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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这俩一个是教书,一个学医,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俩人竟然是好友,也真是稀奇。

    至于什么是做手术,大多数人都不太懂。

    听邱神医说,好像是要切开宴祭酒的肚子,切掉一截坏死的肠子,这样还是那样的。

    等等!

    这人这被剖开了肚子切掉了肠子还能活吗?

    背地里大家伙都在议论纷纷。

    有的说,邱神医的医术,天下无人能出其右,他既然说有救,必不会空口白牙。

    但心中持怀疑态度的还是占了绝大多数,更有甚者直言宴家是疯了,由着邱神医胡闹。

    还有一些,则是等着看笑话儿的。总之,一时间全京城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邱神医身上。

    诸多种种,众生百相,师徒几人一概不知。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当回事儿。

    师徒俩从宴府回来后,赵管家来报说:“太子殿下来过了,见您没在又走了。”

    蒋禹清惊奇道:“太子?是皇帝陛下的儿子吗?我又不认识他?他来找我干什么?”

    管家脸色古怪的看着她道:“您认识的。昨儿殿下还来了咱们府中,为您接风洗尘。”

    “昨天……”团子仔细的回忆了昨天来的人,除了秦珏好像只有景衍了。嗯,景衍!!!???

    团子眼睛瞬间瞪得跟铜铃似的。“你是说景衍哥哥?可他不是秦叔叔的外甥吗?”

    “是。秦世子的亲姐姐正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的生母。”

    “啊,原来皇帝陛下姓景的么?”这个团子还真没关注过。

    她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事,尚且忙不完,谁会想起来问这个。

    管家一脸无语,心道您光知道太子殿下的名讳,就不道问问他是谁家的么。自家这小主子,可真是心大。

    蒋禹清想到这几天可能会很忙,顾不上他。她也没有宫中的对牌,进不了宫。

    就写了一封简短的信,让管家送去给秦珏,这样明天秦珏上朝的时候,顺便给景衍捎过去,免得他再跑空了。

    第二天下午,田光就设法从法场弄来了一具无人认领的新鲜的男尸。

    同时,他还把自己的大儿子田商陆给带来了。蒋禹清让人围了回春院,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死者是个上门女婿,为了谋夺妻子的家财,伙同自己外头的情人毒死了妻子。

    事发后被抓,判了死刑,于今天午时三刻在菜市场被绞死。

    刚解下绳套,十分新鲜。

    这样的人死不足惜,死后能为大夏的医学事业进步贡献一点力量,也算是变相的为他自己赎罪了。

    蒋禹清从她院子里抱来一堆东西。

    蓝色的手术服、帽子,鞋套、口罩。全套的某国进口的精钢手术刀具,器械,及手术需要用到的各种药品、纱布等。

    邱神医和田光看到这些,明显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东西时,有惊奇,有惊讶,却默契的不问来处。

    至于田商陆,应该早就得过嘱咐,也没表现的太过好奇。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是属于徒弟(小师妹)的机缘。

    他们做师父师兄的,能跟着沾个光,便是他们的福气了,更不会起某些不好的心思。

    蒋禹清让他们穿戴好防护用具后,又给他们一件一件讲,这些的手术器械的用法。

    手术进行至某一步骤时该用到什么型号的刀片,或是哪一号的逢针等等。

    邱神医和田光都是大夏医学领域的佼佼者,而且本身大夏就有一套十全完善的金疡手术刀具,故而一点就通。

    至于田商陆,能被他爹带到这样的场合来的,自然也是十分不错的。

    蒋禹清又命人拿来一块带皮的猪肉,教他们缝合。

    哪一层皮肤该用哪一号的缝针,持针器该怎么拿。等等等等,当真是事无具细,皆尽所能,直说的她是口干舌燥。

    好在成果十分不错。

    看他们练习得差不多了,蒋禹清觉得可以在尸体上动刀子了。

    先从皮肤消毒开始。蒋禹清踩在一张高凳子上,一点点的给他们讲,在什么位置划,划多深,应该注意什么……”

    师、徒、孙四个人一直忙着天黑实在看不见了方才停手。

    因为长时间弯着腰,累得是腰酸背痛的,可没有一个人叫苦。

    反倒是因为打开了医学领域新世界的大门,个个兴奋不已。

    至于这具被解剖(切割)得乱七八糟的尸体,田光使了一种特别的类似于福尔马林的防腐液腌……泡……呸,是作了防腐处理后,让蒋禹清临时收到医院太平间去了,明天白天再拿出来。

    否则大晚上的摆在院子里吉不吉利的两说。万一让哪个下人看到了,非吓出毛病不可。

    结束后,三人齐齐弯腰给蒋禹清做了一个揖礼,吓得蒋禹清险些跳起来。

    “师父师兄你们这是做什么?”

    夭寿哦,当师父的给徒弟行此大礼,也不怕她折寿。

    邱神医乐呵呵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清宝,在这一块,你比我们所有人都厉害,当我们的师父绰绰有余。”

    团子干笑着道:“不敢,不敢!”一面应着,转过身撒丫子飞快的跑走了,好像后面有鬼追一样。

    吓得她师父邱神在后头大喊:“天黑,你跑慢点“。

    团子于是跑得更快了……

    一连两日,四人都在摆弄这具尸体。

    这个可怜的家伙,从头到尾让好学的几人给切了个遍,缝得满身都是“蜈蚣”,连“那玩意儿”都没放过,也是狠。

    打眼一看就跟科学怪人似的,着实吓人。

    三月十二,原定手术的日子。在宴府所有人的紧张和期待中来临。

    一早,宴府外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其中有平头百姓,更多的则是各方派来打听消息的……

    上午辰时,宴祭酒被除去了衣物,只盖着一张消过毒的薄被,被推进了宴家按神医要求,精心准备的“手术室”。

    之后,邱神医着人熬了麻沸散给宴祭酒喂了下去。

    在等待麻药生效的时间里,师徒几人按照手术要求,严格的穿好手术防护衣,用消毒液净了手,端着手依次进了手术室。

    穿着超小号手术衣的蒋禹清端着手走在了倒数第二个。

    直到田院正将手术室的门踢上,宴家人这才知晓。

    那位只比他们膝盖高那么一点的儿的侯府贵女,灵惠乡君,竟然是邱神医的关门弟子,田院正的小师妹……

    邱神医主刀,田光作副手,田商陆负责递器械擦汗,干护士的活儿。蒋禹清负责压阵,四平八稳。

    当然,如果忽略她脚下踩着的高板凳的话,会很更有气势。

    手术正式开始。

    虽是第一次给活人做开腹手术,但因为之前操练过许多次,又有蒋禹清现场压阵指点,所以邱神医很顺利就切开了口。

    方一打开腹腔,众人便闻到一股恶臭,饶是早有心里准备,也差点被熏得吐出来。

    只见宴祭酒整个下腹的肠道都堵满了黑色的污物,一些肠道甚至发生了沾连。

    邱神医在蒋禹清的指导下,快速的找到已经坏死的阑尾,利索的割除。

    然后清除了肠道中的污物,再用生理盐水冲洗干净腹腔。之后再一层层缝合。

    整个手术可以说是十分顺利。

    邱神医打上最后一个结,剪断羊肠线后,众人均是相视一笑。

    之后利落的包扎、用沙袋压上伤口,最后给病人盖上被子齐活。

    刚打开手术室的门,焦急等候在门口的宴家人立即围了上去。

    听说手术很成功,宴帝师喜极而泣。

    这两年宴帝师为了儿子的病,也是吃不香睡不好。就怕有一天,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总算是松了口气。

    看到儿子肚子里切出来的东西,和洗出来的小半桶污物,宴家人也恶心的险些吐出来。

    这样的场面,他就是身为病患的家属都觉得恶心,这些跟病患没有任何关系的大夫们却能面不改色的做完。

    想到这,宴家人对邱神医师徒更为敬重了,他们是真正的医者父母心。

    因为病人刚做完手术,不好移动。也不宜见太多的人,免得带进去病菌。

    邱神医便只许宴老帝师换了干净的衣服,单独进去看病患。

    看到儿子虽然脸色苍白,但呼吸均匀有力,宴老帝师才终于放下心来。

    手术成功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传遍了京都各大府邸。

    一些原本不看好此事的人,也不得不承认是自己格局小了。

    神医就是神医,连肠痈这种必死的病症都能治好,那医术真不是吹出来的。

    一些有小心思或是家里有病人的,尚不等邱神医回府,就纷纷写起了拜帖……

    此时。城西靠近城南的一座豪华府邸中。

    一个小厮模样儿的人,脚步匆匆,一路小跑着穿过园子,再跑过一条雕花长廊,转进了月洞门。

    屋里,一个略显刻薄的美艳妇人焦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的责问丫鬟,人回来没有。

    正火上心头的时候,听得外头匆忙的脚步声往这边跑来,心头就是一喜赶忙迎上了上去,劈头就问:“情况如何?”

    可怜那小厮跑了一路,气儿都没喘均。弯腰扶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道:“问了,手术、手术很成功。听邱神医说,说,再养上几天、就没事了儿了!”

    妇人顿时欣喜若狂:“果真如此,我儿有救了。”说着赶忙转进内室去了。

    室内浮华的雕花大床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年青男子。

    本该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却是眼下青黑,脸颊凹陷。露出来的皮肤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可怕脓包。

    尽管熏了香,房间里仍然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臭味。

    妇人欣喜的跑进室内跟儿子分享这个好消息:“启儿,你有救了。

    邱神医来京城了,他连肠痈都能冶好,肯定也能治好你的。娘这就派人去请他过来。”

    青年男子有气无力,低低的应道:“好,快去!儿,快撑不住了。”

    妇人连声说好,抹着泪起身快速出去了。

    儿子房里的气味太难闻,她也有些受不住……

    外头如何暗潮汹涌,蒋禹清一概不知。

    在田府吃过午饭,她把后续护理的活儿都交给了师傅和师兄,让人把自己送回了家。

    忙了这几天,着实累。

    若是搁在前世,这点儿活,真算不上什么。

    奈何这辈子的小身体实在太小了些,再不休息,宴祭酒活的好好的,她该挂了。

    而且,此时已是三月中旬,郊外庄子里的活该安排起来了。

    傍晚吃饭的时候,林老镖头同她辞行。

    说明天一早就走。他们已经在京城待了好几天了,该买的东西都已经买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去了。

    这两天她同师父忙着手术的事情,没空陪伴林外公,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团子低着头,愧疚的同林外公道歉。老英雄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说她和邱神医本就是进京救人的,自然是以病人为主。

    他一个走镖的,常年天南地北的跑,哪里就要人陪,没得叫人笑话。

    团子知道留他不住,吃完饭后,就回屋从灵境里拆了一匣子药出来。

    有治疗感冒发烧的,有消肿止痛的,有消炎止血的,都是林外公能用的着的。

    每种药都用瓷瓶分开装好,上头贴上标签,写明用法用量和药物禁忌。可谓是十分细心了。

    顺便让他帮忙捎一封报平安的信回家。

    林外公收到一匣子“神药”简直喜出望外。谁不知道“邱神医”的药万金难求。

    这匣子药,可是能保命的。

    一夜无话。

    次日,蒋禹清起了个大早。吃完早饭后,林外公就带着镖局的人启程回家。

    蒋禹清带着赵管家一直将他们送出城门外,方才返回。

    第53章

    虎父无犬女

    蒋禹清差人给秦珏和镇国公府送了信,让他们把各自的种子拉回去。

    镇国公府来的是世子元允。

    起初他并未把这个小丫头放在眼里。

    直到接收完粮种后,他看到不丁点大的小姑娘,捧着比她脑袋还大的册子,严肃的交待他庄子里的庄头。

    红薯育种的时候应该注意什么,什么时候该浇水,浇多少。

    什么时候可以移栽,移栽后又该怎么管理。

    什么时候该插扦,扦苗该怎样剪……端的是条理清晰,事无巨细。

    他这才意识到,这小姑娘能被封为乡君,是有真本事的,绝不能以一般的幼童对待之。

    知微见著。

    蒋家连这么小的小孩子都对农事如此精通,可以想见她爹蒋文渊该有多厉害。

    也难怪他能在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里,由一个普通的七品县令先封伯,再封侯。

    他的本事,他所创造的价值,当真是福泽千秋万代,封侯爵理所应当,实至名归。

    镇国公世子刚走,景衍又微服到了青州侯府。蒋禹清围着他转了两圈,稀奇够了,也就回归了平常心。

    倒是景衍,让她看得心里发毛,禁不住问她:“清清,你干嘛呢?”

    团子打趣道:“没干嘛啊。他们说你是太子,我就想看看太子是不是比我们平常人多一个嘴巴鼻子什么的。”

    景衍颇为无奈的摸摸她的小脑袋瓜:“现在看清楚了,有什么不一样吗?”

    团子笑嘻嘻的说:“有的,你比所有人都好看。”

    景衍的脸瞬间就红了:“小家伙,不许胡说!”

    “没有胡说,小哥哥就是长得好看,是个漂亮的小哥哥!”

    两个人打闹了一会儿,景衍又道:“李得顺托我给你带话,他说等过两天找我父皇请个假,出来看你。”

    团子正色道:“如果他太忙的话就不用刻意出来啦,反正我还要在京城待一段时间,等他有空的时候再出来看我就好啦。”

    说着,团子又有些沮丧:“可惜我进不了宫,不然我也可以去看他的。”

    景衍道:“谁说你进不了宫的?”

    “哎,可以的吗?”团子的眼睛瞬间亮了。

    景衍摸了摸她头上的小蜗牛触角,轻笑道:“你被封为乡君,按制是要进宫谢恩的。

    从前你在青州也就罢了,现在你进了京,进宫一趟也是可以的。”

    “嗯,那我什么时候去?要递帖子吗?”

    “不用。明天吧。我回去同父皇说一声,明天下朝后,大概巳初,我在宫门口等你。你记得穿朝服。”

    “好……”

    送走景衍后,邱神医回来了。

    团子问了宴祭酒的情况,伤口愈合的不错。并且,今天已经按她的吩咐,让宴祭酒下床缓慢走动了。

    想也知道,若是宴祭酒不好,她师傅和大师兄绝不能让她这么清闲。

    听说小徒弟明天要进宫,邱神医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事儿他还真插不上手,况且,小徒弟只是进宫谢恩,又有太子接应,问题应该不大。

    邱神医只是回来拿东西,拿完东西后便又返回了帝师府。

    他还要在那看护几天,等宴祭酒伤口初初步俞合后再回侯府。顺便就近观察他的身体恢复情况,作好记录。

    这是他的第一例手术病人,经验积累什么的,非常重要。

    次日,蒋禹清在两个丫鬟的帮助下,穿上了自已量身定制的超小号大红色乡君朝服,戴上了朝冠。

    这玩意儿用黄金做的骨架,上头缀满了珍珠和宝石,少说也有一斤多重。

    戴上后,她觉得自子的小脖子随时有扭断的风险。总之,太不人道,太特么重了。

    赵管家亲自驾马车送她到了宫门口。到的时候,景衍已经在那等着了。

    他约摸是刚下朝,身上还穿着玄底绣金色龙纹太子朝服,头戴黄金朝冠。

    团子用手扶着脑袋,哒哒哒的跑过去,欢喜的喊小哥哥。

    景衍看着奶团子抱着脑袋跑,很有些心疼。这顶冠太重了些,回去就跟父皇母后说说,得给她做顶轻巧些的才行。

    景衍含笑道“走吧,母后已经在宫中等你了。”

    说着,立即就有宫人抬了两乘肩舆过来。扶着他们一人坐了一乘,抬着往皇后的椒房殿去了。

    约摸走了一刻多钟,终于到了地方。

    两人下了肩舆。

    景衍牵着她手一步一步的上了台阶,可到了门口的时候,蒋禹清又被门槛给拦住了。

    她觉得家里的门槛已经够高的了,没想到宫里的门槛更不友好。

    往前一站,一对比,好么,直接到胸口了,这可怎么搞?

    总不能不顾形象的爬过去吧,太丢份了,况且脑袋上还顶着个那么重的东西呢。

    正纠结中,她的小身体突然腾空,紧接着就站到了门槛里头。

    竟是被景衍给抱进来了。团子颇为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景衍实在没忍住,勾勾唇捏了捏她红润的小脸蛋。末了,面色淡定重新牵起她:“走吧!”

    无人发现,那只捏过她小脸的手,垂在宽大的袖子里。指腹间轻轻的捻了捻,嗯,手感真好,以后可以多捏捏。

    秦皇后端坐在凤榻上,一袭玄色绣金色凤凰的宫袍,衬得她本就倾城绝色的脸,更多了一分端庄大气。

    她远远便见得自家那一惯严肃板正、淡漠清冷的儿子,小心翼翼的牵着一个极小的小姑娘进来,不禁面露几分诧异。

    两人走到跟前,蒋禹清下跪行礼:“臣女蒋禹清,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特么的,青州侯府在京城的房子一穷二白,连个教礼仪的嬷嬷都没有。

    她只能回想着上辈子在电视里看到的,外命妇觐见皇后的礼仪,照葫芦画瓢了。

    只希望不要错的太离谱。

    就算错了,也希望皇后看在她还小的份上,轻轻放过。

    “快起来,地上凉。”

    蒋禹清一手撑地一手扶着朝冠,生怕它半道儿上掉下来,丢个大脸。

    上辈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别低头,皇冠会掉。

    现实证明,如果她不用手扶着,是真的会掉的。

    秦皇后几乎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漂亮的不可思议的小姑娘,冲她招了招手:“孩子,你过来,让我仔细看看。”

    蒋禹清下意识的看了眼景衍,见他轻轻颌首,方才走到秦皇后身边。

    只一眼就看呆了。

    内心里疯狂的朝灵境里的白小十砸弹幕,“啊啊啊,白小十,这个小姐姐好漂亮,好美。简直哪哪哪都长在我的审美点上,可惜她已经嫁人了。”

    器灵十分鄙视她:“你醒醒,就算她没嫁人你也没机会。别忘了你是女的,女的。倒是她儿子你可以肖想一下。”

    “切!”境主大人总算冷静了两分。

    秦皇后拉过她的手,漂亮的眼眸里满是笑意:“小丫头你怎么突然呆了?”

    小团子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您太好看了。是我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秦皇后噗嗤一声笑了,道“你也很好看!”

    团子闻言重重的点头,又奶又得瑟道:“我也我觉得我很好看,我们英雄所见略同。”

    这话儿一出,满殿的宫女嬷嬷均是忍峻不禁。秦皇后笑的不行,只觉得这小丫头着实太有趣儿了。

    “听你这意思,还有人觉得你不好看?”

    “有的”团子道:“我们村东头的齐小胖。他每次看见我都管我叫小胖妞。嘲笑我,其实他比我胖多了。”

    团子拍了拍自己有些微凸的肚子,十分自信道:“我这个不叫胖,充其量叫婴儿肥。我娘说,等我再长大点就瘦了。”

    “然后呢,他嘲笑你就这么放过他了吗?”

    “当然不!我骂回去了。”

    “哦,你骂他什么了?”

    “我叫他眯眯眼。”

    “他眼睛很小?”

    “嗯,很小!”团子伸出一只食指,大拇指掐在食指上比划了一道很细的缝缝道:“就这么点大。”

    “你就不怕他揍你么?你这么小。”

    团子理地气壮道:“他眼睛本来就小,那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说他眼睛大啊。况且,他不敢揍我的。我有七个哥哥!”

    秦皇后靠在倚背上,眼泪的都要笑出来了,若不是顾忌形象,差点以手捶地。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又有趣的小丫头,可真是个活宝。

    团子皱着眉指了指头上的朝冠道:“娘娘,我可不可把这个拿起来。我感觉我的脖子快要断掉了。”

    秦皇后拿帕子拭了拭眼角笑出来的泪,摆了摆手:“拿吧,拿下来,松快松快。”

    于是,立即有宫女过来接过她的朝冠恭敬的放到一边。

    没有了朝冠的束缚,蒋禹清瞬间觉得活过来了。顶这玩意儿就跟顶了座大山似的,真特么的重。

    秦皇后将团子拉进自已怀里,仔细打量她。

    见小姑娘额间一朵红莲,五官精致,皮肤更是嫩的仿佛轻轻一捏就能出水似的。

    秦皇后这么想了,也确实这么做了,入手的感觉当真是又滑又弹。

    此时,小姑娘睁着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歪着头好奇的打量着她,真真是萌到人心肝儿颤。

    后宫中也不是没有公主,只是那两位公主都被她们的母亲教养的跟木头人一样。

    端庄是端庄了,全然没有一丝灵气。也同她不亲近,她自然是喜欢不起来,不过是做些面子罢了。

    可这小姑娘不一样,端的是样样儿长到了她心里。不像她那个冤种儿子,明明小小年纪,又淡漠又无趣,一点也不好玩。

    她突然想到,小姑娘孤身一人在京中,不若把她弄到自己宫中来养着算了。她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可行。

    她放软了语气道:“我听衍儿叫你清清,那我就叫你清清吧!”

    谁知当事人还没说话呢,她那个大冤种儿子就立即板着脸出言反对了:“不行!换一个!”

    秦皇后惊了,早知道他对这小姑娘念念不忘,却不想他占有欲这么强,竟然连同样的名字都不让叫。

    秦皇后一脸整好以暇“为什么?说个理由!”

    景衍脸上微露出几分不自在来:“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行。她的家人都叫她乖宝,或者是清宝!”

    秦皇后挑衅的看着儿子:“如果我非要叫清清呢?”

    “母后!”景衍冷着眼,语带警告。

    “切,没意思!”秦皇后看着有些着恼的儿子,十分不爽。果然儿子什么的,都是来讨债的,还是小姑娘可爱。

    “罢了,以后我就唤你清宝吧。”

    秦皇后没忍住,又捏了捏团子头上的小揪揪,一副狼外婆诱哄小红帽的语气。

    “清宝阿,你看你一个人在京中怪无趣的,我呢,大部分时候也是一个人,不若你进宫来住,同我做个伴如何。”

    团子没想到秦皇后竟然这般喜欢她,喜欢道邀请她到宫中生活。

    虽然,她对皇宫的生活有一些好奇,但自由的灵魂蒋禹清还是果断拒绝了。

    “娘娘,不可以的。我明天就要去庄子上了。”

    “去庄子上干什么?”秦皇后皱眉道:“你这么小,难不成还要去种田。”

    团子点了点头:“嗯。陛下赏了我们家,一个三千亩的庄子。爹爹说不种太浪费了。我从青州带了高产谷种,这几天就要开始育秧了。”

    这时一个颇为威严端肃的声音在殿门口响起:“什么育秧,给朕说说!”

    来人身高八尺(取秦时尺,一尺合约23.1厘米,八尺约1.85米。),一身玄底绣沧海金色五爪龙纹袍,头戴九龙金丝翼善冠,足瞪黑色鹿皮朝靴。龙章虎目,不怒自威,正是当今皇帝。

    殿中众人忙起身行礼。

    蒋禹清也伏在地上,山呼万岁。

    一面在心中吐槽这该死的阶级,总要跪来跪去的,又麻烦又累。

    吐槽归吐槽,该跪还得跪。

    夏景帝抬了抬手:“都平身吧!”然后在皇后旁边的主位坐下了。

    夏景帝对蒋禹清道:“你就是蒋文渊的小女儿吧!你方才说什么育秧,给朕说说。”

    蒋禹清对皇帝有几分好奇,倒也不怵,小奶音清亮:“就是您赏给我家的,那个三千亩的大庄子,要育秧了,是我从青州带来的高产谷种。”

    夏景帝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小家伙几眼,有心想问她几句,却又觉得这小丫头似乎也太小了些。

    总归还是没忍住,道:“你爹爹可派了可靠的人来?”

    团子自信的拍拍小胸脯:“我就是呀!”

    夏景帝皱眉着:“你!你个小丫头?简直胡闹。没得浪费了那些谷种!”语气里隐隐有了几分动怒。暗道这蒋文渊才当了几天侯爷,这就飘了。

    团子气愤道:“才不会!我就是知道!您是皇帝,天底下最大的官儿,您当知道,虎父无犬女的道理。”

    皇帝让她给气笑了道:“好一个虎父无犬女!既然你这样说,那朕就考考你,若是你答不上来,朕就治你的罪,还要把你爹的侯爵之位一并撸了。”

    皇帝话音刚落,秦皇后和景衍都急了:“陛下!(父皇)”。

    第54章

    柴禾妞还是金大腿

    皇帝抬手止了两人,他其实也就是那么一说而已,毕竟真跟个不丁点的小丫头计较,岂不是有失身份。

    可团子也是有小脾气的:“哼,考就考。若是我都答对了呢?”

    夏景帝捋了捋胡子,忽而计上心来:“你现在是乡君,若是朕问的问题你都答对了,朕就封你做县主。”

    “好!”团子忽然又歪着头问:“县主比乡君官儿大吗?”

    “大!”皇帝也有些哭笑不得,这小丫头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奇葩,果然还是孩子。

    别看她现在是乡君。其实蒋禹清对大夏朝的女子爵位着实在没什么研究。只知道公主郡主什么的,这县主约摸要比乡君高一级?

    “那好,你问吧!”

    “……”皇帝看着小团子认真且自信满满的小脸,突然想起来,貌似那什么打稻机,最先就是这小丫头想出来的吧。

    没准真有两把刷子,心底突然涌上来一种,他今天要出血的感觉。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夏景帝也就开口了:“那你说说,这高产谷种一亩田要几斤种子?”

    “这得看什么田,6-8斤一亩。”

    “说详细一些?”

    团子道:“如果是良田,田土足够肥沃。禾苗爆芽就多,苗株就长得大长的壮,6斤左右就正好合适。

    如果是中等或者是下等田,田土肥力欠佳,禾苗爆芽少,苗株株型瘦,那么就要适当的种密一点。

    另外,还要根据当地的气候、水土等作出合理的调整。不过一般来说一亩田,差不多6-8斤也就够了。

    夏景帝点点头,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小不点儿。没想到这小丫头还真有点东西。

    他又问:“那你再说说该怎么育秧!”

    蒋禹清于是从浸种开始讲。

    如何整理秧田,如何浸种,如何催芽,如何洒种,洒种后如何管理。

    什么时候放水,放多深,长到多高的时候开始移苗下大田……一直说到收谷,甚至收谷后剩下的稻草如何处理等等。

    详细得如同一本专业的农书,直听到一殿的人目瞪口呆。

    景衍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就差没鼓掌说:“清清好厉害了。”

    夏景帝有一种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三岁的小丫头,而是一个种田多年,经验丰富的老农。

    他敢说,就连司农寺的农官们,也没几个,有这丫头了解的这么清楚的。

    农业是大夏的立国之本,粮安则民安。

    蒋文渊当县令不到两年,接连种出了两种高产粮种,直接使大夏的粮食产收立于不败之地。

    而他的女儿在这么小的年纪,就对农事了如指掌,当真是虎父无犬女。

    假以时日,她未必不能超越她的父亲,成为大夏的又一个栋梁之材。

    有这样的后辈,大夏何愁不兴!

    想到这,夏景帝一颗心顿时火热火热的,看待蒋禹清的眼光,仿佛在看一块绝世珍宝。

    “好、好、好,哈哈哈哈——!”他连声说了三个好字。

    一时间,整个椒房殿都是夏景帝爽朗的笑声:“蒋爱卿不仅种田种的好,孩子也教的好。传朕口喻,予以嘉奖。”

    太监领命下去后。团子小心的问:“陛下,我这算是过关了吗?”

    夏景帝摸摸她的头道:“过关,过关!朕答应你的事,肯定不能忘!”

    团子于是一屁股坐在小软凳上,可怜巴巴道:“那我可以要杯水喝么?我渴了。”

    满殿的人都笑了起来。感慨这孩子是真的不认生,有啥说啥。

    秦皇后立即让人拿了温热的茶水来。

    团子接过,吨吨吨的一阵猛灌,一气儿喝了大半壶,可见着实是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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