝相庄严的彩绘塑像。
这塑像栩栩如生,同真人也不差什么。端的是峨冠博带,仙风道骨。看衣着打扮,分明是道家仙神。
神像前一张香案,案台中间是个香炉,左右两边放着几枚玉简,和两个小玉瓶。
因年头太过久远落了灰,乍一看起来,灰扑扑的,着实不像是值钱货。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虔诚。
上辈子身亡后,零落为阿飘,受道家仙神点化,方才得以重活一世,进来自然要上柱香,磕上三个响头。
最后一个头磕完时,异象陡升。
案台上几枚玉简突然光芒大盛,争先恐后的朝她飞来,逐一贴上了她的额头。
片刻之后荧光散去,玉简也化作细粉洒落一地。
她只觉识海一阵刺痛,紧接着涌进来大量的信息。
这几枚玉简原来竟是修真功法。
一曰《引气诀》,一曰《青木衍生诀》,一曰《回春诀》。
《引气诀》是基础功法。而后面两部都是木系功法。至于那玉瓶里,其中一个装着一枚黑色的铁刺荆棘种子,另一个装着两枚洗髓丹。
前者是灵种,经她催生后便会奉她为主,可作的武器,攻防一体,十分厉害。
后者则是洗髓丹,也是好东西。可作洗经伐髓之用。
而她自己竟然是比极品单一木灵根还要稀少珍贵的木灵体。
木灵体气息极为温和,本能的会吸引万物生灵亲近。
难怪两辈子见过的动物,都称她为“大地之母”。
而她原以为的木系异能,其实只是本身的体质在作用。
又因为没有修炼相应的木系功法,没有真正的激发出来,所以能崔生的植物十分有限,相当于空守宝山而不会用。
第56章
心黑的冒烟儿的小红帽
《青木衍生诀》是一部集攻防于一体的木系功法。
分初级、小成、大成三个阶段。
初级:可不顾季节,催生方圆五里的草木至发芽,可催熟至少方圆一里内的作物果蔬。
亦可控制至少五棵铁刺荆棘藤蔓作为攻击防武器,随战随发,如臂指使。
小成:可不顾季节催生方圆二十里的草木发芽长叶,可催熟方圆五里内的作物果蔬,亦可控制至少百棵铁刺荆棘藤蔓作战。
待练至大成,则可催生方圆百里的草木,可催熟方圆二十里的作物果蔬,亦可控制成片的铁刺荆棘藤蔓作战。
《回春诀》则是治愈功法。同样分三个阶段。初阶可治愈皮外伤,不留疤痕。
小成可治愈肺腑内伤。
大成,则可祛除世间一切毒素,令一息尚存者,瞬间完好如初,甚至能断肢再生。
如果说前者让她多了立世保命的手段,后者则让两世学医的她欣喜若狂。
上辈子亲眼看到那么多英雄战友,终身残疾,含恨隐退。甚至有的因为救治不及时,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她不是不恨的。
如今有了这部功法,不求别的,但求此生少些这样的遗憾。
神像的左右两边是两间宽大的偏殿。右偏殿是丹药房。
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质地上好的玉瓶,只可惜都是的空的。
她还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厚厚的一摞丹方,也因为年岁太久,落满了灰。
左边则是炼丹房,里面是地脉异火。有异火也有丹炉,只等以后修为再上来一点,试着慢慢炼丹。
从偏殿出来,她又去了后配殿。
后殿的架子上倒是有很多奇奇怪怪东西,她看不太懂,暂时用不上。
只从中挑了几枚关于修炼用的功法,比如《符箓》、《阵法》和《基础法术》等,打算有空的研究研究。
灵境与外界的时间比,是12比1。
也就是灵境里一天,外头一个时辰。
当然这仅限于植物,否则她要是因为什么事儿在这里头待个一年半载的,出了外头还不得出大事儿。
左右现在时间还充足,蒋禹清便拿了一个蒲团,盘腿坐在殿前的广场上,开始修练。
她现在的身体太小也太弱了,早点掌握便能早日多一分自保的本事。
一夜无话。
蒋禹清只修炼了一晚,便已引气入体,出了一身黑汗。
酸臭味儿自己闻着都想作呕吐,赶忙跳到灵泉河里洗净。
这些都是身体里的杂质。她因为年纪小,而且长年饮用灵泉水,身体里的杂质并不多。
白小十说,若是换个人,起码能被黑油糊住。
她一夜没睡,竟然奇迹的不觉得困,反而精神奕奕。想来这就是修炼的好处。
吃过早饭后,就又按部就般的指挥大家干活。
刚开工没多会儿,就有下人来报,说是庄子外头来了求医的,好像是什么沐恩伯府的人。问是否放他们进来。
邱神医闻言脸都黑了。“怎么哪哪都有他们!”
蒋禹清见师父神情有异,便问:“师父,这个什么伯府的可是有什么问题?”
邱神医愤愤道:“听你师兄说,她们家的混账独养儿子惯常混迹青楼楚馆,得了花柳病。
因为怕丢人,忍着没说。等家里人发现时已经太晚了。
如今太医院的小崽子们,也只是用药吊着他的性命。
这是看我救了田祭酒,生出几分妄想来了。
为师在京中时,那婆媳两个便逼上门去,跪在咱们府门前逼迫。害得老夫只得从后门溜走。
现如今,老夫都躲到这里来了,她们竟然又追到这里,简直令人生厌。”
花柳,也就是梅毒,还是晚期。
这种病搁医疗发达的现代都不能一定能治好,更何况是这个时代。
邱神医再厉害也是人,不是神。跪门口企图道德绑架什么的,真就恶心人了。
早知今日,当初怎么就不多管管自家后辈,现在出事了才来逼迫别人,晚了。
尤其这货还被他归为“三不救”中“看不顺眼的那类”。
他更不想搭理。
可话说回来,邱神医虽是不怕这什么狗屁倒灶的伯府,却是怕这些不要脸面的妇人。
因此不幸遇见了,也只有躲的份儿。
而她不一样。
她再怎么着也是皇帝亲封的县主,那赐封的圣旨还热乎着呢。
单论品级比沐恩伯夫人还要高上一级。
尤其她的身后还站着青州侯府、甚至是景衍。
蒋禹清颇有些同情的拍了拍老头儿的胳膊,安慰道:“师父不必担心,待我出去会会她们。”
说完点了二十名羽林卫,带着白小十,闫嬷嬷和二玉等,一群人雄赳赳气昂昂就奔着庄子大门口去了。
路上,蒋禹清问闫嬷嬷:“这个沐恩伯府是个什么光景。听着这封号,就不像是个有底气的。”
闫嬷嬷撇了撇嘴道:“这个沐恩伯府王家,原是京中一个没落小世家,后来家中的嫡女进宫得了几天宠,封了昭仪。
王昭仪肚皮也还算争气,承宠后生了个公主。陛下高兴,就给了王家几分脸面,封了个最低等的伯爵位。
只可惜这位公主是个没福气的,养到两岁上就夭折了。
再后来,宫中又进了新人,也就没王昭仪什么事了,如今也就剩个名头。”
奥,蒋禹清算是听明白了。
合着今儿来的这什么沐恩伯府就是个纸老虎。
她们也就能欺负欺负她师父这样儿在朝中没根基的人了。
京中其他人家,约莫也抱了看戏或是观望的态度。
若是沐恩伯府的人强迫成功,那就说明邱神医也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硬气。
他们也是可以请的,实在不行就拿权势压一压,就不信他不就范。
若是强迫不成……那就退而求其次吧!
左右也不能为了求个医,碰得头破血流不是。
到了大门口,果然门外站着一大群的人。除了为首的两个华服贵妇和几个服侍的丫鬟,其余全是彪形大汉。
这特么的打的什么主意,简直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看到她,沐恩伯府的老夫人钟氏怒力的调动脸上的肌肉,试图的摆出副慈祥的笑脸来。
奈何她这人长了一脸的刻薄相,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扭曲渗人。
别说,挤出来的老褶子倒是挺均称的。
“你就是青州侯府的灵惠县主吧?
我们是沐恩伯府的,我们找你师父,寻他求医的。
我家里的孩子生了重病,急需求你师傅救命!”
这笑容这态度跟诱拐小红帽的大灰狼似的。真把她当三岁孩子了。
只可惜,大灰狼是真的大灰狼,小红帽却是个心黑得冒烟儿的小红帽。
团子开始飙演技。
歪了歪头笑的一脸天真无邪:“师父不在家。”
钟氏的笑容微僵了僵:“那他去哪了?”
团子一脸你好白痴的样子:“师父是大夫,大夫除了看病,还要去采药啊!”
“这样啊!”老钟氏一脸讪讪:“那,可否让我们进去等他!”
团子摇了摇头,果断拒绝:“不可以哒。
师父说,外头有坏人,把坏人放进来,她们会把我抓走哒。抓走了,我就再也看不见师父了。”
二玉、闫嬷嬷和一众羽林卫憋笑憋得历害,脸都红了。蒋禹清真怕他们憋出个好歹来。
老钟氏脸上的笑都快绷不住了,这熊孩子这么气人吗?
“县主啊,我们不是坏人。我是京城沐恩伯府的,宫里昭仪娘娘的亲娘。”
团子撇撇嘴:“昭仪娘娘比太子大吗?”
“不、不大!”这又干太子殿下什么事儿了?老钟氏只觉得额头突突跳,现在的孩子想法都是这么跳脱的吗,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
团子“奥”了一声:“那我还叫太子殿下哥哥呢,我也没有说什么呀!你搁我这显摆什么?”
不就是比后台么,好像谁没有似的。本姑娘的后台可比你硬!
老钟氏的脸彻底绷不住了,黑着脸十分难看,显然被气得不轻。
她这回儿也明白过来了,这是让个小丫头给涮了。
她指着蒋禹清道:“你、你家里人就是这样教你跟长辈说话的吗?真是没教养!”
被人这般指责,蒋禹清也生气了。她大声,团子比她更大声。
“我姓蒋,你家姓王,你算我哪门子的长辈。况且我爹爹教我,教养这东西是要分人的。
对待上门的贵客,自当恭敬有礼。若是对待不请自来、心怀叵测之辈,当然不用客气!”
“你、你,好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老钟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脸抽抽着,手抖得跟风中的落叶似的。
她又富态,说实话,蒋禹清有点怕她中风,到时被她讹上可就糟了。
沐恩伯夫人小钟氏是老钟氏的娘家侄女。
既是婆媳也是姑侄,样貌性格也是一脉相承。
此时见婆母被气倒,加上担心儿子的病,心里是又急又气。
禁不住柳眉倒竖:“母亲,跟她个黄毛丫头废话什么,我们冲进去就是。
邱神医肯定在里头!”说着手一挥就要带人冲进来。
团子赶忙上前一步,双腿一跨,双手张开,小奶音掷地有声:“我看谁敢!”
明明小小的一只,硬撑出了一丈八的气场。
而且,干架这回事,甭管有理没理,先把气势架足了,就赢了一半儿。
更何况,这事儿己方本来就占理,赢面百分百。
沐恩伯夫人被团子气昏了头,下头的人可没昏头。
对面这小姑娘可是皇帝陛下新封的正二品县主,刚出炉。真要伤了她,九族都不够诛的。
一时间竟是谁也不敢动!
小钟氏见自已带来的人竟被个小丫头吓住,又气又恨,热血一上头,在众人的一片惊呼中,冲上来照着团子的小脸就是一巴掌。
蒋禹清好歹也是修仙之人,哪怕刚刚引气入体,身体的灵活度也不是一般的孩子可比的。
她本能的一闪,小脚轻轻一带。
小钟氏顿时扇了个空,又因为用力过猛,收势不住,一个踉跄,面朝下重重的摔到在地。
她那张涂满白粉的脸正好死不死的,按在一堆还冒着热气的牛粪上……
第57章
苦肉计
场面一度寂静极了。
这是究竟是什么千载难逢的名场面……
也不知是谁,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现场顿时一片爆笑。
就连在场的羽林卫们也都笑的直不起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