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阿克勒想去询问情况,我一把拦住他。「里面的未必是百姓。」
勘测一圈,点灯院户里竟全是健硕的男人,并无老少妇孺。
「画画,你多疑的样子像是真正的皇帝。若你有朝一日称帝,我愿做你的异域妃。」阿克勒扬眉,轻佻地凑近我呢喃。
我习以为常,并不理他。
见其中一户院落偏僻,我轻跃而下,悄然将刀刃逼上院中磨面男子的脖颈。
「别出声。」
那男子惊恐得五官扭曲,小声讨饶:「别别别杀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据他交代,城内护卫军和县令沆瀣一气,将全城的妇女老小都锁在地牢中,逼迫男子从军抵抗反叛军。县令的居所无人能知。
「我老婆孩子,都在牢里……」男人跪在地上,给我磕头,「求您,无论您是哪支军队,杀了我也无妨,求您救救她们,看管她们的是一群畜生啊……」
我将腰间剑横至他脖颈,男人视死如归,安静闭上眼睛。
收剑入鞘,我转身潜入夜色。
10
「那县令很狡诈,行踪隐蔽,且百姓都在暗处,不可贸然攻城。」回到军营,我对都尉等人道,「路上我想到了一计,需要绵儿、阿克勒你俩的帮忙。」
次日,裴绵、阿克勒身着女装,坐在竹筏上,大眼瞪小眼。
「画画,就绵羊这模样,能勾引几个兵?」
「你瞪大眼睛看清楚!这可是老子老本行!」
我扶额听他们争执。
都尉撑着船蒿,朝城墙之上鞠躬。
「各位官爷!我们打南边逃难而来,求官爷给条活路!」
阿克勒向上抛了个媚眼,城门立刻开了。
一行四人:……
那官兵并不出来,躲在门缝间,鬼鬼祟祟问道:「有你们这么搭伙逃难的?一老头三个女人?」
「我们原是一班青楼客,如今兵荒马乱,谁还顾惜娇花……」裴绵娇怯怯夹着嗓子,「那老头原是给我们赶车的,官爷们不要他,难道就不要我们了吗~」
那官兵听得浑身酥软,连忙道:「老头你滚罢!你们三人,进来!」
待都尉远远上了岸,我们方才入内。
这官兵将我们一路引上城楼,引荐给了下令开门的哨兵头领。
三人一撒娇,那大腹便便的头领立刻大手一挥,大笑着全部留在房里,让士兵退出了。
只是他美滋滋揽上阿克勒的腰时,三把匕首同时抵上了他周身要害。
裴绵将随身的毒药哐哐往酒里倒,阿克勒掐着头领的嘴,逼他喝下。
「县令在哪儿?」我问道。
「我,我不知道……」
「你刚喝下去的那个,足量的牵机药,三个时辰后毒发,死时浑身如同万虫噬咬,五脏六腑先烂肠、再烂胃,反正统统给你烂完,只剩心脏还跳着,让你尝遍痛苦……」
那头领吓得涕泪横流:「我说!我说!在城内首富的家中,府内府外驻兵一千,只怕你们进不去啊!」
阿克勒问:「我美吗?」
头领:……美,美的。
阿克勒:把我们献给他不就行了?
头领:对哦。
片刻后,我们三人抵达首富门前。
驻兵很多,可见这县令十分谨慎。我们被引入内宅,由一个妇人前来搜身。我默默掏了块金子塞给她。
「若我们姐妹三人得了县令的青眼,婶婶你可就也平步青云,咱们逃难少不了待你走!」我故作谄媚。
那妇人眼睛都直了,连连称好,将我们欢天喜地送去厅堂。
厅堂席位上坐着三人,妇人将他们一一介绍。县令坐于高堂,剩下两人正是守军统领和县丞。他们怀里皆是瑟瑟发抖的良家女,不住地抬头瞧我,还有几个端酒小厮,立在官员背后。
我被那老县令看中,迎着他色迷迷的老眼,笑吟吟地漫步上前。
指尖摸上腰带,转瞬间,暗藏的匕首被我悄然拔出,刀刃银光一闪,直直杀向县令!
那县令喝醉了,恍恍惚惚依旧坐在原地嘿嘿笑。
身后的小厮却猛地掀翻酒壶,抽出腰剑,两道银刃剧烈相接。
四面八方传来尖叫声。
侍卫?
那县令傻笑的眼里刀光剑影,他愣了愣,猛地清醒过来,嘶吼着往厅后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