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也对,温明承在我面前确实都顺着我,而且也不像是喜欢那种地方的人,反而是我为了灵感和采风经常去国外,突然要去那种地方他们确实会顺理成章地以为是我要去。怪不得当然我妈一直劝我,而不是明承。
“是明承一直要去,我从来没听说过那个地方!”
听了我的话,明仪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她忽然到处找手机,最后在扶手台上找到了,然后她焦躁地锤了下桌面打起了电话。
良久后电话打通了,我隐约可以听到她和电话里的人说话。
“……小仪?”
“妈,我哥为什么要带阿臻出国?”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良久。
等不到回复,明仪的声音开始变大,“你肯定知道对不对?!我哥是什么人啊你还帮他!妈,作孽太多会遭报应啊!你不是信耶稣了吗?!你不是每天都想给他祈福吗?!”
似乎被说动了,终于温妈妈说话了,声音很低但是很执着:“让阿臻接电话。”
她居然知道我在旁边。
我接过电话喊了一声妈。
她忽然就哭了。
她哭了大概有两分钟之久,哭声压抑森诡,良久之后哭声消失,她又恢复了冷冷淡淡的声音,因为年老而变得混浊,“认命吧阿臻,反正你已经没办法了不是吗?”
说完她挂掉了电话,而我的心也彻底沉了下去。
原来她知道。
她知道温明承为什么出国,也知道他背着我带了东西回来,还知道我家这个东西的真实面目,她应该也知道我的处境。
但是她不肯告诉我。
结婚以后我一直把他们当成自己的父母敬爱有加,她却能狠下心这么对我。
这个世界是一个叫温明承的巨大谎言。
所有人都活在谎言之外,只有我活在谎言之内。
我所坚信的,我所深爱的,我所依赖的,我所不能失去的,有一天他们告诉我这些都是骗局。
而这骗局背后的目的我并不知道,但是却有可能是非常可怕的。
温明承,我的青梅竹马,我的男朋友,我的丈夫。
他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但是我已经不知道他的含情脉脉,他的温柔体贴是不是真的,我们肌肤相贴时彼此心脏的跳动是不是一样的规矩。
我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我哪里伤害了他吗?
我没有啊,他是个体贴的爱人,但……我也是。
我明明也是顺着他的,我看不懂他。
恍惚间忽然想起少年时在图书馆读过的一句诗歌。
“爱人,亲吻我时请遮掩我的双眼。”
那时候只是读过而已,现在却发现原来我就是那个一直被蒙住眼睛的人。
我爸当年骂我是一个蠢货,原来我真的是。
“阿臻——”
明仪在我的身后叫我,但是我没有回头。
温家人都是可怕的,温明承城府颇深阴狠吊诡,温明仪不顾伦常离经叛道,温家父母助纣为虐。
我必须离开他们。
外面的天空下起了雨,雨下的不大只是淋淋沥沥的,我精神恍惚地钻入市区的街道,看到很多高中生才刚刚下晚自习,他们骑着自行车从街道上穿梭而过,车灯的光线被切割成很多块又重新融合。
我仿佛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那个时候我也是这个点下学,放了学就和明承去买烤红薯,好看的人吃东西也很赏心悦目,少年时的他五官线条还没有成年时那么硬,温雅和美,我每次都偷偷看他。
时光一晃而过,我被他蒙着眼睛走过了十几年。
忽然之间,天空闪电划过。
雷鸣响起的时候,我在旁边建筑物的玻璃墙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我的身侧还站着一个人。
他身体极为高大,一身黑暗地站在我的身后,面部看不清神情。
见我看他,他缓缓向前踱了一步,一只手缓缓伸向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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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解脱(1)
原来他一直跟着我。
我倏地向前一步躲开他的触碰,然后猛地转身,可身后并没有人,但是只要我再转头去看玻璃墙就可以看到他的身影。
他放下了手,却向我步步紧逼。
我随便抓住一个从我身边经过的人问:“请问你看我的身后有人吗?!”
“有人跟着我,是个很高的男人,您看到了吗?!”鋂馹綆新?伍?1?9⒋0⒏
那个路人看我的目光像看神经病,有几个女孩惊恐而警惕地看着我。
我明白了,不是我逃离了他,而是他不让我看到。
我再一次逃了,在大街上无目的地乱跑。
但是只要是能反光的地方,我都能看到他的存在,甚至我想要打车也会在车窗玻璃上看到他的身影。
温明承的妈妈说得对,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我惊慌失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跑在去魏家的方向。
最后的意识里我听到有人叫我。
“魏先生?魏先生怎么是你?!”
我听出了他的声音,是那个年轻的警卫。
“救我……”
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我死死抓住他伸过来的手,想对他说送我回魏家,想对他说魏家的地址,但是我不知道自己说完了没有就失去了意识。
*
悠扬的钢琴乐曲在被整修一新的别墅中流转。
夜晚的海风带着盛夏的花香从大开的窗户中飘进来,洋牡丹的香味很甜醉,室内收拾得很整洁,灯光洒落的地方都是一片窗明几净。
而窗台旁的圆餐桌上铺了白蕾丝桌布,高脚杯内的葡萄酒深红透明。
弹奏钢琴的人大概是很开心的,一曲Prelude弹出了轻快婉转的味道。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周围的环境温暖舒适,但是我没有感觉到放松,相反我的心已经彻底凉了。
因为这里不是魏家,是我和温明承的婚房。
我又回来了。
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我想从沙发上爬起来,但是我却发现我是全身赤。裸的,只有一床薄被包裹在身上。
“阿臻,你醒了。”钢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温明承”从二楼缓缓的踱步下来。
他好像还精心打扮过,身上的衣服很板正,胸前还别了一个白宝石胸花,他向我笑,一张脸俊美得让人不敢久视,身材高挑挺拔,腰背线条深凹,衣衫下肌肉的起伏若隐若现,整个人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典则俊雅,光柔玉润。
但是我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他衣冠楚楚,而我艰难地用被子遮盖身体。
我仰头看着他走过来,“……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向我弯了弯嘴唇,站在沙发旁居高临下的垂眸看着我:“你身上都是汗,我觉得那样睡会很不舒服,所以帮你洗了澡。”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对他的恐惧已经麻木了。
我真的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完全任他宰割,我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个疯子,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救我,我已经彻底走投无路。
我已经完了。
我顺应本能地向他恳求,卑微地向他示弱,“求求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追问你是什么了,我的丈夫背着我去请了你,这些都不是我自愿的,如果你想回去,我送你回去……”
情绪猛烈地上来,我的精神很不好,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眼泪稀里哗啦的从眼眶流出来,我哽咽得厉害,每说一句话都是艰难的。
他默默听着我语无伦次又断断续续的话,深深地看了看我抓着他手臂的手。
听完我的话以后他沉默了十几秒钟,另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手拿开后他俯下身来亲吻了一下我的一只眼睛。
这么近的距离下,我看到他的眼睛背着光的时候是没有任何光彩的,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渊,我凝视着他,他也凝视着我。
他的手抚摸过我的脸庞,我的耳背,还有我的脖颈。
“可是阿臻,我就是你的丈夫,我就是温明承。”
我要疯了。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你明明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了,不要再折磨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