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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那是给你买的!别给我喝了,我晚上吃了很多饭!”

    话刚说完,又一勺汤被喂进嘴里。

    “咕嘟。”

    “我要生气了!”

    一块骨头被塞了进来。

    “唔……”

    裴溪洄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口齿不清地说:“真的不喝了哥哥,再喝我晚上会尿床……”

    靳寒:“你不喝的时候尿少了?”

    裴溪洄脸蛋爆红,像颗小炮弹似的蹿起来去捂哥哥的嘴,但手太短,没有捂到,又被哥哥一只大手按住脑袋,所以只能摇晃着两只胖手抗议:“你咋啥都往外说啊!真不害臊!”

    “你天天尿床,我也没见你害臊。”

    “哪有天天尿!已经一周没尿了!”

    “七岁了能憋住一周不尿,真厉害。”

    “啊哥你真是……我不要和你说话了!”

    他说又说不过,捂又捂不到,把自己气得直打嗝,又让哥哥借着消嗝的名头灌了好几勺汤。

    牛爷爷到现在都想问问裴溪洄:他那天晚上到底尿床没有?

    裴溪洄从洗手间甩着水出来,就看到牛爷爷一脸求知若渴地盯着自己裤裆,一段丢脸的回忆涌上心头,他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臭老头看我干啥!”

    牛爷爷吓得连声咳嗽起来。

    “没啥没啥,过来上药吧。”可不敢问了。

    这小炮仗是全自动的,不点都炸。-

    牛爷爷给他上完药,偷拍了一张他脖颈露出纱布一角的照片发给靳寒,说完事了,伤得不重。

    靳寒:辛苦,我派人送您回去。

    裴溪洄把爷爷送出茶社,回来洗个脸,抓个头发,对着镜子一顿臭美,把自己倒腾得十分帅气。

    靳寒那边雨已经停了,壁炉里跳动着温暖的炉火,咿咿呀呀响的老唱片洒下复古悠扬的曲调,他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等云飘过他的窗。

    裴溪洄的视频邀请嘟嘟响起。

    靳寒接通,手机拿得很近,只露出肩颈和下巴,陷在昏黄的光晕里。

    “镜头往上一点嘛哥哥,看不到你。”

    靳寒调整镜头,刚把嘴唇移进画面。

    裴溪洄:“叭叭叭叭叭!”

    对着屏幕上哥哥的嘴巴亲了五六七八下。

    靳寒:“……”

    “消停点,一会儿手机进水了。”

    “嘿嘿。”

    那又咋了?一会儿我还发.大水呢!

    他趴在地毯上,怀里抱个抱枕,两只脚翘着悠闲地晃,脖子上贴着块纱布还笑得喜气洋洋的。

    靳寒瞧他这倒霉样儿声音不由放软些:“饭吃了多少?”

    “全吃光了!”语气非常骄傲。

    “拍给我看。”

    “啊?可是我已经收拾了。”

    “三个菜全吃完了,饭也吃完了,就汤剩了一半。”

    他一边报备还不太好意思:“我都多大了,哥还检查这个……”

    “汤怎么没喝完?”

    “有点撑,再喝怕尿炕。”

    “你也知道尿床丢人。”

    裴溪洄红着脸小声嘟囔:“不是你天天整得我尿床的时候了……”

    “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

    他抬手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刚拉上就想起还有话要说,于是唔唔地朝哥哥努嘴。

    靳寒:“开。”

    裴溪洄:“哥,码头那事你是不是知道了?”

    “嗯。”

    “啥时候知道的啊?谁告诉你的?我都交代他们别跟你说了。”

    “看到你脖子上的伤就知道了。”

    “什么?那岂不是我刚和你视频的时候就露馅了!”

    靳寒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不然呢?”

    “你晚上去了码头,脖子上是擦伤,大概动了绳子,只有审讯室那个装置能让你被绳子勒伤,你审了什么人还遮遮掩掩的不想我知道,只会是何宝生,他反水了?”

    “我操……你真是……”

    “我是不是什么都瞒不住你!”

    裴溪洄只会瞪着眼睛说我操了,说完心口又皱皱起来,“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哎不对,我就是故意的,但我是怕你伤心……我知道哥真正在意的人就这么几个……”

    “你知道个屁!”靳寒少见在床上以外的时候对他说脏话。

    “你觉得我在意他?”

    “码头那么多人,用得着你亲自审他?那装置怎么用我教了你一百遍,你还能把自己给勒伤。”

    “裴溪洄,你有脑子吗?”

    他说这话时明显压着火气,面色冷得吓人,指尖掐着一根可怜的烟碾来碾去。

    裴溪洄瞬间想起他哥小时候教他做了一个小时算术题,而他上来就让7+8=16,他哥手里要不是烟而是根戒尺,现在早就抽他手上了。

    手心莫名其妙有点痒。

    他放到桌子底下偷着抓两下。

    “事急从权么,我没想那么多。那哥你打算怎么处置何宝生?你要不方便就由我出面吧,我把他送出岛让他自生自灭。”

    “为什么送他走?”

    “他走私未遂,买卖亲子,我已经叫人把他送局子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该蹲几年蹲几年。”

    “可是何叔在天之灵——”

    “那又怎么样?”靳寒眯着眼问。

    “他都敢对你动电棍了,还要我顾念谁的在天之灵?”

    裴溪洄彻底没话说了。

    他知道他哥定下的事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他也不可能干涉他哥做任何决定,他只是在想明天要去何叔墓前拜一拜,告诉他老人家:靳寒对何宝生已经仁至义尽,如果您心里有什么怨气想要上来报复,就冲着我来,别去找我哥。

    拜得时候得拿两瓶茅台,再整个猪头。

    一想到猪头,裴溪洄不知道为啥摸了把自己的脑袋。

    靳寒看他抱着自己的头摸来摸去,脖子下露出两个比以前明显得多的锁骨窝。

    “你现在多少斤了?”

    “啊?怎么突然问这个。一百多斤吧,我好久没称了。”

    靳寒:“把浴袍脱了。”

    “嗯?我不是都交代了吗怎么还脱?”

    裴溪洄白日做梦:哥是要和我luo聊吗?

    那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

    “别墨迹,赶紧脱。”

    语气听起来非常急切。

    那就是要luo聊了!

    裴溪洄有点找不着北了,晕晕乎乎爬起来,心脏怦怦乱跳。

    他把手机支在桌上,自己往后退,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哥哥,两下扒掉浴袍,光溜溜站在地毯上,全身上下只剩一条白色小裤衩。

    靳寒抬起眼,赤裸却不带任何情y的眼神从他的头发丝一路逡巡到脚指头。

    就在小小裴一点一点展翅高飞起来时,他听到他哥用一种非常伟光正的语气问:“你身上那些新疤是怎么来的?”

    裴溪洄懵掉了。

    “不是要luo聊吗?什么疤?”

    靳寒皱眉:“我什么时候说要luo聊了?”

    裴溪洄如遭雷劈。

    “不luo聊你让我脱什么衣服啊!害我白期待了!”

    “我让你说疤,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说疤……说疤……行吧。”裴溪洄有点气糊涂了,“我想说鸡你说疤,那你想听哪个疤?”

    靳寒:“……”

    他把皮带抽出来在手里折成两段,绷紧下颌命令:“一个一个说,所有的。”

    大有交代不明白就把裴溪洄绑上的架势。

    裴溪洄犯怵,赶紧低头找新弄的疤。

    找着找着自己都震惊了,不是才分开半年吗,咋整这么多?

    有骑车时蹭的、采茶叶时树枝扎的、泡茶时被热水烫的,还有几个连他都不知道怎么搞的。

    刚开始他还一个一个说得很认真,后来发现靳寒不说话了,就那样冷冷盯着自己看,声音慢慢小了下去,之后彻底闭上了嘴。

    “哥……”

    “别叫我。”

    靳寒手里的皮带“啪”地一声狠抽在桌上,裴溪洄心里登时一个哆嗦。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是不是非要我把你栓起来你才会学乖?”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冒冒失失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靳寒带他去逛庙会,前一秒撒开他的手,下一秒就找不到他的人。

    上课十分钟了,才发现自己走错教室。

    犯错误了被哥哥收拾,靳寒在训话呢,他眨着狗狗眼可怜兮兮盯着哥哥看,靳寒以为他在反省就问他知错了没有,他笑眯眯来一句哥哥你这件新衬衫真好看,在哪买的啊?

    靳寒都怀疑当年是不是捡了个小弱智回来,怎么让他集中注意力做一件事就这么难。

    “没有,”裴溪洄试图狡辩,“现在比小时候好很多了,做事时也有集中注意力,就是哥不在,我才会想东想西的,哥回来我就好了,哥管着我。”

    “我管你?”靳寒嗤笑,“不是嫌我烦了吗?我管不了。”

    “没有!我从来没这么说过你别冤枉我!哥得管我,不管我我就飘了,找不到根了。”

    他不想再和哥哥玩找疤的游戏,一个箭步冲到床上,被床垫弹起来又重重趴下去。

    手机被他放到侧边床头柜上,从镜头里能看到他肩膀到大腿完整的线条,圆墩墩的小屁股向上翘着,如同一包柔软的沙丘。

    靳寒移开视线,手指碾动皮带。

    “我给你说正事呢,你在那浪什么?”

    “啊?我没浪啊,我就是想活动活动……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坐久了,腰老是疼,我扭一下。”

    他趴在床上就开始扭,边扭边转着眼睛偷看哥哥,还故意把小裤衩往下拽,又下腰又劈叉又对着屏幕撅起来抖成小马达的,看得靳寒想把他吊起来。

    他把手机拿远,放到对面桌上,向后靠着沙发,双腿岔开。

    裴溪洄这才看到他原来刚洗完澡,也穿着浴袍。

    浴袍下摆还因为动作纵上去一些,露出双褪之间一小块三角形的黑色阴影。

    裴溪洄当场就被定住了。

    腰不疼了,脑子也不转了,眼巴巴直勾勾地盯着那片阴影看,越看越馋,越看越想,脑子里跑的那些小电影就快从眼睛里放出来了,实在实在忍不住了才偷偷吞了一小下口水。

    视频里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咕嘟”。

    他看似活着,其实已经死了。

    操操操操操!!!!!

    怎么这么大声儿!简直是巨响!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拿喉咙开了一枪!

    他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藏进去,一骨碌滚到床对面,枕头蒙住脸,赖赖叽叽地打滚:“哥,你能装没听到吗?”

    “不用装,刚才打雷给我耳朵震聋了。”

    啊啊啊——裴溪洄臊得拉起小裤衩,扣过去欲盖弥彰地挡住那里,活像卖那啥被抓的失足少年。

    直到听到抓他的“警官”叫了声:“裴溪洄。”

    裴溪洄双腿一软,莫名其妙就自己夹紧了,迷迷糊糊抬起头来,看到视频中哥哥睨着眼,下巴微扬,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俨然一副上位者姿态。

    “我说着话呢你在那乱ying,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那冷淡的语调,不掺任何欲望的眼神,攥着皮带的粗粝手掌,仿佛在审讯一只不听话的小狗。

    裴溪洄就感觉心尖被一把牛毛小针乱刺乱扎一通,鼻腔里蓦地一暖。

    没顾上有什么东西流进嘴巴里,他顶着一脑袋炸开的金毛,眨巴眼睛哼哼央求:

    “哥,你啥时候能……收拾我一顿啊……”

    “今晚可以吗?”

    “不可以的话,我明晚再问一下。”

    【??作者有话说】小裴日记4:怎么啦!我都立功了!这是该给我的奖励!——明天不更周一更,这周更的几章都超级超级超级肥~

    ◇

    第25章

    瞒一次罚三天

    话音刚落,一滴水“啪嗒”落在枕头上。

    裴溪洄不明所以,抬手一摸。

    他妈的!他流鼻血了!

    手背上的血珠鲜红刺目,脸蛋瞬间胀成个爆炸樱桃,大脑宕机一秒后,他捂着鼻子蹦起来,脖子扬得老高,就像只要去铲人的大鹅,拍打着翅膀飞向厕所。

    “哥!都赖你!!你赔我床单!!!”

    靳寒在对面发出一声真心实意的笑。小馋狗。

    光听洗手间传来的水声,就知道他鼻血流了不少,回来时一张小圆脸被水拍得湿透透的,额头上的碎发往下滴嗒水珠。

    床单枕套都没法要了,他从柜子里找来新的三件套,吭哧吭哧废了老鼻子劲终于换好,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满脸幽怨盯着靳寒。

    靳寒嘴角的笑意还没消。

    他心痒又害臊:“笑什么,没见过血气方刚的年轻小gay吗?”

    “刚到流鼻血的确实没见过。”

    “是天气太热了!”

    绝对不是我太浪了!

    裴溪洄脸红到耳朵根,一个翻身把自己扣在床上,“哥,我疼……”

    “哪儿疼?”

    “我都金鸡独立了,你说哪儿疼啊。”

    他这样趴在床上,浑身上下的所有支撑都在直溜溜杵着床的那里,可不就金鸡独立嘛。

    靳寒没理他,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浴袍领口大敞四开,露出胸腹部性感十足的肌肉线条。

    裴溪洄心脏突突跳,眼眶发烫,浑身都发烫,把脸埋进枕头里,轻哼着想搞小动作。

    “手别乱动。”靳寒冷声制止,“我让你碰了吗?”

    裴溪洄还没开始就被叫停,不舒服地抿抿唇,“可是我难受。”

    “忍着。”

    “忍不住了,求求哥好不好?”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别再让我看到你的手往不该碰的地方放。”

    “哼哼……”裴溪洄难受到极点了,但也乖乖把手拿上来。

    靳寒看他这么乖,语气放软了些:“汤里加海水了啊,喝得你这么浪。”

    “操。”裴溪洄要烧着了,赖赖叽叽地嘟囔:“我不喝也浪,我就愿意浪。”

    “行,那你浪。”

    靳寒把杯底的酒喝光,可能是酒精也可能是其他什么让他觉得口干舌燥,抬手把浴袍扯松了些。

    裴溪洄没注意到他的变化,没脸没皮地求:“那啥时候啊?”

    “啥啥时候?”

    “啥时候收拾我啊,你别明知故问。”

    “啥时候都不收拾,我不想。”

    “你为啥不想?你不是才三十吗居然就不想了?!”裴溪洄觉得天都塌了。

    他动作夸张地掐着自己人中,一副头晕目眩马上就要晕厥过去的表情。

    边晕还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偷瞄哥哥,“不想就不想嘛,那哥躺下我自己动!”

    靳寒冷下脸,看着他,一个抬眸都像甩了把刀出来:“你就想和我发骚是吧?挂了。”

    “哎别挂别挂!我错了!”

    裴溪洄像古代大臣拜见皇帝一样磕头叩首:“拜托你,不要挂,我不骚啦。”

    “嗯,平身吧。”

    “哈哈,谢主隆恩。”-

    曼约顿和枫岛的夜都深了。

    雨后的天空,居然还挂着片薄薄的月亮。

    靳寒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月亮出神,裴溪洄也滚到靠窗的床边,和哥哥看着同一个月亮,声音软乎乎地叫:“daddy。”

    他每次这么叫不是求人就是求.草。

    靳寒把酒瓶盖上,看他要做什么。

    裴溪洄问:“你要睡了吗?”

    “嗯。”

    “那我给你讲故事吧,好不好?”

    之前好不容易答应的第三天听他讲故事,裴溪洄生怕因为他隐瞒何宝生的事哥哥就不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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