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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张丽丽静了静,选择收下,“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啥了。”

    收了海虾,她把今天带江迟去报名遇到李家人的事说了一遍,“你外甥这么一说,估计小虎屁股要遭殃,你也知道的,李明军那脾气……”

    江冬月神情淡然,她摸了摸手边的几朵百合,缓缓展开笑颜说:“这有什么?小迟只是说了实话,他开心自己能有同学。”

    她并不关心李家人怎么样,她只知道刘老太这张嘴背地里没少去造谣江春蝉、去诋毁他们老江家。李晓虎这孩子呢被溺爱惯了,平日里砸窗扔炮都是常有的事,有好几次她就被这小孩用鞭炮扔过,小迟前段时间说小区里的朋友不给他进公园玩,也是这孩子带头排挤,活脱脱一个混世魔王、问题小孩。

    “……”张丽丽一时说不出话来,半天后才故作轻松地耸肩道:“也是,你外甥没说谎。”

    至于李晓虎,明眼人都能瞧出这孩子智力发育不正常。现在都要上五年级了,不仅成绩差得离谱,话也是只会说些简单的,白长了那身肉,不知道的,还以为才上三年级。但小学不能留级,李家只能硬着头皮让他读,现在刘老太造谣诋毁不成自己孙子还要和自己口中的“野孩子”同班,指不定心里多怄气。

    “唉,养孩子真不能惯着,不会不教、犯了错不纠正,只能越养越有毛病。你看小虎,平时嘴里没半句真话,聪明劲都用在说谎上了。”张丽丽又把话题扯到教育上。

    “小迟从不说谎,他是个诚实的孩子。”江冬月把这句话说得格外坚定,眼神看着像要入党。

    张丽丽眨眨眼,笑了出声:“冬月,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江冬月当然不解。

    “你现在特别像一直护崽子的母鸡,守着蛋不让人碰,”张丽丽笑得夸张,说完转而又道:“不过哪有家长不向着自家孩子的?要是我闺女这么做,我也会觉得我闺女没错。”

    两人在花店门口道别,江冬月又提着大袋小袋的食材往回走。

    张丽丽望着那袋海虾摇了摇头,叹息道:“果然,这世界上真正能让一个女人性格大变的不是男人就是孩子。”

    保护江迟、偏袒江迟的江冬月在她看来有些说不出的冷漠,似乎除了自家的孩子,其他的都不关心。

    孩子果然会束缚住女性,从占据你的时间与精力、拖垮你的身体,再到掌控你的思想,十月怀胎、哺育、抚养是一个把女性奴隶成母亲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女性会逐渐失去自我。

    江冬月的情况有些严重,她没有十月怀胎、没有哺育,只不过抚养了江迟一个月就已经在将自己束缚住,这只能说明是她自愿。

    她太渴望一个家,从而宽容地接纳突然而至的小孩;她太害怕重新失去,从而只愿意看到自己愿意看到的。

    张丽丽曾无数次洗脑自己为了孩子要忍耐前夫的家暴,也是到了自己快被打死才恍然大悟。如今看到江冬月有了点苗头,她自己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毕竟他们两家状况不同。

    江冬月现在还没结婚,没人会在家里向她施暴,除非那小孩以后叛逆期不服管教还打家长。

    到家门口时江冬月还没空出手去敲门,江迟就开了门,兴冲冲地帮她提食材,跟在她屁股后面追问开不开心。

    江冬月并不吝啬自己的赞73-9543-054连载Q裙独.家.整.理

    美,笑得合不拢嘴。

    姨甥二人走进厨房,默契地配合彼此做了满满一桌菜,吃到一半江冬月想起再过不久就该带小孩去复查了。

    “小迟,最近那……那里不难受吧?”她不好意思地开口。

    看到男孩摇头,她舒了一口气,“不难受就好,不难受就好。”说完端起杯子喝水。

    “小姨很关心我的小鸡鸡吗?”江迟眼神天真,口无遮拦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咳咳——”听到这话的江冬月差点被水呛死,她咳嗽了几声,赶紧喝几口水,脸红得跟染了色一样。

    “小姨是……是不期望你身体不舒服,不想你难受。”她这么解释。

    “哦,”江迟用勺子搅拌一圈自己水杯里的果汁,抬头朝着女人笑,“我也不期望小姨身体不舒服,不想小姨难受。”

    “小姨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来当小姨的医生。”

    男孩的笑容张扬,江冬月脑子还没回过神就先点头,“好,听你的。”

    她笑着回:“我们互相照顾,互相是对方的医生。”

    “好,听你的”这话是她第二次说了,江迟眯起眼,觉得如闻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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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小变态不轻易哭,一哭绝对会达成目的,而且,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你比自己心中定义的那类讨人厌的小孩有心机多了!!!

    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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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过三天就是开学日,这几天江冬月在网上给小孩买的文具也陆陆续续到了。

    吃过晚饭,她哼着歌在那里削铅笔、挨个检查水性笔出不出墨,江迟在一边看她忙活,时不时聊上两句。

    把笔袋填满,有人来电,江迟过去帮她拿了手机。

    来电显示是“姑姑”,不是那个他所想的那人。

    江冬月拍掉手上的铅灰,接听了电话,那边很快传来江彤的询问声:“冬月,那孩子入学的事怎么样了?”

    “小迟已经通过入学考试了,五年级。”江冬月的语气透着自豪。

    “哎哟,这小子厉害呀,”江彤惊诧,也跟着开怀,“不错不错,不愧是我们老江家的孩子。”

    他们江家虽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但到了她这一代学习都不错。在那个年代,他们兄妹是村里唯二两个上过高中的人,她哥更厉害一些,还上了大学。那会儿谁见了不说一声江家的孩子聪明?

    到了冬月这一代,家里上大学的孩子就更多了,如果春蝉能坚持读书肯定也不会差,她记得这姑娘小学时虽皮但成绩不错,拿过挺多奖状。

    江彤接着道:“既然入学考试通过了,你也能放心了吧?回来陪我陪你姑父吃顿饭,别再推推拉拉了啊。”

    江冬月一听这话笑容就凝滞了,她抿了抿唇,说自己最近工作忙。

    其实她是怕他们问起工作,怕自己要调离岗位的事被两个长辈知道,叫他们多猜忌,而且自己又不能和盘托出调岗原因……

    “啪——”袁少平放下报纸,抬头看向江彤说:“我开车去接,晚上留在家里睡,明天送她去上班。”

    江彤复述:“你姑父叫你吃完饭留在我们这儿睡一晚,第二天一早开车送你去上班。政府周末不上班,他闲着也是闲着。”

    “……”江冬月张张嘴,在想措辞。

    “推来推去不来像什么话,真打算一辈子不来啊?”电话那边传来袁少平的声音,语气有责怪之意。

    江彤叹气道:“冬月,我们都想你了,也想见见那孩子,就别推了。”

    江冬月静了静,应下:“行,我下了班带小迟过去。”

    通话一断,江迟问:“小姨,明天要去见什么人吗?”

    “嗯,去见姑姥姥和姑姥爷,”江冬月摸了摸小孩的头,“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小姨都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然后又问他:“我们明天要在那里住一晚,小迟愿意吗?”

    江迟点头:“小姨去哪我就去哪。”

    “既然明天要在那边过夜,现在就该收拾行李了,”江冬月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嘱咐道:“小迟你去看看你有什么想带的,拿出来给小姨放行李袋里。”

    江迟应声后,她才走进自己的房间,去找自己要带去换洗的衣物,然后中途走出去到客厅的柜子里拿了两条牙刷。

    小孩动作快,也不讲究要穿什么,拿了一套平常的衣物就出来了,递给她放进行李袋里。

    江冬月帮忙叠放好,江迟望着她的侧脸,问:“小姨,姑姥姥和姑姥爷是什么样的人啊?”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除了是好人外。”

    “怎么突然想问这个?”江冬月转过脸,不解道。

    “我怕他们不喜欢我……”在她的目光直视下,男孩怯怯地低下了头。

    “不会的,”江冬月回答得干脆,“我们是亲人,他们不可能会讨厌小迟。”

    “真的吗?”江迟抬起头。

    “当然啊,你姑姥姥和姑姥爷对小姨很好,而小迟嘛又那么乖巧听话,他们没道理不喜欢你啊。”

    说完江冬月拉着他坐下,揽着他的肩膀继续道:“不过如果你想知道,小姨也可以告诉你。”

    “你姑姥姥是个做事很勤快麻利的人,人很爽朗,街坊邻居个个都处得要好。至于你姑姥爷……他这个人有些严肃,说话可能不大好听,但家里出什么事都是第一个冲出来帮忙的人,可以说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吧,之前小迟转户口就是他给办好的。”回忆起两名长辈,江冬月脸上有了浅浅笑意。

    “听起来……小姨很在意姑姥姥和姑姥爷呢。”江迟瞥了眼女人带笑的眉眼,轻笑道。

    江冬月转头对上他的黑瞳,嘴边绽开笑容:“毕竟那是亲人啊。”

    “真想快点见到他们。”江迟移开视线,这么说。

    他并不在意这两个不知从哪冒出的亲戚喜不喜欢自己,他只想知道他们之后会不会影响到他和江冬月。

    如果妨碍到他,自己不介意“大义灭亲”。况且,江冬月的世界里只需要有他一个人就好。

    第二天江冬月上完班回家接了江迟出门,直接从小区不远处的地铁站到江彤、袁少平家在的片区。

    地铁出行方便,没追更po18.裙.搜73-9.54-3-054多久就到了。出了地铁站,她就看到袁少平和江彤等待的身影。

    “姑姑,”江冬月牵着江迟的手上前,站到二人面前才对上袁少平的眼睛,“姑父。”

    江迟跟着她叫人:“姑姥姥,姑姥爷好。”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江彤久不见她,一见双眼就冒眼泪珠子,“快走吧,不然等会儿到家菜都凉了。”

    袁少平的车还是十年前买的那辆五菱宏光,能坐下七个人,专门买回来好带他们几个孩子出去玩的。

    中间为凑齐老母亲做手术的钱卖出去过一次,后来又给从人家手里买回来了,可没成想,买回来时孩子们都长大了,这车后座一直空着。

    在车上江彤谈起了自己远在北方工作的儿子,也就是江冬月的表哥江远,说他谈了个女友,过年要带回来见面。

    “不是以前那个姐姐了吗?”江冬月问。

    江远大一时和同班的一个女孩谈起恋爱,两人谈了很多年了,她也见过照片,是个很高挑漂亮的女孩。

    江彤摇了摇头,“你表哥和瑶瑶去年年初分手了,瑶瑶要到国外进修,于是两个人和平分手了。”

    说起这事她也觉得挺可惜,但那都是两个孩子的决定,她也不好说什么。

    江冬月沉思一会儿,又问:“”“那现在这个……交往多久了?”

    “说是三个月。”说完江彤自己都笑了。

    江冬月不说话了,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她该可怜瑶瑶姐和表哥谈那么久都没有被带回家见一面,还是该质疑这段刚开始谈三个月就提出要见家长的恋爱关系?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两个女孩都没有错,而男人真是复杂的生物。

    “咳咳,到家了,准备下车吧。”袁少平听得尴尬,硬着头皮开口。

    车缓缓驶入小区地下车库,车辆熄火后江冬月先下了车,然后道:“小迟,可以下车了。”

    江迟跟着下车,和她并肩走进电梯。想起刚才江冬月与江彤的谈话,他伸手牵住女人的手。

    江冬月偏头疑惑地看向男孩,姨甥两人四目相对。

    “小姨也会谈恋爱、然后去到别人家吃饭吗?”男孩凑近她的耳朵,低声问。

    江冬月耳尖一麻,没听清他说什么。

    “那样好麻烦,不像我们吃饭、睡觉都在一个家里。”男孩话里有笑,说完拉开距离弯着眼看她。

    家人是这样,哪怕大吵一架逢年过节还要同桌吃饭,百余年后入土了牌位没准还得摆一块放。

    相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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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到了,”电梯门打开,江彤夫妻二人先行走出,见这对姨甥没动,不解道:“冬月,愣着干嘛?”

    “啊?好,这就来。”江冬月朝前走,手被拉扯了一下。她偏低头颅去看,发现自己和小孩还牵着手。

    她停顿的瞬间,江迟带着她出了电梯。

    江冬月觉得奇怪,可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望着男孩的侧脸轻扇了一下眼睫。

    四人在一扇棕木门下停下,袁少平从腰带解下钥匙串开了锁,江彤招呼着他们进门。

    空调没空,江冬月一进门就觉得很凉爽舒服。

    “去洗手然后就过来吃饭吧,我今晚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说完江彤转头又看向江迟,笑得和蔼可亲,“小迟,你跟着你小姨去洗手。”

    一回到姑姑家,江冬月就觉得自己像个孩子,竟然还要被长辈嘱咐去洗手。

    她带着江迟到卫生间用洗手液把双手细致地搓洗过一遍,回到餐桌边坐下。

    “先喝汤,这乌鸡汤我下午就在炖【加入ベQベ,想着你上班辛苦,给你补补。”

    “姑姑,我自己盛就好。”江冬月制止江彤要帮她盛汤的动作,自己盛了一大碗汤,先递给了一边的江迟。

    久不回来吃饭,这里用的还是旧年那套土里土气的瓷餐具,上面印着好几朵红色的花。

    过了会儿,沉默许久的袁少平开口问:“最近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

    “……”

    江冬月囫囵咽下汤水,嘴唇嗫嚅道:“还……还好,同事和上司对我都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我们俩就怕你工作上有事不说,自己憋着。”江彤接过话,顺势给她夹了一筷鱼肉。

    夹完注意到她边上的江迟,又给他夹了一筷子。

    “嗯……”江冬月闷声应,朝二人笑了笑。

    袁少平端起自己的杯子闷了口酒,换了个对象盘问:“小鬼,去上小学了就好好用功读书,不要给你小姨添乱。”

    “姑父,”江冬月声调一下上扬,反驳:“小迟没有给我添乱。”

    “这么护着这小鬼?”袁少平放下酒杯,拿一双眼睇人。

    江冬月被他严肃的眼神看得发毛,没敢回话:“……”

    “我不是小鬼,”一边的男孩昂起头,眼里充满倔强,“我有名字,江迟。”

    其余三人愣了愣,好半会儿袁少平才定声道:“行,以后都叫你名字。”

    “你别吓到孩子,”江彤掐了一把身边的丈夫,低声警告,又看向江迟,“哎哟,小迟别这么拘谨,多说些话。”

    江迟点点头,可还是没有说话。

    江冬月以为他是到了新环境不适应,悄悄把手伸到桌子下握住男孩的手捏了捏。

    江迟转头去看她,见她嘴巴一张一合地在用嘴型说“别怕”。

    他莫名想笑,嘴角有些翘。

    他能怕什么?

    只是觉得说多错多,不如不说,毕竟不是谁都像江冬月这么傻。

    吃过晚饭,四人轮流去洗澡。江迟割过包皮的性器已经没啥大问题,江冬月也不好帮,就没进去,让他自己洗。

    江迟其实不大开心,闷头走进浴室,挤了一大坨洗发露搓自己的短发。

    出来时江冬月正在跟江彤聊天,他凑过去说自己想看动画片。

    “洗头了?”江冬月见他头发是湿的有些惊诧。

    她明明让他接盆热水自己随便洗洗、擦擦就好。

    说着江冬月的眼睛不自觉往男孩的裆部瞄了眼,担心伤口溅水。虽然医生说拆线后就能洗澡了,但她仍旧有所顾虑,再加上江迟这孩子说害怕,这几天还是她来帮忙洗澡。

    “哎哟,怎么那么湿?”江彤惊呼一声,转身去拿了一条干毛巾,“来来来,姑姥姥帮你擦干净。”

    江迟没动,挪动屁股挨近江冬月。

    “姑姑,小迟大概是不好意思,”江冬月干笑着说,伸手去接江彤手里的毛巾,“让我来吧。”

    江彤也没多纠结什么,道:“行,那我先进去洗澡了,出来了到你。”

    “那个文件放在文件室A1柜第一层,对,不看了记得放回去。嗯,行……”

    听到从书房内传出的谈话声,江彤翻了个白眼,跟江冬月吐槽道:“你看看你姑父,放假了都不消停。”

    江冬月笑着回:“那你平时可要多说说他,别让他太劳累,伤身体。”

    “劝不得劝不得,一说他就说我啰嗦,”江彤瘪了瘪嘴,“唉,不说了。”

    说完回卧室拿换洗衣物了。

    江彤一走,客厅一下子只剩姨甥二人。

    江冬月叫江迟背过身,自己则一条腿跪在沙发上,一条腿往外耷拉着帮他擦头发。

    “小迟,以后如果不想来可以直接说,不要勉强自己。”她耳语道。

    “……”男孩没立即回话。

    女人的声音很轻很温柔,这样贴近耳朵的谈话方式江迟很喜欢。

    他克制住自己变了频率的呼吸,说:“小迟不是不想来,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和除了小姨外的亲人相处。”

    “对不起,小姨……”毛巾覆盖下的毛茸茸脑袋往下一垂。

    “……”江冬月手一顿。

    “没关系,”她抓起毛巾,用手去揉男孩半干的头发,“小姨陪着你去习惯。”

    “陪着你”这三个字听起来很美妙,江迟原本不爽的心情有所缓和。

    他顺势往后一倒,让自己的后背贴近女人柔软的怀抱,就着这个姿势拿后脑勺蹭女人的肩颈撒娇。

    “小姨真好,我最喜欢小姨了。”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哪怕最后半句他从未说过。

    江冬月被他蹭得有些痒,偏头闪躲:“哈哈别闹,小迟。”

    “你姑姑呢?”一道冷肃的男声突兀响起。

    江冬月霎时打了一个激灵,猝然回神,她推开怀里的小孩,僵硬道:“姑姑去洗澡了。”

    袁少平嗯了一声,瞥向低垂着头坐好的江迟,见他们姨甥二人只差了半个头不到,皱眉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也不知道害臊。”

    “姑父……”

    “还有你也是,不要太溺爱孩子,不然迟早要养出一身坏毛病。”袁少平没给她机会辩驳,转而又把因归结到她身上。

    “……”

    原本江冬月刚要说江迟还小,可现在是什么也说不出了。

    暗暗郁闷刚才只顾着嬉笑打闹,竟没注意到袁少平出来,不然也不用连累小孩挨这一顿批斗。

    训诫完二人袁少平进厨房拿了两瓶饮料给他们,又叫她陪自己下棋。

    至于江迟,开电视让他自己看动画片去了。

    饮料是江冬月初中就喜欢喝的蜜桃味汽水,她拧开瓶盖喝了两口,在棋桌边落座。

    袁少平喜欢喝酒喜欢下棋,前者不让她学,后者逼着她学。

    江冬月在这里寄住的那几年经常要陪着他一下就是两三个小时,哪怕是表哥在家。

    “久不回来了,不记得了吧?”袁少平拿起一子,问她。

    “记得。”她这么一说,先下自己手里的黑子。

    之后两人不再说话,安静地下棋。

    江彤洗了个热水澡出来见到这么一副场景,砸吧砸吧嘴坐到孤单单的男孩身边。

    江迟望着电视机的双瞳并无神采,江彤一坐过来他还下意识往右挪了挪,眉头微皱。

    “不想看电视啦?”江彤觉察到他的不对劲,以为他是看动画片看无聊了。

    她又站起身,去电视机下的抽屉里翻了翻:“哎哟,让我去找找。”

    很快她就找出一本砖头厚的相册集,拿过来坐在男孩边上,“来,给小迟看看你小姨以前上学的照片。”

    “姑姑,你又这样……”江冬月注意到动静,扭头娇嗔似地抱怨。

    从小到大,只要她带同学回家,江彤绝对会拿相册出来给人看,搞得她什么黑历史都无处遁形。

    江彤笑得开怀:“哈哈这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一家人。”

    “专心下棋。”袁少平则是出声道。

    见抱怨无用,江冬月只能默默吃瘪,转头回去陪袁少平下棋。

    不过这么一闹,气氛一下子有些欢快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僵冷了。

    “小迟,快来看。”江彤叫喝,翻开了相册集。

    江迟没忍住去转动眼珠子,视线随着相册的翻开落到里边贴着的照片上。

    不同于在江冬月卧室桌上摆放的全家福,这些都是她个人的生活照。

    头一张就是扎着马尾的12岁女孩哭丧着脸抱着球坐在学校花坛边,一脸的青涩。

    “这张是小学校运会拍的,你小姨报名了投球框比赛,只投中了两个,一下就淘汰了,自己坐在花坛边难过呢。”

    “还有这张,这张是六年级开家长会的时候拍的。你小姨考了全班第一,看这额头贴的大红花多好看,班主任还奖励她一只铁桶拎回家,现在还放在我们卫生间里用呢。”

    江迟顺着江彤的话去看,先看露出牙齿笑得开心的女孩,才去看边上那只桶身印着一个大大“奖”字的铁桶。

    他想起卫生间角落那只褪了漆、有些生锈的铁桶,一时没能将二者联想起来。

    相册集越翻越往后,他亲见了江冬月从女孩变成少女的过程,嗯,胸脯一天天鼓了大了,屁股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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