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宋晓天摇头：“不全信，即便他说的真实性高达百分之九十，可如果那百分之十应验了，你说我们怎么办？那可是杜如海的地盘，跟自投罗网没区别。”我和孟一凡对视一眼，本来做好的心理建设，一下子就被宋晓天说得没底了。
万一那百分之十应验，那就真的完了，就跟三只羊闯进了狼群的领地一样，没准出来的时候骨头都不剩。
宋晓天说：“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随机应变，我们三个只能互相信任，必须互相信任，而且我们不能相信任何人，包括赵老七。”
我和孟一凡连忙点头，自然是明白。
我百分之百信任孟一凡，也百分之百信任宋晓天。
朝着车窗外看了一眼，眼看赵老七已经在付钱了，我连忙把杜名扬的骨灰从背包里面拿了出来，放在座椅下面，然后我又拿着背包下车，打开了后备箱。
赵老七正巧走了过来，看着我：“你开后备箱干什么？”
我说杜名扬的骨灰在背包里，孟一凡嫌晦气，我还是放后备箱吧。
上车后，车子继续朝会所方向开去。
大概十分钟，目的地到了。
我们把车停在会所对面，下车后直奔大门方向。
我们得光明正大地进去，毕竟赵老七是杜如海的座上宾，也是这家会所的常客，偷偷摸摸地进去反而不利于行事。
整个会所很大，装潢豪华，一眼竟望不了全貌，可见之大。
有钱人的快乐，我们完全想象不到。
门口还有迎宾小姐，个个身着旗袍，身姿容貌皆是不俗，我甚至觉得明星都没她们有气质。
大厅还有一个会所经理，一看到赵老七，立刻就恭敬迎了上来。
“七爷，您来了，这几位是？”
“朋友。”
赵老七笑着说：“我带这几位公子哥来这里耍耍，认个门。”
来之前就听赵老七说，这个会所不光是娱乐之所，休憩之地，更是杜如海拓展人脉的地方，来这里玩乐的，皆是非富即贵，并且不用在这里消费。
因为所有的消费，都是算在杜如海头上。
“欢迎，欢迎。”
经理一副讨好模样，真把我们当成了公子哥：“几位以后随时想来都可以来，一切消费都是我们杜总做主，当然这第一次来，我也要替我们杜总尽尽地主之谊，带几位参观一下。”
赵老七抬手道：“不必了，你忙你的，我带他们参观就是。”
说完，赵老七拍了两下经理的肩膀。
经理笑道：“那好，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
来到电梯里面，我有些好奇，问赵老七：“这里怎么没看到保安和保镖，大厅都不安排一下？”
赵老七笑说：“整个兰江市，有几个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惹了杜如海，可不止是惹杜如海，他背后的资本以及权贵，不是白花他的钱的。”
“当然，这里的安保绝对也是最严密的，但凡有人闹事，绝对不出一分钟，那个人就会被服务生拖走，因为这里的服务生就是保镖。”
我听得有些心惊。
看来我们的见识，还是太短浅，根本没意识到杜如海真正的恐怖。
用一个比喻来形容，大致就是杜如海在这座城市杀了人，那个人的家属去报案，可能当晚就会撤案闭嘴，或者被人闭嘴。
这个世界，根本不是我们认知中的那么公平。
之前我们敢去威海集团闹事，纯属不知者无畏了。
接下来，赵老七果真带着我们参观这个会所，让我们见识到了有钱人的快乐。
我甚至还看到了好几个当地的著名企业家。
远处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正搂着一个美女从房间里面出来。
宋晓天突然把头扭了过去，好像认识那个男人，又不想让那个男人看见。
我问宋晓天那是谁。
“我原先单位的领导，就是他把我开除的。”
宋晓天脸色难看，骂道：“这帮狗东西，我他妈服了。”
孟一凡调侃道：“你领导挺会享受啊。”
宋晓天：“草！”
此时赵老七又领着我们进了电梯，说：“楼上就是杜如海的私人地盘，那些信件就在其中一个房间里，隔壁是他谈公事的地方，平时他不会带人去上面，除了有重要的事，重要的人。”
电梯很快到了楼上。
我们从电梯出来，走廊上一个保镖都没有，看样子杜如海今天确实没来。
“七爷，你刚才为什么要拍那个经理的肩膀，还拍了两下。”
宋晓天突然问道：“是在给他暗号吗？”
话音刚落，赵老七突然就愣住了。
我们也愣住了。
下一秒，他径直冲了出去，这反应，毫无疑问是印证了宋晓天的问话。
我们又被赵老七骗了！
“赵老七你个王八蛋！”
我和孟一凡怒不可遏，冲上去就要追他。
但没跑几步，走廊两边的房间，突然房门大开，从里面冲出来一个又一个服务生。
大约有二十个服务生，将我们团团围住。
我们一时不敢再妄动，因为这些服务生，那气质一点也不像服务生，说他们杀过人我都信。
赵老七安全后，转过身来看着我们，哈哈一笑：“你们是聪明，但不多啊，怎么就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呢？”
就在这时，他旁边的门也开了。
只见杜如海端着一杯红酒，悠哉悠哉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讥讽地看着我们：“又见面了，你们真是特别地想我杜某人啊，我走到哪你们找到哪。”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留在这里吧。”
第86章
宋晓天的大哥
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
就是被赵老七出卖后，还相信了他第二次！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能证明杜如海是吕正先的东西，全是赵老七编的！
“赵老七，你不得好死！”
“你他妈小心遭报应！”
我和孟一凡气得破口大骂。
但这老头儿就跟不要脸似的，背着手站在杜如海旁边，没有丝毫愧疚。
“你们啊，七爷的年纪都能做你们爹了，对一个老人家出言这么恶毒。”
杜如海摇摇头，叹了口气：“我跟七爷交好，奉他为座上之宾，我就不明白，你们怎么老觉得七爷会帮你们对付我呢，怎么想的呢？”
说完，他看向一旁的赵老七，笑了起来：“七爷，难道你我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赵老七嘴角上扬，戏谑地看着我们说：“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人生在世，不过为了几两碎银奔波，谈好坏，不如谈利益。”
杜如海哈哈大笑：“听到了没，七爷乃高人，已经帮你们道破了人生中的真相，学着点，兴许下辈子用得着。”
我心中一颤。
他这是要弄死我们的节奏啊！
也对，恐怕除了我们，没人敢这么挑衅杜如海。
我们已经挑衅过一次了，这第二次主动送上门，他哪肯放过。
“杜总，你可要擦亮眼睛啊，我们跟你作对是明目张胆的作对，你旁边那老头儿是背地里阴你！”
这时，孟一凡忍不住要拉赵老七下水：“这老不死的，早把你儿子的骨灰给调包了，这事你恐怕都不知道吧，我们偷走的骨灰根本不是你儿子的骨灰！”
他说完这话，我和宋晓天脸都吓白了。
尼玛！
人家本来就要弄我们，这下好了，估计要生不如死了。
“所以前天晚上，掘坟的人就是你们三个，你承认了是吗！”
杜如海突然怒了，手中的红酒杯直接摔得粉碎：“连过世的人你们都要去打扰，他还是个孩子，连骨灰你们都不放过，畜生！”
孟一凡愣了一下，转头看着我们：“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宋晓天瞪了他一眼：“傻逼！”
连我都无语了，这个猪队友啊！
我总感觉孟一凡身上透露着一种清澈的愚蠢。
不过既然已经承认了，必须得把赵老七拖下水。
“是，我们是去过墓园。”
“但是孟一凡没说错，我们挖出来的骨灰，根本就不是杜名扬的骨灰，杜名扬的骨灰在下葬的时候就被赵老七调包了！”
我指着赵老七，咬牙切齿起来：“他不光是阴了我们，他把你也阴了！”
杜如海阴沉着脸，没说话。
赵老七竟然还笑了起来：“行了，不就是想跟我鱼死网破吗，刚才来的时候，是谁说的我要是敢耍花样，就拖我下水，跟我同归于尽。”
“你们说的要是真的，那我就是跟杜总有仇，既然如此，我跟你们便有相同目标，何至于此把你们骗过来？”
说完，他又对杜如海说：“杜总，骨灰就在他们车上，你可以让人去捉贼拿赃了，另外你最好调查清楚，免得日后怀疑我什么。”
杜如海抬手打断：“七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您根本不用解释太多，我要是信他们的话，岂不是显得我跟他们一样愚蠢。”
我麻了。
这脏水泼得，泼了跟没泼似的。
赵老七撒谎根本脸不红心不跳，而且各方面他都能自圆其说。
最致命的是，杜名扬的骨灰正巧又被我们找到了，现在就在我们车上，我们根本百口莫辩。
“上上上，都给我上。”
杜如海指着我们三个：“把他们车钥匙搜出去，然后拖去喂狗。”
话音刚落，一群保镖纷纷涌了过来。
我和孟一凡形同摆设，根本没有和这些保镖的一战之力。
没有宋晓天的保护，我俩就是瞬间被人秒杀的货。
尽管宋晓天在此，怕也是寡不敌众。
但我还是低估了宋晓天的勇猛。
被人围攻的情况下，他依然面无惧色，双手都弹出一截短棍，对接在一起，提棍上前，一声爆喝：“都给老子退后！谁上前谁死！”
说话间，不知如何出的手，迅如闪电，很快便扫倒两个人，竟当场震慑住了其余保镖。
杜如海眯起眼睛，深吸一口气：“你是个有种的男人，厉害，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厉害到什么程度。”
话音刚落，又是好几道门打开，数不清的保镖从里面走了出来。
细数之下，竟有五十人之多，宋晓天都不禁变了脸色。
我和孟一凡更是绝望至极。
这他妈的，他是皇帝吗，这么多人保护！
今天我们不死都说不过去了！
此时，杜如海所在的那个房间，又走出来一个男人。
这男人一脸煞相，手戴扳指，气场也是不俗，走出来哈哈大笑：“杜总，我还是头一回看到有人来你的地盘闹事啊，让我看看是谁这么勇……”
他话还没说完，目光停留在宋晓天身上，顿时变了脸色。
宋晓天看到他，表情同样也是一惊。
“宋晓天！”
男人大惊失色：“怎么是你！”
杜如海看着男人，好奇起来：“志峰，你们认识？”
男人咽了口唾沫，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杜总，他是我拜把子兄弟……”
听到这话，杜如海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宋晓天的拜把子兄弟，不就是那家酒吧的幕后老板么？
林志峰……
我听说过这个名字。
这人是兰江市的地下大哥。
我没想到，他竟然也是杜如海的人。
“哦，那巧了，那不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杜如海意味深长地看着林志峰：“他不会是你叫来的吧？”
一句话，说得林志峰脸都白了几分：“不，不是啊，我都不知道这小子整天在干什么。”
说完，他狠狠瞪了宋晓天一眼：“你小子整天正事不干，杜总你都敢惹，你他妈要害死我是不是！赶紧给我滚过来，给杜总道歉，不然你小子今天死定了，我都保不了你！”
宋晓天没说话，但我看到了他的为难。
既然是拜把子兄弟，那他跟林志峰的关系，必然也是不浅。
孟一凡都傻眼了，好像很怕宋晓天离我们而去。
一旦宋晓天被林志峰带走，我俩今天铁定完了。
第87章
李秀梅来了
“峰哥，我无意给你添麻烦，实在事出无奈。”
宋晓天开口说道：“我妹妹惨遭横祸，我一直在调查这件事，今天不小心又得罪了杜总，我给他道歉，你让杜总放我们走，我把偷他的东西还给他。”
以宋晓天的高傲，低头求和已是不易。
恐怕他也看得出来，今天就凭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带着我和孟一凡逃出去。
可事情又哪有这么简单。
我们知道杜如海很多秘密，他根本不可能再放过我们。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杜如海会使离间计。
“小天是吧。”
“你是个硬汉子，我欣赏你，今天看在志峰的面子上，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杜如海看着宋晓天，仿佛一个慈祥的长辈，劝道：“你也不要让你大哥为难，你现在过来，跟这两个人划清界限，我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宋晓天没说话。
但我和孟一凡已经开始害怕了，生怕下一秒宋晓天就要抛弃我们。
“对了，你妹妹这件事，我也有话要说。”
杜如海继续煽风点火：“你仔细想想，要不是因为陈墨的连累，你妹妹现在应该还活得好好的，所以你根本不用跟他讲什么兄弟情义。”
“你想找到害死你妹妹的真凶，我可以帮你，在兰江市，没有我杜如海调查不到的真相，就算那个凶手隐藏得再深，我都能帮你把他挖出来，给你妹妹报仇。”
他说完，宋晓天的棍子已经放下去了。
我和孟一凡心都凉了半截。
林志峰也劝道：“小天，别犯傻了，没听到杜总说什么吗！你小子不要不识抬举，看看到底谁才是真心为你好，马上给我过来！”
宋晓天低着头，收起了棍子，朝着杜如海走去。
孟一凡傻眼了，可能没想到宋晓天也跟赵老七一样，突然就跟我们站在了对立面。
“天哥！”
“宋晓天！！”
孟一凡红着眼睛吼道：“你他妈干什么！我们是兄弟！”
宋晓天一言不发，直接走到了杜如海身边去。
我连忙拉住孟一凡，劝道：“算了吧，他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别连累他。”
杜如海嘴角上扬，讥讽地看着我们，像打了胜仗似的。
也许用这种方式打击我们，他更有成就感。
“杜总，骨灰就在车里。”
宋晓天掏出我车的车钥匙，递给杜如海：“你放他们一条生路，我保证他们以后不会再来骚扰你。”
杜如海接过车钥匙，笑了一声：“行，你是个义薄云天的人，我今天也给你宋晓天一个面子，不过你要我放过他们，我很难办到，我只能答应你，饶他们一命，如何？”
宋晓天点了点头，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和孟一凡屁都不敢放一个。
不杀我们，但也不放过我们，那不就是要囚禁我们么？
卧槽！
那老子这辈子岂不是要在小黑屋里度过了！
妈的赵老七！
“去把车里的东西给我拿上来，里面装的是骨灰。”
杜如海叫过来一个人，把车钥匙递给了他，让他去拿杜名扬的骨灰。
他必然是要先看到骨灰才会安心。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那个人拿着骨灰回来了。
但他拿的不是杜名扬的骨灰，他抱回来的是一个骨灰盒，而这骨灰盒里面，装的是李秀梅的骨灰。
我已经忍不住想笑了。
“你笑什么？”
杜如海瞥了我一眼，接过骨灰盒，突然一愣：“怎么会是盒子，我明明记得不是盒子……”
他脸色一变，皱眉看向我：“你们到底做了什么，这里面不是名扬的骨灰？”
一旁的赵老七没说话，宋晓天也没说话。
我冷笑道：“里面装的确实不是杜名扬的骨灰，但里面那个人你认识，还记得李秀梅吗？”
听到李秀梅三个字，杜如海脸色狂变。
“秀眉姐，他就是吕正先！吕正先在这儿！”
我指着杜如海，狂吼一声。
杜如海吓得直接把骨灰盒扔了出去。
几乎是瞬间，宋晓天动了，他一把接住骨灰盒，朝我扔了过来：“接着！”
我伸手一接，那骨灰盒刚落到我手中，整个走廊的灯光好像被人控制了似的，忽然就开始闪烁起来，强烈的电流滋滋作响，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这突如其来的异变，吓得所有人惊慌失措。
杜如海更是慌不择路，差点摔倒在地。
他很清楚这些异变代表什么，代表着十五年前他犯下的孽债，已经找上门来了。
那个跟他一起作孽，最终又被他害死的女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七爷！有鬼！有鬼要杀我！”
此时的杜如海，跟常人无异，他也怕鬼。
就在这时，整个走廊忽然陷入一片黑暗，人群开始混乱。
在所有人的视线中，一团黑影凭空出现，犹如墨汁撒在了空中。
原本黑暗的走廊里，那团黑影却是极度清晰，甚至能清晰可见一张人脸。
那是一个女人的脸，就跟死人脸一样，赫然是已经死了十五年的李秀梅。
她张着嘴巴，似乎想要说话，但奈何根本说不出话来，嘴里只能不断往外流淌着黑色水泥。
这样一副场景，别说那些保镖了，我和孟一凡都吓得直往人群里面躲。
“有鬼！”
“有鬼啊！”
此时有人慌不择路，朝着电梯口那边逃去，但鬼能影响所有带电的东西，包括电梯。
电梯没电，门自然是打不开。
“吕……正……先……”
一个嘶哑的声音，突然从那团黑影里传出，听得人头皮发麻。
李秀梅根本不能说话，却还是用尽全力叫出了这个名字。
我估计，她对这个名字已经恨之入骨了。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趁乱抱着骨灰盒逃走，我本想伸手去拉孟一凡和宋晓天，让他们跟我一起跑，可没有灯光，我根本看不到人，一不小心拉到了杜如海的保镖。
那个保镖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吓得我直接松开了手。
下一秒，他竟摸出一把刀子，当着我的面把刀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我下意识就想去阻止他，但根本不等我拦他，他仿佛跟自己有仇似的，一刀就捅进了自己的脖子里面。
鲜血好似喷泉一般，全都喷在了我脸上。
第88章
他是卧底
我头一回看到有人在我面前自尽。
鲜血几乎是对着我的脸洒出来的。
那个保镖在杀自己的时候，根本没有半点犹豫。
刺鼻的血腥味，让我忍不住呕吐，那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几乎让我窒息。
我知道，他肯定是被李秀梅控制了神志。
就在这时，现场突然亮起了一团光亮。
我抬头一看，才发现是赵老七手里夹着一张符，那符燃烧了起来。
他似乎要对付李秀梅。
宋晓天再次对接短棍，没有丝毫犹豫，一棍子就朝赵老七的手上打去。
只听赵老七惨叫一声，手里的符当场就灭了。
那团黑影感受到了威胁，径直朝着赵老七移动过去。
隐约间，我看到赵老七被黑影打飞了，不知道死了没有。
“快跑啊！还看！”
宋晓天跑了过来，拉着我和孟一凡就跑。
他没往电梯口那边跑，而是朝着安全通道那边跑。
我们一路狂奔下楼，孟一凡欣喜若狂：“天哥，你刚才是在演戏呢？”
宋晓天狠狠瞪了他一眼：“傻逼！老子又不是赵老七！”
虽然骂是骂了，但宋晓天也没跟孟一凡计较，他知道孟一凡没什么心眼子。
刚才他走出去，显然不是真的要投靠杜如海。
他如果真的要投靠杜如海，在把车钥匙递出去的时候，一定会说杜名扬的骨灰在车里哪个位置。
杜名扬的骨灰被我放在了椅座下面，而下去拿骨灰的人，肯定是先打开后备箱，而后备箱里也确实有骨灰，但不是杜名扬的，而是李秀梅的。
而且之前在车上，宋晓天还特意嘱咐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三个都要互相信任，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觉得他要叛变。
只是当时我又不好提醒孟一凡，孟一凡一看宋晓天走出去，直接就激动了。
“我刚才看到赵老七被李秀梅打飞了，他不会死了吧……”孟一凡边跑边问。
宋晓天骂道：“死了就死了呗，这个缺他妈大德的，要不是陈墨把杜名扬的骨灰放在了车椅子下面，今天你俩肯定死定了。”
“杜如海就没打算放过你们，也没打算放过我，他只是在演给林志峰看。”
我说这林志峰不就是个混混吗，顶多是个大混混，杜如海至于给他面子么？
宋晓天说：“你想得太简单了，整个兰江市混的，都得叫林志峰一声老大。”
此时我们已经跑到了大厅。
先前对我们客客气气的会所经理，正带着几个保镖在大门口拦截我们。
“把这几个人抓住！别让他们跑了！”
几个保镖很快冲了过来，朝最前面的宋晓天扑去。
宋晓天面不改色，一棍子扫出，三两下打翻所有人。
他扬起棍子，根本不留手，劈头盖脸就朝那经理脑袋上砸去。
这哥们下手真的太黑了，好几次我都发现他打人全是下死手。
那经理会不会被打成植物人，我估计全凭运气了。
从会所里面跑出来，我们原本已经拉开车门上车了，但有个人追了出来，一直在叫宋晓天的名字。
我回头一看，才发现是宋晓天的拜把子兄弟林志峰。
这人估计是被鬼吓破胆了，想让我们捎他一程。
“宋晓天！等等我！”
宋晓天看了他一眼，直接把车门关上，一脚油门就把车开走了。
“你不让他上车啊？”
孟一凡忍不住问道：“那不是你拜把子兄弟吗？”
“拜个屁拜，他配吗？”
宋晓天甩了甩头，一脸鄙夷：“老子是警察，他一个混混，也配跟老子称兄道弟。”
我说：“你不是都被开除了么，他酒吧还有你一半股份呢。”
宋晓天没说话，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我坐在副驾上，看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我顿时感觉他有事瞒着我们。
我正想问他，他忽然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听对面的声音，好像是个中年男人。
“喂？”
“是我。”
宋晓天急忙对那边的人说道：“我暴露了，你快点行动吧。”
电话那头顿时有些生气：“你在搞什么？为什么不事先跟我沟通，我这边一点准备都没有。”
宋晓天不耐烦起来：“我跟你解释不清楚，总之你行动吧，我已经拿到他很多罪证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阵，说：“我知道了，你先离开兰江市两天，避避风头。”
宋晓天拒绝：“我不会离开，我还有事没办完。”
电话那头：“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你小心林志峰报复你。”
宋晓天叹气道：“我躲躲就是，总之我不会离开，我还有事要办，我先挂了。”
他挂了电话之后，我和孟一凡已经听懵了。
他好像……在搜集林志峰的什么罪证？
“刚才你们都听到了，本来我暂时不能说出来的。”
宋晓天一脸严肃，从未有过的正经：“我是警察，一直都是，我从来没被警队开除过，我在卧底，一直在调查十五年前发生在兰江市的那起连环命案。”
我怔怔地看着他，瞠目结舌。
我是个平头老百姓，最近接触的事，已经够超出我的认知了。
现在宋晓天跟我说他是卧底。
“我师父，也就是我老领导，他儿子也是十五年前那起连环命案的遇害者之一，他一直在调查害死他儿子的凶手，这次的卧底行动，完全是我们的个人行为，没有经过上级审批和准许。”
宋晓天皱着眉头，向我们解释着他的卧底计划：“一年前，他把我安排进别的单位，我每天跟小混混混在一起，故意让单位把我开除，就是为了能卧底在林志峰身边。”
“我们一开始怀疑，十五年前那起案子的凶手，是林志峰这个地下大哥。”
“但是查来查去，我发现他跟十五年前的事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反倒查出来一大堆他别的犯罪证据，林志峰在兰江市这些年，干了不少缺德事，他背后还有很多我们的人在给他撑腰。”
“我和我师父只能临时改变卧底计划，准备把林志峰和他背后的人送进去，只有这样，我跟我师父才会安全，我们私下利用职权调查那起连环命案，往小了说是以权谋私，往大了说，是滥用职权，很可能会坐牢。”
第89章
赵老七的城府
听宋晓天说完，我和孟一凡已经呆滞了。
搞了半天，他还是个警察，他卧底的原本计划，也是在调查七死换命案。
只是这个计划，后期变成了扫荡兰江市的黑恶势力。
“你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我就不留余力地帮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