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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余年皮肤底子好,匆匆赶到的化妆师简单给上了妆,出镜就没什么问题。确定外表细节都弄好后,余年坐到了沙发中间,又歉意道,“抱歉,劳累了,让各位都跟着我加班。”

    闻言,女记者暗暗诧异——她原本以为咖位高人气火的,就算不耍大牌,脾气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更别说道歉了。

    早些时候听圈里好几个同行前辈说起,余年的脾气性格和待人接物都非常好,她还以为是溢美之词,真让她面对面跟余年坐着了,才发现,那些传言真没有半点夸张!

    她连忙笑道,“听了年年这句话,让我通宵我都乐意!”

    余年也笑:“不是说女孩子每熬一次夜,都很难弥补回去吗,我还是配合你们,早一点做完采访吧!”

    寒暄两句,众人进入正题。余年手持着挂有logo的话筒,认真听对方的问题。

    女记者问道,“在新单曲《梦呓》发布前,不少人都认为您会出现江郎才尽的情况,您在知道这个说法后,心情怎么样呢?”

    细碎的额发遮住了眉尾,余年自然地歪歪头,思考几秒,答道,“我是一个比较注重自我的人,也可以说是有一点小倔强。只要我的内心足够坚定,就很难会被旁人的言语影响。所以那些话对我来说,大概是激励吧,让我知道,很多人在关注我的新作,期待我的表现。”

    回答完,余年还朝着镜头露齿笑道,“各位观众朋友,余年的第一张正式专辑已经在筹备中了,嗯,打个小广告。”

    在场几人都笑起来。

    女记者又问,“关于您在金曲奖颁奖典礼上,说了‘谢谢你来到我身边’这句话,以及最后有亲吻戒指的动作,请问可否透露一下,是不是感情状态有什么波动呢?”

    余年转了转手指上套着的戒指,好一会儿没说话。正当女记者准备开口表示,他们会切掉这一段时,余年抬眼,眼里像是有三月春晖,“是的,我有了喜欢的人。”

    女记者愣住,发现就站在一旁的余年的经纪人没有过来阻止,这才揣着心跳,咽了咽唾沫,“恭喜!”她知道自己问出了大料,这一趟完完全全的超值了,没敢继续问下去,换了一个问题。

    等结束了采访,虽然舍不得,但女记者还是特意问了一句,“请问……这一段需要进行后期剪辑吗?”

    孟远没说话,余年回答道,“不用的。”

    等记者和摄影都走了,孟远扶额,“唉,该来的果然会来!”

    和孟远有同样感慨的,还有余年的粉丝。这一段采访在经过后期剪辑后,在八月一号播了出来,没过多久,#该来的总会来#这个tag就在极短的时间内,空降热搜第一。

    “——#该来的总会来#心情复杂,崽崽长大了,有喜欢的人了,我不能做恶婆婆的对不对?我正在努力接受现实……不过放心叭,麻麻永远爱你QA来的总会来#新专辑!我看到了什么!新专辑!年年冲鸭,只要有新专辑,你就是原地领证我也支持你!”

    “——#该来的总会来#看见这个话题我就觉得不妙!毕竟从年年吻戒指开始,我就知道!肯定会有这一天的!该来的总会来,而且从来不会迟到!虽然难过,但还是支持!不过,小声哔哔,年年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与此同时,余年已经到了家门口。他打开门,换鞋时,注意到门口摆着谢游的鞋子,眼里自然地漫开笑意。

    关上门,余年稍稍提高声音,说道,“我回来了。”

    很快,里面就传来回应,“年年,我在厨房。”

    余年笑意加深——这种家里有人回应自己的感觉,真的让人贪恋。

    他脚步轻快地趿着拖鞋进到厨房里,就看见谢游身高腿长,比例极好,正背对门的方向站着。穿一件剪裁合体的白衬衣,腰上系着他新买的淡蓝色格子围裙,袖子挽在手肘的位置,露出的手臂线条仿佛最完美的雕塑。

    心里像是有花“啪”的一声开了,余年几步走过去,从后面圈住了谢游的腰,又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就成功阻挡了谢游盖上锅盖的动作?

    他眼睛越过谢游的肩膀往下看,就见锅里黑乎乎的一团,还有明显的糊味儿。忍着笑,余年趁机亲了一下谢游的耳朵,坏心思地问道,“这是什么?”

    谢游头发没有抹发胶,松散自然,他低头看了眼锅里的东西,像不忍直视一样,又飞快移开视线。

    手里拿着锅铲,谢游犹豫了又犹豫,还是回答,“……牛排。”

    他不好意思回头看余年,又补充,“好像、有一点糊。”

    明明已经像焦炭一样了,可不是有一点,但余年还是配合着重重点头,“对!”

    说完又道,“我来做?”

    谁知谢游竟然态度坚定地拒绝了,“我来,我要做牛排给年年吃。”

    余年心情很好,“那我教你!”

    两人折腾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将成功煎好的两块牛排摆在了桌面上。余年还找出两个杯子,盛谢游带来的红酒。

    等饭后一起收拾完碗筷,谢游拉了余年细白的手腕,“年年。”

    余年放好玻璃杯,回过头,“嗯?”

    谢游似乎有些紧张,“我有礼物要送给你,在一起九十九天的礼物。”

    被谢游牵着到了书房,余年边走边好奇,“是什么啊,这么神神秘——”

    到了唇边的话音霎时消散,余年不由自主地停在原地,盯着书案上摆放的东西,好久没发出声音来。

    喉口发涩,余年握了握谢游的手,“你、你怎么——”后半句话忽然就不知道应该怎样用言语来表达。

    书案上规整摆放着的,是余年为了买《醉马游春图》,卖出去的两方砚台和五套古书。

    余年迟疑地走过去,站在书案边上,像是怕戳破了这个美好梦境一样,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蓝紫泛青的端砚。

    他发现,原来自己的呼吸都在微微发抖。

    偏头看向陪他站在一旁的谢游,余年努力弯了弯眼尾,“我原本是计划,等我把东西都找到了,就马上把它们都买回来。”

    谢游轻轻握住余年的手。

    指尖一寸一寸地抚过砚台上的纹路,余年声音很轻,“这两方砚台很旧了,外公说,我妈妈跟我一样,小时候还没拿筷子,就先拿了毛笔。妈妈小时候习字,就是用的这方砚台。后来我习字,也用它来研墨。

    外公有时会说起妈妈,说妈妈小时候既不喜欢簪花小楷,也不喜欢瘦金体,反而喜欢古朴有力的泰山刻石,以及瘦劲如铁的汉隶。

    当时外婆还担心,说怎么办才好。外公却坐在书房的圈椅上哈哈大笑,说,我青山余氏的女儿,喜欢秦书汉隶又有何妨?”

    “那时,我握着笔,会恍惚觉得,我跟妈妈离得好近好近。”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块小甜糕

    把砚台和古书仔仔细细地收整存放,

    余年锁上保险箱,仰头朝谢游道,

    “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从卧室的衣柜里拿出一个系了蝴蝶结的方形大礼盒,

    余年捧着递到谢游面前,

    期待道,“要不要打开看看?”

    谢游解开淡蓝色的蝴蝶结,

    掀起盒盖,就看见里面并排放着两件……白色连帽卫衣?

    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谢游不确定地问,“这是……情侣装吗?”

    余年笑弯了眼,“对啊对啊,就是情侣装!我特意挑的,

    正好你一件我一件。”他伸手将衣服拿出来,

    把大一号的那件连同牛仔裤一起递给谢游,“我们穿一样的!”

    谢游暗自红了耳尖,“好。”

    五分钟后,

    两人换好衣服,一起站到镜子前。谢游已经很久没穿过除西装衬衫以外的衣服了,他仿佛能回忆起十九岁时,

    扣上西服纽扣,系上领带,

    他就能让自己冷静专注,摒弃所有不切实际的妄想。

    看着镜子里套着白色连帽卫衣、牛仔裤和运动鞋的自己,脸上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轻松神色,

    谢游有半秒的出神。

    余年也在打量谢游,眼里漫开笑意——他身边这个人,其实也才刚刚二十四岁、比自己年长两岁而已。明明不善言辞,甚至有时还很容易害羞,却强行为自己戴上面具,让旁的人都以为他心机深沉,高冷不可接近。

    抬手帮谢游整理好卫衣的帽绳,又扯扯自己卫衣的logo,余年问,“好看吗?我眼光好吧?”

    “嗯,好看,眼光很好。”

    余年手圈着谢游的脖子,亲了一下对方的侧脸,提议,“那我们要不要拍一张合照!”

    谢游下意识地用手护着余年,不忍心拒绝他满眼的期待,“好。”

    松开手,余年几步拿过扔在床上的手机,点开相机模式,镜头对着镜子,一边指挥道,“谢游,你把手放到我肩膀上……对,就是这样,我要开拍了啊,三——二——一!”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照片上,两人穿着同样的衣服鞋子,身高相差不大,俱是身高腿长。余年笑容灿烂,右手拿手机,左手还比了一个传统剪刀手。谢游几缕乱发略遮了锐利的眉峰,他微微侧着头,目光温柔地看着揽在怀里的人,唇角带着浅笑。

    余年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问谢游,“恋爱九十九天纪念,我们把照片印出来怎么样?”

    谢游一贯都没有异议,“好。”他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顿了顿,“年年,我也想要照片。”

    “马上啊,”余年两下传给谢游,然后就瞥见,谢游悄悄将照片设置为了桌面背景,还担心会被发现一样,若无其事地按熄屏幕,将手机放到了衣服口袋里。

    第二天下午,余年按时到了录制《让我来唱》的演播厅。因为是最后一场,舞台需要重新搭建,到处都堆放着材料。余年小心绕过,进到后台。

    孙梦泽和卫路正捧着一盘水果在吃,见到余年,招呼道,“年年快来,给你留了芒果,这芒果真的甜!”

    余年几步过去,道了谢,用小叉子解决了两大块芒果,见柏颜站在一边安安静静的,奇怪,“柏颜姐,你不吃吗?”

    孙梦泽咽下苹果,举手,“我知道我知道,她出席活动,穿晚礼服,没P过的图发出来被嘲了,说胖了!”

    柏颜瞪了一眼孙梦泽,气不过,凑过来连着吃了好几块水果,“我哪里胖了?没胖!”

    余年笑道,“对啊,柏颜姐好看!”

    几人没一会儿就解决完了一整盘水果,演播厅开始试音响和灯光效果,孙梦泽起身关上门,坐回来问,“这一次决胜之夜,排冠亚季军,节目组没做安排吧?”

    卫路摇头,“估计是年年上次怼回去,让他们收敛了一点,没再搞内定了。入围前三的都已经签了公司,就等节目播出后,趁着热度发单曲。”

    “对啊,说实在的,选秀节目排名的参考意义真不大,后续发展说不太准。”柏颜拍拍胸口,指甲上的亮片晃眼,“不过幸好幸好,总决赛没搞内定,我仅剩的良心不会隐隐作痛了!”

    四人都笑起来。

    各自看流程本,柏颜忽然想起什么,坐到余年旁边,声音小了一点,“对了,我一直琢磨着要不要跟你说说,郁青不是你姐姐吗?”

    余年合上手里的资料,点头,“对。”

    “我跟她见过两次面,但一点不熟,所以也不好意思贸然找她。这样的,我有个闺蜜前两天跟我提起,说有个女的,成天在背后造郁青的谣,说话挺恶毒,好像还真知道不少郁青的事情。有恃无恐的,也不知道是有什么倚仗。”

    柏颜念着是余年写的歌让自己一夜翻红,几期节目录下来,觉得对方人也不错,所以没那么多顾忌,继续道,“我总觉得不太对,这圈子里都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你看着要不要提醒你姐两句?”

    余年想起郁青跟他提起过的,盛叔叔身边又换了人的事,心里有底,他承了柏颜的情,“谢谢柏颜姐,我回去一定提醒我姐一句。”

    等第一次彩排结束,余年就给郁青打了个电话,把柏颜说的尽数转述给了郁青。

    郁青一听完就炸了,“真当老娘好欺负?半只脚都还没进我盛家门,就开始琢磨着我这个独女挡了她未来儿子的路?”

    余年从小跟着郁青玩儿,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盛家的家事。盛家家大业大,只有郁青一个独女,以后郁青肯定是要回去继承家业的。至于唱歌演戏,全凭爱好。不想旁人给她扣上“姓盛”的帽子,也不想什么都牵扯到盛家,这才从出道开始,一直都藏着身份。不过平日里的做派没有低调过,圈里人不少都在猜测郁青的背景。

    因为盛家这一代只有郁青一个女儿,以前盛叔叔不少情人都动过生下男继承人的心思,想母凭子贵嫁入豪门。

    “年纪不大,心思深得很,跟我爸说什么,女儿总是要嫁出去的,到时候生的孩子又不姓盛。还说我在娱乐圈成天乱搞男女关系,风评非常不好,以后肯定会给盛家抹黑,这是巴不得我爸把我逐出家门呢!”

    余年连忙安抚,“姐,别气,气多了长皱纹。”

    做了个深呼吸,郁青气消了一点,冷声道,“我也不是气那些画皮妖怪,主要是气我爸,因为我妈过世了,就活成了这个鬼样子,我理解,但我看不起他。”

    语气恢复到平常,郁青道,“帮我谢谢柏颜,就说我心里有数,蚂蚱蹦不了多高的。”

    “好,一定带到。”

    郁青又关心了两句,“《让我来唱》快结束了吧,你后面有什么安排?”

    “递过来的综艺邀约很多,但孟哥都不看好,说不会火的节目还不如不参加,所以还在挑选。如果没合适的,时间空下来,我正好专心写歌出专辑。等新专发了,也可以开演唱会了,我还挺喜欢唱现场的。”

    “哟,想得挺远。”郁青笑道,“好,要是你开演唱会了,我免费当表演嘉宾!”

    余年笑起来,“姐,这句话我记下了啊。”

    “录音当证据都没问题,绝不赖账!”

    三号晚上,终于顺利录完《让我来唱》最后的收官之战。节目最后,余年坐在评委席上,主持人在台上问,“请问四位评委有什么话想对我们三位说的吗?”

    余年是最后一个发言的,他握着话筒,有些发愁,“前面三位老师把我想说的都说完了。”

    观众席传来笑声。

    余年又纠结了一会儿,“我就简单说一句。”他笑道,“以后我们就是同行了,祝三位前程似锦!”

    离开演播厅时,天已经黑了。节目的彩排和正式录制时间都很长,余年也有些疲惫,坐在单独的休息室里发了会儿呆。

    施柔正在整理杂物,听见有人敲门,她几步过去开门,等看见来人,她眨了眨眼,朝余年道,“年年,是丁薇小姐。”

    余年回过神来,起身道,“让她进来吧。”

    “好!”施柔让出位置,等人进来了,她又留了心思,把门半开着,没关严,顺便开了手机录音。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丁薇穿着黑色蕾丝长裙,画着小烟熏妆,停在余年两三步远的位置,鞠了一躬。将垂落的头发别在耳后,她笑道,“余年老师,我拿了第三名。”

    余年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礼貌笑道,“你这一场发挥得非常不错,唱腔一直都很有自己的特色。用柏颜姐的话说就是,现在乐坛很缺你这样的女歌手,假以时日,肯定会变成厉害的实力派。”

    “谢谢余年老师的夸奖。”丁薇扣在一起的手指动了动,咬咬嘴唇,她迟疑着说道,“其实我这次过来,是想向您道谢。还想告诉您,我签了青玉,经纪人很好,我看了他们为我制定的以后的发展路线,算是很良心的。”

    局促地站了两秒,丁薇语速飞快道,“还有就是,为我当时的鬼迷心窍,给余年老师道歉!”

    话音刚落,人就匆忙跑开,看不见人影了。

    施柔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没反应过来,“就走了?”

    余年笑道,“因为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也不需要得到我的回应。”

    日程都结束后,余年四号晚上八点,就收拾好行李,从机场的商务登机楼上了飞机。起飞没多久,谢游就连上蓝牙耳机,开线上视频会议。

    余年打了个哈欠,洗漱后,躺在床上犯瞌睡。这几天日程紧,每天只睡了五个小时左右,机舱里暗淡的光线,低低的杂音,以及谢游放低了的声音,都让他全然放松下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隔了几秒又醒过来,自言自语,“昌方尊,能顺利买回来吗?”

    谢游回答他,“放心,一定可以。”

    余年这才安心地睡了过去。不过他睡得不踏实,不知道过了多久,就从纷繁的梦境里转醒过来。

    “做噩梦了?”

    暖热的手掌从额头抚过,余年还有些迷糊,他抬手,覆在谢游的手背上,嗓音有些沙哑,“会开完了吗?”

    “嗯,开完了。你只睡了三个小时,怎么了?”

    余年朝里挪了个位置出来,谢游依着他的意思,也躺到了床上。

    一点点挪到谢游怀里,腿也搭在了谢游身上,余年回答,“没什么,只是睡得不沉,一直做梦。谢游,你困吗?”

    “不困,年年梦见什么了?”

    舷窗外是一望无际的云海和漆黑的夜色,机舱昏暗的光线里,谢游的嗓音像是纯酿一样,温柔又低沉。两人躺在一起,余年能感觉到对方灼热的体温,以及衣料掩藏下紧实的肌肉,被松松揽在怀里,他靠着谢游的肩膀,懒懒地没什么力气。

    “刚刚梦见我外公了,他就坐在老宅的院子里,正拿着放大镜翻古书。我似乎还很小,捡了一根树枝,站旁边,蘸着水在院子的青石砖上写字。趁着外公没发现,还悄悄画了一只小鸟。”余年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我有点想他们了。”

    伸手环着谢游的脖子,是十分亲密的距离,“昌方尊出土时,轰动了整个考古学界,非常贵重,外公不眠不休地研究了好久。”余年话里带了笑意,“再回家时,外婆不让厨房做饭,说一日不见就是三秋,这都几十年不见了,她早忘了自己有丈夫这回事。

    外公笑着去赔不是,说他不该一走这么多天,口信都不带一句回来,让外婆担心了,最后还写了一篇忏悔书,站在院子里大声朗读,外婆这才让厨房做了一碗面。”

    谢游吻了吻余年的头发,“外公外婆都很好。”

    “嗯,曾经有一个学围棋的人,他的师父去世后,他说,师父没有离开,就在他下出的每一步棋里。我也经常这么告诉自己,外公外婆都没有离开。但有时候还是会觉得,有些……孤单。”

    往谢游身上又贴紧了两分,余年没头没尾地说道,“外婆见了你,肯定会很喜欢你的。外公总是笑话外婆,说她喜欢长相俊俏的,当年会嫁给自己,也是因为自己长得好。”

    谢游亲了亲余年的鼻尖,“年年也长得好看。”

    “不说我了,”余年手肘撑着床面,看着谢游五官的轮廓,好奇,“你呢,你有什么舍不得放不下的吗?”问出这句话时,他心跳也快了两拍。

    “你。”

    余年低头靠在谢游肩上,开心了一会儿,又清清嗓子,“不是,除了我呢?”

    这一次,谢游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钢琴吧。”

    “我以为我会弹一辈子钢琴,但没想到,不到二十岁就停下了。”

    谢游伸出手,把余年重新抱在怀里,“年年,等以后,”

    “嗯?”

    “等以后,我弹钢琴给你听吧。”

    余年眼睛一酸,靠在谢游胸膛上,轻轻蹭了蹭,“好。”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块小甜糕

    飞机在当地时间的半夜降落,

    一个小时后,车停在了鸢尾大道七号的雕花大门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管家问了好,

    就有条不紊地指挥司机和佣人搬运行李。

    见余年借着路灯灯光在打量门前的大理石喷泉,

    谢游在一旁介绍道,

    “我爷爷和我父亲都有同样的习惯,喜欢在各国主要的城市添置房产。这里是我爷爷从一个破产老贵族手里买下来的,

    一同出让的,还有里面的壁画、雕塑、家具,

    你应该会很喜欢。”

    两人踏上石阶,走进大门,内部宽敞,装饰繁复,

    极高的穹顶上是精致壁画,

    大型水晶吊灯光彩绚烂,墙上还挂着大幅的画作,无不奢华。

    踩在地毯上,

    谢游牵着余年往楼上走,“我在勒托音乐学院上学时,和逍然过来住过两三次,

    他还说住在这里,总觉得自己是个活了两百多年的吸血鬼。”

    余年发现,

    谢游难得地提到了勒托音乐学院。

    他没有回避,也没刻意追问,只是自然地问道,

    “勒托离这里远吗?”

    “不远,过来很快,沿路的风景也很美,不过遇到雪天,路会打滑。”两人停在卧室门口,谢游道,“你看看喜不喜欢,如果不喜欢,我们就换一间住。”

    余年对住处不怎么挑,他往里看了看,见里面装饰顺眼,就点了头,又玩笑道,“很漂亮,不过床好高,会不会睡着睡着摔到床下?”

    “不会,”谢游默了两秒,声音低下来,“……我会抱着你睡的。”

    一宿好眠,第二天天气很好,吃过早饭,带上两个保镖,余年就拉着谢游,换上情侣卫衣,戴好鸭舌帽,一起去逛了艺术展。

    从展厅出来,午后的阳光耀眼,街边的喷泉带起哗啦水声,成群的鸽子扑棱飞过。路边有街头艺人弹着曼陀铃,正在唱当地的传统民歌。

    余年拎着一瓶矿泉水,姿态轻松地站在树荫下,侧耳听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让谢游等一下,接着就小跑着到了街边一个卖花的老婆婆面前,蹲下身,买下了一朵粉白色的蔷薇。

    回来后,余年仔细地将蔷薇别在了谢游的领口,一边跟着街头艺人的歌声哼唱,“我心爱的人啊,你的眼睛闪烁着光芒,鲜花也不及你容貌,当黑夜来临太阳也不再发光,你仿佛太阳灿烂辉煌……”

    唱完,还笑得有些小得意。

    谢游纵容地看着他,没忍住,低头亲了亲他单薄的眼皮。

    余年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右眼尾,故作失落,“唉,好可怜,这一边就这么被忽视了。”说完,还重重叹了口气。

    谢游连忙又亲了亲右眼。

    神情不显,但余年心里大乐,他指指眉心,“这里也需要男朋友的爱。”

    等眉间也被落了一吻,余年才心满意足,“可以了。”

    反倒是谢游眼露遗憾,“不要了吗?”

    余年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主动重重亲了一下谢游的嘴唇,又拉了人去喷泉边喂鸽子。

    就这么在外面闲逛了一整天,吃过晚饭,还去了河边散步。等到了第二天的傍晚,两人才换上正式着装,坐进车里。

    余年敏感地发现,这一次谢游带了很多人——车后跟随的两辆车里,坐的都是保镖。

    收回视线,余年问谢游,“这一次聚会是有什么不妥吗?”

    “聚会没有不妥,是蒙蒂家不太平。”谢游思忖几秒,道,“聚会主人全名是乔凡尼·卡尔洛·德·蒙蒂,蒙蒂家的次子。据传,他的母亲被他的父亲囚禁数年,不堪忍耐,自杀而死。他们一家都诚心信仰天主教,但他的兄长是被他设计害死的,他还抢了兄长的妻子当自己的情妇。”

    余年惊讶,“这么……戏剧性?”

    “嗯,他们家的情况在社交圈并不是秘密。长子买通了父亲的情妇,谋杀了父亲,继承家产。不过不到一个月,就被自己的亲弟弟杀了,家产也落到了弟弟手里。”

    余年好奇,“那这个乔凡尼的兄长有后代吗?”

    “有,一个儿子,已经快成年了。”

    余年明白过来,“所以——”

    “嗯,小心为好。”

    说是小型私人聚会,但到场的人还是有近六十人。宴会厅中,鲜花和酒香勾勒出浪漫氛围,乐队演奏着古典舞曲,衣香鬓影间,俱是奢靡。

    余年目不斜视,跟随谢游一起,和宴会主人简短地互相问候后,就坐到了休息区的沙发里。有侍应生送来饮品和雪茄盘,放在圆桌上,安静地候在一旁。

    周围都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人,各自低声聊着天。也有人正在舞池中央,合着舞曲跳舞。直到晚上八点准时,端着红酒杯的乔凡尼才坐到了最前面的沙发椅上。

    和拍卖会不同,没有过多的拍品介绍,流程更加简单随意,包括拍卖师也并非专业,而是由一个宾客担任。

    拍品大多是价值连城的收藏级珠宝、著名画家的作品,或是大批量的槍械军火,血统纯正的马驹,甚至还有一条矿脉。

    谢游就坐在余年旁边,低声道,“在场的人多是对钻石珠宝感兴趣,青铜器的竞拍应该不会很激烈。”

    余年点点头。他倒没有所谓的失落感,毕竟文物的价值,也会有民族性。或者说,竞价的人少,反倒对他有利。

    在高价拍出一颗粉色裸钻后,昌方尊也上了拍。和谢游推测的一样,只有一个岛国的收藏家、一个手拿羽毛扇的贵妇参与竞价。

    在价格攀上一千八百万美元后,一方退出。而在价格上升至两千万美元时,岛国的收藏家也面露不甘,停止了举牌。

    见对方看过来,余年微笑着颔首致意。

    这一刻,仿佛连鼻尖的花香都变得浓郁起来。

    他小声和谢游说悄悄话,“我都已经做好,要是竞价过高,就找你借钱的准备了。”

    谢游想到在CP文里看见过的相关情节,一时还有些期待。

    余年:“没想到这一次拍下来,尽然还有余钱。”

    想起第一次在星耀娱乐的电梯里见面时余年说的话,谢游问,“外卖都点不起?”

    余年老实点头,回忆起来,倒不觉得辛苦,弯唇笑道,“对啊,那时候真的外卖都快点不起了,我记得你送给我的点心,我还拿来当了好几天早上的早餐。”

    拍卖会才刚过半,还在继续,知道余年心里挂念着拍下来的东西,谢游没准备久留,在和宴会主人留了话之后,就带着余年出了宴会厅。而拍下来的昌方尊,也已经连同容器一起,被带过来的保镖抱在了手里。

    车辆启动,刚驶出蒙蒂家宅邸的范围,忽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浓烟和火光在豪宅上方腾起。而在爆炸刚起的瞬间,谢游就动作极快地捂住了余年的耳朵。

    司机将车头四十度转向,使得后排能透过车窗看清情况。谢游观察几秒,确定道,“爆炸的地方不是宴会厅,不过距离宴会厅不远,应该是在庭院附近。”

    余年心有余悸,“是家族内斗?”他想起谢游之前提到过的,已逝兄长的独子即将成年,害死自己父亲的叔父握着家族的财产和权柄,双方肯定都不会没有动作。

    “应该是的,“谢游收回视线,握着余年的手,吩咐司机继续开车。

    第二天,官方新闻里报道的是,前一天晚上,蒙蒂家宅邸发生的惊人爆炸,是由天然气泄露引发的。

    但有确切的消息传过来,乔凡尼·蒙蒂昨晚死在了宴会厅,蒙蒂家族已经有了新的主人。而因为当时发生了交火,参与聚会的宾客虽然没有人受伤,但各式拍品却都遭到了轻重不一的损坏。

    余年看了眼安稳放着的昌方尊,松了口气。

    没有在意国多停留,当天下午,一行人就直接启程回国。飞机刚降落,余年正困倦地打着哈欠,就接到了孟远的电话。

    “年年,你又上头条了!”

    余年柔柔惺忪的眼睛,疑惑,“我这几天不是没有通告吗?”

    “这次是被动上的新闻!”孟远几句话就把事情说清楚了,“岛国一个私人博物馆的馆主叫藤田,这两天刚从意国参加完一个不公开拍卖会回来。

    这人临走前给自己立了一个fg,说绝对会将一个十分贵重的青铜器买回去,当镇馆之宝,可惜没能成功拍下,在接受采访时,他自己说的,这个青铜器最后是被你给抢拍了。”

    余年眸色微冷,“他想买回去当镇馆之宝?正好我也想买回来当镇宅之宝。”

    “哈哈哈,这句话,我怎么听出了霸气侧漏的味道?”孟远笑起来,又道,“不过有一个姓赵的教授,批评你买书画古物,都是为了钱而已,是沽名钓誉之徒,书香也掩盖不了满身铜臭,为文人所不齿。”

    余年抓了重点,“姓赵?”

    孟远答道:“我就知道你能发现,没错,我特意查了的,这个教授就是赵书亚他爸,这算不算是怼了小的来老的?”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块小甜糕

    被孟远这个形容逗笑,

    余年一手握手机,另一只手被谢游拉着走出机舱门。电话里,

    孟远还在说话。

    “说你是满身铜臭、沽名钓誉之徒,

    要我看,

    这个教授才是真正的满身铜臭、沽名钓誉!”

    听孟远这么说,余年好奇,

    “为什么这么说?”

    “你知道赵书亚背后的风和娱乐,是圈子里营销好手吧?不少艺人都被风和的人拉踩捆绑炒作过。”

    余年“嗯”了一声,

    风和娱乐在圈子里风评一直都不怎么好,他更是有过切身体验。

    孟远接着道,“赵书亚估计别的没什么精进,炒作倒是学了个精髓!赵书亚被你们5分淘汰后,

    公司转个眼就给他出了一首单曲,

    质量也就那样,说实话还有一点难听。但架不住粉丝稳固,肯为爱豆花钱,

    硬是把数据艹得还能看。

    赵书亚的爸爸,不说是什么国画大师吗,在美院教书。这个赵教授呢,

    也聪明,立马就开始借着自己儿子的名气卖自己新书。赵书亚的粉丝很买账啊,

    书写得好坏、能不能看懂都没什么,直接跟打榜一样,把这本书买到了网站销量榜第一。这下好了,

    赵教授名头更响亮了,赵书亚书香门第、家学渊源的人设也更稳了。”

    余年听明白了,又问,“那赵教授为什么又突然提到我了?”

    “是特意找记者,去做了一个新书访谈,大约就是谈谈国画和艺术。这都没什么,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没故意,记者就问了一句,说对于余年把青铜器从国外买回来,避免了被岛国私人博物馆馆主买走这件事,有什么看法。赵教授就开话匣子了,中心思想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些,末尾还强调了两遍,说你的行为为文人所不齿。”

    余年不怎么在乎,只是笑道,“看来我是得罪他们家了。”

    孟远“啧”了一声,故意捏着鼻子说话,“对啊,让内定晋级,你都没给晋级呢,还打了五分呢。”

    余年笑起来,“孟哥,你别这么说话,我不习惯!”

    “哈哈哈,好好好,我好好说话!”孟远又道,“这本来也不是多大个事儿,我自作主张,带了带舆论风向,好歹各位网友还算没被这个赵教授彻底忽悠。”

    约好了晚些时候到星耀见面,余年挂断电话,一旁的谢游问,“出什么事了?”

    “一点小事,没什么大的影响。”余年神色带笑,“不过最近柔柔姐都在说,孟哥护我就像护崽一样,看不得别人说我一点不好,我发现好像真的是这样。”

    谢游心道,我也看不得,我的年年明明哪里都好。

    等上了来接机的车,余年打开一路上都没刷过的微博,发现自己的大名就明晃晃地挂在热搜榜第五的位置,tag是#余年被批#。而在原采访视频下面,两边的水军都在带节奏,排除掉这些,评论里也是说什么的都有。

    “——这个访谈是怎么回事?敢情花了巨额资金,千辛万苦从岛国什么馆主手里,把国宝抢拍下来买回国,还要被骂了?这位教授,要不您老出钱去买回来好了?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真的烦这个破明星炒人设,从大学就开始买古董文物,到后来的捡漏巅峰,一个破碗儿卖三个亿,现在又买青铜器。估计过不了多久,这青铜器就会被转手卖出去换成钱,再上一次头条吧?买进卖出,钱赚钱,但能有底线吗,你靠买卖珍贵书画赚钱没什么,但不该用来炒作!赵教授说得对,书香都盖不过这熏人的铜臭味儿!”

    “——说年年炒作的,年年哪里炒作了?有锤上锤,没锤就不要瞎哔哔!”

    “——投资房产投资珠宝投资古物文玩,人家想投资什么就投资什么,赵教授自己不也写书卖钱吗?要是你清流一片,两袖清风,还给书定什么价啊,就该全都免费赠送,惠泽众人,不是吗?卖五十块一本,真是叫铜臭污了您满身的书香!”

    余年大致看了看,就关了界面。

    见谢游目露担忧,余年凑过去亲了亲谢游的脸,眉眼间都是轻松的笑,“人生本来就没有多长,不过才三千多万分钟,六十万个小时,我何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还不如多看看我爱的人。”

    说着,他眨眨眼问,“请问,我爱的人是?”

    谢游不太好意思,但能看出很开心,“我。”

    “答对了!奖励你亲我一下。”

    谢游眼里带着笑,凑近亲了亲余年。

    先将昌方尊妥善地存放在了保险库中,接着,谢游去公司处理这两天堆积的工作,余年则到星耀娱乐,去找孟远报道。

    办公室里,孟远一见余年,就感叹,“我就不该放你一个人出去,每次出去,都会给我带个大新闻回来!买土特产啊?”

    余年把带的伴手礼递给孟远,又狡黠道,“孟哥,我没有一个人出去啊,我跟谢游一起的。如果你要——”

    “算了算了,撤回刚刚那句话,当我没说!”孟远秒怂,“和谢总一起出去一趟,会折寿的。”

    余年毫不客气地笑起来。

    孟远晃晃手里的礼物,“算你有良心!”见余年还在笑,他眼睛一瞪,“还没笑完??快,笑完了来说正事。”

    拿过桌面上亮着的平板电脑,调出文件,孟远说得细致,“第一件,《让我来唱》的收官之战昨天晚上播出了,收视率又往上蹦了不少,铁定是今年收视第一的节目了。

    之后呢,官博出了一个评委投票,你的得票数真的高,最专业评委、最具风度评委都是你。节目组那边发了大红包过来,柏颜他们也都有,数额都一样的。”

    余年很开心,“我以为我上次怼了节目组,红包应该没我的份了。”

    孟远哼笑,“节目组又不傻,不过我看了看数据,谢总虽然砸的双倍资金,但还是稳赚不赔的。”

    说起谢游,余年笑意就深了些,“谢游很聪明的,他的分析团队做过预估,虽然主要是因为唐晓轲的事,但也不是胡乱砸钱。”

    懒得听这种现场版的秀恩爱,孟远继续道,“第二就是,日曜手机有个帮助山区儿童的计划,你是品牌代言人,那边在问,你要不要参加。要求是,代言人要亲自到山区去,并且会剪辑出一期类似纪录片的片子出来。”

    余年没怎么思考就同意了,“我想参加,正好这段时间我日程也不多,还算有空。”

    孟哥给打预防针,“先说清楚啊,山区小村子里,洗澡都不方便。”

    余年不在意,“我跟着考古队在古杨河挖沙的时候,是在戈壁滩上,环境应该比山里更恶劣。”

    “那就好。”孟远点点头,“我也觉得可以参加,只用四天时间,对你树立正能量形象也有很大帮助。行,那就定下了,日曜那边活动策划好了就出发。”

    做好标记,孟远想起来,“刚听到消息,那个赵教授,就是赵书亚的爸爸,赵春明,被邀请上《大讲堂》了。原本不该他上的,因为他风头挺盛,就上去了。”

    “《大讲堂》?”余年有印象,“我知道这个节目,第一季时,我师兄许连言,上去讲过古画修复的专题。”

    “你那几个师兄,确实都是牛人!”孟远对余年的老师和那几个师兄都记忆犹新,他捧着平板电脑,玩笑,“一个赵书亚就不省心,感觉他爸也不逞多让,希望别再拉着你炒热度了。”

    不过事与愿违,新的一期由赵春明主讲的《大讲堂》播出没多久,余年又被拉入了讨论行列。

    原因是赵春明在节目里讲古代书画,提到艺术和美。说艺术和审美都是有很高的门槛的,如果人连外卖都点不起,还谈什么美的感知?没钱,就会审金钱的美,以钱为先,比如看一幅画就像看一沓钞票,这样肯定就没了对美的感知。

    网友记忆力都很好,联想到这个赵教授几天前,才公开批判过余年,现在”外卖都点不起“这几个字,一看就知道形容的是谁。于是飞快的,余年被,话题又起来了。

    连孟远都无奈,“这赵家父子,不拉上你,是不是生命就缺盐少味、没有意义了?”

    听见声音,发现余年在看赵春明的视频,孟远疑惑,“年年,你看视频干什么?”

    余年解释,“我看到的是截图,可能会有断章取义的情况存在,所以我把这段视频完整地看了一遍。不过事实证明,不存在断章取义的情况。”

    孟远听着觉得还很有道理,“然后呢?”

    “然后我不是得罪他们了吗?那就再彻底得罪一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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